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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爛賬

  • 鳳飛三求凰
  • 魯彎彎
  • 2729字
  • 2018-12-11 08:00:00

莊秀和含山郡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一個端莊自持,一個恣意灑脫,偏偏因著陶文姜時常碰面,互相看不上,莊秀勸說陶文姜常習女紅,循規蹈矩,含山郡主必定拉著陶文姜爬山騎馬,對酒高歌;莊秀崇尚節儉,認為一粥一衣皆不易得,恨不得日日節衣縮食,含山郡主好美酒,好佳肴,華服麗飾說不勝數,陶文姜夾在兩人中間左右為難。含山郡主私下里厭惡莊秀拿空架子,她一個來歷不明的養女不值一文,強拉著陶文姜這個千金貴女跟著她“凄苦”,天底下沒這樣的道理!好在含山向來不是一個以權勢壓人的紈绔,又有陶文姜的幾分面子在,到底也沒給莊秀過難堪。

莊秀家承莊昭華,風骨氣節一點不敢折損,在含山郡主這樣的“蛀蟲”前,向來頭抬得高高的,不卑不亢的說話,不親不熱的交往,今日卻二話不說連連磕了幾個響頭,不止是含山郡主驚住了,拂塵都呆愣著忘記了如何反應。

含山郡主氣惱道:“你......你成何體統,還不快起來!”

莊秀叫也不起,回頭看了呆呆的拂塵,招手道:“傅小少爺,你也來,給郡主磕頭賠罪!”

縱然心中早有準備,含山郡主還是讓一聲“傅小少爺”雷劈了一般,滿面陰黑。

拂塵也就是傅小少爺咬了牙,跪在含山郡主面前,也磕了個響頭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不是,和莊秀姐姐無關,也和......陶文姜無關!我一人任罰任殺,全憑郡主處置。”

含山郡主嘴張了張,有氣無力道:“他真的是傅家人,傅知府的庶子?”

拂塵被這一句扎到心里,莊秀點點頭。

含山郡主癱坐在圈椅之中,半天道:“什么時候的事?”

橫豎已經暴露,莊秀再無欺瞞,一五一十道:“郡主還記得文姜前年偷跑出去,目睹了傅家滿門被斬的事嗎?”

含山郡主點點頭。

莊秀繼續道:“她回來就病了幾日,黃姨發了怒,將她身邊的兩個大丫鬟,幾個小丫鬟俱都罰出府去,又招了牙婆買了幾個老實的,當日是我幫黃姨挑的小丫頭。”她頓了頓,似是回想到那日初見拂塵的光景。

黃黃的一張小臉,穿著不合體的衣服,個頭也小,露出的半截手腕確有幾道紅痕,想著她小小年紀定是再牙婆家里吃不飽還常常挨打,當即就起了憐憫之心,雖說做貼身丫鬟她不足年,還是央了黃姨留下她,說是慢慢調教,哪里知道她怎的也不肯脫衣沐浴,教導她的大丫鬟還被咬了一口,莊秀聽說了擔心她身上見不得人處的地方有傷,便遣散了眾人好言好語的勸慰,結果卻發現那卻不是一個“丫鬟”。她駭怕,忙讓人叫了陶文姜來,哪知道陶文姜一眼認出這竟然是傅家合該早就魂歸黃泉的小少爺。

含山郡主恨道:“為何不報了黃姨,陶叔父知道?!”

莊秀紅了眼圈:“陶叔父是官職在身,若報于他們知道豈不為難,傅家一家都已伏法,何必再讓這樣一個小小的人去送死?”

含山郡主咬牙道:“所以你就將她藏在陶文姜的閨閣深處?!虧著陶文姜待你如長姐,你有難,她命也不顧的去救你,還擔心日后連累你,想著去慶陽公主那里負荊請罪,你卻棄她清譽于不顧!”

莊秀垂了頭,道:“我們想著待他養好了傷就找個由頭放他出府,沒想著圣上一旨調令打了我們措手不及,只好先進京再做打算,可京中人多口雜,事故頻發,便一日拖一日的耽擱到了今日,去年在玉翠山,文姜本想著讓拂塵借著失足落崖的由頭遠走他鄉,卻不想又出了武安侯那一檔子事,真真天不遂人愿!”

含山想著馬車被劫那日,拂塵來找陶文姜話別卻被馬鞭抽的事,問道:“那日你本想偷偷逃走,為何又回轉來找文姜?可是覺得離了錦衣玉食的陶府,一人過不下去?!”

