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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你是誰的影子

  • 一場落花
  • 暮寧
  • 5447字
  • 2013-09-14 17:43:10

每天晚上,晨曦都跑到麗都酒店去吃飯,他又不點貴的菜,只是坐在一個角落里,看那里的服務員忙來忙去,耗到快打烊了,他就在門外等。直到一個嬌小的身影背著小包輕快的走出來,在和同事回首告別后,她便往街對面走去。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瞄一眼那個在門外等她的人。

晨曦像個跟屁蟲一樣追上她,但又故意落后兩步。他怕驚擾了她,就像那天在酒店里一樣,她拿著賬單追著他買單,他卻呆住了,那一刻,他以為站在他面前的就是杜雨,他要伸手去抱她,把她嚇壞了,當場喊非禮起來。一時之間,跑來了很多的服務員,亂糟糟的鬧哄哄的要揍他。語嫣等人費盡了口舌才把事情解釋清楚。可是活了二十多年的帥哥廖晨曦,生平第一次挨了女人的巴掌,同時也第一次被人當成了‘登徒子’。

他這樣跟著她已經有三個晚上了,他不敢去打招呼,盡管他從語嫣的口中得知她真的叫兔子,除了容貌上酷似杜雨外,和杜雨八竿子打不到一塊,五百年前也不是一家人。他對她的好奇還是到了極點,最重要的是,他很想再見到她。更確確的講,他很想再見到那酷似杜雨的臉。

她走快,他也走快;他慢下來,她也慢下來;有時她故意轉過身來,他來不及轉身,便迎了上去,可是她不聲不響的從他身邊走過去。他只能轉過身來,往同一個方向走。

她知道他跟著,膽子也大,也不喊人,更不與他說胡話。只是帶著他在大街小巷里亂竄,等他感覺累了,腳步聲變得沉重了,她就轉過很少人走的小巷,發足向前奔去,等他氣喘呼呼的狂追了一陣后,她已經不知所蹤了。

他在凌晨筋疲力盡的回到書允幫他租好的房子,倒下卻無法入睡。世間竟有如此相似的人,要我怎么去相信,她們沒有任何的關系?為著這個問題,折磨著他得了失眠癥。還有一個很令人苦惱的事情,所有的人都懷疑蘭黛的女兒和他有某種不能解釋的關系。書允、語嫣等人都在找機會對他旁敲側擊,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就盼著他哪一天自己良心發現自己招供。偏偏所有的證據都對他很不利,就算再厲害的律師也難以為他洗脫罪名。他也實在好奇,蘭黛的女兒怎么會像自己呢?以蘭馨的年齡看來,蘭黛應該是在畢業兩年后就懷上了,依蘭黛的個性,應該不會那么快會愛上別人的。

他自己覺的好笑,蘭黛那么快愛上別人很奇怪嗎?自己又不愛他,難道她就不能愛上別人嗎?人有時候很自私的,不愛人家,但是當那個愛著自己的人很快愛上別人的時候,依然還會覺得難受甚至不肯相信。

他當然百分百知道自己是清白的。

看蘭黛對此事諱莫如深的表情,他當然也不便去詢問她了。

華燈初上,他又等在了酒店的側門外。六月的炎夏,有著令人煩躁的悶熱。到了夜晚,這種悶熱只稍稍的得到一點的緩解。可是空調排氣器不停的向外噴出一股又一股的熱浪,他只好站的遠了。夜色漸重,吃飯的人也漸少,街上漸靜。十二點多的時候,四處的店都關門了。勞累的服務員也相繼走出來。晨曦尋來尋去,等了又等,始終不見兔子出來,最后他捉住一個人來問。對方嚇了一跳,以為遇上打劫的,看清楚了是他,才松了口氣。

他這些天幾乎天天都出現,這里的人幾乎都認識了,而且那天在酒店里的非禮事件鬧的還挺大的,‘登徒子’也已經叫開了。

“真不巧,她今天休息。”看見他失望的表情,那人又把希望給他;“不如你去魅力酒吧看看,說不定她在那兒!”

