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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受人所托

  • 亂世凰華
  • 明明一冉
  • 4209字
  • 2018-08-29 09:00:00

因晚睡第二天程璟起得也晚了些,準備去道歉的姐夫早已出府當差,程璟想著昨晚的那場大鬧,悻悻然做著打算。

聽到外面一聲稚嫩的“四爺”,程璟忙穿衣起床,玲瓏帶著打扮漂漂亮亮的雪兒在外玩耍。

玲瓏見程璟出來便將雪兒手讓給程璟,自去打水伺候程璟洗漱,雪兒嘰嘰喳喳的說著話,比鳥雀還聒噪,原來昨天那羞澀膽怯的模樣都是裝的,現在混熟了,個性才彰顯出來。

程璟摟著雪兒問她昨晚睡得好不好,肚子餓不餓,又摸了摸雪兒粉嫩小臉,揉了揉她軟綿綿的小手,不知女媧是用什么把這么可愛的小人揉出來的,如果他們這些人都是泥土做的,那雪兒一定是用白雪做的,程璟傻傻的想。

程璟偶然發現雪兒脖子上系了條紅絲線,掏出來看確是一個半指長的玉笛,笛子小巧精致,上面有竹葉紋路,雪兒急伸出小手把玉笛攥緊,似乎怕被程璟搶了。

“雪兒,哥哥喜歡這個,送給哥哥好不好?”程璟見雪兒緊張這個玉笛,故意逗她道。

雪兒搖頭,“為什么啊,”

雪兒還是搖頭,“雪兒小氣鬼,哥哥不喜歡雪兒了。”程璟佯裝生氣道。

雪兒低下頭,兩只小腳在地上搓了半天,最后才依依不舍取下脖子掛著的玉笛,握著舍不得松開的拳頭,小到幾乎聽不到的聲音:“送給哥哥。”

程璟見雪兒這副不情愿的委屈模樣,想到昨天的自己,不知道孫瑜對他是不是也是逗小孩的玩法。

程璟點了下雪兒還沒張開的玲瓏鼻子:“哥哥逗你呢,哥哥不要你,這是你娘給你的?”

雪兒點頭,程璟幫她把玉笛放好,玲瓏出來:“四爺,熱水準備好了。”

程璟讓雪兒在外面玩,進去洗漱,玲瓏的確是個很細心的丫鬟,就連漱口的鹽水都是溫熱備著的。

“夫人,”

程璟剛擦干凈臉,聽見玲瓏請安聲,抬眼見程蓉笑盈盈進來,精神煥發得讓程璟詫異,莫非姐夫哄了姐姐,昨晚的事已煙消云散了?

“都多大人了,日上三竿還不起床,我都準備好藤條抽你了,今兒是用不上了。玲瓏,明兒不準叫他起床,我親自來叫。”

程璟和玲瓏都笑了,程蓉見程璟頭發松散,還未及梳理,把他按坐在妝臺前:“我叫人準備了魚片粥,綠環,你去廚房把早膳端來。玲瓏,那個瓷娃娃在外面玩,你去看著點,別教她磕著碰著了。四爺看得寶貝似得,有一點差池,唯你們是問。”

程蓉支使開兩個貼身丫鬟,親手松了程璟發帶,青絲如瀑布落下,程蓉拿起一把檀香木梳,木梳在程璟頭上如耕田一般,一道一道耕耘著,頭皮撓癢,舒服極了。

兩姐弟對鏡而望,相視一笑,“還記得你個調皮鬼趁我午睡,把我頭發給絞了,害得我半年不能見人。”程蓉笑著回憶往事。

當時程蓉剛定親孫家,程璟舍不得姐姐嫁人,于是偷偷把她頭發絞了,婚期因此延了半年,等頭發長長些,才又選了個黃道吉日出嫁。

這件事把程普氣個半死,不是祖母攔著,程璟的屁股已開花了。

程璟對以前的胡作非為略微羞愧,轉移話題道:“姐,昨晚姐夫跟你說什么沒有?”

程蓉沒有絲毫掩飾,坦然答道:“他許久沒去我東廂房了,”

程璟詫異抬眼,程蓉面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起伏,好像這是一件極平常的事。

“姐,你是不是在這里過得不開心?”

