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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沖突

  • 亂世凰華
  • 明明一冉
  • 3545字
  • 2018-08-28 09:00:00

“哈哈,賢弟,你真是英雄氣短兒女情長,怎樣看也不像個做大事的。”外傳來渾厚男聲將姐弟私語打斷,明文在門外跪地磕頭迎進一位穿著華服,昂首闊步的英武男子,此人正是程蓉夫君,孫瑜。

程璟和程蓉忙起身相迎,程璟跪地行禮,叫了一聲:“姐夫,”

程蓉見到孫瑜來,微微吃驚,斂衽而拜:“夫君,”

孫瑜免了禮,入座主位,看著幾年不見的妻弟笑著對程蓉道:“我以前就說,你這個四弟陰柔氣盛,長大了越發沒程公影子,也不像他幾個哥哥,倒跟你這個姐姐相像。放下束發,別人還以為是個大姑娘。”

程璟從小最恨別人取笑他像女孩兒,因小時候面皮白嫩,聲音尖細,常被人誤認為女孩,所以他無事就去烈日下暴曬,說話故意粗著嗓子,舉止學著粗魯,可現在孫瑜剛見面又拿此事玩笑,霎時臉如鐵烙,眼冒怒火。

陪席而坐的程蓉撫慰程璟要他不要生氣:“夫君,我弟弟是不留須,所以看著像個白面小生,留了須還是有父親幾分神采。”

孫瑜本是個不拘小節的大將,是故意逗逗程璟,見他生氣,笑得開懷:“還是跟以前一樣,說幾句就不高興了,看眼圈都紅了,可知在家中被你祖母寵壞了,早該趕出來磨煉。大丈夫被人說幾句怕什么,這般計較,別人越發要說你像個娘們,喜歡使小性子。”

程璟被孫瑜這樣一說,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最終還是咽不下這口氣,黑著臉把劍按在桌上道:“說我娘們?那我跟姐夫比劃兩招,誰輸了誰才是娘們呢!”

“胡鬧,”程蓉忙捂住程璟的嘴。

孫瑜笑得拍著桌子道:“好,這才是大男人該說的話,但你還不配跟我比試,你有興趣,我可讓王璨同你切磋,他也是我府內高手,你若能打贏他,我這府上絕無人再敢小覷你。”

程蓉道:“夫君,弟弟哪里是王護軍的對手,”

“好,”程璟底氣十足站起來,“比就比,”便催孫瑜把王璨叫來。

程蓉好說歹說將他拉坐下,點了下腦門一貫教訓的語氣:“弟弟還是這般顧前不顧后,你這奔波勞累一天趕到府上,飯還沒吃上一口,上門就吵嚷著動刀動槍,哪里是拜訪親友,倒像是上門尋仇的,直叫外人看笑話。你等休息幾日,哪天心情好遇到王璨,若彼此有興趣,切磋一下武藝也沒什么大礙,這般小題大做當件正事來辦,贏了輸了又有什么意思。”

孫瑜點頭道,中肯道:“賢弟,我這三房夫人中,你姐姐是最明事理的。她這話也提點了我,年輕人切忌心浮氣躁,軍中最惡好大喜功,你首要學會韜光養晦,厚積薄發,方能做成大事。”

程璟不悅,明明是孫瑜先挑事,現在又怪自己惹事,比就比了,哪來這么多大道理,必然是怕輸了,面上過不去。

“賢弟,聽你姐姐說你此番是為奪武魁而來?”孫瑜搓著手臉上洋溢著飽滿的笑容問,好像這是一件十分好笑的事。

程璟頭一昂:“是又如何?”

“姐夫問你話,你好好說。”程蓉在旁勸程璟收收態度,程璟還是很聽姐姐的話,端坐姿勢,認真起來。玩笑雖歸玩笑,他心底還是很想聽聽孫瑜意見。

孫瑜是在少林習武,算半個江湖中人,現在又為吳候近身將軍,對吳候心思最為貼己。他應該知道最多內幕,最能分析出當前形勢利弊,有他指點一二,可獲益不少。

孫瑜道:“蓉兒,你去備些吃的,我與賢弟待會飲幾杯酒,為他洗塵接風。”

程蓉明白孫瑜是在故意支開她,想必有什么話單獨叮囑,識趣退下,帶走了伺候的丫鬟,留下二人在偏廳。

孫瑜飲了杯熱茶,清了清干燥的嗓子,抬眼見程璟緊緊盯著自己,沉不住氣的青澀模樣讓他既羨慕又好笑。就好像看到自己初上戰場,也這般壯志滿酬,不過沙場的風太大了,血太濃了,早已將他眼中明亮的光芒遮掩,心生厚壁,憧憬只是似曾相識的懷念。

程璟滿心期待,不想孫瑜第一句話,就涼了程璟的心,“岳父身體有恙,賢弟本該在身邊殷勤侍奉,就算你無這個孝心,也該去尋你二哥,你二哥程咨現在威風了,升為前軍校尉,正是招兵買馬之際,你去了也可充個數,何必跑這來碰硬釘子?”

