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向時珂便把小羊叫起來了，說是小羊這么久沒和父親見面，她要盡作為臨時監護人的責任，讓小羊不僅完好無損，還漂漂亮亮的和父親見面。

小羊睡得迷迷糊糊，也懶得動，就坐著任向時珂折騰了。

向時珂看了一眼閉著眼，絲毫沒有玩醒來打算的小羊，拿起梳子，自小羊左臉旁的發梳起，擔心吵到小羊睡覺，梳理頭發的動作又輕又緩，仿佛那頭被晨曦溫柔籠罩在內，染上暖色的銀白長發是什么需要小心珍藏的寶物一般。

天空逐漸明亮起來，那顆世界上唯一的大糖果緩緩自東升起，一時讓人分不清是清晨還是黃昏，美麗而溫暖的橙黃色光芒一點點傾灑，鋪滿整座夕城。

小羊朦朦朧朧睜開眼，剛側眸看了一眼窗外，就感覺梳子緩慢的自頭頂慢慢順著發滑下，梳到尾，又回到頭頂，整只羊都徹底清醒了過來，他記得天還沒亮，向就說要給他梳頭發，叫他坐起來了吧……？小羊不太確定的喚了一聲：“……向？”

“嗯？怎么了，我太用力，梳疼了嗎？”她記得她沒有用太大力吧。

小羊搖了下頭，想起來向時珂在給他梳頭，回了一句：“沒有，不疼?！辈蝗缯f梳子緩緩滑過頭皮就跟按摩一樣，很舒服，都好久沒有人幫他梳過頭發了呢，比他上次和父親走散，被帶到拍賣行，沒有人摸他的頭，安慰他，還要久。

“不疼就好，我幫你把頭發束起來好不好？一直散著頭發不方便吧？”向時珂試著把頭發攏在一起，用手暫時代替膠圈，銀白色的發松松散散半遮不遮，隱約露出小羊總是被發遮住的白嫩后頸，向時珂不著痕跡的用手背蹭了一下，觸感細膩嫩滑。

“……嗯。”他也好久沒有束發了呢。

向時珂拿了根膠圈，熟練的綁好，湊到小羊臉邊，從鏡子里看著小羊：“好了！”

小羊順著她的目光，去看鏡子里的自己。

向時珂好笑的摸摸小羊的發頂：“那你先換衣服，我也去收拾收拾，一會兒咱們就出發。”

小羊忙把目光移到鏡子里的向時珂身上：“向！”

向時珂又倒了回來：“怎么了？”好像看她要走，情緒很激動的樣子，她明明只是要去洗漱整理一下而已。

鏡子里的她笑得一如往常，溫柔又淡然，似乎今天和往天沒有什么不同一樣。

他明明說不定……今天以后就再也見不到她了的。

縮在衣袖里的手慢慢握緊，指甲陷入掌心，而后又慢慢松開，跟著向時珂一樣，唇角微揚，他不該奢求那么多的：“我回到父親身邊以后，向還能幫我梳頭發嗎？”

幫他梳頭發嗎？怎么看都不太可能了吧？畢竟他回到父親身邊的話，她也該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軌跡去了，但她怎么可能在他希冀的目光里開得了口：“這個就得看你父親允不允許了。”

“父親一定會允許的！”就算父親不準，他也一定會讓父親準的！

向時珂嘆了口氣，平時那么聰明的咩咩去哪兒了呢，怎么就沒能聽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