程蓉的手不被注意停住,又繼續舒緩移動,她并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你姐夫對我算好的了,像我這樣入門七年還無子,早該被休了,你姐夫念在夫妻恩情,我才能在家中有立足之地。”

程璟冷笑:“是夫妻恩情,還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

程蓉沉默半晌,她已經不是七年前單純的小姑娘,早已看透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什么夫妻恩愛,都是利益牽絆,所謂姐妹情深,其實各懷鬼胎,除了血脈至親,確再難找到真心待你的人。

“不管是誰的面子,他總歸還認我這個妻子。”姐弟在沉默中把頭發梳畢,程璟的頭是輕松了,心卻沉重了。

程蓉跪坐在程璟身邊,見他衣服有些皺,用手輕輕幫他撫平,看著程璟的眼神溫柔而親切:“弟弟,你我是真正一家人,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是潑出去的水,就算父母不認我這個女兒,你也不會不認我這個姐姐,是不是?”

程璟不知這話從何說起,因家里就程蓉一個女孩,也是極得寵的,兩個哥哥在家可比程蓉待遇辛苦多了。

“爹爹和娘怎會不認你做女兒,姐姐別亂想。”程璟勸道。

程蓉輕輕搖頭,低頭沉思片刻,微蹙的眉毛抬起時已做了個堅決的決定:“姐姐現在有事求你幫忙,你幫不幫?”

“當然幫啦,”程璟語氣高昂出“這還用問”的意思。

“好,我也只能告訴你我心里一件心事,”程蓉因緊張習慣性抿了抿嘴唇,“去年我去觀音廟祈福求子,你姐夫忙于軍務,委派了他手下統領張寒護送我,那觀音廟我也去過多次,一向都無事,豈知這次途中卻遇到了剪徑的山賊,那群山賊都是亡命之徒,一路喊打喊殺,對我們窮追不舍,幸虧張寒奮戰突出重圍,我才撿回一條性命,他自己卻受了重傷被砍斷了右臂。”說到這,程蓉便哽塞了。

程璟驚詫,實在想不到到這種事也會發生在將軍夫人身上,出門不應是重兵護送,怎會被山賊欺負,實在匪夷所思:“怎么,怎么會發生這種事?”

程蓉想到當時場景,依然是心有余悸,瑟瑟發抖,搖頭道:“張寒受傷,自然也做不成統領,更可恨的是,別有用心之人還借此造謠出許多閑言碎語,逼得他像你姐夫請辭,你姐夫也就順水推舟答應了。可憐這家里沒我說話的位置,另兩房夫人因我無子,早生覬覦之心,處處針對我。我恐惹人閑話,不敢替他說半個字的好話,更不敢酬謝他。爹爹從小教育我們,做人知恩圖報,此事一直壓在我心里不能釋懷。”

程璟聽明原委,勸慰道:“姐姐不要傷心,他救了姐姐,也是我的恩人,姐姐放心告訴我是誰,我可去替姐姐好好報答他。”

程璟拭淚點頭:“他姓張名寒,字敬仁。我聽人說他老家在現在郊外十里的芳村,不知他是不是在那。”

“我記著了,一定幫姐姐尋到下落。只是,”程璟猶疑道,“這還是小事,但聽姐姐這么說,我更擔心姐姐。”

程蓉卻不當一回事:“沒什么好擔心的,這些年我也習慣了,弟弟切記,此事不可讓第二個人知道,不然你姐姐我死無葬身之地。你只把我給你的東西交他就行,不要多說什么,若他有什么回信,你帶給我,我很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程璟為人單純,又是自己信任的姐姐,并未多想應承下此事,而他本來準備今日去伺武館報名參加武魁大賽,但姐姐一副恨不得立即就要了卻心事的模樣,想還有十日時間才比賽,也不急今日,先人后己,先為姐姐跑這一趟。

姐弟二人用完早膳,程璟就帶上明文,藏了程蓉暗中交他的一個有分量的錦囊袋出府,雪兒自留在府上由程蓉照顧。

主仆二人上街,正是車如水,馬做龍,鳳閣龍樓鎮秋風,玉樹瓊枝作煙蘿,青年公子逍遙樂,插標小販辛苦忙,來來往往,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程璟要明文去打聽芳村在哪,明文問了路過來,還沒回話,指著程璟腦后一臉興奮道:“四爺,你看那是誰,”

程璟回頭順著明文手指發現秦沁心在后閑逛,真正冤家路窄,還好現在街上人多,秦沁心自顧看熱鬧,沒發現這兩個熟人。

程璟急拉明文躲入小巷藏身,莫名的心虛,“四爺,你怕她做什么?”明文不明所以,等秦沁心走過小巷,二人才出來尾隨跟蹤。

秦沁心倒開心,看來昨晚找了個好地方休息,精神十足,一會聞聞賣杏花,一會玩玩編花籃,一會捏捏泥偶,一會點點燈籠,一會鉆到人群看賣藝鼓掌叫好,依然是悠然自得,好像從不知何為憂愁。