吳候沒讓程普坐上大將軍,反升了程咨為校尉,一張一弛,也符合孫權主張的中庸之道。

程璟愕然,孫瑜一向反感紈绔子弟借家族背景造勢,現在不明不白說出這一番話,著實不是他的風格,呆了半晌,揣測孫瑜估計還在逗自己玩,正欲說話,孫瑜又一潑冷水澆過來。

“年輕人有志向是好事,只是你沒必要舍本求末,既然有入仕之心,我跟你安排個差事,在我手下做事,有我關照,不會讓你吃虧,你祖母也放心。”孫瑜提議道。

程璟見孫瑜是在認真替他打算,這雖是一個省心省力的辦法,但與程璟初衷相違悖,程璟低頭沉默不語。

“怎么,是看不上姐夫給你討的官職,一定要吳候親封才滿意?”孫瑜看出程璟不愿,有意調侃道。

程璟心中委屈,人成了霜打的茄子,怏怏道:“不敢,現在我們程家在軍中已不同以往,羽林將軍還這般抬舉晚輩,哪里還敢挑三揀四。”

孫瑜聽出言外之意,苦笑一聲,手按在案桌上,氣息微微凝滯,程璟明顯感覺氣氛沉重下來。

“你既然認我是個長輩,我也同你說一句實話,這次武魁大賽形勢比我等預期中更復雜,你身份特殊,不該攪這趟渾水。并且以你的武功,是不可能奪武魁,”

孫瑜說到這,程璟猛然抬頭,眼神盡是不服,“你別瞪我,我知道你師父是誰,他自己都是個半吊子功夫,你得他真傳,再厲害也不到哪去?”

程璟怒了,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不顧尊卑大聲辯駁:“我師父劍法名揚天下,十年前已威赫江湖,姐夫為何要無端詆毀他老人家?”

孫瑜托底道:“詆毀?你師父離元真實身份是九天弟子孔昂,因違法門規,被逐出師門,還好他有些資質,靠自己刻苦練習,悟出九天劍法玄機,但怎樣也只學了一半招式,這不是半吊子功夫是什么?”

程璟驚愕,沒想到孫瑜查得這么透徹,底細全知。

十幾年前劍客離元因人命官司成為官中罪囚,后來被同鄉出賣抓捕歸案,被判斬首。

程公欣賞他劍術,愛惜人才,暗中使通關系保他出獄,留在府中做了教頭,專教程璟劍法,兩師徒相處也算融洽,雖離元對程璟沒有嚴厲要求,但程璟自身刻苦,也學到九成在手。

可憐離元師父命薄,前年因病過世,彌留之際才對程璟一人說出自己真實身份,是九天弟子孔昂,所練的“離心劍法”其實就是天下第一劍派九天門,九天劍前十七式,九天劍法本不傳外人,他因感念程公救命之恩破例傳授,所以叮囑程璟切勿對外說出是自己傳授,不想再背負九天門不孝弟子之名。

而孔昂之所以只教了程璟前十七式,并不是刻意保留,而是后十七式他也未曾學到便因違法幫規被逐出師門,孔昂死前請求將墓碑朝南方,仰望天月山上師父恩德,只能來世結草銜環報答。

“姐夫是如何知道?”程璟沒了底氣。

孫瑜擺擺手讓他坐下:“這并不重要,吳候將武魁大賽由我來設程考驗,現在各方勢力都來攙和,我已是一個頭兩個大,確實顧及不到你們這些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孫瑜顯然十分頭疼,拍了拍額頭。

程璟悶聲悶氣道:“小弟不需人照顧,大家各憑實力罷了,就算小弟實力欠佳,技不如人輸了,也敗而無憾,”

孫瑜聽這沒出息的話當真生氣了,拍案一聲,嚇了程璟一跳,瞪著銅鈴眼,吹著髭須道:“敗而無憾?你以為這是小孩子家小打小鬧,一句輸了就可服軟。上臺是要簽下生死狀,輸了如何,傷了如何,死了又如何?你上擂臺,代表的是程氏家族的臉面,是你父親的期望,是江東子弟的表率,若輸了,你自己不要臉面,我們這些外親內眷還跟你丟不起這個人!”

孫瑜字字含沙射影,程璟氣得肝膽俱裂,五內俱焚,他因從小自卑,自尊心也相應強過一般人。見他紅著眼,咬著牙,發著恨道:“我丟我的人,不關他人的事,就是死了,也不勞煩將軍替我收尸。將軍現在怕丟面子了,怕受我們程家連累?今日我才看清楚,什么是趨炎附勢,什么是墻倒眾人推···”

孫瑜不想程璟能扯這么遠,指著程璟道:“你就事論事,不要借題發揮!”

程璟受不得委屈,眼淚奪眶而出,丟人的用袖子擦淚,心中暗罵自己無用,氣呼呼的跑出去,嚷著命明文收拾東西要走,程蓉不知何事,急趕來勸:“方才還好好的,怎么了這是?”

程璟只是哭不說緣由,如何也要走,直到明文說雪兒已經睡了,夜已上更,一時又去哪里落腳,四爺何事也等今夜過了,明日趕早走不遲。

程璟聽到雪兒,心才軟了些,紅著眼不說話,程蓉好說歹說將他拉回房,細心勸慰一番,才問出是怎么回事,也呆了半晌,心中不是滋味。

姐弟二人各懷心思,坐到三更,程璟冷靜下來,便后悔了,自己是可以一走了之,可姐姐是嫁入孫家的夫人,因自己讓他們夫妻間隙豈不罪過,姐夫雖然說話不中聽,也是因自己沒什么能拿出手的功績,沒做過什么教人刮目相看的大事,怨不得他小看自己。

程璟想通了,便反過來安慰程蓉:“姐姐,你放心,弟弟一定給你爭氣。”

程蓉淡淡一笑,燈火中蠟黃的臉失去了青春的光澤,含怨的眼神潤澤了回憶,緊緊抿起的紅唇封鎖了無法道出的心事,若是新婚幾年,她還會得意自己會言語得體,左右逢源,笑著將二人勸和,可現在,她多一句話的資格都沒有。

“姐姐,你是不是怪我惹怒姐夫?”程璟心中萬分后悔,不得不認錯道,“你別傷心,我明早去跟他道歉就是。”

程蓉很欣慰弟弟能變懂事,但更加悲傷和無奈的是,很多事,不是一句無關痛癢的道歉就能改變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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