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如你所愿
- 解語歌:宿命緣劫,浮生何歸
- 流瑩離
- 6549字
- 2019-02-24 21:06:06
今天,是過的很特殊的一天。
比如,她迷迷糊糊的醒來,床榻邊擺了一套嶄新的水藍衣裳,房間里沐浴清香,她覺得這洗漱場面有些大,宮里頭都未如此講究,但按不住她昨夜發(fā)了一身汗,便跳進浴水中痛痛快快舒舒服服泡了會兒。
也知有人一直候在外頭。
又如,盤坐在梳妝鏡前,她正在給自己綁個漂亮的發(fā)髻,勾完最后一抹發(fā)上去,旁側的人忽然來了興趣,在她后頭散開的發(fā)中勾出幾抹發(fā)開始編辮子。她也由了他,坐的端正不敢亂動,默然祈禱他別手殘,起碼,她還是挺注意個人形象的。
他卻笑說,他其他不會,只會織小辮子。心中卻回憶起小時候,有空就愛弄她頭發(fā),給她一番胡亂編造,有時扯得她疼哭,說再也不讓他編發(fā)了。
玲瓏瞅著他手藝,好在還算正常。
再如,早膳是一碗面。
她干巴巴吃了幾口,又望著他:“你怎不吃呢?”
“我不餓。”他掐滿無限柔情般看著她:“你多吃點,這兩日你吃的少,不然我以為你想絕食。”
她切了一聲:“舍不得死才會選擇絕食威脅這不靠譜的法子,我絕食又能威脅你什么,我可想好好活著。”只是這兩日她確實沒胃口而已,也不知哪點看出來想絕食。許是真餓,幾口氣下,她把這碗面干完了。
還如,兩人走在大街上閑逛,玲瓏覺著,他這是大搖大擺還過于膽大包天,不怕夏家人了?
他深切的貫徹了無論她去哪兒都陪她的想法。
當然她的想法更是膽大,找了一家臨舍賭坊,打了一上午的葉子牌,輸了點小錢。
期間,那些打牌的阿叔大嬸總會高興的與她唧唧哇哇嘮嗑一大堆,什么自家小孫子面相飽滿一看就很有福氣,什么兒子兒媳天天吵架還不得照樣過日子,什么女兒自出嫁就不孝順啦,什么子女總妨礙自個來賭牌等等諸如系列。
但只要看一眼她身后這男子深沉不定的臉色,阿叔大嬸能閉嘴好長時間,她好好的與阿叔大嬸解釋:“別管他,他人就這樣。”
阿叔大嬸心中紛紛感嘆,這姑娘丈夫把她看得很嚴啊,面上看著待她和氣,說不定家里頭怎么虐待。
從賭坊出來,她摸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太久沒玩,有點生疏了。”絕對不承認自己在那些超神還能記牌有著日積月累的手藝的阿叔大嬸面前真的是毫無還手之力。
他雖然氣但也心平氣和道:“輸?shù)囊膊欢唷!?
他一直深深的認同她是被人教壞的,當然,混賭坊楚倌這種事他從未教過她,她只可能從別人身上學,那個仗著有些輕功不學無術吃喝嫖賭樣樣俱全的混混蘇子,便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很不喜歡她結交這些狐朋狗友,把好好的一個她給帶壞了。
而那蘇子還能毫無悔意對她說:“雖然你的第一次去賭坊去青樓,都獻給了小爺我,可你本性如此,不是我小爺帶壞你。”這話多方相傳到他耳朵里時,想把那蘇子活剮的心思都有。
玲瓏找了個地吃點心茶水,忽然同他道:“若有朝一日,我人老珠黃,只管家里長家里短,整日嘮嘮叨叨,口出粗語,你還會喜歡我嗎?”
“可能,我會厭煩這樣的你。”他實話實說。見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又接著道:“但我會包容你,你有這些我討厭的缺點,也一定會有我喜歡的優(yōu)點。說實話,我還挺喜歡你對我嘮叨一些。”
她繼續(xù)問:“若是我不會掙錢,整日無所事事,也不管事,毫無志向,只管去賭坊圖樂子,還總伸手同你要錢,你還會喜歡我嗎?”
