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明林和何凡志站在辦案室的門口,沉默片刻。兩人彼此對視,眼中都是濃重的迷茫和不安。空氣似乎凝固了,每個人的呼吸聲都在空曠的走廊中回蕩,輕輕撞擊著四周的寂靜。盡管已經決定了要跟隨線索前進,但他們依舊無法擺脫心頭那股無法忽視的不安。
陶明林的指尖停留在通信儀的屏幕上,目光集中在模糊的紅色波段上。屏幕里的數字混亂不堪,信號斷斷續續,仿佛隱藏著某種無法捉摸的東西。他的眉頭緊鎖,手指略微顫抖,卻依然努力保持冷靜。“楊岳林的定位依然沒有信號……”他說話時聲音低沉,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向何凡志尋求安慰。
何凡志站在一旁,微微低頭,眼神迷茫地掃過地面,像是被無形的重壓束縛住了。他的雙手插在褲兜里,神色凝重,似乎在試圖從紛亂的思緒中找到一絲線索。“我們到底在調查什么?”他的聲音幾乎聽不見,低沉的語氣里藏著幾分無力,“這些資料……這些記錄,看起來是我們曾經的工作,但我怎么一點也不記得了?”
陶明林沒有回頭,只是沉默地點點頭,語氣緩慢:“我們記得的東西越來越少,就像……被抽離了什么重要的東西。”他的話語透露出深深的迷茫和壓抑,眼神有些空洞,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屏幕,陷入了未知的黑暗中。
幾秒鐘后,陶明林深吸了一口氣,迅速按下通信儀上的按鈕,調出了之前的電子調查筆記。那本密密麻麻的電子筆記本閃爍著昏暗的光芒,仿佛在等著他們去解開其中的謎題。他的眼神掃過頁面,停留在一個字跡模糊的地址上。“這個地方……”他的聲音有些凝滯,“我們之前調查過的地方,那個……我們去過嗎?”
何凡志頓時一愣,目光隨之轉向那行地址。他的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用力回想,但思緒依然一片空白。“去過?”他低聲重復,臉上浮現出疑慮,“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陶明林沒有回答,只是默默收起通信儀,走向停車場。這個地方,像是他們的記憶中被一層薄霧籠罩,盡管線索擺在眼前,他們卻無法觸及到最深的真相。
外面的空氣涼爽,夕陽的余暉灑在空蕩的停車場的門口。夕陽的光輝穿透空曠的空間,拉長了兩人的影子,影像在地面上交織,彼此靠近卻又無法融合。他們進入了停車場。
陶明林的腳步有些沉重,踩在硬化的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他的眼神始終沒有從前方的車上移開,盡管周圍的環境逐漸沉寂,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
何凡志緊跟其后,雙手仍插在褲兜里,眼睛掃過停車場的每一角,目光不時停留在那些廢棄的車輛上。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仿佛在無形中承受著某種壓力,“我們在追蹤的,是迷霧案件。可我對這個案件的記憶……”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愈發低沉,“怎么我什么都想不起來?”
