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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37.仇恨

  • 今俠在
  • 孤獨的老帥霸
  • 5082字
  • 2019-04-22 12:00:00

夜晚,整個夜空都是星星,閃爍耀眼。

木屋前,風裳還沒有回屋睡覺,他坐在懸崖邊,欣賞著夜空。

顧石同樣坐在懸崖邊,看著天上的星辰,問道:“你說當年敖胤為什么會遇害?”

風裳:“不清楚,可能是冒天下大不韙,要推行新政。”

新政…

顧石一笑:“新政一旦推行,文武以百姓日用,上可鞏固王權,下可造福天下,何來大不韙?”

風裳沉默,其中道理的確是這樣,可是王權之下還有貴族和官員,天下之中還有武林各派,一旦新政推行,文武以百姓日用,這些門派便會失去威懾力,失去勢力。

這對百姓來說是好事,但對武林各派以及貴族來說是壞事。

甚至大月、南蠻、雪戎也不希望發生這些的事情,這會影響他們的統治地位。

因此文武以百姓日用是不可能推行的,中原不允許,其他三個地域也不允許。

風裳:“云夢帝君魚耀是一代雄主,想要解放天下,統一天下,但始終太著急了。”

他有些落寞,對魚耀這種人表示惋惜。

顧石:“是啊,的確太著急了,這種事情做成便是不世之功,做不成就是死路一條,敖胤和魚耀始終是后者。”

他雖然如今還是想著推行新政,讓文武以百姓日用,但他也明白這件事要徐徐圖之,不可以一蹴而就。

風裳起身,獨自回到木屋,他要去睡了。

人老了,瞌睡就多。

在他躺下后,顧石還一個人望著星空。

他曾經聽說過這樣一句話:當人們仰望星空的那一刻,便有罪。

這是說人們不應該想著太遙遠的事情,而應該著手眼前,一步一個腳印,做大做強。

就在顧石發愣的時候,遠處走來一個人影,步子很慢,應該不是來殺他的。

等人影靠近,赫然是古魚。

他坐到顧石身邊,開口說道:“敖家后人,我們談談吧。”

顧石回頭看著他,覺得他真的很想百年前的那個人,不由心神恍惚。

魚耀?

古魚,舊時代的魚家?

顧石心里三問,最后笑道:“既然已經去了雪戎,為何還要回來?”

古魚:“回來找你,因為你需要雪戎的勢力。”

說完,他從懷里取出一枚符令,上面可有流芳二字。

顧石看著這枚熟悉的符令,說道:“這是方劍離的東西,雖然也算是敖胤送給他的,但送出去的東西,收回來不合適。”

在之前他的確想利用自己百年前在南蠻和雪戎培養的勢力,用來震懾中原武林,進行復仇。

但是他如今,他覺得這件事有些荒謬,一百年都過去了,當年誅殺敖氏的那些早就入土為安了,難不成要挖出來鞭尸?

今日和風裳對話中,他也想明白了,敖家的確讓天下都懼怕,當年的魚耀和敖胤讓許多人都害怕。

新政不可為!

這是他今日得出的結論,將來就算三皇子陸河助他推行新政,恐怕金沙國也會滅國,陸家也會遭受滅頂之災。

如果非要報仇,非要推行新政,那么又要死多少人?

如果復仇,難道要將陰陽谷、方天教、鎮星門這些勢力的人都拔除嗎?

還有皇族陸家,難不成要推翻他們的統治,那到時候誰有來坐這個皇位,誰有來執掌天下?

舊王故,新王起,王權依舊存在,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廢除的。

武林的格局更來改變,文武以百姓幾乎難以實現,否則天下之人,皆是武者,何人種地,何人經商?

