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天空如同一塊巨大的黑幕,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沒有一絲云彩,飛鳥仿佛早已學會與黑暗融為一體,四周只聽得見斷斷續續的鳥鳴,那些聲音在黑夜中飄忽不定,像是從遠處傳來,仿佛它們的源頭早已被夜幕吞噬。冷風無情地在空曠的街道上肆虐,吹得人骨頭里發冷,刺耳的風聲如同無形的手,撕裂了黑夜的寂靜,卻又讓人無法捉摸它的軌跡。風掠過殘留的枯葉,吹散了寂靜中的花瓣,甚至連那余溫也無情地被帶走——而此時,鐘表已經悄無聲息地指向了9點多。
楊岳林低頭凝視著地面,心中依然充滿了迷惑。他沒有看到那個男人,也沒有任何不尋常的動靜。眼前的一切一切都像是平靜的表面,然而那股莫名的不安卻愈發強烈。
“看來,這里沒什么可查的了。”他心中暗自嘀咕,“現在只剩下和他們倆集合了。”他按下了通信儀的按鈕,指尖觸碰到屏幕時,那冰冷的感覺讓他一陣不適。電話接通的提示音在空曠的街道上響起,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刺耳的錯誤警告:“對方設備不在服務范圍內。”
楊岳林愣住了,眉頭緊蹙,心頭的不安涌上心頭。通信儀并非第一次出現故障,但這種錯誤提示,他從未見過。為什么設備在這個時刻失效?為什么連基本的通訊都無法連接?
他有些不安地再次撥通了陶明林的號碼,屏幕上顯示著“呼叫中”的字樣,但出乎他的意料,幾秒鐘后,通信儀的畫面突然一片漆黑,整塊屏幕徹底熄滅。
“怎么回事?”楊岳林慌亂地按下亮屏鍵,幾乎是沒有意識地反復按了幾次,但屏幕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靜得可怕。
“不可能……”他低聲咕噥道,心中的不安漸漸膨脹,“這個時候居然沒電了?”
他的怒火逐漸升騰,幾乎想要把這個設備摔到地上。但當他的手指觸碰到通信儀那冰冷的外殼時,他忽然意識到,這件事不簡單——如果是電池問題,怎么可能在短短幾分鐘內突然失效?他深吸一口氣,但無論如何,他也無法理解這背后的原因。
楊岳林憑著內心的不安和模糊的感覺,開始朝著自己的出發點走去。街道上已經沒有一個行人,四周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寂靜,空氣仿佛凝固了。只有從身后傳來的冷風,像一只無形的手在他的背后推搡,每一次的涼意都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那種感覺就像有某個未知的東西緊跟在他身后,隨時準備撲上來。
夜色愈加深沉,街道兩旁的建筑仿佛陷入了一種死寂。楊岳林向前走著,忽然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十字路口。路旁的圍墻看起來格外沉重,厚實的磚石墻體上涂料已經斑駁脫落,灰白的墻面上顯現出歲月的痕跡,仿佛每一寸裂縫都在默默訴說著歲月的腐朽。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不知名的霉味和腐臭感,令人無法呼吸。墻腳處,雜草隨風輕輕擺動,像是一只只扭動的手指,仿佛在暗中觀察著他,傳遞著一種不安的訊號。
圍墻的拐角處,一排排樓房像密不透風的鐵籠子,沉默地緊緊排列在一起,構成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將外界的一切隔絕。楊岳林的每一步都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仿佛四面八方的墻壁正悄悄地逼近,讓他無法逃脫。空氣似乎越來越沉重,仿佛有某種無形的力量在操控著這一切,扼住他的喉嚨。
他抬頭,看見幾棵黃桷樹斜斜地立在路旁,幾片枯黃的樹葉在風中緩緩打著旋兒,像無聲的嘆息。每一片葉子都像是有意識的,慢慢地飄落,跟隨著他的步伐。那落下的葉片像是幽暗的眼睛,在無聲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遠處,天邊的光線呈現出一種令人不安的暗橙色,像是一團不滅的火焰,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給這片寂靜的夜空增添了一種讓人壓抑的氣氛。仿佛某種災難正在悄然逼近。
