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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眾推

  • 鳳飛三求凰
  • 魯彎彎
  • 2610字
  • 2018-12-23 08:00:00

打從前朝算起,三法司同堂會審都少見,遠的不說,當年獻文太子身涉謀反也只是都察司密報,大理寺卿查明,先帝一人獨斷,太子系血流成河,大理寺卿因這件事擢升入閣,滿門榮耀,不過三年得了黨同伐異的罪名,自己身首異處不說,還被先帝夷了三族!可見皇家事不好沾染。

現任大理寺卿喬大人道一聲晦氣,本朝政治清明,圣上朝上不養佞臣,后宮不寵奸妃,皇后連生了三位皇子,大皇子既長既嫡,天資聰穎,再沒那些庶子們的事兒。按理說他不該攤上皇室秘辛,偏偏出了一個慶陽公主,慣會本末倒置,名聲極差,殺了親夫還將把柄落在人手里,又狠又蠢!他心中有數,只不知道這案子該怎么審,右邊坐著的刑部宋大人,拿了公主奴婢下了大牢,三天沒審出一個屁來還死了倆,左邊坐著的是都察院柳大人,他是出了名的狗掀門簾子--全靠一張嘴,這人也靠不上。

他打眼量了量堂下坐在軟墊圈椅上的祁山王爺,頭戴燕弁親王冠,身穿玄端袍服,面色沉靜謙和。這位王爺年幼時打獵摔下馬來,傷了一只眼,世人都道他沒福,到頭來他卻是先帝唯一還在世的兄弟,興許是早早兒絕了皇位的念想,祁山王爺為人灑脫,愛玩兒,平日里待宗室里的小輩兒也大方,難得的是心正氣和,當今圣上也誠心誠意尊一聲“王叔”,如今讓這一位坐鎮三法司會審,圣上到底是個什么意思呢?

喬大人還沒整明白,慶陽公主款步姍姍而來,她身著鳳穿牡丹蜀錦拖地長裙,梳了凌云髻戴了五鳳垂珠冠,額心貼了壽陽梅花鈿,神情倨傲,美艷不可方物。雖是被告,堂上的三位大人反倒要先向她行禮,慶陽公主鼻子哼出聲來,受了三位大人的全禮,大理寺的衙役另端軟墊交椅來就放在祁山王爺旁邊,慶陽公主微微露出一個笑影兒來,喊了一聲王叔,雙手整了下明黃色纏枝鳳尾云肩,微抬了下巴環視四周,見一個素衣薄裙的少女跪在一旁,又是一哼,才儀態萬方的落座了。

吳珍兒已跪在大堂多時,這場公主殺夫的鬧劇,吳家是苦主,原告卻只有她一人兒,吳家東府大門緊閉,吳家西府聽了三法司會審也就怕了,駙馬死了,他們愿意鬧出來不過是想得些好處,西府不能憑白折了一個富貴路,可若是明火執仗的與公主打官司,又反倒怪起她多事來。

吳珍兒心里清楚,如今陷入絕境的不是慶陽公主,而是她!若這場官司輸了,吳家是再也回不去的了,可若她贏了,從此吳家西府第一人必須是她!駙馬沒死前,她離絕境也不遠了不是嗎?一個為家族所厭棄的女子,下場又能如何呢?

當初陶文姜在百官面前痛斥吳家,踩著慶陽公主得了皇上皇后的褒賞,她今日就要在大堂之上借著駙馬之死,踩著慶陽公主絕地重生!

喬大人一拍驚堂木,對堂下的吳珍兒道:“吳珍兒,慶陽公主乃本朝嫡長公主,身份卓然,誣告公主,辱皇室清名可是要受刮刑的,你可清楚?”

吳珍兒頓首在地,毫不猶豫道:“家兄在世時親友睦鄰,如今死的不明不白卻無一人敢站出來伸冤,小女子自幼羸弱得家兄如珠似寶般照料,不忍他死不瞑目,愿以性命為價換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以慰家兄英靈。”

聽她字字落地有聲,即便是喬大人也要贊一聲,偏慶陽公主聽了連連冷笑,祁山王爺皺了眉,咳嗽了一聲道:“刑部的人拘拿公主府奴婢審問多日,終不得公主涉入其中的一點兒訊息,他們兄妹情深,乍聞噩耗難以接受有情可原,可若就此攀誣公主確是沒理!”

