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話我也不多說,你二位以后作何打算?”
周慕清聽后說道:“左師兄您有什么打算?”左志遠聽后笑了笑就開始撥弄柴禾堆,良久都沒有再說話。
周慕清也不著急,他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任憑燒的旺盛的火堆將他的臉映照的通紅。
“回無雙門肯定是不行了!”李居探著腦袋說道。
周慕清聽后沒好氣道:“你說的不是廢話嗎?”
“你。。。。。。”看在左志遠的面子上,李居只能悶聲吃癟。
“我,估計會回無雙門。”左志遠抬頭掃視了一眼周慕清還有李居道,就見他二人在意料中的吃驚。
左志遠便笑著說道:“怎么這種表情?其實,沒什么可怕的,對我而言。”周慕清跟李居聽完沒有再開口,大家就都靜靜的坐在那里,各有心事。
這時周慕清突然開口道:“左師兄,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慕清有話想問清楚。”
“有什么話盡管問,我必定知無不言。”
“第一件事,左師兄,你是否果真如傳言那般,十惡不赦?”周慕清的話一出李居坐不住了,他現在不是詫異,而是驚嚇的看著周慕清的半邊臉頰。
“周師弟,那你覺得我是不是這種人?”左志遠眉頭微動,他似是噙著笑看向周慕清。
“師兄,你說過的。”周慕清道。
“你看我這記性,那我就來說說。”左志遠略微尷尬一笑,然后換了個姿勢坐著道。
“大家口中的我想必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吧,哼,沒錯,他們沒騙你。”左志遠這邊一肯定,莫說是李居咽了口唾沫,就是周慕清面色也添了絲恐懼。
“放心,我不會吃了你們兩個。接下來的問題呢?”似乎無論何時左志遠的臉上都可以帶著淺淺的笑。
“第二個問題,你為什么要殺害他們?”周慕清的問題同樣也是李居想知道的,便見他二人都極其認真的看向了左志遠。
“這個問題,無解。”
“下一個問題。”左志遠提醒周慕清道。
可周慕清卻執意要得到答案,他又說道:“師兄,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我們可以幫你。”聽周慕清這般一說,左志遠不由笑出了聲,雖看著很是開懷,可眼神中無意流露出的哀傷還是難逃周慕清的雙眼。
“一定是有的,對不對?”周慕清緊跟著問道。
“都說無解了,你干嘛總是這樣問?李居,他這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毛病可要改改。”李居一聽左志遠叫他,人不由緊張了起來,忙道:“是的,是的,他就喜歡瞎說。”李居說著就扒拉著周慕清小聲嘀咕道:“人家都不想說了你還問,你有點兒眼力見兒行不行。”說完還沖左志遠又笑了笑。
“那我沒什么問的了。”
“確定嗎?我想你問題應該還有很多吧?”左志遠問道。
“很多又能怎樣,你還不是可以一句‘無解’打發我?”周慕清冷著臉看向左志遠道,像是在跟對方置氣一般。
“還真是天真無邪那!”左志遠起身道。
“你要走了?”周慕清忙問道。
“你就這么希望我走?”左志遠一邊去提鐵壺和茶杯,一邊打趣兒道。
“我本來不想讓你們知道這些事,畢竟都不怎么光彩。可是既然你們想知道,那我姑且給你們講一講。好歹你們也是無雙門的弟子,日后再聽人說起無雙門,你們也好知道該說什么。”
左志遠已經坐了下來,周慕清接過鐵壺架在了簡易支架上,李居還是那樣防備地坐著。
“無雙門是仙門四派中資歷最低的,在上官門主這里才三代,所以老門主很重視對無雙門的發揚光大,自然也對上官門主給予厚望。慕清啊,我之前告訴你的可都是真的。上官門主就是那年跑進了老門主修煉的院子,之后就成了現在這個情況。”
“你是說,妖化?”周慕清詫異道。
“對,沒錯!”就見李居一臉不可置信的與周慕清對視著。
“還想繼續嗎?”左志遠吃味一笑道。
“當然了。”這次換李居興致勃勃了。
就聽左志遠又說了起來:“起初他還不是這么嚴重,只是每次發病都渾身瘙癢,疼痛難耐,而且要經過足足一天一夜,之后蛻層皮才會好起來。起初,我也沒有重視,只是以為他可能皮膚不太好,便去山下的藥鋪給買了藥。不過,也確實是用了那藥就沒再復發,差不多是一年光景吧。那一年他也還是很快樂,喜歡玩,喜歡鬧。”
