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識破
- 五葉神錄
- 藏海野
- 2237字
- 2019-03-13 20:58:53
“今天開門嗎?”
“不開。”
費鹿鳴扔下這句話,翻個身繼續睡了過去。
站在床邊的費末邪無可奈何的看著他,把半掩著的窗簾往邊上拉了拉。大片陽光從窗戶里灑到了費鹿鳴的床上,把大半個床照的金光閃閃。背對著窗戶的費鹿鳴還是沒有動靜。
“這都三天了,”費末邪嘆了口氣,“你認識她才幾天?也就三天吧?”
費鹿鳴還是沒說話。
大概這就是為什么人人都痛恨飛緣魔了。就算沒被奪取性命多半也會對它幻化出來的音容笑貌念念不忘,以至于患上最難解的相思病。費末邪在從前也只是聽說過這種苦痛,而自己當時并沒有在這方面事情上多花心力來了解——對他來說,感情帶來的苦痛幾乎沒有一點殺傷力,這是作為神明與人類最為本質的區別,在某些時候也算是一種巨大的優勢。
“...我只是想不通。”他嘶啞著嗓子,擠出來這幾個字。這是他那天夜里回來主動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想不通什么?為什么選擇你下手嗎?”
“為什么騙我。”
想了三天就是在想這個問題?費末邪心里一邊感嘆著這就是人類,一邊感嘆著這就是費鹿鳴。“她只是幻象,幻象本來就是騙人的,別再為幻象傷了自己的心。”
費鹿鳴又不說話了。
“要不然我帶你去無名的寺里呆上兩三天?那里很清幽,你有什么關于七情六欲的事情都可以找到答案,比我可靠的多。”
“不去。”
“那也不能就這樣呆在床上什么都不干。”
費末邪被他這幅樣子弄得有點惱了,都想上手去掀他的被子,“不論你是我的神使還是其他什么人,都沒有理由消沉這么久。”
他這通話聽上去不痛不癢,對費鹿鳴卻有了些效果。被責備的人終于還是坐起身子,有些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又慢悠悠的下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空落落的還有些不大習慣,費鹿鳴小聲抱怨了一句:“早知道不剪了。”
“你非要剪。”那天他被費末邪接回來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自己拿剪刀把蓄著的長發給剪了,現在那后邊亂七八糟的像是草叢。
費鹿鳴照著鏡子梳了梳亂糟糟的頭發,干脆脫下所有衣服進去洗了個澡。
費末邪收拾了一下屋子,對他說道:“還有事情做,盡量快些。”
“什么事?這幾天沒人給我打電話啊。”
“因為都打到我這里來了,你手機早關機了。”費末邪白了他一眼,“耽擱了兩三天,你那幾個朋友都很擔心你。”
“...你幫我推了?”費鹿鳴眼神飄忽不定的看向他。
費末邪沒出聲,點了點頭。
他發現費末邪實際上是一個很心軟的人——說不上心軟的話也算得上是溫和,至少對自己是這樣的。
等他全都收拾完了之后一打開里屋的門,外邊幾乎坐滿了人都在等著他出來,并且在開門的一瞬間都齊刷刷的看向他。
“...”現在關門好像也來不及了。
費末邪優哉游哉的手里拿著他自己和費鹿鳴的杯子,把費鹿鳴的遞了過來:“泡好的茶。”
費鹿鳴硬著頭皮把杯子接下來,小聲問道:“怎么這么多人...”
“都是這幾天來找你的,我告訴他們你在今天下午才有空來。”費末邪輕聲對他解釋道,像是看不見費鹿鳴的表情有多憋屈。
林應玨坐在進門的第一張桌子邊,冷冰冰的看著他們兩個人耳語了一番,開口道:“費先生,有時間嗎?”
“啊,有。”費鹿鳴緊張的回答她。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同你單獨談談。”她看了一眼周圍坐著的人,眼神有些不悅,“我以為這會是一次私密的來訪,沒想到你弄得像記者會。”
“...”他被林應玨這一通挖苦弄得不知道怎么回應,只能沉默不語的把里屋的門給打開。
外邊坐著的方頁羽和林應現都沒出聲,還有其他的一些他不認識的人。費末邪給自己選了一個角落里的位置,舒舒服服的正在看書。
費鹿鳴抖著手把門關上。
“你沒必要這么害怕我,”林應玨看出來他的不安,“我只會殺死妖怪,不會傷害人。”
“我知道。”費鹿鳴坐到她的對面,“你想問我話嗎?”
林應玨想了一下,回答道:“算是問話。我對你還有你表哥的身份很好奇,不過今天來的主要目的不是你們兩個人。”
“...你問吧。”
“那個飛緣魔是你故意抓來的,還是碰上的?”林應玨的手指節敲了敲桌子。
一來就問到了他最不想提到的事情。費鹿鳴有點抗拒的低了低頭,覺得不回答的話有些古怪的嫌疑,還是開了口:“我不知道她是飛緣魔。”
“那你的意思就是自己也是受害者了。”林應玨一直盯著他的臉,不放過一點表情的變化,“不過你表哥的決定倒是很正確,知道找我的下屬來解決那個妖怪。”
“那個帶著圍巾的男人?”費鹿鳴皺起眉頭,“他怎么被聯系上的?”
“我通知了警方在本市的紅燈區都安插了眼線,有什么事會第一時間讓負責那片地區的靈師去處理。剛好,他就在那里。”
“你不是不相信有飛緣魔嗎?”費鹿鳴一頭的問號。
林應玨挑眉:“應現告訴你的?”
說漏了。費鹿鳴很自覺的閉上了嘴。
“我不想讓她參與進來這件事,所以才對她那么說的。”林應玨還是給他解釋了一下,“我不是什么壞人,我只是想保護她。”
“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我沒什么權利過問。”
“我只是想為自己辯解一下,在以后如果出了什么大事,我會是值得你信任的人。”林應玨很正經的看著他,“我沒猜錯的話,你是要去參加靈師會的吧?”
怎么這個消息是個人都知道了?費鹿鳴懷疑費末邪把這件事情在報紙上買了個廣告位,硬著頭皮回答了一個“嗯”字。
“那把劍,是不是也是你懸賞在白無煙那里的?”
“對啊。”
空氣忽然安靜了下來。
“有什么問題嗎...”他又開始緊張了起來,露在空氣里的后脖子開始冒出細小的汗珠。
“你在哪里來的那把劍?平云鎮?頂湖?還是在哪里?”林應玨的語氣像是子彈,一顆顆的打到猝不及防的他身上。
“你反應怎么這么大...”費鹿鳴扯了張衛生紙,顫抖著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我反應大?我現在反應可不算大,要是其他人知道了你究竟是誰,可能反應會更大。”林應玨瞇起眼睛,吐出他最害怕提到的事情,“請告訴我實話,神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