楊岳林繼續向前走,心中卻無比空曠,他想起那條前方的路——是否自己曾走過?他努力回憶,但腦海中那條路的模樣越來越模糊,仿佛一切都變得不真實。他只知道,自己必須離開——那種莫名的焦慮從背后悄悄逼近,像是有某個無形的存在一直盯著他。
走過了圍墻,他再次來到一個十字路口。眼前的景象讓他感到一陣惡寒——這、這竟然是一樣的十字路口!路的兩旁依舊是那些低垂的黃桷樹,樹枝隨風搖曳,風的方向和力度,甚至都沒有改變;周圍依然是那排排昏暗的樓房,空氣中的死氣和霉味幾乎讓人窒息;而那道暗橙色的光帶,仿佛從未熄滅,依舊在遠處緩慢擴展,帶著無窮的壓迫感。
“這不對……”楊岳林的心猛地一沉,腳步在一瞬間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那股莫名的不安,像是冷風刮過他的脊背,漸漸在他心頭蔓延。是錯覺嗎?還是他真的被困在了某個無法逃脫的循環中?他回頭看了看,然而,無論他如何轉身,那景象始終未曾改變。眼前的一切,如同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牢牢固定,永遠在重復,永遠無法逃脫。
“這不可能……”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理智告訴他,這一切或許只是布局相似罷了,他只是在走一條重復的路線而已。于是,他強迫自己接受這個假設:“一定是這樣!沒有錯的……”然而,每一個安慰自己的念頭都在這恐怖的環境中變得蒼白無力,仿佛被黑暗吞噬,根本無從抵抗。
他強迫自己繼續前行,想著或許換個方向會有所不同。他朝左側走去,步伐越來越急促,心跳也變得急促——然而,出乎他的預料,他又回到了一個十字路口。那熟悉的景象再次讓他幾乎窒息——黃桷樹的枝條在風中低垂,灰色的樓房依舊佇立在兩旁,而那道不斷擴展的橙色光帶依舊在天邊蔓延,仿佛沒有任何變化。
楊岳林的心跳加速,意識逐漸模糊。精神恍惚之間,他猛然感到一股強烈的恐懼席卷而來——無論他走到哪里,似乎都會回到這個死循環中。這個十字路口,似乎早已變成了一個無解的迷宮,困住了他的一切,帶著無盡的噩夢。每走一步,他都感覺自己像是深陷泥潭,四面八方的墻壁正悄悄逼近,幾乎無法呼吸。
他忽然坐了下來,疲憊地掏出煙袋和火機,點燃了一支煙。煙霧在空中緩慢升騰,隨著每一次吐氣,他的腦海漸漸清晰一些。靜靜地看著遠方那片暗橙色的光帶,他低下頭,輕輕抖了抖煙頭,接著又抬起頭來,吸了一口煙,吐出那不帶任何目標的煙氣,像在逃避某種無形的壓迫。他搖了搖頭,輕聲自語:“自己怎么會這么倒霉?”
他目光落在鏈接著圍墻的大門上,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那個神秘消失的陌生人,是不是也參與了這一切?他曾經能夠瞬間移動,那么,或許這場困局也與他有關。可是,為什么他要這樣做?難道說——
楊岳林的思緒突然停滯了。他的推測并未讓他感到害怕。現在的他,仿佛就像被困在圓圈里的羔羊,眼睜睜等待著某種命運的降臨。沒有逃脫的可能,他也無法理解陌生人這么做的動機。殺人不需要理由嗎?而且,過程怎么會如此復雜?他忽然想到,那些死去的受害者,沒有出血的痕跡——他們是被餓死的,而他,或許就是下一個。
他坐在那里,盯著眼前的十字路口,心里反復思索。聰明的他迅速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就像自己曾多次挑戰過關的“卡列斯特迷宮”,最常見的困境就是那種十字形的循環——眼前的十字路口,或許正是這個迷宮的一部分。而他,已是身處其中,成了那曾經迎刃而解的難題的受害者。
他站了起來,決心再次試圖走出困境,去驗證自己的想法是否成立。然而,他的肚子卻開始抗議——他餓了。沒有吃晚餐,中午也幾乎沒怎么吃東西。饑餓感讓他的決心動搖,信心逐漸消散。他忍住饑餓,勉力繼續向前走,但沒走幾步,便感到了劇烈的胃痛,仿佛腸胃被重重擰緊,像是一團糾纏的麻線,痛苦無比。
“偏偏是這個時候……”楊岳林忍不住低聲嘟囔,身體因劇烈的疼痛幾乎要崩潰,目光焦急地盯著那座大門。他心里不斷祈禱著:“我希望那里有廁所,不然……”話還沒說完,他的身體再也控制不住,猛地一沖,像瘋狗一樣朝大門奔去。