秦沁心閑逛著進了一家酒樓春潺樓,程璟準備跟進去,不想人馬上又出來了,還好有輛運酒的推車停在酒樓前,程璟及時藏身在酒壇后才沒被發現,但人已嚇得魂不守舍,明文撇著嘴,一臉鄙視的神情,程璟也難解釋。

秦沁心再進了前面一家“莫回頭”住店,不等半刻又出來了,連選了兩三家都不滿意,搞不懂她是要吃還是要住,秦沁心最后進了望江樓,一盞茶功夫也沒出來,看來終于選到中意的酒家。

望江樓在東吳頗有名聲,菜式中的西湖醋魚、米酒遭魚、錦鱗花魚為人夸贊,是最會做魚的酒家,難道秦沁心喜歡吃魚?

程璟胡亂猜著,“四爺,你怕她做什么。這東吳誰敢不給四爺面子,昨晚您一句話,此女就進不了城,您都放了狠話,叫她死在柴桑,不如···”明文故意道,頭上便挨了一個大拳頭,痛得蹲下身捂著頭。

“四爺,你下手也太重了些,敲破了我的烏龜頭。”

程璟自然是怕秦沁心的,這個女子實在太出人意表,毫無廉恥之心,簡直就是人至賤,則無敵的表率。

她到底對自己的秘密知道多少,又是如何知道的,程璟必須弄清,不然頭頂上這片烏云永遠不會消散。

程璟和明文躲在酒樓街對面一個放著一張方寸木桌的角落旮沓里監視酒門。

程璟把凌波劍按在桌上,隔著過道望著酒樓門梁上掛著的一串辟邪五帝錢在秋陽下閃光,不明不白問道:“明文,你覺得秦沁心這人怎樣?”

明文知程璟討厭秦沁心,自然順主子意思道:“這還用說,當然不怎么樣了。”

“什么叫不怎樣,你敷衍我啊?”程璟瞪了一眼明文,“我問你,作為男人,你覺得她怎樣?”

程璟說漏了嘴,明文抿嘴偷笑一聲:“若從男人角度看,此女真的是,借用一句,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尋。又漂亮又大方,卻不似那些小姐,扭扭捏捏,看得捉急”

“哼,你去青樓,多少姑娘對你投懷送抱,更熱情大方!”程璟聽不順耳,嗤之以鼻道。

“這,這是四爺問得,小的實話實說。”明文委屈道。

“那我再問你···”程璟需要鼓起勇氣才能問下去“若是女人看她又是如何?”

明文不答,程璟揪起他耳朵使勁一擰:“問你話呢。”

明文叫了一聲痛硬著頭皮道:“小的又不是女人,怎么知道女人如何看她,”也知程璟不會善罷甘休,補話道,“但她這妖妖調調的模樣,必看不順眼,眼中妒忌,心中防范,生怕她搶了自己風頭,勾引自己郎君。”

程璟思忖明文的話,也有幾分道理,便傷心起來,明文勸道:“四爺,你現在也不小了,成家就是眼前的事,可憐奶奶在家為你急得食不下咽,抑郁成疾,終沒有妥當辦法。照小的愚見,面子是小,咱有病治病,千萬不能諱疾忌醫,耽誤了自己。”

程璟知道明文是為他好,自己這多年心病只他一人知道:“就算我想治病,也沒處尋一個能治病的扁鵲。”

明文寬慰勸道:“四爺,只要你想治,小的一定盡心盡力幫你尋大夫。天下之大,什么疑難雜癥沒有,小的聽過比四爺更離奇,更棘手的都有治好的,四爺若多出來走走,就知道并不算什么。”

程璟皺眉猶疑片刻,終于還是再次打了退堂鼓道:“算了,治不治都那樣,這么多年,娘不知悄悄問了多少大夫,她難道甘心看我這樣?”

明文聽這話便不顧后果,湊到程璟耳邊嚼舌根,程璟越聽臉色越沉,“我看八成是奶奶有這份心思在里面,所以不能給四爺治病。”明文道。

程璟聽這話心中更煩躁了,眼眶一紅,賭氣道:“治什么治,我遲早要跟我大哥一樣,戰死沙場,馬革裹尸,既光宗耀祖,也絕了后患。到時你只記得親手把我火葬,不要叫別人碰我,就不枉我們主仆一場,你也算盡了份忠心為我送終了。”

明文聽這話心中也難受:“四爺不要亂說,日子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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