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姑爺
- 商門秀
- 考拉蘑菇
- 2101字
- 2018-09-04 23:41:06
若問這白家與大少爺走的最近的是誰,眾人會說是白芷。因為白芷的丫頭最聽大少爺的話,而且白芷愛吃果蔬,大少爺經常搜羅各地果蔬給她。若問這白家與大少爺關系最遠的是誰,眾人也會說是白芷,除了在老太太身前,白芷對他這大哥真的是能避就避。
這邊白芷假寐不欲與她大哥糾纏,那邊鳳嬌也不是很舒坦,濟慈一貫的因為她庶女身份不愛與她多說話。后來琥珀上了這邊的車,濟慈臉色就更不好了,仿佛不愛看她們,側過身歪在紅玉身上看經書。
心蓮看鳳嬌皺了眉,知道她心里委屈,就去握她的手,想安慰她,卻驚了一跳,這五月的天氣,豫州早已入夏,鳳嬌手里竟冰涼全是冷汗。
鳳嬌從小便是在這潞縣長大,最有權的是她叔母的父親林縣令,最有錢的也比白家沈家多不了多少,可以說她在這兒也算是個沒人敢欺負的人了,可剛剛那群人看清她容貌時的樣子,深深印在腦子里。
那人是個有權的,她家是經商的,她曾聽別家的姑娘說過商戶女在這世上有多廉價,萬一那群人對她動了心思,跟父親要她。那后果真的是不敢想。
這一路上,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小心思和算計,漫長的路途反而變得不那么難熬了,眾人到家時已是戌時三刻,顧不得別的,忙讓人端了吃食上桌。
若不是那馬車耽擱了時辰,也不會這般晚,雖在路上吃了些干糧,到底還是禁不住餓。
四太太早就備好了飯菜,卻不知她們這般晚歸,只能放涼了又熱,然后涼了再熱,再涼就分給下人,重新做新的。
吃過飯,老太太留了兒子兒媳商量給老爺子過三周忌,趕了白芷他們這些小輩出來。
濟明他們三個男孩子因沒去成潞山寺,便說要姐妹幾個坐莊請他們玩,前兩次都是她們琪瑤院坐莊,這次該是輪到雙宜院了,濟萍濟暖年紀小暫不算在內。
濟秀自是同意的,反正她們大房的姑娘不缺銀子,倒是濟慈這一整天都板著臉,此刻長輩不在,只說回房看書便走了。
剩下弟弟妹妹全不知怎么了,她這半個主人走了,眾人也不好去雙宜院鬧了,濟秀跟大家說等家里忙完了,她請聽戲,眾人便散了。
回去的路上鳳嬌面色已經好很多了,心蓮擔心她一直緊跟著她,一步也沒走開。
白芷也是在睡前才聽琥珀提起那邊馬車里的事。也說不上什么感覺,濟慈這樣可能也是必然的吧,身為嫡長女,身邊的朋友也是差不多身份的,縱使是小戶人家的千金,嫡的也是看不起庶的。
離老爺子的忌日只有三天的時間,老太太讓眾人擬出個章程,畢竟在山上耽擱的時間有點長。比如菜色、請那些賓客、由誰去請、賓客的住處、潞山寺大師們的接待等等,都是要先擬出來的。
這些日子四太太在府里,也擬了一部分,三太太和大太太在山上也都沒閑著。眾人把想法一個一個說出來,由老太太拍板。
最后商議完天都快亮了,櫻桃先伺候老太太睡了,剩下的人又商量了一會兒,各自吩咐下去才回去休息。
這一天的白家主子們注定是晚起的,可是旁的人卻不知道。白家大宅門外,一對主仆正靠著墻啃干糧。
“公子,我們為什么不敲門。”那小廝問。
“還有一會兒天就亮了,他們府上定會開門的。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你連這一會兒時間都等不了,怎么成大器。”
這個夜晚并不冷,但潞縣的蚊子還是比較猖狂的。等門房開門發現他們時,也嚇了一跳。這公子該是個長的白的,此刻臉上紅一塊腫一塊,當真是慘不忍睹。
等那主仆拿出拜帖,管家忙去通知三太太,這是匯州知州孟家的公子,三姑娘的未婚夫婿。
白芷是午食時才得知孟文柏到了,彼時她正與鳳嬌在院子里對著一盆蝴蝶蘭畫畫。這蝴蝶蘭本是冬日里開的花,也不知那匠人用了什么方法,竟讓它在初夏開了。
上午的時候鳳嬌一直精神恍惚,眼睛都陷進去了,心蓮猜她定是整夜沒睡。問她又不肯說,便讓她去找白芷討主意。白芷一聽她的擔心,倒也笑了,只說她傻。
鳳嬌自幼沒娘,在蔡婆子的教養下,養了一副自怨自艾的性子,總覺得旁人待自己不夠親近,也不肯去親近旁的人,自然不懂。
白芷卻不一樣,白芷是老太太親自教養大的,一言一行在當下姑娘圈子里都是樣板。她總能融入她想進的圈子,所以她看得到親情的美好。
也不能與鳳嬌細說些什么,只安慰她說她擔心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白家人都不是那種冷血薄情的人,三叔三嬸娘也不是會賣女求榮的性格,至于別人的權勢,與他們何干,商戶雖低賤,卻不是旁人能欺辱的,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
正好大少爺讓人送來幾盆花,白芷便邀鳳嬌與她一道畫畫。鳳嬌畫畫是很傳神的,還曾被先生當堂夸過,白芷畫的呢,能看出來是這盆花,總是缺了些什么;說不像,對比著是一模一樣,說像,但看她的畫又總是沒有那種生命在成長的感覺。
兩姐妹作畫聊天,全然不知已被旁的人瞧去,等兩人聽見聲音看過去,只能看見墻頭上一閃而過的黑色衣角和點點金光。
“莫不是隔壁又遭了賊?”鳳嬌猜測。
“這青天白日的,哪家的賊會挑這時候出來。怕不是主家過來人了。”
心蓮也突然點頭說:“是是是,我昨晚上聽我爹說隔壁是住了人了,昨夜太晚了,忘記說了。”
白芷看著那墻頭,皺了皺眉眉頭,有些不耐:“早知道上次便該多想個法子把這墻給補上。”原想著等給祖父做完這三年忌再動土,卻不想這當頭住進了個登徒子。
聽見腳步聲,看見琥珀回來了,便又問她:“莫不是撿了錢,這么開心?”
“姑娘,咱們姑爺來了。”琥珀說完,哼了個小調回房去了。留下白芷在身后反應半天,才聽見她主子說:“我還沒嫁呢,哪來的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