他跑得幾乎要失去意識,左手緊緊扶住大門的空隙,喘著氣,心跳劇烈。就在他感到自己快要崩潰的時候,忽然,大門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緩緩打開了。他的身體不自覺地向門內傾斜,仿佛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推了進去。
楊岳林走進那片院子,完全沒有停下來考慮其他事情,他的唯一念頭就是找到廁所。他一邊焦急地掃視四周,一邊開始繞著房屋走,腳步急促,眼神慌亂。焦慮讓他幾乎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環境,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模糊不清。
他繞著房屋轉了半圈,看到的只是墻壁和門窗,心里更加急躁,甚至有些恍惚。他走得越來越快,直到無意間抬頭時,突然發現,面前的房屋并不是他最初想象的那樣——它,竟然就是一個衛生間的標志。
一瞬間,楊岳林愣住了,身體的每一根神經都被這個發現震撼了。原來,他一直在繞著一座公共衛生間轉圈,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就在最初設想的地方。然而,焦急和痛苦讓他什么也不顧,腳步仍然停不下來,他幾乎是在機械地推開門,沖了進去。
陶明林也迷了路。他發現,自己無論怎么走,前方的道路始終沒有盡頭。每一步的邁出,無論是前進還是后退,都仿佛進入了一個沒有盡頭的隧道。兩側的圍墻像一條盤旋的長龍,向前向后無盡地延伸,仿佛把他徹底困在了一個無形的牢籠中。墻體在昏黃的光線下不斷變化著顏色,灰暗與褐色交織在一起,墻上的裂痕如同深淵般裂開,慢慢地吞噬著他的視線,仿佛那些裂縫正把他的世界一點點吸入其中。
“該死的,這里原來是這么邪乎!”陶明林急促地喘息著,仿佛連空氣也開始變得沉重。他憤怒地拍了拍自己腦袋,目光死死盯著前方,像是希望能看到任何一點變化。“這到底還得走多久?我快堅持不下去了。”他已經在這無盡的直道上走了二十多分鐘,可“終點”依然沒有出現,眼前的景象一成不變,四周的圍墻仿佛在不停地拉長、擴展,像是在永無止境地延續著。
他開始感到饑餓,腹中的空虛感越發明顯。多次出現在眼前的黃桷樹,在他眼里已然變成了食物。他甚至能感覺到樹皮的味道,那堅硬的樹盾,仿佛能提供一絲茍且的慰藉。但他依舊保持著基本的理性,沒有走過去啃樹皮——更何況,那樹皮實在堅硬無比,像鐵一樣難以撕開。
這條路沒有盡頭,延綿不絕。它像一條死氣沉沉的鐵軌,鋪展在他腳下,仿佛是永遠沒有盡頭的地獄之路。陶明林像一個喪失了自主意識的傀儡,步伐沉重,身體愈發虛弱,而這條無歸路卻一次又一次地把他推向更深的迷茫。
眼前的路依舊延伸不見終點,周圍的環境也變得越來越寂靜、壓抑。漸漸地,他注意到那幾盞昏黃的路燈,它們的光芒愈發微弱,似乎只在底部稍微亮了一點,光線無法穿透夜的黑暗,仿佛它們也被這無盡的黑暗壓得喘不過氣來。燈光在灰色的地面上投下單薄的影子,顯得孤單而蒼白。每一個燈柱的影子像鬼影一般,在空曠的道路上拖長,仿佛也在默默嘆息它們的無力。
四周沒有任何車聲,也沒有任何人的腳步聲。整個世界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籠罩,外面的一切似乎都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任何風聲,也沒有樹木的沙沙聲,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和腳步聲在空曠的道路上回響。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名狀的異靜,仿佛世界的一切都被凍結了,甚至連時間在這里都顯得模糊不清。
黑暗早已將天空徹底吞沒,天際一片死寂,像是被鐵鍋蓋住的鍋底,密不透風。星星再也沒有出現,就像它們被某種無形的力量趕走了。寂靜和孤寂充斥著整個空間,沉悶得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陶明林繼續前行,每一步都變得更加沉重。那種看不見盡頭的感覺愈加清晰,他仿佛走進了一場無聲的噩夢,腳下的路始終不會改變。那種壓迫感像無形的手緊緊掐住了他的喉嚨,讓他無法喘息。