陶明林依然沒有停下腳步,他的背影在夕陽下拉得很長,“也許我們能從這些線索里找回一些東西。”他說,聲音壓得極低,“這些都是真實的,至少我們調查過這些地點。”
陶明林帶著何凡志開車駛出了停車場,何凡志看向前方的道路。道路兩側的樹木被微風吹拂,沙沙作響,樹影隨著夕陽的余暉拉長,交織成奇異的圖案。每一步走進這條道路,仿佛都在越過一條無形的界限,車內的空氣也逐漸沉悶。
何凡志低下頭,忽然從褲兜里摸出一張紙條,那是陶明林在辦公室里找到的其中一張手寫的紙條,紙條上的字跡已經開始模糊,但依稀可見一行字:“迷霧的第二階段,已經開始。”
他緊緊盯著這張紙條,嘴巴微微張開,像是想說些什么,卻又什么都沒能說出來,只是在心里默念著:“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陶明林察覺到了何凡志的動作,眼睛不自覺地掃向他手中的紙條,內心的疑惑更濃,速度卻依舊沒有放慢。前方的道路在他眼中逐漸模糊,而那張紙條上的字樣,如同幽靈般在他的腦海中盤旋,揮之不去。
陶明林和何凡志駕駛著車緩緩駛入一條狹窄的街道。街道兩旁的房屋都被高聳的圍墻嚴密包圍著,只有一個小小的開口作為唯一的出入口,仿佛通往一個隱秘的世界。圍墻上的鐵柵欄生銹,表面被歲月的痕跡侵蝕,露出一些斑駁的痕跡,似乎每一處都在訴說著這條街道的歷史和沉寂。
陶明林的目光緊緊鎖定著前方,但他的心情卻越來越沉重。車窗外的景象逐漸變得陌生,街道的兩旁似乎沒有人影,唯有那些被圍墻包圍的房屋孤零零地屹立著,靜靜等待著某個不知名的時刻。街道本就寂靜,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不安的寂寞感。沒有商店、沒有行人,甚至連街燈似乎都顯得格外昏暗。此地仿佛與外界隔絕,像是一座遺忘的城市,處在時間的縫隙中。
“這地方……怎么看起來這么壓抑?”何凡志突然低聲問道,他的目光從車窗外掃過,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陶明林沒有回答,他的心也開始有些沉重。街道的盡頭似乎有些不明的灰色陰影,遮蔽了視線,而那些看似安靜的房屋,又仿佛隱藏著什么深不可測的秘密。他調整了一下方向盤,繼續沿著街道前行。
“你看那邊。”何凡志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些許疑惑,“每棟房子都有圍墻,隔離得這么徹底,怎么不讓人覺得奇怪?”
陶明林望向何凡志所指的地方,看到一排排似乎沒有出口的房屋,它們的圍墻有的高聳,有的斑駁,但所有房屋都被層層圍困,仿佛有一層無形的屏障將它們與外界隔絕開來。唯一的出入口小得幾乎微不足道,只能讓一輛車單行通過,給人一種異常孤立和封閉的感覺。
車子繼續往前駛去,越走越遠。每個路口的轉彎似乎都讓他們進入一個更加封閉的區域。周圍的房屋開始逐漸變得模糊,越行越遠,陶明林感覺自己仿佛進入了一個迷宮,時間在這條街道上停滯不前。風景變得越來越單調,唯一變化的只是那些靠近馬路的人行道上孤零零的樹木。它們筆直地生長著,枝葉在微風中搖曳,但這微風帶著一絲讓人難以忽視的陰冷。
“你覺得……我們已經開了多遠了?”何凡志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車內的沉默。
陶明林沒有回答,車內的時間似乎靜止了一樣,他自己也沒有注意到已經過了多少個轉彎。外面依舊是那些高墻和樹木,一路上似乎沒有任何的標記或變化。每次經過一個轉彎,看到的都是相似的景象:街道兩旁的房屋和人行道上的樹木,直到它們再次被車窗外的陰影吞噬。
他們已然忘記了自己已經行駛了多久,只是機械地前行著,似乎在追逐著某個難以捉摸的目標。街道的盡頭一片朦朧,仿佛通向某個未知的地方,無法預測的恐懼開始悄然滲入兩人心頭。
“陶明林,我們……真的走對了路嗎?”何凡志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眼神迷離地看著窗外,“為什么我感覺,好像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