他道:“我愿意養(yǎng)著你。”
玲瓏笑了笑,搖頭道:“那阿嬸的丈夫年輕時,與你的回答一般無二,可過去這么多年,她依舊記得這些感人肺腑的情話,可她丈夫小妾成群,卻沒再關心過她一分,還時不時嘲諷奚落。”
他皺眉道:“你不會活成她那樣子,我也不可能會如此待你。”
“若你這般拘著我,保不準我就真的被磨了耐心,失了志向,活成了那樣,明知自己日子過的像一團爛泥,可依賴成癮已經(jīng)扎根深處,再也掙扎不出來。”她把最后一塊點心啃完,喝了小茶,對他道:“結賬吧。”
她身上可是沒有一分錢的,如今她就一無業(yè)游民,他一旦斷她錢財,她即便逃了,也可能只得一路乞討回鄲陽。
山坡上,黃昏日下。
玲瓏與他牽著馬兒溜達賞花,累了,便在青草上盤坐著,溫衍道:“你可有什么想要實現(xiàn)的愿望?”
“可多了,數(shù)不清。”
“今日,你可以許一個愿,我?guī)湍銓崿F(xiàn)。”
玲瓏笑道:“難不成我想要星星月亮,你也能摘給我?”
他輕道:“盡力而為。”
她祈禱的合起手掌:“蒼天在上,我今日要在此許一個愿望,希望我能早日回鄲陽,希望我身邊這個人能平安回歸晉國,與他的家人早日團聚。”說完后,她滿面笑容燦爛的看向他:“這愿望,可否能實現(xiàn)?”
他眼眸清澈,望著沉沉天空:“蒼天見證,今天身邊這個女子許下的小小愿望,我愿意幫她實現(xiàn)。”
玲瓏呆了呆。
他朝她看過來,輕朗道:“如你所愿,馬兒上有錢財干糧,你還有一柱香時間,再不走,我便會后悔。”
“為什么?”她似乎想要解釋,今日他表現(xiàn)得種種異常,她做夢都未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尾。
他并不解釋,只道:“還有,你要一直走一直走,不能回頭,不然這個愿望就不靈了。”
“你真放我走?”她一時無法消化這突然來的選擇。
“我改主意了,我數(shù)到十,若你再不走,那我就囚你一輩子,讓你今生今世都離不開我。”他開始數(shù):“一。”
她站起了身,不可置信:“你……開玩笑的吧,是不是等我跑了,你又會抓我回來。”
“二。”
玲瓏一時情急,她應該說什么來著,腦子一下斷路,腦海只徘徊著他說數(shù)到十和他再次出口的這一聲:“三。”
“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繼續(xù)報數(shù):“四,五,六,七。”
眼看著他念的越來越近,她亦是著急:“你不可理喻,想要抓我便抓我,想讓我跑我就得跑么?我才不中你圈套。”
他依舊念著:“八……”
“你……混蛋。”看著他那快要出口的九字,又看著近在咫尺的馬兒,玲瓏欲哭不得,再也不顧什么,也不管他是故意還是無意,在他的“九”字出口后,她早已翻身上馬。
沒再看他一眼,策馬離去。
他緩了緩許久,才往她離開的方向看去,那個十字也沒有念出口,他知道這里已經(jīng)沒有了她,也知道,她根本不會回頭。
慕晴已經(jīng)過來,想起晉國那一團亂糟糟的事,都得等主子回去處理,只見他吩咐道:“立即啟程,回國。”
又往她走的方向看了眼。
原來,他終究沒法與她浪跡天涯。
半路中,玲瓏勒馬停頓了片刻,但也只是片刻,不明白他為何要如此做,可他說要一直走不能回頭,她一定不能回頭!玲瓏定了定心,鞭策著馬兒快速離去。
多日后,王都,鄲陽。
天色歸暗,天下說的文人士子皆已盡數(shù)離去,南宮祤一襲便服藍衣坐在二層席位上,把玩著一把金色扇子,聽了一天,下頭的人對今日的辯題各執(zhí)己見,各說紛揚,各有立場,他則若有所思。
有夏家探子來報,關玲瓏已經(jīng)騎馬回了鄲陽城。
他淡淡嗯了一聲,并不意外。
看著手中金色扇子,南宮祤將其緩緩攤開,這是夏天無的隨身武器。
多月前設計刺殺皇甫衍不成,反被皇甫衍給擒住,如今皇甫衍將這扇子托人送至夏朝,送信人外加一句話:冥解憂若是被人傷了一分,他便取下夏天無的項上人頭當禮。
他沒想到,這場追逐戰(zhàn)的結束,會是皇甫衍親自把她送回來,還拿夏天無的平安換她的平安。
冥解憂。
他思慮正深,簾子撩起,進來一人,擲起眸子望去,人已向他行了番禮,他忙站起身,虛扶了扶東方七宿,東方七宿道:“公子爺今日怎有雅興來天下說?”