顧石想了很多,終究覺得文武以百姓日用不能著急,要徐徐圖之,終有一日會實現的。

古魚看著他,若有所思,似乎知道眼前這個人在想什么。

他苦笑道:“當年方劍離說敖胤和魚耀都是英雄,是豪杰,敢冒天下大不韙,要推行新政,要明法度,立律令,讓百姓不再受貴族、官員、武者壓迫,雖然他們敗了,但此刻若是談起他們兩人,還是會稱一句云夢帝君和敖宗師的。”

顧石看他一眼:“當年方劍離救走魚沫兒,而今你說方劍離是你師公,你應該不叫古魚,你真名是?”

古魚:“蘇鯨落。”

顧石點頭:“好名字,一鯨落,萬物,溫柔至斯。”

他已經感覺到眼前這位并非男子,可以看得出來他沒有喉結,并且說話聲音有些古怪,應該是故意為之。

不是男子,這蘇鯨落的名字就寓意深刻,再加上他是魚沫兒的后人,就更加印證她為何自稱“古魚”。

蘇鯨落:“你不想報仇,不想繼承先祖的遺志?”

這話一出,顧石哭笑不得。

什么先祖的遺志?

他就是敖胤,何來繼承的說法,再說了這一世他追求的并不是這些。

顧石看她一眼:“僅憑我一人,太難了,當初敖胤還有魚耀,還有敖家軍,還有七劍山,我什么都沒有。”

蘇鯨落:“你還有我!”

顧石:“你難不成要為你魚家報仇,殺光陸家所有人?”

蘇鯨落沒有回答,但是她已經默認了這一點。

她的母親可是云夢國的公主,魚家本是皇族,卻被陸家奪走了江山,魚家也只剩下她和母親兩人,此仇怎能不報?

蘇鯨落:“你也要報仇,當初你敖家遇害很有可能是陸家所為。”

顧石回頭看著她,伸手去拿她頭頂的發簪。

蘇鯨落抬手,打開某人的手,一臉不爽。

顧石收手:“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蘇鯨落蹙眉:“你果然是不想報仇,一百年過去,你已經將敖家人的死當成過眼云煙。”

這話一處,一雙手突然將她撲倒在地,眼前的少年憤怒的看著她,如同野獸。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仿佛想要看清楚對方最深處的秘密。

顧石深吸一口氣,松開她,坐著地上:“你不明白,在我的記憶里,敖家被屠就如同昨日,但對于整個中原來說,那是百年前的事情了。”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他不想尋根問底,將當初害過敖家的人都揪出來,他只需要殺幾個主謀即可。

不對,是幾個主謀的后人即可。

蘇鯨落同樣坐起來,氣憤的看著顧石:“但在我眼里,不過是四十年前的事情,在我母親眼中,那就是年幼時的事情!”

“你不做,我做!”

她剛要走,就被某人抓住,讓她掙脫不得。

顧石站起來,看著她,呵斥道:“魚沫兒的父親,魚晉就是一個暴君,當年敖胤最不看不起的人,他暴政那么多年,如果敖胤沒死,魚沫兒跟連出世的機會都沒有!”

蘇鯨落真氣爆發,一掌打開顧石,怒道:“不管你怎么說,我魚家是皇族!”

皇族你娘個皮蛋!

顧石冷冷的看著這個瘋丫頭,質問道:“魚家的確是皇家,可你姓蘇,你母親是,你不是,你沒資格跑到中原來談什么報仇,談什么推翻陸家,因為魚家已經四十年前的皇族了,而你連四十年前的皇族也算不上。”

他剛才受了蘇鯨落一掌,但是卻絲毫沒事。

蘇鯨落看著他,整個人有些壓抑:“不可能!陸家需得付出代價!”

