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他一口答應下來這起委托，小胖子心里石頭落地，長出了一口氣，緊繃著的一身肉也一下放松起來。

費鹿鳴都能很明顯的看見他身上的校服又被繃的緊了些。

“那個，如果要報酬的話...我都行！”

“報酬的事情等我們老板醒了再談。”費鹿鳴沖他指了指還在睡的林應現，“你留一個自己的名字還有聯系方式吧，有什么事我們會來找你。”

“好好...”小胖子從包里翻出來一個作業本，從上面撕了張紙下來寫上了自己的姓名和電話號碼，又和費鹿鳴先互換了網絡聯系方式。

等小胖子走了之后，費末邪才開口：“他朋友可能跟你這個朋友情況差不多，或者更糟糕。”

費鹿鳴早就猜到了，但是也沒法直接開口告訴小胖子。告訴了也于事無補，說不定還會惹出來校園恐慌。

“那這怎么弄？”費鹿鳴看著小胖子留下來的紙條和那一口袋頭發，有點找不到思路怎么解決這起問題。

費末邪把口袋拿過來，捏在手里感受了幾秒鐘，然后連忙松開手放在桌面上，表情微驚：“這毛發會動。”

費鹿鳴聽見這番話又犯惡心了。

費末邪看出來他很懼怕這類東西，不由得擔心地嘆氣：“你這幅樣子怎么當神使？既然懼怕鬼神就不應該接下來這個擔子的。”

費鹿鳴看他這么說，自己心里面更是苦悶了起來：“我也是被別人逼的...”

“別人？這種事情按理來說只有你的父母和兄弟姐妹知道。”費末邪有些生氣，“做我的神使就這么委屈你們？還非得逼人就命？”

“你別說了！”費鹿鳴忽然反應過來林應現還在旁邊，慌張的讓費末邪別再談神使的事情。

費末邪側過頭去，看林應現闔眼躺在那里依舊是一副熟睡的模樣，眼神微變。

費鹿鳴不得已只好讓他先一個人呆在那里想想怎么解決這起委托，起身到邊上給林應現的姐姐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端的林應玨聲音干練而語氣和緩，聽見林應現在外出的時候忽然昏睡過去也是很焦急。“辛苦費先生了，”林應玨好像還有事務要緊，一時脫不開身子，“我下午三點準時過來接她。麻煩您先照顧好她，我務必會帶她去好好休養。”

費鹿鳴自然是答應了林應玨，對方掛斷電話之后忍不住低聲道：“這可真是大戶人家，還得去休養。”

費末邪聽見了他在說什么，說道：“那她有一個好姐姐。”

費鹿鳴搖了搖頭：“我不清楚她家里的事情...還是想想這個委托怎么辦吧。我先準備開店了。”

差不多快十二點了。費鹿鳴把新買的水果都洗好了放在架子上，然后把東西給擺好清洗了一番，感覺有些疲累。費末邪走到他邊上，看他低頭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你還是好好休息吧，別太累了...”

說完他頓了頓，又加上了最重要的一句：“又不是沒錢花，不用急著賺。”

費鹿鳴動作一僵，忽然感受到了自己身上揣著的那塊金錠沉甸甸的分量，復雜地抬起頭看著一臉平靜的費末邪。

費末邪給了他一個笑：“雖然我沒法給予你力量，但是金錢還是可以給一點的。”

“那你...可真好。”費鹿鳴從嘴里擠出來這句話。

日常生活中，金錢就是力量，費鹿鳴覺得費末邪應該是參透了這一點。

“那你要不要考慮給我一個單獨的房間？”費末邪接著問他。

費鹿鳴很無奈的看著對方勢在必得的表情，實在不知道要怎么解釋：“我里屋只有一個臥室，其他的是雜物間和洗漱室。”

“那至少得有單獨的床吧？”費末邪瞇起眼睛。

“我們等到她姐把她接走就上街買，行嗎？”費鹿鳴無奈舉起雙手投降，搏得了費末邪滿意的微笑。

考慮到談話內容可能被林應現無意間聽見，費鹿鳴把奶茶店門鎖好之后掛好了暫停營業的牌子，拉著費末邪到了自己臥室。

被帶到臥室的費末邪趁費鹿鳴去找多余的被褥時一個人繞著不大的房間打量了一圈。房間布置的很整齊，但也是因為東西很少，除了一張床和書架桌椅之外沒什么其他東西擺放在地面上，衣柜也是小小的一個擠在墻角，看那個成色都快掉漆了。

回過頭來準備給費末邪介紹情況的費鹿鳴一走過來就接到了對方的強迫要求：把這些破爛都給換了。

“你能不能等換了錢再急這些東西。”費鹿鳴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拿黃金換過錢，根本不知道這么處理這個東西。這金錠退是退不給費末邪了，對方鐵了心要把這東西交給他，他也不想把這塊來歷不明的東西花掉。不過幸虧他還有些積蓄，倒是供得起這位祖宗的花銷。

“先別說那么多，”費鹿鳴把一堆要用的東西交給他，“你自己把被子都套一下，我們再看看等下要給你買些什么東西。要急著去超市的話我就讓頁羽過來一趟到時候給林應玨開門。”

費末邪安安靜靜地接住自己手里面淡藍色的被罩和深藍色的床單，問：“能不能給我拿兩個顏色一樣的？”

費鹿鳴氣不打一處來：“這是一套啊！我上個月才買回來的新的！洗了才收到衣柜里沒幾天。你要是想要一個顏色的，我只有舊的。”

費末邪一言不發地把被褥給塞進了新的被罩里。還是干凈本身更重要一些，雖然也沒有說費鹿鳴臟的意思。

方頁羽接到費鹿鳴電話的時候，他正在離店兩條街的咖啡廳里坐著拷貝隊員資料和聯絡管理層。

“啊？要我去開門...行我先過去吧，我就離你那里不遠。”

方頁羽背著電腦包起身，店里的服務員把桌子上還剩下半塊慕斯的餐盤給收了下去。

他去的時候費鹿鳴他們已經出門了有一陣子，透過玻璃門還能隱隱約約看見里面桌椅的輪廓。他拿出來鑰匙打開了鎖，徑直走了進去，還不忘把燈給打開。

“還在睡啊...”他走到林應現身邊，俯身看著她此時格外溫柔的睡顏，眼神移向她柔軟細長的睫毛時竟然看的有點出神。

林應現毫無自覺，躺在那里舒舒服服地睡著，被毯子裹得溫暖的熱度把臉都捂的微紅起來。

方頁羽看了一會兒，露出來一個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笑。

“砰砰！”

有人在敲玻璃門。

方頁羽連忙直起身子，一回頭，看見一個剪著齊耳短發，穿著格子休閑西裝外套和黑色鉛筆褲的女人站在門口看著他。

對方的聲音擠過厚重的玻璃門的縫隙，模糊不清的傳到他的耳朵里。

“方便開門嗎？我是林應現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