“買的什么藥啊這么厲害,還有的賣沒?”李居兩眼放光道,周慕清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普通郎中能有什么靈丹妙藥,不外乎就是一些止癢止痛的藥罷了。”
“那后來呢?”周慕清繼續問道。
“后來,后來的事說起來我也想不通。”
“怎么會想不通呢?師兄你不是一直跟在他左右,怎么還有你不清楚的事。”周慕清看著很焦急。
“慕清啊,好問是好事,但是像你這樣可不是好習慣。”左志遠笑著說道,就見李居拉著周慕清的胳膊也說道:“聽到沒,別什么都想知道。”說完還給周慕清擠了無比騷情的眼兒。
“左師兄,你明知道我最是好問,為何還要賣關子?”周慕清有些惱怒道。
“好了好了,不打啞謎了,你們可仔細聽哦,過去了我可就不會再說了。”左志遠說完就見他端起茶杯示意周慕清。
“您只管說,我負責倒茶。”周慕清接過笑著說道。
“一年后老門主就去世了,其實很倉促,因為去世之前一點兒征兆都沒有。他是去給老門主守靈的晚上突然發作的。我那會兒在前院幫襯著料理事情,等知道的時候他就已經成了。。。。。。”左志遠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他喝了口茶水又道:“周圍的弟子幾乎全遭了他的毒手,當然還有好幾個落網之魚。那會兒都還年輕,死的又都是資質最久的弟子,一下子我們就慌了。”左志遠說到這里有些情緒激動,周慕清跟李居二人誰都沒有出聲打擾。
待左志遠將杯中之茶喝完,才又開始說道:“我與前來的幾個弟子奮力將他捆綁住,然后將死去的弟子搬到了一處荒僻院落燒了。這種事本來神不知鬼不覺,可你們也知道,有落網之魚。不知道是誰亂嚼舌根,這事竟傳到了他的耳邊。他那時本就壓力大,各方壓力將他壓得踹不過氣來,再者,會妖變的事還一直困擾著他。后來那些落網之魚就一一消失了。”
“啊!”周慕清和李居聽到這里不由嘆了口氣,既是驚訝又是驚恐。
“那門主妖化,師兄你沒有問過?”周慕清問道。
“怎么會沒有問過。他不僅是門主,更是我的玩伴兒,我們感情一直很好。可一旦涉及到這個問題,他就會六親不認,特別瘋狂,有時情緒緊張會突然妖化。我私下尋遍了各種方子,就連遠在海上的忘憂島,我也派人去尋過,可是所有的方子,方法都試遍了,還是沒有什么效果。”
左志遠說到這里不由重重嘆了口氣,道:“后來,后來我就再也沒問過他這事,他也再沒有主動說過。到后來我們的關系就慢慢的變了,我真真成了助紂為虐的壞人。”
說到這里左志遠不由苦笑道:“還有要問的嗎?”李居聽后搖了搖頭,可看似是有話還要說,可嘴巴張了張卻沒有說個什么。
周慕清還沉浸在無限的震驚中,似是沒有聽到左志遠的話。左志遠也不急,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來。
半晌,就聽周慕清又道:“左師兄,我聽說你還有個哥哥,你為什么不去找他?”
左志遠聽后抬頭看了眼周慕清,便將視線又停留在了跳動的火苗上,道:“我是自幼與哥哥失散的,這么多年了,你讓我找,我也不知道該去那里找。”
聽左志遠如此一說,周慕清跟李居不由有些同情,就聽周慕清又道:“左師兄,你要不跟我們離開這里吧,無雙門已經不存在了,門主妖化殺了這么多人一定引起了公憤,不日各家仙門定會來此圍剿,你這樣去,怕是會有危險。”
“是啊是啊,慕清說的沒錯。雖然你們關系是不錯,但是他也確實是做了錯事。于你而言,你現在回去指不定他也記不得你了,到時候不是白白送命。”難得李居此時沒有畏頭畏尾。
“二位師弟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無論如何我都做不到放棄他。”左志遠說著就站了起來。
“那我們就此別過。”左志遠說著一作揖就要離開,周慕清緊忙喊道:“左師兄,你哥哥身上或者那里可有什么標記,我們日后好多留意一番。”
“罷了,有緣自會再見,無緣,今生就此別過!”左志遠說著就向外走去,背影看著很是決絕。
“我怎么覺得這話是給你說的?”李居看著消失在視線中的左志遠回頭看著周慕清說道。
“就你話多!”周慕清瞪了李居一眼,而后蹲下來折騰起了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