酒吧是夜生活不可或缺的一個場所。曾經有人形容夜晚的酒吧是一個嫵媚的女子,吸引著無數不肯安睡的青年男女去狂歡。

魅力酒吧的外面,拱形的木門掛了幾百只忽明忽暗的七彩燈,人還未走近,那鬧人的搖滾音樂已讓不喜的人忍不住止步了。酒吧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他忍住內心的厭惡走進去,費力的擠進舞動的人群,一邊不住的在人群里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誰也沒有注意他。小小的舞臺上一個年輕的女子在唱著一首不入流的歌。她的歌喉低沉的好像被人狠揍了一頓般沙啞,碰到高音就啞著嗓子拼命的尖叫,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到了某屠宰場。

他擠到吧臺,有人過來招呼他,他給自己要了一杯啤酒,然后又在四處張望著。他問一個正在調酒的男子:“你認不認識兔子?”音樂那么響,估計他也沒聽見,所以沒有回答。他再問時,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就從吧臺下冒了出來,對著他嘿嘿的笑著。不是兔子是誰?他倒是嚇了一跳。

她雖然戴著五顏六色的假發,但妝也不至于太濃,看著并不討厭,但已經很成功的掩飾了她不化妝時顯露出來的清純本色。

她手腳麻利的倒著酒,又將調酒壺雙手舉到耳邊不住的搖晃起來,滿含笑意的望著他。看來她今天并不討厭他,一會兒,她把一杯調好的酒推到他面前,腦袋也靠了過來,笑嘻嘻的對著他的耳朵叫道:“有沒有人說過你是別人的影子?”

“有啊!”他也對著她的耳朵叫:“你!”

在這里不叫是聽不見的。

她笑的很大聲,站在吧臺邊看著他喝酒,這時音樂變輕了,換了一個男歌手上去唱:“當火車駛進這座陌生的城市??????”

“為什么在這里打工?”他又問,無心欣賞這里的一切。他已經脫離繁華城市已經六年了,很不習慣燈紅酒綠的生活。對他來說,酒吧里的音樂和燈光只會讓他頭暈。

“我調的酒好喝嗎?”她微笑著問,“想不想我表演調酒舞給你看?”她說著拿出三瓶不同的酒來,每瓶都倒了一點進調酒壺里,然后把蓋子蓋好。她一邊搖晃著手里的壺,一邊頭也不住的搖晃著,在他暈眩的目光里突然把調酒壺從背后往上一甩,調酒壺已經被拋向上空,又重重落下來。他有點擔心她會接不住,但她很安穩的接住了,一連拋拋甩甩了好多次,好多次調酒壺在空中連翻了好幾個筋斗才落回她的手里。他看得心驚肉跳,她卻還是一副輕松的表情,然后她拿出一個高腳杯來,夾了一塊冰投進杯里,再把調好的酒倒進杯里,給他遞過來。

“喝吧,我請客!”她大方的笑道。

他猶豫了一下,端起來抿了一口,一點都不辛辣,還有一股很清香的香檳味。他看著她,突然有了新發現,戴著假發的她和畫著成熟妝的她,其實一點都不像杜雨了。年齡看起來是相當,但據他所知,杜雨只有一個兄長沒有姐妹。可是自己為什么還要坐在這里呢?午夜了,酒吧里還沒有清凈下來。那個歌手也換了幾首歌,可是他什么也沒有聽懂他到底在唱什么。

“你等我一會,我馬上就可以下班了。”她今天倒不怕他的跟蹤了,跑去吧臺的另一端,和一個看起來像是領班的男人說話,她很從容的很客氣的給他鞠躬,男人對她好像也很客氣,還對著他看了過來,點點頭。她跑進后臺去,過了一會拎著一只小包又跑了出來,頭上的假發已經摘掉了,露出她黑麻麻的秀發,他注意到她編了兩根粗辮子相互纏繞著固定在后腦勺上,像古時的少婦。

“走吧!”

