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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5.生衰之體

  • 今俠在
  • 孤獨的老帥霸
  • 5140字
  • 2019-04-21 12:00:00

五日后。

馬車抵達開陽郡與天陽郡的交界處,這里山脈綿延,地勢險峻,一眼望去全是挺拔巨大的樹木。

山中還有瀑布泉流之聲,素湍綠潭,鳥鳴清脆。

顧石將關榷背起,看著這熟悉的七劍山,仿佛又回到當年初來乍到時的心情。

他看著一旁的石階,笑道:“沒想到又回來了。”

這句話讓楚寒衣等人有些驚訝,不過一想到敖家后人說這話也沒錯,就沒有多想。

冷隼在前面引路,說道:“顧師兄此次來是為了十里長青吧?”

十里長青?

古魚和姑蘇盎然露出詫異之色。

十里長青,那可是七劍山三柄奇劍之一,與關榷的佩劍清風皓月是一樣神奇的兵器。

方劍離年輕時候的佩劍,直到他成為宗師級別,這把劍依然跟在他身邊。

有一句話曾這樣形容十里長青:十里之遙聞劍吟,長青催下枯骨生。

說的就是這柄奇劍能遠距離取敵人性命,殺人無形。

顧石踏上石階,解釋道:“十里長青本就是方劍離的佩劍,其他人用不來的,唯有練就《一劍九式》的人才能發(fā)揮寶劍最大威力。”

楚寒衣聞言:“也不一定,十里長青的奇特之處,是可以利用聲音殺人,如果是擅長以氣御劍之人,也可運用。”

顧石:“的確如此,十里長青最為奇特之處不在以聲殺人,而在于它中空有孔,持劍之人以真氣纏繞劍身時,便能在揮劍之中濺射出無數(shù)劍氣。”

楚寒衣露出驚訝之色,他沒想到顧石知道這么多,按理說敖家被屠百年,有許多秘辛都缺失了,不可能知道這些的。

不過他也不清楚敖家的事,也就不作多想。

冷隼轉身問道:“顧師兄可知道我七劍山掌門佩劍?”

楚寒衣聞言,也不知道臉上有些掛不住,露出羞愧之色。

顧石:“七劍山掌門佩劍也是奇劍之一,名曰八九二三,是最為奇特的一柄劍,兵器譜上排名第十位。”

“八九二三…”巧兒哭笑不得。“還有這么可笑的名字,這不是簡單的術算名字嗎?”

顧石解釋道:“八九二三,不如意事常八九,能與語人無二三。”

“這柄奇劍的名字是七劍山開山祖師取的,名字與這柄劍的外形和特點都不關,但這個劍名沿用一千多年,至今無人敢更改。”

掌門佩劍八九二三乃是開山祖師所取劍名,誰敢改?

楚寒衣苦笑:“八九二三不在我手中,我不習慣用它,而且我的劍道配不上它。”

顧石輕笑:“據(jù)我所知,七劍山一千多年來,能夠使用它的掌門不超過十數(shù),千年前的開山祖師日耀真人、九百六十年前的劍主楚樾、八百四十年前的冷幽真人、七百年前的劍王姜政、百年前的玉劍真人,以及如今的劍仙風裳!”

楚寒衣震驚:“你怎么知道?”

顧石:“七劍山有一處洞天,內有洗劍池,池中有一塊劍道碑,上刻有除風裳以外所有人的名字,這個地方七劍山核心弟子才知道,敖胤曾經去見識過。”

最后那一句是他臨時加上去的,以免楚寒衣懷疑他的身份。

楚寒衣:“這事我當初也不知道,后來莫名其妙的當了掌門,才知道這個秘密,沒想到敖胤曾經去過。”

聽到兩人的對話,古魚和巧兒一驚,姑蘇盎然和冷隼也是震驚莫名。

什么…

敖胤?

顧石是敖家后人!

古魚驚慌失措,瞪大眼睛,仔細打量著眼前的人,腦袋里嗡嗡作響。

他臉上的皮肉有些抽搐,蹙眉道:“當年敖家?guī)缀跛澜^,你怎么可能是敖家后人?”