他抬手,示意東方七宿坐下,才道:“近日聽了一道謠言,想讓東方先生解解惑。”
東方道:“是何謠言?”
南宮祤一字字念出道:“寒冰烈火,戰(zhàn)無不克,奇珍異寶,富可強國,不死仙藥,長生不老,得之者,千秋萬代,一統(tǒng)天下。”
“這說法,我近日也有所耳聞,不過細細思來,這謠言是散播之人過于夸大其詞。”
“哦,先生何說法?”
東方一一道:“東明帝以戰(zhàn)得天下,取得的奇珍異寶自然不計其數(shù)。前東海有一名將喚司馬鶴,他以一把佩劍助東明帝征戰(zhàn)天下,在其故去后,東明帝將此劍一分為二,在爐火中鍛造九九八十一日,寶劍出世,取名寒冰烈火。”
“而世間曾有傳言,儛后產(chǎn)下一女時,已是油盡燈枯,東明帝為了續(xù)儛后之命,曾搜尋大量奇珍藥材和江湖術士,起爐煉出了一顆不死丹藥,只是這不死丹藥是否真能續(xù)命,也無人知曉。”東方繼續(xù)道:“寒冰烈火,奇珍異寶,不死仙丹,這三樣東西確實存在,但后頭那兩句千秋萬代一統(tǒng)天下便是過于可笑了。”
南宮祤道:“先生所言極是,只是,若這幾樣東西真的存在,會藏在何處?”
“這些東西,如若沒有被東明帝帶入陵墓陪葬,那么,天底下只有一人知道,其所藏之處。”東方七宿點破道:“方才聽說,那位解憂公主好似回來了。”
“以她現(xiàn)在這樣子,只怕也不記得什么。”南宮祤斂了斂眉目。
“這可說不定。”東方七宿笑了笑:“另有謠言說,這些東西如此貴重,必然有一個藏寶地,這藏寶地的鑰匙,則是一塊玄鐵冰書,公子爺已經(jīng)有了鑰匙,何愁找不到寶地。”
南宮祤皺眉:“鑰匙?玄鐵冰書?那又是何物?我怎會有?”
東方七宿劃過他身上,笑意更深:“公子爺腰間所墜的這塊透明白玉,不正是天下人皆想得的鑰匙么?”
南宮祤忽的想起什么,扯下腰間一塊玉,摸入手心,這個東西……不正是冥解憂在白水鎮(zhèn)送他的墜子么?
南宮祤疑道:“你確定這便是玄鐵冰書,藏寶鑰匙?”
“玄鐵冰書,哪是由世間罕見的一種材料所鑄成,玉身通透,在陽光下可折出五彩繽紛之色,因其刀劍不破,猶如冰魄,故取名玄鐵冰書。”東方七宿指著冰玉道:“公子爺若不信,或可一試。”
南宮祤聽言,看了眼外頭,早已落黑,自然也沒得陽光驗證,喃喃道:“她為何把這東西送我?”
東方七宿道:“只怕這解憂公主,未必是真的不記得。”
南宮祤一時之間不敢肯定,只得找機會再試試她,忽的道:“我打算派人去尋這藏寶地,先生可有何尋龍?zhí)窖ㄖǎ俊?