兩人走出了酒吧,此時的街空寂寂的,幸好路燈還盡忠職守,不至于太寂寞。

兔子突然伸了一個懶腰,嘴里嘟囔著:“呵,真累哦!”她對他調皮一笑,問道:“你開車來了嗎?”他說沒有。他才從貧窮之地回來,連工作都還沒有著落,連房子都是借住著書允的,更別提車子了。

“喂――”她嬌聲喝道:“先生,你這樣追求女孩子的嗎?你也太落伍了吧?沒有花送,沒有車接,是追不上人家的。”

哦,他沒有主動追過女孩子,也從來沒有想過給哪個女孩子送過花。哦。連杜雨也沒有收到他送的花呢。想到這里讓他突然難過起來。自己居然沒有給杜雨送過花啊!

“我在追求你嗎?”他反問。

“拜托!你從酒店一直追到酒吧,難道不是在追我嗎?”她可不是一個拐彎抹角的人。

他臉上一陣發燒。可不是嘛,她說話可謂是一針見血。可是自己不是要追求她呀!只是為了看她那張熟悉的臉而已。純粹的講,他只是把她當成另一個人看待,她只是另一個人的影子而已。

“可是我今天騎了車來,你確定你的兩條腿跑得過我的車嗎?”她搖著手中車鑰匙。

“你的車呢?”他四處張望著。她已經從酒吧左側門的黑暗處推出一輛腳踏車來。他驚奇現在的治安居然那么好,想到當初騎車去吃粉,一轉眼車已經不見了,不禁感慨萬千。

她笑著,說道:“這里我很熟的,我的車不會有人動的。你的就難說咯。”這個瘦弱的女孩,她有什么能耐?居然能在酒吧外停車而車居然還在受保護之中?

他很自然的搶過車,一腳踏了上去,只等她坐上后座,就準備上路。

聰明的兔子才跳上去,一雙手就環住了他的腰,一顆腦袋也靠在了他的背。那么自然的動作,在他卻是很不自然。他不自然的挺直了身子,一動也不敢多動,一半的心思都在她那雙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那雙手溫暖而柔軟,使得他的車頭剛開始很不安穩。

騎了一段,只聽她又笑嘻嘻的說道:“喂,你一定很少騎車載女孩子吧!”

“誰說的?”他板著臉故意生氣的說道。

“瞧你!我不過是抱了你的腰,你就緊張的跟什么似的!還敢嘴硬!哼!”全被她發現了。

他突然想起那次的繞山之行。他騎著車載著十六歲的杜雨,那時的杜雨,害羞的不像話,哪里敢用手去攬他的腰?一雙小手緊緊攢著他灌滿風的白襯衫。那時多么單純啊!

“你不怕我?”

“呵!世上要是少了幾個你這樣的‘登徒子’倒也清靜。”她一點也不害怕的樣子,雙手的力道突然加重:“我看你才怕我呢!”

他的車頭果然搖晃起來,引來她哈哈大笑,空寂的街上更加顯的寂靜。

“你天天那么晚下班,街上都沒有人了,你真不怕?”他是真心為她擔心。

“你想聽到什么答案呢?”她問。

“難道你有很多答案?”他發覺和她聊天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我想我的答案你不一定猜得到。”她得意的嘿嘿笑,透著狡黠。

“真的不怕?碰上壞人很危險的。太晚了,這一帶你再熟悉,一個女孩子還是很危險的呀!”他說著,發自內心的關心。然后他感覺到肚子上的手松了一點,后面也突然靜了下來。

“怎么了”他想回頭去看她,只是象征的往后瞟了一眼,“睡著了?”

過了一會才聽到她的回答:“沒有!我有一件事想告訴你,可是又怕你生氣罵人。”突然的客氣讓他覺得不安:“什么事?我怎么會罵你呢?說吧!”

“你真的答應不罵我?”她還不放心的確認,在得到他的再次確定之后輕聲說道:“方向反了!”

一聲急剎車,幾乎把她摔了下來,他把腳撐在地上,終于回頭來看著她,方向反了?騎了多久才說?想不生氣都難。可是自己剛才明明答應了不生氣,也不能罵她的。一口悶氣卡在胸上一時發不出來。但看見她也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站在他面前,低眉順眼的將剛才的得意和囂張都收斂了起來,那我見猶憐的表情任誰見了也不忍再發火。

他看著長長的街前不見頭后不見尾的,兩旁的路燈發著暗黃色的光,更顯得這條街的幽暗和深靜。

“你剛才怎么不說?”他不忍大聲去嚇她,可又不甘心她的戲弄。

“你不也沒問嗎?自己奪了車騎了就走,你問我了嗎?”她倒理直氣壯起來,一掃剛才的委屈表情。

他被她反駁的無語以對,張口結舌,只好又問:“你住哪里?遠不遠?”