不僅僅是他,就連巧兒也搖頭不相信:“不可能,敖家后人怎么會像你一樣,一點血性都沒有!”

顧石:“……”

說我沒有血性?

操!難不成百年前的敖胤在你們心中就是一個耍刀的莽夫?

這讓他有些接受不了,百年前的敖胤的確霸絕整個中原,但他平日也就是一個普通人,沒必要抬高他的形象啊!

顧石撇嘴:“此事不得泄露,否則整個江湖都會掀起驚濤駭浪。”

古魚和巧兒對視一眼,自然明白這個秘密有多么驚人,也明白其中的厲害關系,皆是點頭。

冷隼:“原來大師兄早就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讓我們待你如待他一般敬重。”

姑蘇盎然:“顧師兄原來是敖家后人,之前我還和你有所爭執(zhí),還請你別放在心上。”

顧石擺擺手:“我沒那么小肚雞腸。”

不久,七劍山的宗門所在便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中。

楚寒衣:“冷隼和盎然安排另外兩位住下,我和顧石去找你們風師伯。”

冷隼點頭,隨后帶著古魚和巧兒離開。

而楚寒衣則是帶著顧石繼續(xù)趕路,七劍山本就在山脈之中,山峰之間鐵索橋連通,要找風裳,需得去七劍山旁邊的峰頂。

顧石背著關榷,一路走來,仿佛回到當年剛來這里的情形,那是七劍山的掌門是玉劍真人,也是當時七劍山最強的人。

而他曾經拜在玉劍真人座下,在七劍山修煉過一年之久,與方劍離、風劍初相交。

“風劍初的后人只剩風裳一脈了?”顧石忽然說道。

楚寒衣聞言:“只剩下風師兄一人,他也不曾娶妻生子,恐怕七劍山以后就沒有風氏了。”

顧石沉默,七劍山開山祖師風氏,尊號日耀真人,傳說中踏入半步先天境界的絕世武者,而今他的后人竟然要絕代了。

他跟在楚寒衣身后,最后到了一間木屋。

這木屋在懸崖邊,屋前有一個小老頭正在垂釣。

這小老頭在垂釣懸崖下的云霧,閑適無比。

楚寒衣走到小老頭跟前,恭敬拱手:“風師兄,關榷舊疾復發(fā),你快去看看。”

話音剛落,小老頭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下一刻就出現(xiàn)在顧石年前。

顧石看他一眼,將背上的關榷放下了。

風裳檢查自己徒兒的情況,最后嘆息道:“我需要給他輸送真氣本源,壓制他體內的五衰之氣。”

顧石一聽,整張臉露出擔憂之色,他之前的猜想印證了。

他看著風裳,質問道:“他可是玉劍真人一脈之人?”

風裳沒有回答,他正在給關榷輸送真氣本源,不得分心。

“哎!”楚寒衣嘆息道:“關榷的確是玉劍真人那一脈的人,只是已經相隔幾代。”

這話的意思就是說,關榷雖然是玉劍真人的后人,不過血緣關系很遠,是遠親了。

顧石:“當年玉劍真人只活了二十五歲,我離開七劍山的時候八歲,他便只能活五年之久,關榷還能活多久?”

“他與玉劍真人血脈相隔數(shù)代人,應該能活更久的,但是你們卻扼殺了他的生命,你們真是狠心。”

楚寒衣被說的面紅耳赤,他非常壓抑的說道:“七劍山至強之人都是如此,活的最久的太初羨祖師,也不過五十多歲,你應該知道的,關榷選擇了這一脈,這是命!”

說這話的時候,他一個四十多歲的人竟然心如刀絞,仿佛整個人都老了一樣。

他看著昏迷的關榷,于心不忍,但七劍山至強一脈都是短命鬼,這是改變不了的。

顧石瞎搞自嘲一笑:“呵!的確如此,當年的風劍初,要不是死在大月那四個宗師手里,恐怕也活不過三十之數(shù),從他開始,七劍山劍道最強的人,更加短命了。”

“他不修內功心法,卻擁有超越宗師級別武者的實力,是因為他在燃燒自己的生命!”

