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沒想到宮九帶回來的白呂居然是杵著拐仗來的,沈天子見她走路不利便上前扶她,一旁的黃諦冷眼看著,不禁說道:“白同學(xué)果然是神通廣大啊,來問個話都得我們的探員攙著來,面子不小啊。”
聽他這話里有話的樣子,白呂就猜到此行必然是不會太順利了,“黃警官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有哪里得罪的地方?”白呂滿臉愁容的看著沈天子,一臉無辜樣,宮九帶她的時候并沒有告訴她原因,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的指紋被查出來了。
“帶她去審訊室。”黃諦刀子一般的聲音讓白呂頓時感到一陣寒意。
陰涼涼的審訊室里,連空調(diào)都不用開,人一進(jìn)去本能的覺得后腦勺犯陰氣。宮九扶著白呂坐到審訊椅上,又給她倒了杯水,白呂禮貌的道謝,她深吸一口氣,等待著這場暴風(fēng)雨的來臨,不過看剛才黃諦說話的神情,恐怕不止是暴風(fēng)雨這么簡單了,海嘯都有可能了。
黃諦一腳踢開門走進(jìn)來,猛的拉開椅子坐下,那力道差點把椅凳都給壓斷了。他的怒火已經(jīng)全部在肢體語言上表現(xiàn)出來了,白呂慶幸自己是個女生,否則這會子她就是那把椅子了。
“看看吧,解釋解釋。”黃諦將報告直接扔到了白呂的面前。
白呂看著報告上的內(nèi)容,眉頭輕皺,但很快便平復(fù)了,想來這一幕她應(yīng)該是早早就預(yù)料到了,只是沒想到這么快罷了。
“解釋什么?”白呂微笑的問道。
黃諦聽她鐵證面前還在這里裝傻充愣,那火氣是壓不住的往上冒,他一下子站起來俯身沖到白呂的面前,若他此刻眼睛有刀,白呂已經(jīng)當(dāng)場死亡。“你的指紋為什么會留在尸體上?”
白呂沉默了一會兒,忽抬起頭鎮(zhèn)定的說道:“這份報告只能證明我跟程會有接觸,其它的不能證明,我們住在一個樓層,又是同學(xué),這很正常。”
“可你告訴過我你和她毫無交集。”
白呂淡笑,“黃警官你記錯了,我的原話是我們和程會不是同班的,雖然住在隔壁,但是交往比較少,不是你口中說的毫無交集。大家在一個區(qū)域里生活,難免會你來我往的交叉,她的衣服或者鞋子上有我的指紋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你還想拿你的花言巧語來胡弄我?你為什么要去現(xiàn)場,你又為什么要去碰尸體?正常人躲都來不及了,你還往上趕?警察問你話的時候你為什么不說實話?”黃諦將這些疑問通通拋了出來,目的就是不再聽她打啞迷,也不會再相信她的說詞。
審訊室的另一邊,宮九的臉色異常難看,她跟著黃諦很多年了,卻沒有見他在嫌疑人面前這般亂了手腳,三兩句審問中倒像被對方一直質(zhì)問,而黃諦為了套她的話也說了謊,可見黃諦自己心里也是沒有把握的。
“難道你就要憑這一紙報告就要定我的罪嗎?那我冤枉。”白呂索性不再解釋。
“這是鐵證,容不得你抵賴。”
白呂突然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黃諦,若是平時他怕是要心軟了,可是現(xiàn)在她這個樣子黃諦再也不會相信,不會覺得憐憫她,一想到這些天來他被一個小丫頭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他就恨的牙癢癢。
“少跟我裝楚楚可憐了,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嗎?”
“你的前程比我重要是嗎?”
“你什么意思?”黃諦的直覺告訴他,這丫頭要放大招了。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說過你會保護(hù)我的。”白呂果然說了一句重榜炸彈的話,旁聽室的宮九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下一秒沈天子拉都拉不住她就沖進(jìn)了審訊室。
“你說什么,你給我說清楚,你們兩什么關(guān)系?”宮九沖進(jìn)來叫道。
感覺被人悶了一錘子,那滋味別提多難受了,黃諦從椅子上站起來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生怕沾上她就真說不清楚了,“這個時候你居然用血口噴人這一招?”
“你不承認(rèn)?”白呂的眼淚滴到桌上,散開成一朵花,那悲痛心碎的樣子讓沈天子看了一時還真有些糊涂了,不過這一刻他也開始覺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確實不簡單,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連黃諦這樣的人都能被她收服了,說明她另有手段,如果是假的,這演技恐怕這個屋子里的人都不是她的對手。
“你別給我亂扣帽子了,你再怎么胡攪蠻纏也改變不了報告上的事實。”
白呂擦去眼淚向?qū)m九看去,“你可以看他的手機(jī),如果我們不是戀人關(guān)系,他的手機(jī)里怎么會有我穿著睡衣的照片,還是在凌晨三點拍的。”
這下黃諦徹底被一錘子砸死了,搞了半天,在這兒等著他,原來老早就跳進(jìn)人家的坑里了,他氣的已經(jīng)不想再說話了,可是偏偏這個傻缺的宮九在這個時候還拼命的助攻,一只手伸在黃諦面前等著他交手機(jī)。
“你別聽她的,她現(xiàn)在在擾亂軍心。”
“交出來。”宮九根本不理會他的解釋,見他沒動勁徑直走上前從他口袋里把手機(jī)搶了過來,剛翻了兩張臉色就慘白慘白的,她把手機(jī)直接放在黃諦面前,“你還有什么好解釋的?”
“這真的是誤會。”黃諦此刻只覺得自己真是滿嘴黃連無處訴苦啊。
“誤會?你覺得這樣的誤會有人信嗎?”宮九咬牙切齒,要不是沈天子及時奪過手機(jī),現(xiàn)在手機(jī)已成炮灰了。
黃諦氣的手抖,這天下間怎么會有這樣的女孩,怎么會陰險可怕到這種地步。
“你此刻是不是也覺得冤枉?”白呂突然問道。
沈天子聽出了白呂的話中意,又看了一眼手機(jī)上的照片,“白呂同學(xué),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白呂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慢慢開口說道:“黃警官,這張照片你說不清楚,感覺心里委屈,我也一樣,這張報告我也說不清楚,我比你更委屈,你擔(dān)負(fù)的不過是名聲,可我呢,你讓我背負(fù)的是殺人的罪名。同樣的一件事情,為什么我的解釋你就認(rèn)為是強(qiáng)詞奪理,而你就是被人陷害呢。照片也是鐵證,那這樣的證據(jù)不能證明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嗎,如果你覺得不能,那為什么你覺得這樣的報告就能證明我殺人了?”
白呂的話字字有理,句句擲地,沈天子也不免為之動容,就連宮九也不似剛才那般急燥,平下心來默默的站在一旁。
黃諦一臉不甘心的表情,又被這小家伙給套進(jìn)去了,怎么每回他都處于下風(fēng)?
“你是不是不明白為什么每一次對我的試探都會失敗。”
黃諦有些不自然的表情,眼神東看西看的,結(jié)果被宮九瞪了回來又老實了一些,“那是因為你太狡猾。”
“你為什么就不考慮是你懷疑錯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