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胖的男生緊張地看著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費末邪，有點害怕的往后退了退。

費鹿鳴在里面急忙把校服外套給脫了，小跑到門口把人給放進來：“這里是卜算間。”

他把費末邪給拉到旁邊站著，男生順著門打開的方向走進來落了座。

“那個...”男生坐在位置上緊張地握住自己的手，神情拘束地看著坐在他對面的費末邪和費鹿鳴。

“有什么事直接說就可以了。”來這里的人不是緊張的跟天塌了一樣，就是那種跟什么事都沒有一樣，來這個地方湊熱鬧的。

”我...“男生的聲音都開始發抖，聽得費鹿鳴也跟著緊張起來。

“我被鬼盯上了。”他終于講出來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可以說是氣若游絲。

“為什么這么說？”費鹿鳴不是第一次聽見有人來這里說自己被鬼纏身，但是大部分追查下去都根本不關鬼的事情，要不然就是碰見路邊上一直歇息著的野貓在半夜亮著個眼睛把委托人嚇得心驚膽戰，更惡劣一點的就是碰見跟蹤狂。前者他們只是告訴了委托人不要害怕那是只貓，還叮囑她如果實在害怕可以找人一起同行，后者他們二話不說直接就報案了。

現在費鹿鳴有點好奇這個人的原因是什么。

“我...“他支支吾吾半天才開口，等得桌子上熱茶都涼了一截，“我在學校的時候，去了個地方...然后看見鬼了...”

費鹿鳴聽見看見鬼，有點不想繼續談下去了。費末邪倒是來了興趣，問他：“你去哪了？”

“體育樓...”

“體育樓？”費鹿鳴跟費末邪異口同聲的重復了出來，兩雙眼睛都疑惑地看著這個更加緊張的小胖子。

“方便說是體育樓哪里嗎？”費鹿鳴盡量讓自己語氣和緩一點，雖然他是真的懷疑起來一些事情。

“嗯...”他低下眼想了想，最后吐出來一個詞：“不方便...“

“是不是女子更衣室？如果撒謊可是神仙難救你。”費末邪很不客氣地直接開了口，問的對面的小胖子臉漲得通紅。

“我沒偷看！偷看的人也不是我！”他氣的面紅耳赤，但是還是因為被費末邪說中了而無法反駁自己去了女子更衣室的事實，言辭顯得格外無力。

費鹿鳴本來還想責怪費末邪怎么說話這么直白，看見這個情況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嘆了口氣：“你要是真偷看了，我們也沒法把你怎么樣。你現在身份是委托人，必須要把所有有用的情報告訴我們...”

說完他頓了頓，又補上一句：“你不希望自己被鬼盯上吧？”

聽見他這句話的小胖子連忙打了個顫，連連搖頭說不不不。

小胖子全都一五一十的托盤講了個清清楚楚：“我朋友他...他喜歡去更衣室偷看人家女生換衣服...但是！我怎么勸他他都不聽啊。”

按他所說，他朋友剛開始壯起膽子去偷看的時候，那幾天上課都魂不守舍的，還一個勁兒慫恿他也去（“哎呀那些女生根本不會在意的！沒人發現！”），都被他拒絕了。但是最近這兩天，他朋友神情怪怪的，跟具行尸走肉一樣，有時候叫名字也不搭理，上課老師點名都沒反應那種。

“...以前我都是下課放學了在體育樓門口等他，結果前天，都放學半小時了他還沒出來，樓里面人都快走光了。“小胖子講到最重要的片段，表情都開始跟說書的差不多眉飛色舞了，”我去更衣室門口，看了看周圍沒人才敢進去，找了他半圈才發現他躲在一個角落那里，然后我叫了他一聲，他就一下子轉過頭盯著我把我嚇了一跳，然后拉著我非往外走。“

“所以...不是你被鬼盯上了嗎？”費鹿鳴聽他講了一串自己的下流朋友的奇聞異事，半天沒找到跟他來委托的目的有什么關系。

小胖子嘴角抽動，臉上的肉抖了抖，從包里慢慢的摸出來一個口袋：“這...是我在...我教室桌子抽屜里發現的...”

費鹿鳴接過來口袋，慢慢的打開，看見里面裝著一束細長無比的漆黑毛發，看起來黏黏糊糊的彎曲在口袋里，讓人感覺莫名的惡心反胃。

費末邪瞅了一眼，嫌惡地移開視線。費鹿鳴也連忙把口袋系住放回桌子上：“你抽屜里發現的？多久？”

小胖子撓了撓頭回想了一下：“大概是昨天放學的時候。”

昨天放學？費鹿鳴忽然想起來那只錄音筆里面的聲音。

“你朋友昨天是不是也去偷看了？”

這問題問地小胖子聽著怪不好意思的，只能悶著點點頭。

“你等到他出來了嗎？”

”他...出來倒是出來了，“小胖子仔細地回憶著，”但是出來之后沒理我，他自己一個人就走了。“

這倒有點蹊蹺了。費鹿鳴皺了皺眉，把已經知道的情報都大致串了一下。

“那你朋友今天上課了沒有？他來學校了嗎？”

小胖子搖搖頭：“他今天發燒，家長打電話來請假了。”

費末邪想說什么，但是看見小胖子一臉的無知茫然，思考再三還是閉嘴沒有講。費鹿鳴發現了他的異樣，大概也猜出來有什么不對了。

小胖子看他們兩個在安靜的互相眼神交流，有點慌神，站起來緊張地看著費鹿鳴又扭頭看了看費末邪：“你們，你們不會不接這個委托吧？求求你們幫幫我...”

“委托？”

睡在椅子上的林應現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嘴都沒張開的發出含糊的聲音：“什么...委托...”

費鹿鳴此時此刻心里面對林應現只有佩服和無語，都睡成這樣了聽見有委托都還能醒。

林應現試著睜大眼睛起身過來看他們在講什么，結果掙扎了三秒鐘，又闔上眼睡了過去。

看見她在那里醒了又睡過去的小胖子忽然有點害怕：“你們該不會是綁架她...”

“胡說什么呢你，誰綁個天天吃東西的回來，”費鹿鳴恨不得把林應現給送了，尤其是想起來她開了這個卜算間的時候，“那是卜算間的老板，你告訴我這些東西我等下告訴她。”

小胖子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嘟囔了一句“原來你們兩個男的不是老板啊”。

“都什么年代了，你還性別歧視嗎，”費鹿鳴哭笑不得，“林老板比我可會來事兒多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小胖子急忙擺了擺手，想大聲點解釋又反應過來林應現在睡覺，硬生生把大嗓門給憋了回去，“我這不是看你們兩個打扮的...挺正式的...以為你們是老板。“說完還特地看了一襲白衣一頭長發的費末邪。

“行了行了，”費鹿鳴憋著笑，“這個委托，我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