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強留住苻羽,讓苻羽在自己家里休養生息。
第二天一大早,周氏急匆匆地跑來苻羽面前,對她說:“明天就是新的祭會了,到時候花花會來。”說完,周氏怯怯地看著苻羽。
苻羽回了一個讓人安心的眼神,說:“放心吧。”
周氏點了點頭,然后出了房門,打算給苻羽準備好點的食物,以準備明天的打斗。
然而周氏不知道的是,現在的苻羽渾身酸痛,這種感覺在苻羽以前體驗過,那是被逼著連續訓練三天三夜的感覺,那時,她歇息了有四五天才恢復。如今的苻羽,能拿出來的力氣三成都不到,所以對于明天對付花花一事,她還真沒底。
苻羽扭了扭脖子,又轉了轉手臂,骨頭發出了“咔咔”的聲音。
苻羽斷掉的骨頭,在之前“花中酒”和老者放在苻羽身上的蟲子打斗。面對世間奇毒,蟲子明顯沒有“花中酒”霸道。所以在這場斗爭中,蟲子被“花中酒”熔煉,恰好碰上苻羽五臟六腑以及骨頭有損傷,所以這熔煉下來的精華大部分都補充給苻羽了。倘若沒有碰上苻羽身體有損,那么這熔煉的精華就加強了“花中酒”,屆時想要解除“花中酒”更是難上加難。
苻羽昨晚想了一晚,雖說了塵對她有恩,但是對于復國報仇的大事,了塵的生死就顯得沒這么重要了。所以她明天并不打算拼全力,反而如果知道犧牲了塵,更有利于復國的話,她會毫不猶豫地支持。
那么,苻羽就陷入了一個困境:是自己手持龍騎軍復國,還是支持宋祈遠復國。
這天,周氏殺了自家的老母雞,熬了湯,做了豐盛的兩餐。苻羽吃得很是不好意思。
晚上的時候,苻羽在擦拭著自己的佩劍。鋒利的劍在燭火的照耀下反出寒芒,劍穗沾了血,尾端染成了紅褐色。劍刃帶有微微的劃痕,這是它經歷多場戰爭的痕跡。
這把劍,是苻羽的父親贈予的。苻羽看著它,耳畔好像響起了千軍萬馬廝殺的聲音。陷入戰場回憶的苻羽,目光凌厲,渾身上下充滿了殺氣與戰意。
“刷刷——”
房間外有微弱的移動聲,這令苻羽從戰場回憶中回過神。她握緊了劍,盯著門。
門上映出了一個身材魁梧的人影。
“吱呀——”
門被慢慢打開,苻羽抓住枕頭,用力地扔向門口。枕頭直直飛去,快要接近來人的時候,卻被抓住,然后硬生生地被撕開。
趁著這個瞬間,苻羽提著劍,沖向那個人。劍鋒刺過去,離那人的心臟只有一寸時,苻羽的劍被抓住了,手與劍的接觸竟發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音。
苻羽一驚。抓住劍的,是那人右手,黑得發亮,指甲又長又尖。想必剛剛就是利用指甲把枕頭撕碎的。順著手往上看去,就看清了這人的模樣。
這是個男人,雙目全白,臉上帶著一個遮住下半臉的面具,這面具是金屬的,左邊有一個“叁”的字樣。面具很嵌合,看起來像是鑲嵌在這男人的臉上。男人皮膚是黑色的,從脖子往上一點就有像是鱗片一樣的東西。
苻羽轉動劍刃,試圖刮動男人的手掌,但無論怎么用力,這劍都被死死地抓住,紋絲不動。
這時,男人的左手成爪狀,尖銳的指甲朝苻羽的腹部而去。苻羽看了一眼,然后送開劍,往后退了幾步,遠離了這個男人。
男人轉頭,望向苻羽,把手中的劍一扔,飛快地向苻羽跑來。等到苻羽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已經近在眼前,再怎么躲閃都來不及了,于是她做了防御的姿勢,硬生生接下了來人的一掌。
“嘭——”
苻羽飛了出去,撞破了墻,又滑行了數十步才停下。
后背被撞得生疼,腦袋也暈暈乎乎的,她咳出了幾口血,整個人搖搖欲墜。沒等苻羽站穩,那個男人又飛奔過來。這會兒,苻羽往左邊側身,躲開了。男人動作一滯,又迅速抬腿,踢向苻羽。
苻羽再次飛了出去,撞向一棵粗壯的樹,把樹給撞折了。
苻羽又咳出了幾口血。她咒罵了一聲,然后站了起來,轉身就跑。
男人死死地追著,速度很快,不一會就接近了苻羽。苻羽已經使用了全身的力氣,輕功已經運用到了極致。這個詭異的男人,無論從力量,還是輕功來說,都比她要強。如果直面對抗,就算苻羽身體狀況良好,也不一定打的過,更何況現在她身受重傷。無奈之下,苻羽只能往樹多的地方跑,試圖借樹木糾纏住男人,然后找機會反殺。
周氏的房子,在山寨的邊緣,山寨四周,是森林。
苻羽往森林的深處跑去,樹枝刮在她的皮膚上,劃出了一道道的細小的血痕。她與身后男人的距離越來越遠,最后相隔在了一個固定值。
不知過了多久,苻羽就覺得有些吃力,速度也慢了下來,眼前開始模糊。
這么下去,一定會被那男人追上然后殺掉的。苻羽這么想著,然后微微側頭看了一眼,那個男人的速度依舊如此之快,但是他們的距離已經很接近了。
苻羽放慢了腳步,那男人越發接近了,然后他抬起手,作攻擊狀,直逼苻羽。苻羽看準了前面有一棵大樹,她往樹后一躲閃,男人的攻擊就錯到了樹上。
樹是百年大樹,樹干得要四五個人才能抱得起。只見樹挨了男人的一下攻擊后劇烈搖動,落下了幾片樹葉,而那樹干,竟然出現了裂痕。
苻羽躲在樹后面,喘著氣,警惕著男人會突如其來的攻擊。
但事實上,男人是盯著他面前的樹干,歪了歪頭,像是不解的樣子。隨后,他對著這樹又是用掌擊打,又是用尖銳的指甲刺擊。樹干硬生生地被挖出了一個凹進去的大洞。
苻羽背靠在樹干上,覺得身后振動不已,但是又遲遲不見那男人過來攻擊她。心里疑惑不解,這時樹干被擊穿,然后折了,男人手掌與樹干的碰撞生成的沖擊把苻羽推了出去。
苻羽一個踉蹌,站定了回頭一看,那男人正直面朝苻羽而來。苻羽來不及思索,又跑向了另外一棵大樹后面。而那個男人,仍然是停在了大樹面前,愣了一下,就開始攻擊大樹。
一個想法浮上了苻羽腦袋中。她直直地沖向樹林,跑了一段路后,借著樹的遮掩繞了回去,回到了男人的旁邊,離男人有一段距離。
透過葉子枝丫的縫隙,苻羽清楚地看到那個男人在做什么。
苻羽想了想,笑了出來,并且對此不屑地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