她點點頭,又補充了一句:“很遠,在城北。”

他倒吸了口氣,城北?現在是怎么地方?城南。他看了一眼路燈下的公車站牌。現在是什么時間?從酒吧出來的時候也快一、兩點了,又騎了好半天,現在應該是快三點的樣子了。

他調轉車頭,學聰明了:“準確地址!”怕被這小妮子又拐進陰溝里去,最好還是先問清楚。她報了一個地址后跳上車,又假惺惺的來一句:“其實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在沒有得到回答后,她又說道:“喂,我們來猜謎語好不好?”她自說自話著:“你猜出來了,我請你吃飯;猜不出來,你送我一束花好不好?”他輕聲冷哼著:“你是在變相向我索要花嗎?”她嘻嘻的笑著:“怎么,對自己的智商這么沒有把握嗎?說不定是我要破費呢?你天天像個跟屁蟲一樣的跟著我,又不送我花,我交不到男朋友,你要對我負責嗎?”

他不語。

“說真的,你為什么要跟著我?而且好像你還挺關心我的。”

“不為什么,喜歡你唄!”他都驚訝自己的油嘴滑舌。

“你真的喜歡我嗎?”

他無語,真的喜歡她嗎?

“他們都叫我杜雨,只有你不一樣,為什么你知道我叫兔子?你以前就認識我么?”她也是貓變來的,好奇心那么重。

“你不是長的像兔子?”他很敷衍的答。

“因為我是兔子,所以喜歡我?不是因為我長的像杜雨?”她又問。

這真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道出實情會傷人,否定又違背自己的真心。

“你喜歡杜雨嗎?”她的問題不是一般的多,可是卻不打算要他的答案,因為她已經又說道:“猜個謎語吧,猜出來了我告訴你最想知道的事情,好不好?”

“你怎么知道我最想知道什么?”他問,突然覺得車子一輕,他立即擰緊剎車,一邊腳也抵在地面,不悅的回頭問:“怎么了?”

她走上前來,笑意盈盈的看著他:“難道你不想知道,我喜歡你嗎?你討不討厭啊!”她把手放在車頭上,“難道,我和杜雨的關系,不是你最想知道的嗎?”

她的笑,她的神態,和杜雨簡直如出一轍。他驚呆了,只管看著她,好一會才如夢初醒,捉住她問:“你們,是什么關系?”

“你答應和我猜謎語了嗎?謎面還沒出呢,你就要獎品了嗎?”她倒是相當鎮靜,折磨人的本事還不賴。

不就是一個謎語嗎?誰怕誰?

“你說!”他站直了身子,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來。

“那你猜不出呢?”她可能還是想要花。

“我都是愿賭服輸的。”

“好!我的謎面很簡單的,你聽好了。”她把車推到自己面前,一雙杏仁大眼里滿是笑意:

“杏仁大小,黑白分明,可大可小,大至容天,小不容塵,心靈之窗!打一人體器官。”

“是眼睛嘛!”他幾乎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她已經把車頭轉了回頭,一腳踏上去:“是啦!可是,我們的方向這次是真的反了。謝謝你,我今天玩的很開心!我走了!拜拜――”那一聲拜拜后,她和車子已經駛出了一段距離,舉起一只玉筍般的手在空中擺了擺,算作對他的告別動作。

“喂――你還沒有告訴我呢――”他想追上去,可是兩條腿根本就不聽使喚。這個女孩,一個晚上將他耍的團團轉,在消耗了他大半體力之后,居然將他扔在這個沒有出租車出沒的街上,自己卻跑了。看樣子,她就是存心要戲弄他的。

晨曦第一次被一個女孩子這樣捉弄,心里居然還無法生氣,只是覺得,實在是可笑的很,他怎么會就這樣栽在了這個黃毛丫頭手里了呢?說出去還不笑死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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