忽然,陶明林隱隱約約看見遠處有一道微弱的光從某個縫隙中透了出來。這道光在周圍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顯眼,猶如黑夜中的一顆星辰,刺破了周圍的沉寂。陶明林集中精神,瞇著眼睛向那光亮望去——自己沒有看錯,那真的是一道光,像是從某個竹欄的縫隙中透出來的,那道光瞬間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成為了他前進的方向。
他幾乎是連走帶跑,朝著那道光靠近,每走一步,他的心跳就加速一分,似乎那里就是自己的終點。
盡管他渾身疲憊、饑腸轆轆,但那道光就像是冥冥之中的指引,似乎在無聲地對他說:“走向我,我會給你一絲希望。”他感到一股強烈的興奮涌上心頭,仿佛那光亮能給他帶來無限的力量,讓他忘記了饑餓和疲勞。雖然他明知道這只是一種錯覺,但他還是似乎忘記了饑渴,仿佛是“望梅止渴”,“畫餅充饑”一般。
快要接近時,陶明林終于看清了光芒的來源——那道光來自于一家看上去像是街邊小攤的面館。店鋪小得出奇,幾乎只有幾平方米的地方,極簡的外觀和溫暖的燈光讓這家店在黑夜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面館的外面用了一盞簡樸的電能燈,散發著黃橙橙的光,光線柔和地灑在街道上,照亮了小店的一角。
它的用餐區設在了人行道上,擺放著幾張木桌和木椅,簡潔而有些古樸。桌子并排擺放著,呈現出一條狹窄的用餐區,每張桌子周圍圍著六張椅子,椅子之間僅能勉強容許顧客側身走過。
店鋪前沒有太多的裝飾,簡陋的標志上寫著“熱湯面館”幾個字,字跡已經因為時間的推移而變得有些模糊,但依然能夠看到那種帶著手工感的溫馨。那盞發出溫暖光芒的電能燈像是從暗夜中破繭而出,招呼著每一個迷失在黑暗中的人。
那家面館的店主正在專心致志地搗鼓著鍋中的面條,鍋勺發出輕微的碰撞聲,散發出誘人的香氣。突然,他抬起頭來,正好看見陶明林杵在餐椅之間,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微微一笑:“你好啊!客人,歡迎光臨。看您的樣子應該是累了吧,您這才下班是不是?要不要來三兩的小面熱熱身子,休息一下?如果不夠我再給您免費加一兩?”
陶明林愣了一下,愣愣地盯著那位店主。店主的笑容過于溫和,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切,仿佛他是唯一能理解陶明林疲憊與饑餓的人,仿佛他一直在等待陶明林的到來。那笑容并沒有絲毫的疲憊或者諷刺,反而帶著一種讓人幾乎無法拒絕的溫暖與安慰。
“額~”陶明林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聲音有些干澀,“來,來一碗吧,只要三兩的就夠了……”他心里不禁疑惑,為什么在這個地方會有一家面館?這明明不是他熟悉的街區,為什么這里會有這么讓自己感到溫馨的地方?也許這就是親和力的威力吧。但饑餓感讓他沒有多想,還是決定先吃飽再說。
“好嘞,客人請稍等。”店主的動作異常迅速,他的手在鍋中翻動,似乎每一根面條都在他指尖跳躍。陶明林忍不住坐了下來,感受著一股溫暖的氣息,他努力讓自己放松,嘗試不去想太多。
他視線不自覺地飄向面館外側的路燈,燈光微弱,投下的光影在地面上搖曳不定。路燈下方,昆蟲們聚集在燈光附近,忙碌地飛舞著,它們似乎并不在乎天色已經接近深夜,反而爭先恐后地涌向燈光,像是追逐著某種無法抵抗的誘惑。而那燈光似乎快要熄滅了,搖曳的光影和逐漸淡去的黃色光線讓周圍的空氣愈加壓抑。
“來了,您要的三兩小面。”店主微笑著,像是將自己的全部心意都傾注在了這碗面上。手中端著的碗中,面條散發出一股濃郁的香氣,那香氣穿透了空氣,直擊陶明林的感官,仿佛所有的疲勞和饑餓都在這一刻找到了歸宿。面碗輕輕地放在桌子上,店主的動作恍若輕盈的舞蹈,穩穩當當地將碗擺好。
“客人,您還需要什么?盡管吩咐。”店主的聲音里充滿了親切和耐心,仿佛他并不急于離開,似乎很愿意一直陪伴著陶明林,直到他完全放松,直到他完全滿足,“我這店里啊~有面有飯有飲料,有水有湯也有菜。”