她緩了緩神,還是激動:“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你不報仇,我自己來。”

顧石實在想不通,為何這丫頭比他還記仇。

在他腦子里,敖家遇害仿佛就是一年之內的事情,猶如昨日,但一想到這是百年后,他實在想不到這仇找誰報,他需要查清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殺幾個人,安慰一下自己,祭奠天上的英靈。

他向前邁出一步,身法詭辨莫測,一把抓住蘇鯨落,將她的穴道封住,以免她再動真氣。

顧石看著她,將她的發簪取下,將她的頭發放下來。

顧石:“你要報仇,我攔不住你,我既不會對付你,也不會幫你。”

他把玩著發簪,那是當年他送給魚靈兒的發簪,沒想到魚靈兒送給魚沫兒了,而魚沫兒又送給蘇鯨落了。

這發簪并不是很珍貴,但卻有一段故事。

蘇鯨落:“無需你幫,魚家在雪戎經營的勢力很大,等到合適的時機,便會入侵中原。”

顧石聞言,明白這勢力到底有多大。

雪戎和中原、大月不同,它沒有國家,有的是大家族掌控下的巨大勢力,這些勢力中有江湖勢力、軍隊、以及各種各類的能人異士,雪戎掌控在這些大家族手中,而雪戎蘇家便是其中之一。

和雪戎差不多的還有南蠻,那里是一個個部落組成的勢力,所為的部落也是各種各樣的人湊在一起的,這些部落的首領掌握著龐大的軍隊、武者,以及資源,如同一個小國家的土皇帝一般。

而蘇鯨落擁有的很有可能是雪戎兩大家族的勢力,蘇家、方家。

在這里不得不提的是方家,方家離的家人百年前去雪戎潛伏下來發展出的勢力,這其中全是敖胤支持的,算是敖胤培養的勢力,也是方劍離能在雪戎立足的原因。

顧石知道這兩大家族的恐怖實力,不由嚴肅道:“雪戎兩大家族進攻金沙國,會死很多人的,其中不乏無辜百姓,你考慮清楚了?”

蘇鯨落:“這件事還需要考慮?國仇家恨,你難道沒聽說過這四個字,這四個字困擾我娘親一生,也會伴隨我一生。”

國仇家恨…呵…

可笑可笑啊!

顧石看著她,注視著她那誘人的眼瞳,無奈說道:“如果敖胤還在,肯定會很后悔當年沒殺了魚晉這個蠢貨,不然也不會有魚沫兒。”

“你娘能將這份仇恨記這么久,也真夠累的,你們要如何我管不著,不過你們做的事情超過我的忍耐極限,蘇家滿門抄斬!”

他解開蘇鯨落的禁制,將那支發簪扔在她面前,隨后就走向一棵大樹。

蘇鯨落驚疑不定的看著他的背影,咬牙問道:“顧石!你是不是瘋了,你是敖家后人,怎么能對我說這樣的話!”

顧石沒有回頭,聲音傳來:“我沒瘋,我并非敖家后人,你也并不是魚家后人,再說了,當年魚家敖胤也只認魚耀而已,其他人敖胤根本沒有放在眼里,甚至還想砍了他們。”

他這個話不假,當初推行新政的時候,就是魚家的那些人最為抵觸,還得新政沒有推行,當時敖胤就差點忍不住宰了這群人。

若不是君臣有別,他早就先斬后奏,將魚家那些反對的人全部砍了。

蘇鯨落有些恨鐵不成,露出冷冽的神情:“敖家竟然出了你這樣的人,你愧對敖胤,可悲!”

顧石搖頭,落在大樹的一根樹枝上:“你知道的敖家不過是別人描述的,你知道的敖胤也不過傳聞中的,你沒資格教訓我,你若是要殺陸家,我不攔你,你盡管去,但若你挑起戰爭,希望你能找到足夠的宗師武者,守住你蘇家。”

蘇鯨落不想再說下去,兩人之間沒有共識,她對敖家后人的期盼落空了,整個人都失落到極致。

她原本是來找方劍離傳人的,沒想到最后找到敖家后人,她是那樣的開心,以為兩人都是為了復仇而來。

可是她失望了,百年以后,敖家后人沒有仇恨,還說魚家很多人都該死,這樣的人不配和她為伍。

她面無表情的離開了,走上鐵索橋,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丫鬟巧兒正在那里等她。

在她走后,顧石翻身躺在樹枝上,看著天空中的星辰,也有些失落。

他念叨著:“對她來說陸家該死,對我來說陸家也該死,不僅陸家,整個中原武林除七劍山以外的門派都該死,可是門派并非家族相傳,當年的仇人已經變成一抔黃土,我不能濫殺無辜,這是對死者的一種侮辱。”

“蘇鯨落她不懂,我和她不一樣,對我來說,一百年沒有改變的只有我的記憶,以及仇恨,但整個天下都發生很大的變化,那怕是仇恨的根源也不在了。”

“我該如何報仇?”