陶明林握緊了方向盤,眉頭微微皺起。外面依舊是一片孤寂,只有車輪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回蕩在車廂內,伴隨著偶爾拂過樹梢的風聲。內心的不安開始蔓延,但他并沒有停下車,而是繼續沿著這條單調的街道前行。
“我們沒有選擇,”陶明林的語氣平靜,卻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緊張,“不管前方是什么,我們只能走下去。”
他們沒有再說話,車子繼續沿著這條無盡的街道駛去,仿佛在某個時刻,他們已進入了一個無法回頭的漩渦。每一條轉彎,每一處岔口,都仿佛在無聲地指引他們進入深淵,而他們卻無法停止。
陶明林和何凡志繼續沿著那條狹窄的街道行駛,隨著時間的推移,街道兩旁的房屋逐漸變得越來越熟悉。那種熟悉感,不是因為他們曾經經過,而是因為每當他們穿過一個轉彎,看到的又是同樣的景象——那些圍墻、房屋、樹木,仿佛在重復自己,像是被某種隱形的力量編織成一個死循環。
何凡志的手緊緊握住車門把手,目光緊盯窗外,但卻什么也看不清楚。他的心跳逐漸加速,似乎每行駛一段路,心中的不安就愈加深重。“陶明林……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好像走不出去?”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種不自覺的恐懼。
陶明林依然沒有回話,雙眼透過前方的車窗,看著一排排被高墻隔離的房屋。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脈搏在逐漸加速,心頭的恐懼感也愈發強烈。每一棟房子似乎都在盯著他們看,那些高墻上的鐵柵欄生銹,仿佛它們自己也在等待著某個不為人知的時刻。
陶明林的目光鎖定前方,心中涌上一股不自覺的焦慮。是的,這里怎么看都不對勁,每一處細節都讓他感到深深的陌生和不安。路邊的樹木像靜止的幽靈,生長得沒有一絲生氣,而那些圍墻圍住的房屋更像是被遺棄的墓碑,令人不寒而栗。逐漸地,陶明林的心情也變得沉重,他能感覺到自己和何凡志都被困在了這條街道上,無論怎么轉彎、怎么駕駛,似乎都無法逃離這片區域。
車子繼續前行,然而四周的景象沒有任何變化,唯一的不同只是,遠處的天色已經逐漸變暗,沉沉的陰影籠罩了整個街道,幾乎讓人無法分清白晝與黑夜的界限。何凡志的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每當他透過車窗看到那些密閉的房屋和高墻時,心頭的恐懼感就愈加加劇。
就在此時,陶明林猛地剎住了車,車輪在干燥的地面上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車子終于停了下來,前方依舊是那條漠然無聲的街道,房屋和圍墻被死死地束縛著,毫無生氣。
“怎么了?”何凡志還沒反應過來,頓時被剎車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頭看向陶明林。
陶明林緊握方向盤,額頭上沁出冷汗,臉色蒼白。“我們……回不去了。”他說得低沉而顫抖,聲音里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我們已經……被困住了。”
他猛地抬頭看向窗外,看到街道兩旁依然是那些孤零零的房屋,高墻將它們圍住,每一棟房子都像是某種禁錮的象征。車前方的路似乎延伸到一個看不見的地方,而后視鏡里,只能看到一片無盡的陰影,像無形的墻壁一樣逼近。他們已經行駛了那么久,卻依然回到了原點,仿佛在這片街道的迷宮中迷失了方向。
“我們一直在繞圈子。”陶明林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我們無法再走出去,哪里都去不了。”
何凡志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手指微微顫抖地抓住車門把手。他轉頭看向陶明林,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和恐懼:“你……你是說,我們像那些房屋一樣,已經被圍困在了這個地方?”