陶明林歪著身子,順勢向店里探頭:“我沒看見貴店有這些東西啊!”他指了指周圍空無一物的店內,似乎在找尋些什么。
“唉~客人,您可沒有看到這里面的東西哦!”店主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
“那請給我來一瓶礦泉水吧。”陶明林有些不自覺地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種干渴的渴望。
店主微微一愣,似乎有些為難,但很快便恢復了笑容:“對不起客人,我店里沒有礦泉水賣,但有西瓜水可以喝,它可以給客人您啊——去去熱。”他的語氣依舊溫暖,仿佛不允許陶明林有絲毫的不滿。
“西瓜汁嗎?”陶明林有些遲疑,但饑餓和口渴讓他很快做出了決定,“那給我來一瓶吧。”
“一杯?哦,好的。”店主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面館深處,半分鐘后,他再次走了出來,手中捧著一個玻璃杯,杯中的液體呈現出淺紅色,散發著一種幾乎讓人陶醉的美麗光澤。那種色澤美得令人難以轉移視線,仿佛是剛剛采摘下的西瓜汁,映著燈光,像是注入了一絲神秘的魔力。
“客人請慢用。”店主再次微笑,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溫和。他小心翼翼地將果汁放在陶明林面前,那果汁的紅色在燈光下仿佛在閃爍,猶如一滴即將溶解的鮮血。
陶明林拿起筷子,輕輕挑起一根面條,迅速將其送入口中。他的嘴巴尚未完全閉合,面條的味道便瞬間在舌尖綻放開來。那味道奇妙得讓他幾乎忘記了自己身處的環境,仿佛每一根面條都經過精心的調制,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香氣。那香氣并不像普通的面條,而是散發著一股深沉的鮮美,像是將所有食材的精華凝聚在了一起。陶明林是個常吃面的人,但他從未嘗過如此美味的面條,仿佛這碗面是從天堂里流淌下來的滋味,每一口都讓他回味無窮。
他不禁閉上了眼睛,貪婪地吞下第一口,第二口,仿佛每一口面條都在填補他內心的空虛。面條柔韌而光滑,湯底濃烈卻不膩,香料和調味完美融合,味道層次豐富,卻又不失細膩的平衡。每一口的滋味都讓他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像是全身的疲勞與饑餓被這碗面驅散了,只有這令人陶醉的美味在舌尖舞動。
他不自覺地繼續吃下去,似乎每一口都比上一口更加美好,而那種美味又仿佛讓時間慢慢變得無關緊要,整個世界都停滯在這一刻。陶明林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嘶喊:這種面怎么可能如此美味?但他的身體卻無法停下,依舊在不停地品嘗那讓人沉醉的味道。
就在陶明林沉浸在面條的美味中時,他的目光不經意地掃到了旁邊的玻璃杯。店主剛才送來的淺紅色液體正靜靜地躺在杯中,液體在燈光的照射下仿佛透出了某種神秘的光芒。那紅色的液體看起來極為清澈,帶著一種幾乎不真實的美麗,就像是剛剛被精心調制的果汁,仿佛能散發出某種無形的誘惑力。
陶明林抬起杯子,輕輕地端起,第一口果汁送入口中時,那股味道幾乎讓他渾身一震。不同于普通的西瓜水,這道“淺紅色液體”入口時那種清甜的味道更為濃郁,像是西瓜的果香被放大了百倍,甜蜜中帶著一絲奇異的清涼感,仿佛瞬間清爽了他的整個身體。每一口果汁都像是通過舌尖直接傳入心底,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舒適感,讓他渾身放松,甚至感到一陣輕飄飄的愉悅。
然而,隨著他繼續喝下去,陶明林的心中卻泛起一絲微妙的不安。那種美妙的味道,雖然讓他陶醉,但卻也不知為何讓他感到有些陌生、略帶一絲異樣的恐懼。果汁的紅色在杯中依舊散發著不可思議的光澤,仿佛在誘惑著他繼續喝下去,但心底的某個聲音卻提醒他,這美味的液體可能隱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陶明林抑制住了內心的疑慮,但那種異常的感覺,仍然悄悄地爬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