尤其又不用做關系，白撿一個項目，正鬧饑荒的章睿心里早就樂開花。但是章睿表面仍不動聲色的訴苦賣乖，連珠炮似的責難，其實無非是想著把比例盡量抬高點，談不到30%，至少25%也不錯。

“再高絕逼不行了，老大早就放話了。最多哥們個人出面，再幫你搞定一家圍標的伙伴，剩下真得靠你們自己了，你盡快跟老板匯報一下，這周末前給我個準信。”劉光輝這樣的老油條，豈容章睿打這種小算盤。

“行吧，這兩天我老板心情好，沒準兒能開恩，便宜你們。那，你的費用，從哪兒出啊？”章睿帶著勉為其難的口氣，也算是勉強應承下來。

但是他明白，跟老板匯報之前，很多事情必須要明確。這樣的項目，無論于公于私，章睿顯然不能虧待對方，但是需要提前明確額度，流程，這樣才能達到默契，后續不至于有什么分歧和尷尬。

“我的就算了，公對公走賬，麻煩，再說你們公司額度也的確不大，我有數，你別管了。”劉光輝猶豫了一下，給章睿交底。

其實他擔心的不是走賬風險，而是章睿在公司級別不夠，傭金的事情他操控不住，反而留把柄，將來都是隱患。

“那我可真不管了。哎，我還得問一下，你找的那家圍標的，費用誰出？”

“我靠，比我老婆都啰嗦，我出，我出行了吧”。劉光輝一臉的不耐煩。

“這都得問清啊，你不知道，我老大賊拉細膩，少問一句都不行”。章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這些都是小事情，哥們能支持的一定支持。重要的是你這邊別掉鏈子，投標環節必須把控好，別出什么幺蛾子啊，否則可就害死我了。”劉光輝反復叮囑章睿。

“放心，只要老板同意合作，過程我親自把控，幾百個標都投過了，這個小case。”章睿信心滿滿。

的確，這種已經安排好，走過場的投標，對于大部分的銷售來說，也算家常便飯，章睿有自信的理由。

“對了，你們公司CMM幾啊？（CMMI是軟件公司的一類企業資質，從一級到五級，通常軟件項目招標要求里會有具體要求）”倆人臨分手時，劉光輝又追問了一句。

“CMM 3，雙軟（軟件企業的兩個認證），高新（高新技術企業資質）都有，沒集成（系統集成資質），沒涉密（涉密資質）”，章睿沖他扯著嗓子喊了一句。

這些企業具備的資質，劉光輝必須要了解清楚，都是將來在招標文件中有針對性的體現，設置門檻，提高評分標準的優勢，幾個資質組合在一起，往往就能圈定一家公司，屏蔽掉很多對手，但是在招標文件中，看不出什么。這都是套路，即便是手拿把攥的項目，也絲毫不能大意。

開往上地的地鐵，已經不必隱藏在地下，而是通過高架橋跨越城市的上空。

章睿斜靠在城鐵門上，伴隨著咔噠、咔噠的節奏，望著窗外無比熟悉的夜色，心情格外輕松。他感覺最近仿佛吉星高照，好事連連，看來，多年的辛苦付出，終于要見成效了。

“上地的后花園，城鐵旁邊的家！”地鐵的窗外，一家地產項目的霓虹廣告醒目的掠過，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耀眼。

什么時候，我也能在BJ有個家呢？一個念頭在章睿的腦海中快速閃過，隨即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那個一閃而過的廣告一樣，看著是那么近，卻又那么遙遠。

剛出城鐵站，章睿就收到了胖虎的短信“老大，終版已發出，請查收”，章睿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晚上10點半了。

章睿級別不夠，公司沒給他配置筆記本電腦，胖虎發出的這個終版，他其實在宿舍也沒辦法看。

但是章睿仍然要給胖虎設定一個明確的期限，他知道，只有這樣胖虎才會有壓力，交付任務的品質才會有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