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案組辦公室里宮九又熬了一個通宵,黃諦回來的時候她剛泡好咖啡,“要來一杯嗎?”
黃諦將車鑰匙往桌上一扔,順勢躺在沙發(fā)上,眼睛盯著天花板仿佛沒有聽到宮九的話。
宮九搖搖頭,又不知昨天哪野去了。她收拾著桌子上的資料,打著哈欠,一會交了差得好好回去補個美容覺。
黃諦突然從沙發(fā)上蹭了起來嚇的宮九手里的咖啡都差點灑了,“你干嘛啊?”
黃諦走到白板前,仔細的看著,這丫頭昨天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否則不會半夜出現(xiàn)在案發(fā)現(xiàn)場?她為什么半夜去那個地方,她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夢游一說只是一個借口,這家伙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黃諦越是想要知道就越是著急,可越這樣他就越是什么都看不到。
“你怎么了?”宮九察覺到他的異樣,上前問道。
“她到底看到什么了?”黃諦自言自語道。
“誰啊?”宮九還是不明白。
沈天子踏進辦公室的時候陽光正是最好的時候,他推了推眼鏡從外頭走進來,“又熬夜了?”
“局座要資料匯總,熬了一晚總算趕出來了,一會兒交了我就得回去補覺了,太困了。”宮九說著又打了個哈欠,也不理會黃諦的莫名奇妙了,放下杯子拿起包就走了。
沈天子走到黃諦身邊,“你怎么了?”
“你猜昨天半夜我在第一起案發(fā)現(xiàn)場碰到了誰?”
沈天子想了想略有些驚訝,還未等他回答,黃諦便意味深長的笑了,“你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吧,那你知道她是怎么解釋的嗎?”
“應該不會是多么高明的解釋。”
“錯。”黃諦一臉壞笑,“人家不但解釋了,而且說的頭頭是道,連我在現(xiàn)場抓了個現(xiàn)行的人居然都找不出她的病句來,三兩句對話中就被她牽著鼻子走,她的自我保護意識太強,稍有危險信號,她就能感覺的到,立馬把自己撇的干干凈凈。”
沈天子笑了,他倒是很少見到有人能讓黃諦這么頭疼還束手無策的,不過大半夜的出現(xiàn)在案發(fā)現(xiàn)場,無論她如何合理的解釋,都還是會可疑的。
“然后呢?”
黃諦嘆口氣,“她昨天在這里站了好半天,她一定是看出了什么,近視眼這種謊話騙騙小孩子的把戲。”
“要不要我去跟她談談,我覺得她對我可能沒有那么高的警惕性。”
黃諦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看著沈天子,“小老弟別給自己臉上抹金了,我能感覺的到,這小丫頭對誰都不相信,一個寢室住了兩年的室友,平時形影不離的,卻連她家里住在哪都不知道,家里有些什么人也不知道,你覺得她會對只見了幾次面的你能敞開心懷?”
“你這語氣算是正式懷疑她了嗎?”
“我可以肯定,這家伙一定跟這個案子有關系。”
“既然你已經(jīng)這么肯定了,就讓甄龍暗中觀察她幾天吧。”
黃諦搖搖頭,“不要,這小丫頭聰明的很,甄龍玩不過他,人家可是清純大學生啊,在調(diào)查網(wǎng)中跟這案子沒有半毛錢關系,別被她反套路了才好,到時候真相沒查到還惹的一身騷。”
“那就還讓宮九去?”
“誰都不去,晾她一陣,我就不信她能不露出馬腳。”
說話間小唐興沖沖的跑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張報告,“老大我找到線索了,我在程會的鞋子上提取到了半枚指紋,不是程會他們寢室的,很有可能是兇手的。”
“居然有漏網(wǎng)之魚。越來越有意思了。”
……
夜里白呂輾轉反側無法入眠,腿上的傷口傳來陣陣疼痛,白天的時候因為腿疼走路都十分吃力,現(xiàn)在更是嚴重了,她慢慢起身,旁邊的蘇玉似乎也沒睡著聽見動靜立馬開了燈,“你怎么了,怎么滿頭大汗。”
“不知道怎么了,腿上疼的很,傷口的地方火辣辣的,實在睡不著。”
蘇玉見她臉色慘白,不敢耽誤,連忙起身一摸她,好燙,“你發(fā)燒了,趕緊走,我送你去醫(yī)院。”
蘇玉扶著白呂來到醫(yī)院,幸運的是值班的醫(yī)生還是上次接診的陳醫(yī)生,陳醫(yī)生一見她一瘸一拐進來了忙把她扶到床上坐下,掀開紗布一看,整個傷口全部化膿了,而且腫了起來,怪不得連走路都受到影響了。
“你怎么這么不注意啊,傷口是不是沾上什么了?”陳醫(yī)生有些責備道。
白呂無力的搖搖頭。
陳醫(yī)生見她這模樣便讓護士給她量了個體溫,39.8。
“燒的這么厲害,估計是感染了,她要住院。”陳醫(yī)生對蘇玉說道。
蘇玉一聽緊張了,“這么嚴重啊醫(yī)生,那她的腿以后會不會有影響啊。”
“那就看她會不會乖乖聽話,配合治療了。”陳醫(yī)生說完把住院單寫給了蘇玉讓她去辦理住院手續(xù)。
蘇玉一走,白呂一個人待在診療室里就開始緊張,一雙手緊抓著衣角,還好急診室里比較忙人比較多,慢慢的也便放松了些。
童年的陰影像一場惡夢,永遠醒不了的惡夢,消毒水的味道,白色的工作服,醫(yī)生手里的刀片,每天晚上都會出現(xiàn)在她的夢中,即使一切都變了,可是這段記憶卻怎么也消除不了。
小唐匆匆忙忙的跑進來,眼神有些猶豫不決,他的手里拿著指紋的檢測報告,沈天子抬頭看了他一眼:“報告提前出來了?”
小唐點點頭。
見他神色不對,沈天子走過去看了一眼報告,怎么會是她?
黃諦看著沈天子,“怎么了?什么結果?”
兩人不約而同相視,嘴里卻沒說話。
黃諦皺皺眉頭走過來,一把奪過沈天子手里的報告,“熬夜都熬傻了,字都不認識了?”說著就低頭看報告,一秒過去了,兩秒過去了,三秒過去了,黃諦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似的,一動不動。
突然之間就像山洪爆發(fā)一樣,他狠狠的把報告摔在地上,一腳踩上去,嘴上破口大罵,“媽的,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東西,好家伙,小小年紀,就這么精于算計,這將來要是讓她畢了業(yè),豈不是成了社會一大禍害,得虧是我們特案組把這案子接了過來,否則二隊可就被她耍慘了。”
雖然之前懷疑她,可如今真成事實了,反倒心里無法接受了,那幅天真無害的樣子果然都是裝出來的。
“你去帶她過來吧。”沈天子對宮九說道,這個時候黃諦的爆脾氣是平息不了了,還是讓宮九去更合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