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一會兒，執鋒突然笑了，放下匕首，收起紙張：“沒什么想問的么？”

說什么？君鈴從后面抱住他的肩膀，悶悶道：“你去哪了？”

執鋒往前挪動，猶豫一下，手還是搭在君鈴的胳膊上：“跟著商隊偷偷回了趟羌古部，然后跑到霜國京城簽合約。畢竟平王打下了來的城池中有三座是我們的，不管不行啊。”

君鈴順勢坐在他后面，下巴抵著他肩膀：“什么時候來的？”

“兩個，還是三個時辰之前吧？”執鋒可以感受到她噴灑在頸間的濕熱氣息，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做好的決定正在崩潰。

看來他三個半夜還在趕路，怪不得如此疲倦。君鈴想著，便問:“那……留多久？”

“今晚就回京城，兩個月后回羌古部。”執鋒不給君鈴插話的機會，一口氣說完。

君鈴抿了抿唇，靜默一陣說，“不是來帶我走的，是吧？”

執鋒輕聲說:“離開南郡，你的壽命只有一年了吧？”

“云寄書跟你說的？”君鈴反問。

執鋒如實回答:“對，她今早躲進來閑聊時說的。”

君鈴氣不打一出來:“好哇，那你帶她回部族算了！”

執鋒錯愕，偷笑道:“你這是吃醋了么？”

君鈴照著執鋒的后背狠狠拍了一下:“她難道不是這個意思嗎？根本就是故意的，還鉆到你被子里……”

“那被子我又沒睡過……”執鋒弱弱地申辯。

“我管你睡沒睡，就是不行！”君鈴又扯他耳朵，“你聽見沒？”

“聽見了聽見了，疼疼疼，要掉了。”執鋒嬉笑著咕噥，“我怎么喜歡上你這么個潑婦。”

君鈴一聽更氣了:“那你去喜歡她啊，長得比我好，琴棋書畫比我好，行為舉止比我好。哦對了，身體也比我好，帶去羌古部也沒什么問題是吧？”

執鋒嗤嗤笑開了，反手抱住君鈴:“好，那我今后再不與她說話，免得惹我家鈴大人生氣。”

“呸，什么鈴大人，就知道油嘴滑舌。”君鈴臉上騰地燒起來，她拉開簾子。金色的光在窗外徘徊，融化了像紙一樣薄的白雪。

“羌古部也會下這么好看的雪么？”君鈴用手捻了捻藏在角落里的白雪，指尖只有淺淺的水漬殘留。

“在那邊的雪比這好看多了，也大多了，冷多了。”執鋒握住她泛紅的指尖，猶豫著問，“你愿意等我么？”

“等多久。”君鈴知道他說的是回羌古部的事。

“少則一年，多則三年。”執鋒說，“等大哥的汗位坐穩了，我就回來。”

“一起歸隱么？”君鈴的眼睛閃閃發亮。

執鋒從后面攔住君鈴的腰說:“當然，想去哪就去哪。”

“吶，說好了，拉鉤。”君鈴伸出一只小指。

“這不是韓祈安那套么？”執鋒伸出小指來。

“我不管，我就要拉。”君鈴野蠻地勾住。

“拉鉤……呃……不許變。”執鋒說不全一整套順口溜，只記得開頭和結尾。

面對君鈴的竊笑，他摸了摸鼻子，拉著君鈴往床上倒，懶懶地撒嬌:“今天陪我。”

君鈴像八爪魚一樣纏上去:“是你陪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