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想必也是尸人。而尸人是認定了目標,就會無休無止地除掉目標。尸人看到苻羽在他前面,突然間苻羽就“消失”了,前面是一棵大樹。尸人不會思考,雖然他有一個停頓,但是在他的認知中,目標就在面前,所以即使這樹不是目標,他依舊會攻擊。
所謂尸人,不過如此。只要她躲得快,再借助地形地勢,很容易就可以迷惑尸人,讓尸人暫且改變攻擊目標,就像現在這樣。
尸人把那棵樹打倒,他的手多多少少有了損傷口子。他看著前面,又是一棵樹。
“嘭——”
尸人一如既往地攻擊那棵暫且賊目標的樹。苻羽看著他好一會,確定他會這么一直攻擊下去后,便悄悄地離開了。
憑著記憶,苻羽回到周氏的院子,但是她沒有靠近,而是躲在附近的樹林。她望向周氏的院子,院子里,擠滿了那天穿著白袍的人。
白袍人,是山寨的居民,或者說是曾經的居民。他們圍著,苻羽看不清里面的狀況。
苻羽抬頭,四周找著即能看到里面狀況,又不會被發現的觀看點。找到后,忍著身上的痛,爬了上去。
那群人,圍成一個大圈。中間站著一個黑袍人和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小女孩長得跟瓷娃娃一樣,精致好看,赤腳,腳腕上掛著一串銀色的飾品,由于有點遠,苻羽并不能看清是什么。而黑袍人因為是背對著苻羽,所以苻羽并不能知道黑袍人長什么樣,只能通過體型知道這是個男人。
黑袍人和小女孩在交談著,只見小女孩又是跺腳又是撅嘴。這時,一個跟剛剛與苻羽打斗的尸人模樣差不多的人,一手押著周氏,一手拿著苻羽的佩劍從房子里出來。
周氏掙扎著,但是押住她的人力氣無人能比,所以她不僅沒能掙脫,還把自己弄得很狼狽。周氏只好破口大罵,連隔著這么遠的苻羽都能聽見她在罵什么。
那個人,或者說他也是一個尸人。他把周氏一甩,甩到了黑袍人和小女孩之間,然后半跪在地上,像是獻寶一樣把苻羽的佩劍端到小女孩面前。小女孩皺眉,和面前的人說了幾句后,就轉身離開。尸人起身,拿著劍,押著周氏,走到黑袍人后面,然后跟著黑袍人也離開了。而院子里的人,也紛紛散去。
苻羽又等了好一會,確定沒有再有山寨的人回來后,下了樹,準備去房子內。但當她剛從樹上下來,就看見一個小男孩從另外一邊的樹后飛快跑進了周氏的房子。
苻羽皺了皺眉,心里想著一個小孩子,就算出了什么意外她也可以對抗。于是就也進了去。
那個小男孩,跑到了周氏為苻羽準備的房間,東找西翻。苻羽站在門口,看著他。但剛站到門口沒多久,小男孩就猛地回過身,一臉驚嚇地看著苻羽。苻羽也被嚇了一跳。
她剛剛可是小心翼翼的,但還是被發現了,究竟是她因為受傷而身手變差,還是這個小男孩不簡單?
如果是后者,那么她就不得不防備起來了。
小男孩歪了歪頭,脆生生地問道:“你叫苻羽嗎?”
經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和葉術的交流,其實就單純聽著葉術說話,了塵獲得了葉術的信任,并且和葉術打好了關系。然后了塵讓葉術去找苻羽,讓苻羽來救他。
房間內變得又黑又靜,了塵可以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他的雙眼已經適應了黑暗,現在大概能看清屋內的情況。
他看著屋頂,心里感慨著這個山寨發生的事。
這個山寨的人,已經被洗腦了,成為花花的手下。而花花要做什么?他不清楚。但清楚的是,其實他沒有權利去干涉別人,何況花花并沒有傷害任何人,反而還救了他們。也就是說雖然現在他們和以前不一樣了,但好在他們還活著啊!反觀自己……唔,只能寄希望與苻羽了。
在了塵的心目中,苻羽等于無所不能。
這么躺著,突然了塵的肚子咕咕地響了起來,他才想起自己過了這么久,就只吃了一個葉術給他的饅頭。
饑餓感讓了塵有些怨恨苻羽。他以前何曾經歷過這么委屈的事?跟著苻羽出去寺廟后,沒多久就這樣了,而且他又不清不楚的,只會跟著苻羽。而苻羽整個人都神神秘秘,他一點兒都猜不透她……他就不該出寺廟!待在寺廟里每天固定地做功課,總有一天他也能成佛……對,他要回去!
這么想著,了塵地腦海里突然就響起了那天張靈蘊的話:
“你要救救她啊。”
門被粗魯地打開了,打斷了了塵的思緒。只見從外面進來了四五個人,走向了了塵。
了塵大喊:“你們想做什么?!”
來人沒有回答,反而用一個麻袋套住了塵,扛著就帶走了。
了塵掙扎著,卻是毫無用處。一陣顛簸后,了塵被人放了下。他躺在麻袋內,看不見外面的狀況,只聽見低沉的吟唱聲,因此他現在驚慌無比。
了塵嘗試翻動自己的身體,但是他的身體就像是被吸住了,動彈不得,只有頭能微微移動。
“放開我啊!”了塵大喊,“你們想做什么!?”
沒有人回答他。
這里是之前老者與苻羽打斗的那個廣場,但是打斗的痕跡已經沒有了。一群穿著白袍的人成半月形地圍著中央的法陣,法陣的陣眼,是被麻袋裝住的了塵。半月的缺口,是一個坐著的小女孩,身邊站著一個魁梧高大,臉上有紅色胎記的穿著斗篷的男人。兩個人身邊,又站著十幾個戴著遮住下半邊臉面具的男人。
女孩半躺在太師椅上,打了個哈欠,對身邊的斗篷男說:“好慢呀,闊不闊以快點呀?”
“儀式就是這樣的。”斗篷男說。他的聲音嘶啞,像是烏鴉叫一樣。
“窩要睡啦,等需要窩的時候再叫窩叭!”女孩說。說完,她就合上眼。
了塵已經喊不動了,廣場上只有白袍人群的低聲吟唱。中央的法陣慢慢地發出了光,由暗到明,卻是血紅色的,同時蔓延出一股令人惡心的味道。
位于陣眼的了塵聞到這濃烈的味道,立馬就覺得頭暈目眩,胃開始翻騰起來。由于他沒怎么吃東西,所以光是干嘔。
了塵嘗試屏氣,但沒多久又得呼吸,這么一來吸進去的味道更多了,也更加讓他覺得惡心。
他要,離開這里!了塵這么想著。
突然,外面響起了噼里啪啦的爆炸聲,然后就是人群的驚呼聲。緊接著,味道味就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