東方七宿道:“容戰(zhàn)公子與那解憂公主乃是舊識,何不問問容公子。”
南宮祤點了點頭。
聽得東方又道:“公子爺為何突然想尋寶物,如若是為了奇珍異寶,那我可得提醒公子爺,當年六國圍晉,晉國流出了大量寶物贈送給他國國君,依我愚見,想必是那解憂公主著急于救晉,動用了那批珍寶,如今,即便公子爺找到藏寶之地,寶物也所剩不多。”
“我并非為了奇珍異寶。”南宮祤娓娓道來:“當年,以素因我中了蠱毒,雖然毒已解,可也落了頑疾,她身子虛敗,一到日子便會絞痛不堪,太醫(yī)曾言,她命不長久,我想著若真有那樣一顆仙丹,可否能緩解她痛楚,續(xù)她長命。”
“原是如此。”東方七宿若有所思:“即便如今以素姑娘在晉國皇宮,公子爺仍是念及不忘,若是以素姑娘知道,必定感激。”
南宮祤清了音:“不過是欠她的情分罷了。”
他想起那個一身素衣堅韌不屈的女子,與他青衣竹馬,攜手相伴,曾說過愿與他一生一世一雙人,可命運弄人,他娶了陳憫枝,她則離家出走,即便如此,他從未想過要去追她回來。他很清楚,她要的,他再給不了。
自她負氣走后,十年未見,也不知她如何遇上了皇甫衍,又如何入了皇宮,成了皇甫衍的眾多女人之一,如今,已是皇甫衍最得寵的沅妃。只怕,當年諾言,也做不得數(shù)了。
關宅。
玲瓏匆匆忙忙回了關宅,到了寢房中,還未歇腳,看見案桌上堆的滿滿的賬冊,她一陣頭疼,想起‘方圓’那個施工工程,她很懷疑,伙計們是不是已經(jīng)撂手不干了,又或者沒有及時發(fā)月錢,已經(jīng)拉起了橫幅抗議,再或者已經(jīng)去官府告她欺壓伙計。
顧不得歇腳喝茶,她去了穆玄留的府上,畢竟穆玄留算是她的入伙人,她這大掌柜不在,這二掌柜也該有些實際行動,不至于鬧到多大地步。入了府,續(xù)了茶,這才了解了大概。
月錢拖欠,拉橫幅倒是沒有,只是伙計頭頭堵在他穆府門口而已,天天問著何時發(fā)錢,再不發(fā),伙計們都有怨言了。
玲瓏疑道:“這些伙計的月錢,加起來也不過六七百兩,你也拿不出?”
穆玄留連番嘆氣:“我得有錢才能拿出,總不能我偷入你關家去找銀子藏在哪?”
玲瓏:“……”
穆玄留不開玩笑了:“你可知,刑部那幫家伙,沒事就修了新法令,咱們那馬場以當眾聚賭差點被查封,如今只留了賽馬投賭這一項,且明令規(guī)定,收入七成全被官府那幫家伙拿走,其他的,只能租給貴人打打馬球,放幾只小兔子狩獵,賺點租場費。你說我自個都忙不過來,哪有錢付你那幾百兩。”
玲瓏聽得此,不免暗的腹誹了南宮祤,這家伙未免太可惡了些,她不過是圖樂子賺點達官貴人多余的閑錢,他倒好,這一番操作,是想讓她破產(chǎn)嗎?他是不是忘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
她驚魂甫定,才問:“月錢怎么解決的?”
穆玄留道:“厲夫人很看好你那‘方圓’工程,知道你周轉不開,特意跑來還了我一千兩。”他道:“她也是緊湊著籌得的這一千兩,連條子都沒開,你可得好好謝謝厲夫人,不然你這‘方圓’早停工了。”
“謝,一定要重謝。”玲瓏提了氣:“還錢不打條子,厲夫人也是信得過我。”
穆玄留笑道:“畢竟你在她有難時,也是毫不猶豫出手借給她幾萬,在商場中混,多點人脈交際總歸是沒錯的。”又瞄著她:“要不,今晚醉風樓,我請客?”
她白了他一眼:“人家厲夫人能去那地方?”
穆玄留嘖了聲:“我是說你我二人去喝酒,你這番外出游歷,連招呼都不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攜款私逃。”
“下回吧,我還得去看看方圓工期進度,一堆事要處理,厲夫人不是還了一千兩,扣掉發(fā)放的月錢應該還留了三百多兩,你拿出來,我發(fā)點福利,打點一下方圓幾十個伙計。”
“啊……”
玲瓏撇著他:“怎么?”