吳珍兒開口問道:“斗膽問一句,我兄長跌入井中之時,公主身在何處?”

慶陽公主也不正臉看她,冷冷道:“我向來是巳時就要燃香安睡,你自愿侍候我沐足多次,竟記不牢了嗎?”

吳珍兒也不覺羞辱,接著問道:“我兄長那日在哪兒喝的酒,為何爛醉,公主可知?”

慶陽公主冷冷道:“不知。”

吳珍兒慘笑一聲道:“是了,自我兄長剿匪傷了足后便與公主分房而居,若無召見不能近公主寢殿半步,可行至我兄長落井的那處偏殿,公主寢殿后花園卻是必經之地,若說殿中無一人見過兄長,我是不信的。”

已看過公主府奴婢口供的祁山王爺對慶陽公主道:“慶陽,你莫使性子,早早將事情說明了,我與你一同進宮看望太后,這吳家小姐雖然荒唐,到底和你姑嫂一場,免了她刮刑之苦罷了。”

慶陽公主不甘不愿道:“那日駙馬的確是在我殿中喝了點酒,可我并未留他侍寢,在之后他一人逛蕩到哪兒,我卻是不管的。”

堂上連王爺帶著幾位高官,聽到“侍寢”兩字,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吳家西府獻出來一個二甲進士做了駙馬,想來日子也不好過。

吳珍兒接著問道:“公主常隨身的五鳳環佩緣何在家兄手中?”

慶陽公主回道:“不知。”

這確是實情,那五鳳環佩與皇后玉璽同源,慶陽公主極為珍愛,常常戴了出去彰顯先帝寵愛,但那一日是否佩戴,又如何落入駙馬手中,她一概不知,最可惡的就是那死去的兩個太監,做事如此啰嗦!

吳珍兒冷笑一聲道:“既然公主記不得了,小女子斗膽請兩位記得清楚的姐姐上來問一問如何?”

喬大人問道:“是誰?”

吳珍兒回道:“公主貼身大宮女潘云和劉蓉兒,她們一個管著公主華服,一個管著公主妝奩。”

喬大人翻了一下案宗,不滿的看了刑部宋大人一眼,這案宗中卻無這兩個人的提審口供。

宋大人道:“本想審問的,可這兩個自進了大牢就病得昏沉,公主府的奴婢身子骨嬌貴,才死了兩個太監被都察院的御史大人參了一本,下面的人怕再出事,也只好讓她們先養著。”

喬大人嗯了一聲,柳御史近些日子來緊盯著宋大人咬的事他也有所耳聞,只好壓下火氣,讓衙役們將潘云和劉蓉兒提上大堂。

潘云和劉蓉兒被推搡著跪倒在堂上,潘云磕了幾個頭便垂首斂容,唯有劉蓉兒上了大堂,眼睛只瞧著公主不放,劉蓉兒見她花容生色,華服裹身,神色間傲氣不減,反多了幾分春情,潘姐姐說的沒錯,慶陽公主只此一個,駙馬不喜歡了可以換,奴婢沒有了可以添。

喬大人再拍驚堂木,喝問道:“堂下跪著的,可是潘云,劉蓉兒?”

潘云頓首道:“慶陽公主府宮女潘云,見過各位大人,見過王爺,見過公主。”

劉蓉兒雙眼含淚,仍然定定看了公主,慶陽公主終察覺,回頭定眼瞧了下才認出是劉蓉兒,見她神色頹廢,衣著臟污,擰了長眉顯出厭棄之色。

劉蓉兒苦笑了一聲,兩串淚珠子滾了下來,一個響頭向著公主磕在地,再回過頭來給堂上三位大人扣了一首,道:“奴婢是慶陽公主府宮女劉蓉兒。”

還不待喬大人再問,劉蓉兒大聲道:“奴婢有話要說!”

“奴婢要揭發慶陽公主對駙馬狠下殺手,將其灌醉后再推入深井,佯稱駙馬酒后失足。”

慶陽公主乍聞,長身而起。

劉蓉兒對著公主道:“公主,我那日見著了,你推了駙馬落井,駙馬將你腰上的五鳳玉佩拽了下來!”

一派胡言!慶陽公主大怒,指著劉蓉兒半天氣得說不出話來。

劉蓉兒面無懼色,公主無罪,她得死,公主有罪,她得活!

她摸了摸小腹,我必須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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