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總是喜歡捉弄世人,整日里撥弄著世人的命盤玩耍嬉戲。殊不知它的一次調(diào)皮,卻讓人憎恨到極致。
從葉府出來已是戌時,顧長青還有公務(wù)在身,蘇文雅,綠竹和薛紅梅先行護送孟依蓮和慕容霜回怡紅院。
杭州城的夜晚如昨夜一般無二。街道上依舊喧嘩熱鬧,人行川流不息,絲毫不受影響。
蘇文雅已脫掉侍女的衣裳,一襲白衣清潔高雅。
薛紅梅拉著蘇文雅,“來杭州這么久,還從未好好逛過杭州城呢。這里可真是熱鬧。”
綠竹看了她一眼,沉默不語。
蘇文雅笑道:“如今事已了,一會兒去喝一杯吧!”
“好??!不醉不歸?!毖t梅欣然同意。
孟依蓮笑道:“你們?nèi)ス涔浒?!我送霜兒回去就行。?
“先送姐姐回去吧!相信怡紅院不差這點酒才對?!?
話外之意竟是,這是去錢乾那蹭酒的好機會。
孟依蓮無奈,“你呀!”
慕容霜冷言:“此行不會有什么危險,用不著你這么送來送去的?!?
“我知道,慕容姑娘臉皮薄,不愿在外人面前示弱。放心,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慕容霜皺眉,她是真不喜歡蘇文雅說話,也懶得與她計較。
終于到怡紅院后院門口。
孟依蓮知道適才蘇文雅提出在怡紅院喝酒是為了送她回來的借口,開口道:“好啦!天色不早了,你們?nèi)ソ稚瞎湟粫阍缧┗厝グ桑 ?
“看姐姐進去了,我們再走也不遲?!?
蘇文雅是沒打算在怡紅院喝酒,她猜到今夜皇甫凕會來找依蓮,所以她就不湊熱鬧了。
顯然薛紅梅也知道,不然怎會提議逛街呢。
人人都有一顆玲瓏剔透的心??!
看著孟依蓮和慕容霜進去,蘇文雅三人便轉(zhuǎn)身離開。
只是,命運開玩笑時總是讓人猝不及防。
“蘇文雅?!北穆曇袈燥@焦急和低沉。
“慕容霜?!碧K文雅轉(zhuǎn)身飛掠入院中。
薛紅梅緊隨而去。
“姐姐?!?
蘇文雅先看到孟依蓮胸口被一劍刺穿,鮮血浸濕衣襟,觸目驚心。
慕容霜本就失血過多,體力不支躺于其旁,神色哀慟。
蘇文雅驚懼:“綠竹,快!”執(zhí)劍迎上院中的黑衣人。
綠竹隨后而入,連忙去查看孟依蓮的傷勢。
“我殺了你!”蘇文雅恨聲道。
薛紅梅同時出劍迎向黑衣人。
黑衣人冷笑:“憑你們?哼!不自量力?!?
這聲音有些耳熟。
蘇文雅已無閑暇去想自己在何處聽到過這個聲音。
黑衣人劍法凌厲狠絕,仿佛不要命般。
哦!殺手都是賣命的。
以至于蘇文雅和薛紅梅聯(lián)手也只是堪堪平手。
蘇文雅橫劍一掃,劈開了黑衣人的蒙面布巾。
粗獷滄桑的面龐,兇狠毒辣的眼睛。這是?
那個殺手。
蘇文雅想起此人來,是曾經(jīng)暗殺自己的人,霍殤。
可他不是被顧長青的人抓走了嗎?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蘇文雅略一閃神,霍殤嘴角邪笑,抓住機會,一劍刺去。
薛紅梅大喊:“文雅小心!”
蘇文雅身形微動,剎那間,只覺得疼痛瞬間襲來。
與敵對戰(zhàn),分神乃大忌。
這一劍雖然沒要她的命,但肩胛骨卻被刺穿,疼痛伴隨著鮮血浸透白衣。
陸子翼和錢乾趕到的時候,霍殤的雙臂齊齊被砍下,跪坐在院中嘶喊。薛紅梅坐在地上喘息,手中劍被鮮血染紅。蘇文雅衣襟上亦被血浸染成紅色,手執(zhí)血劍,直立院中。想來是這兩個人齊齊砍下霍殤的手臂。
陸子翼和錢乾震驚當(dāng)場。
霍殤或喊或叫,或哭或笑,直盯著蘇文雅。
“你還真是命大!不過你以為你有多重要,在顧長青眼里,你什么都不是。我先前去殺你,他抓住了我,卻又放了我。哈哈……”
陸子翼怒吼:“閉嘴?!庇洲D(zhuǎn)頭看向蘇文雅,“逸塵他,不是他……”
蘇文雅淡淡道:“慕容霜受傷了,你去看看吧!”
不知何時,綠竹和慕容霜已把孟依蓮帶回房中療傷。
陸子翼不知如何說。他確實是聽聞慕容霜被葉永恒所抓而受了傷,所以趕來看她,只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幕。
他想告訴蘇文雅,霍殤不是顧長青放的,雖然抓了他,卻不由顧長青處置。因為從霍殤嘴里套出了江南司徒家私造兵器之事,事關(guān)重大。顧長青上奏華皇,并提交霍殤,證明此事為真。由于此事牽連甚廣,恐危及社稷,傷害百姓,最后會無法控制,他自動請纓親自下江南解決此事,可他身份太過引目,一旦離京便所有人都知道了。故與陛下做局,才得以悄無聲息地離開京城。只是君威難測,顧長青也不知華皇會留下霍殤,造成今日之禍。
蘇文雅握劍的手指輕顫,不知是因為身體的疼痛,還是心中悲愴擔(dān)憂。
是的,她沒心情去理會霍殤的話,她只知道當(dāng)她沖進來看到孟依蓮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樣時,她被刺痛了。她害怕,真的害怕。
她與依蓮雖不是親姐妹,可卻一直把她當(dāng)作自己的親姐姐,所以她不能想象亦不能接受依蓮不在身邊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