“我那馬場有些瑣事,給用掉了。”穆玄留小心翼翼又誠誠懇懇:“放心,下月我還你。”
玲瓏提了提勁氣,那可是三百多兩啊,但念及馬場遭了劫難,最終還是咽下了,默默吐槽了南宮祤一句,損友,損友。
接下來幾日,她到處奔波,去方圓幾次,量著工期進度,她最開始的計劃本是一期一期進行,大小事務都得她點頭才能繼續(xù)往下走,她消失一月,延誤了進度,還要提出不滿意的地方和需要改進的地方,有時一個問題都得論上半天才能敲定最終該怎樣去做。
抽空又請厲家夫人和穆玄留去太和館吃了一頓,談了方圓的諸多事宜。
她買了萬畝田,如今陽春三月,快是播種節(jié)氣,種物的販買分發(fā)也得過她一遍手,還有那堆積一月的賬,讓她忙的焦頭爛額,好幾天才把賬填平算清。
南宮祤算時間很好,知道她不忙了便好心來看她,以至于他踏入她寢房時,她只斜了一眼,恨不得把他給攆出去,別出現(xiàn)在她面前。
他捏了杯子想喝茶,但沒了茶水,遂不滿道:“怎么這么吝嗇招待我?”
她頭也不抬:“自己燒水,自己泡。”
南宮祤看著她:“你出走一月,脾氣倒是見長,沒什么要與我說么?”
她合上賬本,堆好:“大東家,你可是什么都知道,這般來試探我,可就矯情了。”
“大東家?”南宮祤對這稱呼莫名其妙。
“你才是真正的甩手掌柜,真正的大東家,你曾與我信誓旦旦的說,夫妻一體一榮俱榮,如今我出了事,你可是一分一毫都不管。”她與他辯道。
“我只管借錢給你,其他的,與我又有什么關系,那是你該管的事。”
她最后整理了一下賬目,起了身,拿起獨屬她的茶杯,走到他面前,裝模作樣,很愜意的抿了一口:“也對,就像你想喝茶,關我什么事。”
他輕冷了聲:“是不是有人把你寵過頭,讓你忘記自己是誰了?”他又無關痛癢道:“既然你這般對孤這般有意見,怎不跟他走?”
她心頭嘀嗒,他果然是知道的。
放下杯子,她去廚房拿了壺茶,端了過來,擺在他眼前,尤其恭敬:“王上,請喝茶。”
他嗯了一聲,端起來抿了小口,才與她說道:“你我之間,該需要適當?shù)恼勔徽勑摹!?
玲瓏瞟了眼外頭:“青天白日,談什么心,沒空。”
他道:“那不然,就今夜在床上談一談。”
玲瓏記起他之前沒收了她的圖冊,還說要教她些實際的,想起來就挺后怕,他如今談起這種事是越發(fā)的臉不紅心不跳,還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恨不得立即把事辦了。
之前說她輕浮,他自己呢?
雖然她很想把他給一腳踹出關宅得了,但想法歸想法,規(guī)矩還是得有的,她道:“王上想談什么?”
南宮祤問道:“你可知,帶走你的人是誰?”
她道:“他說他叫溫衍,其他的,我不是很清楚,你們是師兄弟嗎?”
“拜入師門時,須得隱姓埋名,他母親姓溫,便隨了溫姓。”
玲瓏哦了一聲:“這么說來,你母親姓趙。”
南宮祤白了她一眼,原來她之前根本不知他為何取姓趙字,如今才曉得。玲瓏其實也很郁悶,她哪有空管他祖宗八代,再說,她在宮內(nèi)壓根沒聽其他人提過他母親,札記上對他母親的記載也就一個后妃封號。
南宮祤凝了嗓音道:“此人并非善類,你以后少與他來往。”
她輕笑:“天底下,哪有師兄這般詆毀自己師弟的,他若非善類,那王上您是善類么?”
他再抿了口茶,重重放下:“看來你與他相處極好,要不要我將你送到他身邊去,好解你們相思之苦?”
她磨了磨指甲:“臣妾聽王上的,王上要送,臣妾遵命。”
南宮祤斂了眉目道:“他是晉國皇帝。”
玲瓏愣了愣,指甲也不磨了,連忙把腦子里全知道的有關于晉國的東西捋了捋,天下皆知晉國國姓皇甫,當今皇帝干過不少令人瞠目結舌的事,后宮女子無數(shù),她卻不知皇帝名諱,便問:“晉國皇帝叫什么?”
“皇甫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