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能看出，白玉凝對她印象應該還不錯，不若怎么會將家中人才叫的表字告訴給她？難道是因為她是南王的未婚妻？可如此，難道不更應該敬而遠之，以免看景傷情？

二人聊了一會兒，九華對白玉凝的印象也該不錯。

片刻，公布開宴，來來往往的人頓時就少了許多。

席間一片觥籌交錯，有歌女輕輕唱著助興，九華看了一眼沈丞相。

沈丞相向來只對政治之事抱有一槍熱忱，今日到了壽宴，他卻也笑得歡快，和人人都是相談甚歡的模樣。

似乎是注意到了九華在看他，便轉過頭，眼中微亮，對著九華笑意濃濃，心中總算有了一些身為父親的榮譽感。

“汴王，南王殿下到。”門口小童突然喊道。

眾人一驚，樂聲連忙停下，沈丞相立即迎出門去，眾人行禮道：“見過汴王、南王殿下。”

“今日是沈丞相的壽宴，本王和南歌只是過來坐坐，大家都不必多禮。”門口傳來的是汴王殿下溫和的聲音。

眾人又皆起身，沈丞相未料到汴王和南王會過來，連忙安排座位，讓二位殿下坐在主位，二位殿下又連忙推辭，讓沈丞相坐在了主位。

二人互相推辭了一下，最終還是讓沈丞相今日這個壽星坐在了主位。

二位殿下也沒有擺什么譜，且不說汴王殿下為人本就溫和，南王殿下雖冷了點兒，卻也不會太影響到別人，這二位殿下如今又都是沈丞相府的女婿，自然會給沈丞相幾分薄面。

二位殿下坐罷，沈氏才連忙又吩咐下面表演的，重新開始。

席間又恢復了觥籌交錯的狀態，有不少人去跟南王和汴王搭話，只是，汴王溫溫和和地，誰來了都會應聲，南王就不是了，他氣場有些冷，官員們往往是來了之后，便很快被迫離開了。

九華和柳氏說了幾句話，逗得柳氏微微笑了，這才看向了白玉凝，卻見白玉凝面色微微紅了，眼中卻更加黯淡。

順著她的眸光望去，果是燕南歌，燕南歌已經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執起手中酒盞，便對著九華遙遙一敬，仰頭喝下。

九華效仿，隨即便看見沈漩上前給沈楓敬酒，微微抿唇笑道：“爹爹，璇兒為您準備了壽禮，爹爹可要現在一觀？”

沈楓今日高興，見沈漩一臉溫柔期待，沈氏又在旁邊笑著，便點頭，沈漩笑得更加歡喜。

命人從一個大錦盒里取出了一樣東西，因為錦盒有些大，已經有不少人看了過來，沈丞相又是今日的主角，一時間，竟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沈丞相父女身上。

錦盒慢慢打開，客人們間低呼聲漸起，有人隱隱約約道：“竟是錦繡。”

錦繡？旁邊白玉凝似乎也有些驚訝：“錦繡？”

九華微微蹙眉，轉頭去問，白玉凝立即便道：“錦繡是一種特殊的繡法，據說只在湘東那一片傳，都快要失傳了，聽說繡法極難，但繡出來的繡品栩栩如生，錦繡繡品是千金難求的，卻不成想，令姊竟會錦繡。”

九華了然，原來如此，沈楓似乎也極高興，沈漩溫柔一笑，隱去了眼中的得意，溫柔道：“這副錦繡繡品是璇兒歷時三月繡成，唯有一個壽字，愿父親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沈楓郎笑，難得溫和道：“璇兒費心了，坐吧。”

沈漩微微斂眉微笑，卻并未退下去，而是沖著九華道：“聽說妹妹也父親的壽禮也準備了極久，不知妹妹準備的是什么？姐姐與眾人貴客可否有幸一觀？”

任別人聽來，便是一位姐姐的好奇了，可別人不知道，沈漩還能不知道？她準備了整整三月的壽禮，可九華卻沒有那么多時間去準備，匆匆準備的，沈漩推自己到這風間浪口，便是想讓自己出丑罷了。

人群中似乎有了一些騷動，在從前，九華是絕不會出席這樣的場面的，便是出席了，也不過是一個小透明，少有人知道，丞相府除了沈漩，還有一位沈二小姐。

“聽說那就是沈二小姐，賜給了南王殿下為妃。”

“那可不是，丞相府現在可是風光，一門二女，皆嫁與龍子龍孫，沈丞相現在不定如何春風得意呢。”

白玉凝聽著人群中的竊竊私語，有些擔憂身旁的女子，她也是在皇上為九華和南王賜婚之后才知道的九華，這便說明九華在家中并不受重視，她雖素來也聽說沈大小姐沈漩是一個溫柔的可人兒，可現在看來，卻似乎并不是，她對九華，似乎并不怎么友好……

“九華……”白玉凝擔憂地喚了一聲，柳氏也擔心地看著九華。

九華眼神安撫之，看向高臺，卻正對著燕南歌的視線，見燕南歌眼中有些期待，心中頓時就微暖，在這場中，唯一相信她的，大概就是燕南歌了吧……

九華緩緩站起來，驀然一笑，宛如冬雪中的花朵突然沖破冰雪，驀地綻放出自己最美的顏色，一笑竟是醉人：“當然可以，喜兒。”

場中人皆被她那一笑醉到，燕南歌也微微一驚，隨即蹙眉，心中涌上些不悅。

汴王的未婚妻沈漩時時刻刻都是副笑臉，燕子磯可能還覺得，很有面子，可是輪到了燕南歌，燕南歌心中莫名就不舒服了。

他此刻只想將九華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她的笑容，她笑出來有多美，她不知道嗎？燕南歌只覺心中不滿極了，面上卻是蹙眉，想著，待會兒宴會完了，要去給九華說上一說。

“九華姐姐，你真應該多笑的，你笑起來好美啊。”旁邊白玉凝小聲地說著，似乎也是一時沖動，便說出來了。

九華看過去，見白玉凝臉都紅了，立即便收起笑意，看向喜兒。

喜兒立即領著兩個丫頭上前，手中似抱著一張紙。

眾人期待，九華慢慢跺進中心，對上沈丞相同樣期待的眼，只微微勾唇，弧度并不大，眼中卻已是溫暖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