他搖搖頭:“在鎮南關的時候,方天教要殺我,陰陽谷的陰適山也對我動手,殺這兩個人就當為他們祖師的洗清罪孽。”

“至于惡墮寺就全殺了,嗯…還得再看看君臨閣和鎮星門的態度,至于大月皇族、炎離教等,也就找他們輩分高的那些人,逐一了結仇恨便可。”

他有些失眠,想到魚耀、方劍離,甚至是秦無念和風劍初,在他看來,一眨眼就是百年過去,睜開眼的時候,故人西去,不在人間。

他輾轉反側,實在睡不著,于是就從樹枝上下來,在山崖邊練刀。

仙君在他手中凝聚成一柄刀,隨時肉眼不可見,但真氣的確在刀柄下凝聚出刀身。

他的刀法非常快,并且能切開空氣,將真氣壓縮在刀鋒之上。

短短幾個呼吸之間,他就揮上二三十刀,刀光粼粼,在月亮的印照下,顯得格外的寒冷。

在他練刀入神的時候,風裳卻出現在木屋外,靜靜的看著他。

隨時輩分是顧石要高一些,但年紀卻是風裳要大一些。

風裳看著練刀的少年,嘆息道:“這刀真快,讓人看的眼花繚亂,不明其中章法。”

這是玩笑話,他是再說顧石出刀很隨意,本就沒有章法,僅僅是隨意揮刀就能得心應手,每一刀都足以自成一招刀法。

這是實在是太驚艷了!

風裳拍拍手,走向顧石,他每走一步,身上的氣勢就會強一分,等走到顧石面前,他的氣勢已經達到極致。

顧石停下來,望著這個小老頭:“你竟然會有如此強大的氣勢,你的實力快要逼近半步先天了。”

風裳:“師叔祖,你想了半夜,明白此仇不得報了嗎?”

顧石:“百年前的仇恨的確可以放下,但是陰陽谷的陰適山、整個方天教,我不會放過。”

風裳:“陰適山不過是擔心你報復他,這才對你下手,誰讓你是敖家后人。”

顧石:“你是讓我放過他?”

風裳:“這個看你,不過我想說的是,陰陽谷好歹是中原武林的門派,而方天教恐怕已經身在曹營心在漢了。”

顧石:“呵!百年前他們就開始和大月勾結,如今做了走狗,吃到了骨頭,松不了口啊。”

對于方天教的事情,他早就知道,并沒有驚訝。

風裳點頭:“我還剩一年了,對付方天教,你要快,我會陪你走一遭。”

一年…

一年以后,你這小老頭就要死了?

顧石嘆息道:“等我從先元遺葬回來,就著手準備,將方天教連根拔起。”

他想起今天的事情,又說道:“今天我殺的那個南天無僵并非真兇,而是替死鬼,我隨口一問,他竟然接下問話,簡直可笑。”

“所以要多注意七劍山的弟子,免得出個禍害。”

風裳略驚:“看來七劍山也被大月的自在天國滲透了。”

顧石搖頭:“我可沒說,只是這人心機頗重,竟然能在七劍山中找到替死鬼,來頭不小啊!”

風裳點頭,能在七劍山找到替死鬼,絕對不可能是個禍害那么簡單,極有可能是暗子,是叛徒。

他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對顧石拱手:“七劍山又欠你一個情,如果揪出這人,任你處置。”

顧石點頭,此時算是交代清楚了。

最后,一人回到木屋,一人跳上大樹,都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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