“從日耀真人的《劍界》,到劍王姜政的《九死一生》,再到玉劍真人的《劍宗》,最后是風劍初的《天人五衰》,你們七劍山的劍道天才,都是些傻狗嗎?”

“開創(chuàng)都是一些消耗生命來換取力量的功法!”

楚寒衣聞言,不敢回答,這就好像長輩在教訓他,他卻不能反駁一樣。

他感受著眼前這位少年的憤怒,甚至感覺到傳聞中敖胤那種氣勢,以及對七劍山的情義。

最后,他緩緩說了一句:“七劍山需要這些人來守護,或者說中原武林需要一位劍神。”

顧石聞言,竟然沉默了。

其他人可能并不覺得這一句話代表著什么意思,他卻知道。

如果軍隊是為了保護國土,難道各大門派就是為了保護中原武林。

一旦中原武林的人被其他三個地域的武林勢力剿滅,金沙國亡國也不久矣。

尤其是大月的自在天國,武道高手多如牛毛,如果中原武林對大月沒有威脅,這意味著大月的武者可以在中原武林來刺殺各地官員,甚至刺殺皇族,制造內亂。

武者雖然對抗不了軍隊,但卻能對付比他稍弱一點的幾十個武者,如此一看,宗師級別的武者就非常可怕了。

這就好比宗師殺一百個普通人會很累,真氣也會耗盡,但殺一百個武者同樣也是如此,但這一百個武者若是對付普通人,那就能殺一萬人之多,可見宗師級別武者的強大威脅力。

不過還是氣憤:“可他是玉劍真人一脈,是生衰之體,他還能活多久?”

“兩年?”

“一年?”

“還是幾個月?”

顧石看著正在消耗真氣本源的風裳,說道:“輸送真氣本源,只能壓制他體內的五衰之氣,讓他多活一段時間,但武者消耗本源,就會跌落境界,這就是風裳長期閉關的原因?”

楚寒衣:“當初關榷來七劍山的時候,我們并不知道他是玉劍真人一脈的后生,而生衰之體也是在他十五歲那年才會爆發(fā),那時他已經修煉了《劍界》、《九死一生》、《劍宗》了,我們勸過他,但他最后還是決定學習最后的《天人五衰》。”

“他說希望自己的一生能像敖胤一般,短暫而璀璨。”

顧石:“我放他娘的屁!敖胤的一生何談璀璨,最后還是被人害死的,他也不過是歲月中的塵埃罷了。”

“但是關榷不同,他是這個時代劍道的新星,如果就這樣隕落,那是劍道歷史上的悲哀!”

楚寒衣嘆息道:“已經如此,就算他不學那些絕世武功,也不可能活過四十歲。”

顧石深吸一口氣,目光又落在關榷身上。

“還有一個辦法,藥王谷提及過,如果能找到九陰體質的處子,便能給生衰之體換血,如此以來可以延壽四五十年。”

聽到這個,楚寒衣有些詫異,他沒想到眼前這少年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楚寒衣:“換血可行,不過讓一個無辜的姑娘為關榷而死,他會同意嗎?”

“都是父母所生,難道這命還有高低貴賤?”

顧石聞言,只好作罷不過他還是挺想給關榷換血的,畢竟關榷比他強太多了。

風裳收功,站起來對著楚寒衣說道:“帶榷兒下去休息,照顧好他,給他熬點藥粥。”

楚寒衣點頭,將關榷背起,徐徐離開。

如今,這木屋前只剩下一老一少兩人。

顧石:“關榷還能活多久?”

風裳:“你真是一個有趣的小子,你的性格、態(tài)度、語氣都和你目前的年齡不符。”

“你修煉才短短幾個月,就快要跨入八重天境界,并且你的戰(zhàn)斗技巧非常高超,從你剛才釋放出來的殺氣可以知道,你并不簡單。”

“你和敖胤肯定有關系,但你絕對不是敖家后人,敖家沒有后人,你突然冒出來,讓我懷疑你是不是大月派來的棋子。”

“但我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如果你是大月的棋子,你不可能知道那么多的秘辛,也不會對生衰之體如此敏感。”

“不管你是誰,請受我一拜!”