陶明林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然而內心的恐懼感卻如潮水般翻涌,無法被抑制。“是的,何凡志。”他說話時語氣低沉而平靜,但那深藏其中的恐懼感無可避免地透過話語泄露出來,“我們像這些房屋一樣,被困在這里。我們走不出去,連回頭都做不到。”
車內突然陷入深深的沉默,空氣似乎變得異常沉重,仿佛每一秒鐘都在壓迫著兩個人的胸口。周圍一片寂靜,除了車輪與路面摩擦的聲音,連風聲都幾乎消失了。透過車窗,陶明林可以看到那些枯死的樹木,樹枝在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音,仿佛某種無形的力量在悄悄觀察他們的每一個動作。
何凡志的目光再次轉向車窗外,眼神充滿迷茫與恐懼。他凝視著那條沒有盡頭的街道,幾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呼吸已經變得急促。“我們……該怎么辦?”他的聲音幾乎是低聲的呻吟,帶著明顯的無助與迷茫,仿佛所有的理智都被這片怪異的環境吞噬。
陶明林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沉默地望著前方。內心的焦慮在不斷積壓,但他知道他們不能再浪費任何時間。車子停在了這條封閉的街道上,而周圍的一切都在無聲地對他們發出威脅。他知道,逃不出去的現實已經無可避免,但他們依然在尋找一種微弱的可能性。
“我下車了。”陶明林突然打破了沉默,他緩緩地開了車門,走出了車外。空氣瞬間變得清冷,仿佛徹底與外界隔絕。何凡志有些愣住,抬頭看著陶明林走向人行道,那些孤獨的樹木和緊閉的圍墻似乎在迎接他,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你就不怕你的車被撞嗎?”何凡志忍不住問道,眼中帶著一絲困惑和驚異。車子停得那么靠近,怎么可能就這么輕易地離開?
陶明林轉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絲苦笑,“哪里有車?這里不會有車。”他下意識地回答道,聲音冷靜,卻掩飾不住內心的無奈。
聽到這個回答,何凡志突然感到自己問了個傻問題。這里的確沒有任何人、沒有任何車,所有的景象都透著一種靜默的壓迫感。連他自己都能感覺到,那些圍墻和街道仿佛已經把他們與世界隔絕開來,什么都無法進入,也無法離開。
陶明林看著那棟外墻沒有大門的房屋,忽然間,他嘴里冒出了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要不我們到一處房屋里去問問,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他的話語里帶著一絲諷刺和無奈,自己都知道這個提議幾乎不可能有任何實際意義,但他依然決定去嘗試。盡管內心已經明白,這也許只是徒勞。
何凡志愣了愣,低下頭看了看腳下的路,心中仍然充滿疑慮。“你確定?”他的聲音仍然帶著遲疑,仿佛在問自己是否也能接受這個不切實際的選擇。
陶明林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默默轉身,邁開步伐,走向那棟沒有大門的房屋。他的腳步聲在寂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清晰,回蕩在空曠的空間中,逐漸消失在遠處。每一步似乎都沉重無比,仿佛每一步都在加深他內心的恐懼和不安。
何凡志站在原地,目送陶明林的背影。他猶豫了一會兒,內心的恐懼讓他幾乎無法動彈,但最終還是強迫自己跟了上去。他隱隱約約記得,這些房屋的外墻上沒有大門,每一棟房屋看上去都孤立無援,像是被隔絕在這個世界之外的禁錮之地。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這些房屋都無法與外界接觸,仿佛它們自己也在這片封閉的空間中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陶明林……”何凡志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恐懼和不解,“我們真的沒法出去了嗎?”
