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氣走使者
- 為禍四方
- 執(zhí)芥
- 2114字
- 2019-04-10 23:05:24
君鈴給遇城做了好多規(guī)劃,交接起來也分外麻煩。再加上執(zhí)鋒傷勢反復,去王都的計劃一直拖到來年春天。
這是君鈴見過的最不像首都的王都,因為它就建在一座雪山的半山腰上。
仿照中原形式,用三座城墻將之分為外城內城和皇城。更高處是堆砌而成圓形的大祭臺,從上面可以看清王都的每個角落。
可它又算不得城市,因為里面的建筑很少,入目的還是一朵朵帳篷。
整個姜家都跟著搬到王都,準確地說這里叫東王都,因為羌古部一年至少要遷徙四次。不過這次,君鈴不用再與他們擠在一起,因為她有了新家。
執(zhí)鋒把君鈴帶到了一間宅子前,這是城中為數(shù)不多的建筑,而且還是二層小樓。旁邊就是書庫,修得像一座螺旋形的塔。
君鈴在新家里轉了一圈,三室二廳一廚房,外帶大約十畝地左右的院子。
雖然沒有定王府的五分之一大,但與周圍的粗糙建筑相比,已經無比精致了。
河水剛剛解凍,細小的河流分支從院子中間穿過,分散盤旋在冒芽青草間,空氣中飄散著油乎乎的花香味。
“我就住在那。”執(zhí)鋒指著院子對面掛著狼騰的黑頂帳篷,試探性地說,“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搬進來?!?
“不愿意。”君鈴連聲制止他,翻了個白眼,“別把我往風口浪尖上推,我還想多活一陣呢。”
“好吧。”執(zhí)鋒略顯沮喪,又指著不遠處的掛著狼騰的三頂紅帳篷說,“那是拓拔旋的帳篷,她的東西比較多,朋友也多,熱鬧?!?
君鈴點點頭,表示記住了。
執(zhí)鋒牽著她走到二樓,指著遠處的掛著狼騰的白帳篷說:“門口有兩只白駱駝的那個里住著母親,一直白駱駝那個住著大哥大嫂,你得空可以去串串門?!?
君鈴一愣:“以什么理由去?”
“串門個而已,哪需要理由?!眻?zhí)鋒摸了摸下巴,“如果一定要理由的話……蹭飯,找水。對了,母親做的烤羊腿簡直一絕,就是太熱情了,簡直難纏。”
君鈴不可置信:“可汗的帳子也能進?”
好歹是最高統(tǒng)治者,要不要這么隨便?
“敲門,他們方便的話就會讓你進?!眻?zhí)鋒笑吟吟遞來一把鑰匙,“我不再你也可以直接進?!?
君鈴心里一暖,別頭不肯接:“誰稀罕,反正我是不會把鑰匙給你的?!?
“小氣?!眻?zhí)鋒強行把鑰匙塞到君鈴手里,“拿著吧,萬一哪天我鑰匙丟了,不至于回不去家。”
剛安頓下來,執(zhí)鋒就被叫去議事,君鈴作為執(zhí)鋒的親信,也跟著去了可汗帳里。
議事的帳子大而寬闊,容納上千人不成問題。皋國來使站在正中間,頭抬得很高,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
可汗叫拓跋章,是執(zhí)鋒同父異母的大哥。他看起來很是清瘦,眉宇間散發(fā)出溫和的氣息,很難把他和以彪悍著稱的羌古部結合在一起。
“今年要牛羊萬頭,上等皮毛千匹……”拓跋章念完上的要求,惆悵地對來使說,“是不是有點多?”
皋國來使傲然道:“皇上御筆寫下的文書,不敢有差池?!?
“對,但是往年都送些奇珍異獸,香料寶石一類的,今年怎加這么多牛羊。”拓跋章?lián)蠐舷掳?,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難道貴國今年沒肉吃,沒衣服穿?”
“汗王慎言!”皋國使者義正言辭地說,“貢品向來是按照部族強弱分配的,強者自然以奇珍異寶為主,弱的則以牛羊皮料為主。”
拓跋章又把文書看了一遍,困惑地說:“可這單子上奇珍異寶和牛羊皮料都有,我是該說你看得起我族,還是看不起?”
皋國使者正等著拓跋章發(fā)問,侃侃而談:“三年來,羌古部連續(xù)吞吞并近十個部族……”
拓跋章善意地提醒使者:“沒有,就八個,還有兩個舉族逃跑,聽說其中一只跑到了貴國境內?真是對不起,給你們了不少添麻煩吧?!?
皋國使者被拓跋章打岔,強行回到正題上:“一個小部族朝貢千頭牛羊來算,十個就已然萬頭。羌古部既然吞并了他們,自然應該連他們的貢品也一并承擔了。”
拓跋章話題一轉:“去年貴國的回禮還沒來吧,打算拖著了?”
皋國使者一噎:“默許羌古部吞并他族難道不是最好的回禮么?”
不默許,你管得起么?
拓跋章轉頭問執(zhí)鋒:“咱們打仗,他們出力了么?”
拓跋鋒忍住笑,一本正經地回答:“沒有。”
“那算哪門子的默許?!蓖匕险掳盐臅耙煌?,溫和地笑說,“這樣吧,貴國的回禮一來,貢品馬上啟程,怎么樣?”
拓拔旋率先附和:“好,就這么定了!”
執(zhí)鋒也說:“來而不往非君子嘛,貴國是泱泱大國,總不能這點禮數(shù)都不講?!?
“對!”
“對!”
“對!”
滿堂將領都大笑著高聲起哄。
皋國使者的聲音被喝彩淹沒,臉色一點點發(fā)青。
還是拓跋章看他可憐,體貼地擺手叫停眾人:“都靜一靜!”
眾將領很給面子地停下來,準備傾聽拓跋章的話。
拓跋章認真地看著皋國使者說:“使者遠道而來,不能空手而來……”
皋國使者以為事情還有轉機,臉色緩了緩。
拓跋章清了清嗓子,接著說:“所以,我們請使者好好吃一頓,吃飽了好上路!”
噗——君鈴差點笑出聲。
皋國使者臉色變得鐵青,一甩袖子冷聲道:“貴國的飯?zhí)F,在下吃不起!”
拓跋章悲憫地嘆了口氣:“使者放心吃吧,不收你錢。”
眾人又開始起哄。
“就是就是,皋國落難的時候,我們不能趁火打劫?!?
“就算他給我們也不能要!”
一邊喧騰中,皋國使者臉色由青轉紫,手指發(fā)抖,估計下一步就是氣背過氣了。也不管有沒有人聽見或看見,他自顧自地行過禮走了。
使者剛走,帳子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執(zhí)鋒和拓跋章之間徘徊。
拓跋章松了口氣似的,手肘垮垮地撐在鋪著狼皮的桌子上。桌子的裝飾性遠遠大于實用性,上面擺的筆墨紙硯都沒動過。
“我把他得罪了?”拓跋章一臉無辜地看向執(zhí)鋒,“三弟,接下來的事交給你,身體跟得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