拂塵搖了搖頭,聲音低了些:“我想著麻煩了她許久,即便走也該說一聲的。”

含山郡主嘆了一口氣,往椅背上一靠,頗覺無奈,這大概就是天意吧,忽的想到了什么,又直起身來,道:“我可記得傅家伏法,可是陶叔父密保圣上的緣故!”她對著拂塵露出殺意:“陶文姜就是你滅家滅族的仇人之女,你潛在陶府有何居心?!”

莊秀見了忙求情道:“拂塵雖是傅家人,卻并不和他們一條心,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敢留他在文姜身邊。”

含山想著不管是玉翠山還是鳳巢山,拂塵雖行為有異待陶文姜卻不似做違,便也沒著急動手,只喝問道:“這是為何?”

拂塵苦笑了下,對含山郡主道:“郡主可還記得何時見過我嗎?”

“三年前在傅家花宴上,陶文姜和傅家的公子小姐想了新玩法,明明是七月天,偏偏要吃端午節的粽子,你從園外跑進來,搶了盤中的粽子。”

拂塵道:“沒錯,我被傅家仆婦壓倒在地,手中的粽子也被踩扁了,大哥覺得我在陶文姜面前丟了他的面子,要把我捆起來關在下房中。”

含山皺著眉道:“還是文姜求情,傅家大公子才放了你,她將她手中的粽子給了你,你也不道謝,拿了就跑,一點規矩都沒有!”

拂塵又道:“郡主難道不奇怪,即便是庶子,我也還是傅家的小主人,怎的連個粽子也搶來吃!”

他也沒想著含山郡主能答,自顧自道:“那粽子是拿給我生母的,傅家老爺夫人是人前的恩愛夫妻,我那母親就是傅夫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纏綿病榻多年也不得醫治,全靠一口氣吊著,只望我能早日成人再不受磋磨,那年酷暑,傅家上下吃冰碗,睡涼席,唯有我母親渾身爛瘡再熬不得,她那日精神好就想吃一口家鄉的蜜棗粽子,可我們房里三日都未見米湯了,哪里來的粽子,我去廚房要,見五六口大鍋燒著,點心甜果流水價的向園子里送,我卻被人轟了出來。”

莫說含山,便是莊秀也是第一次聽拂塵講了這許多,只聽他繼續道:“園子里得了粽子,我什么也顧不得,爬起來就去找母親,她只吃了一口,還沒咽下去就斷了氣。”他抬起頭來已是淚流滿面,看著含山郡主道:“傅家將我母親用破席一卷丟出去,我連個祭拜的地方都沒有,郡主你說,我是傅家人嗎?”

莊秀忍不住小聲抽噎,抱了拂塵的肩膀流淚。

含山心中觸動,半晌說不出話來。

華明瀾回了府,讓楊武柳兵暗暗查訪拂塵,幾天接觸下來,他深覺拂塵身后必定藏著什么見不得人的秘事,且決不能讓趙廣彥捷足先登。

陶文姜因著這場禍事弄了滿身的傷,他也是勞神勞力幾個日夜沒睡一個囫圇覺,心里卻還想著陶文姜的“心頭大患”尚未解決,匆匆洗漱后穿了暗紋玉色長袍,束了兩寸寬的錦帶,外面套著雅青色罩衫,烏黑的發髻上一根羊脂玉的簪子便不再需要其他配飾,已然灼灼生華,風度翩然。

外間有人稟報安山郡主前來拜訪,他眉間閃過一絲不耐,自玉翠山后他幾次拒了安山郡主的帖子,本想著她婦道人家臉皮子薄,羞惱一時便丟開手了,沒想著這位沒安生兩日倒直接上門了,他不愿此時跟她糾纏,只對人道:“將她領到老夫人那里等著吧,若我兩個時辰還未回來就打發了她。”

姚婉兒正趕到門外,聽了滿耳,心中稱意,想了想倒自告奮勇道:“別擾了老夫人精神,若侯爺放心,不如就將人領了進來,我細說說吧。”

姚婉兒曾是慶陽公主的宮女兒,算是她們皇家舊仆,安山郡主看不上慶陽公主,更看不上姚婉兒,若由著她去跟安山郡主掰扯,豈不是打臉?華明瀾略一遲疑反而允了,不下猛藥,難治沉疴,讓安山郡主就此死心倒也罷了。

陶文姜那丫頭看著就是眼里揉不進沙子的,這一筆爛賬萬不能拖到她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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