何凡志的這句話如果擱在以前,陶明林會罵同事“怕什么怕?你怎么沒個警察樣?”,但現在,他說不出口——他的內心也被恐懼占據著,胸口沉悶得說不出話來了。
陶明林沒有回頭,只是沉默地走向那扇老舊的大門。何凡志的話似乎卡在了喉嚨,過去那種沖勁和勇氣,在此時的恐懼面前變得蒼白無力。如果是以前,陶明林一定會對他說:“怕什么怕?你怎么沒個警察樣?”但是此刻,陶明林的沉默讓他更加不安。陶明林沒有回答,內心也被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緊緊占據,胸口沉悶得幾乎無法呼吸。
陶明林停在那扇死氣沉沉的大門前,伸出手去。他的手指輕輕碰到門面,那觸感是冷硬的,仿佛門的背后并沒有任何溫度,只剩下被歲月侵蝕的冰冷。門是用老式木材做的,表面斑駁、涂漆剝落,露出一些風化的紋理。它的顏色已經褪去,原本的深棕色變成了灰褐色,仿佛是被時間磨損的痕跡。門的形狀很簡單,沒有過多的裝飾,給人一種厚重而沉悶的感覺,就像是一道深不見底的屏障,阻擋著一切進入。
他試著伸出手去敲打大門。當他的手指碰到大門時,他感到大門并沒有關閉,而是隨著他的手臂伸直而敞開了。門的開合沒有任何聲響,仿佛它早已知道他們的到來,靜靜等待著他們的步伐,像是一個早已準備好迎接訪客的主人。
隨著大門的敞開,房屋的內部漸漸展現在陶明林的面前。第一眼,他看到的是地板,光禿禿的,沒有任何地毯或裝飾,光潔的木地板泛著一層歲月的光澤。沒有一絲家具,墻壁也沒有任何裝飾,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死氣沉沉的氣息,仿佛這個地方從未有人居住過。
前方應該就是客廳,幾乎空曠無物,只有四張木凳圍繞著一張不高的餐桌,顯得格外簡陋。窗戶敞開著,外面的空氣通過窗戶流進來,但即使這樣,空氣中依然透著一股令人不安的壓抑感。
陶明林走向餐桌,正準備走到最外面的凳子旁,視線卻不自覺地轉向右側。他頓時愣住了。長桌上擺著三只果盤,里面盛滿了各式各樣的水果。它們色彩鮮艷,光澤透亮,仿佛剛剛從市場上挑選回來,散發著誘人的氣息。桌面上光潔如新,連果盤的邊緣也沒有一絲灰塵,水果上甚至帶著細微的水珠,像是剛剛清洗過的一樣,完美得幾乎不真實。
陶明林盯著這些水果,心臟驟然跳動得更快,幾乎感覺到一股不寒而栗的寒意從脊背蔓延至全身。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念頭卻不知為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難道他們……真的知道我們會來?”
這句話在腦中盤旋,陶明林的心跳聲漸漸在耳邊回響,他的身體被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所籠罩。每一秒鐘,他都感覺到全身的肌肉在緊繃,像是進入了一種無法逃避的境地。無論他怎么努力,他的理智和行動似乎都在這個壓迫的環境下逐漸消散。空氣中突然變得異常厚重,似乎每一口呼吸都在變得越來越困難。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猛然掃過四周,忽然發現不對勁了。
周圍變得異常安靜。空氣似乎也在這一刻凝固,他的耳邊再也沒有任何聲音,連心跳的聲音都變得異常清晰。
他猛地回頭,尋找何凡志的身影。可是,何凡志竟不見了。陶明林急忙四下環顧,眼睛猛然瞪大。屋內已經不再是剛才那樣的簡單擺設——不再是那個木桌、四張木凳和簡陋的窗戶,而是四周空蕩的白墻,仿佛從來沒有過門口,那個大門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潔白的墻壁。
恐懼猛然襲來,陶明林感到全身的血液仿佛被凍結了。他的視線逐漸模糊,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扭曲,像是被迷霧籠罩。屋外的窗戶此時敞開著,然而透過窗戶望出去的,卻并非外面的街道,而是一片濃濃的灰白迷霧,遮蔽了一切。他的呼吸急促,胸口壓得像有一塊巨石,喘不過氣來。
陶明林雙手微微顫抖,他試圖讓自己清醒,可是腦袋變得越來越沉重,思維也愈發遲鈍。整個房間不再像最初那樣真實,四面白墻和無盡的迷霧讓他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孤立和恐懼。那一瞬間,陶明林的眼前似乎只有自己和那片無法言喻的空間。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已被困在這片無形的空間里,已經無法分辨現實與幻覺的界限。恐懼如同潮水般涌來,他感到全身發麻,渾身一陣冷汗直冒,腦袋劇烈地疼痛,幾乎快要崩潰。他的雙腿開始不受控制地發軟,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