說完,風裳跪地,向著眼前的少年一拜。

顧石看著他,淡然一笑:“你一把年紀拜我,讓其他人看到還以為我目無尊長,你無需如此,當年敖胤將雙眼送給風劍初,是因為他不希望中原武林隕落一顆新星,你風氏不欠敖家的。”

“風劍初也沒有辜負敖胤的期望,創(chuàng)造出無需真氣便可匹敵宗師的《天人五衰》。”

他后踢半步,沉吟道:“天人者,人中仙,五衰時,將死也。以生命換取極限的戰(zhàn)力,也只有風劍初這等天才能夠想到。”

風裳站起身來,向前邁出半步:“你和敖胤很像,只是你的突然出現(xiàn)是為了什么,是復仇,還是為了完成敖胤未能完成的執(zhí)念?”

顧石:“復仇是其中之一。”

風裳又向前邁出半步,身上的氣息突然爆發(fā),一股真氣如同柱石般拔地而起,直沖云霄。

他笑道:“不要復仇,否則會血流成河。”

顧石再次向后邁出半步,他的殺氣仿佛化作一座巨大的修羅鬼神像,在他背后張牙舞爪,他的刀氣席卷一切,弄得山林中烏雀亂飛,魚蟲亂跳。

他質問道:“敖胤的死可以算了,但敖家百來口人被盡數(shù)屠殺,一個不留,此仇難不成不報?”

風裳注意到那股強大到連他都有些震驚的殺氣:“殺氣這種東西說來空洞,但是當一個人真實的感覺到,才會發(fā)現(xiàn)所謂的殺氣不過是一種讓其他人心慌意亂的氣勢而已,對于心如鐵石之人,毫無用處。”

“不過你的刀氣倒是天下少有,說你是刀道宗師也不為過,可是你的內功修為卻只有七重天,也算不上宗師級別,可惜可惜。”

顧石冷笑:“風裳,你現(xiàn)在可以殺了我,風家只剩你一個人了,你殺了我,便可以去死了,不用懺悔,也不用內疚,一舉兩得。”

“你殺了我之后,到了下面,碰到風劍初,替我告訴他,敖胤為他報仇了,也照顧好他的妻兒了,讓他給老子還三個人情!”

他說話時很激動,仿佛在指責風裳對他的殺心。

風裳一聽,收回真氣,平淡說道:“果然和先元墓葬中記載的一些奇聞異事一樣,你今日算是重生。”

他一語雙關,暗指顧石就是敖胤。

顧石同樣平靜下來:“非得我說出來,你明明已經猜到,還要嚇唬我,對待長輩,你還真沒禮貌。”

長輩?

風裳氣極而笑:“的確是長輩,算來你也是我的師叔祖,不如以后我就如此稱呼你如何?”

顧石點頭:“可以。”

他想了想,又說道:“你還沒有告訴我,關榷還能活多久。”

風裳:“長則三年,短則一年,他時間不多,他自己也知道,希望他能在這最后的日子,活出自己想要的樣子。”

顧石嘆息:“也對,生衰之體的人都是絕世天才,無論是什么武學,都能飛速學會,并且大成,但代價就是短命。”

風裳:“師叔祖,沒想到還真有如同你這等奇聞異事,不知道關榷將來會不會像你一樣?”

顧石:“但愿吧,我當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這一世要查清楚,然后將當年對敖家下手的人全部宰了。”

風裳蹙眉:“過去百年之久,當初的人都死絕了,你還不放過他們的后人?”

顧石冷笑:“這次去論劍大會,方劍離的傳人和我差點就被宰了,既然他們也不想放過我們,我沒理由寬宏大量,放過他們。”

他想要離去,在轉身沒走幾步,又說道:“我身份不得跟任何人說,不然風劍初晚上回來打你個不肖子孫的。”

風裳哭笑不得:“師叔祖放心,我今兒就和你一起回去,也是時候去處理一些事情了。”

顧石點頭,兩人一前一后,離開這荒蕪的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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