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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清醒之后

“終于來了。”

蔡良緩緩抬起頭,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在空曠的地下空間中回蕩。他的身影佇立在那片盤旋的黑霧中,背后是一地倒下的身影,那些人臉色蒼白,氣息微弱,生命的火焰似乎隨時會徹底熄滅。

“我已經等了很久了,死神……”

他的目光緩緩落在鄭天翔身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還有你的寄宿者。”

鄭天翔屏住了呼吸,死死盯著那些倒下的身影。他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心底的憤怒如海浪般翻涌。“死神,他們……還活著嗎?”

他的聲音在意識中顫抖著響起。

死神的回應冰冷而平靜:“他們的生命力微弱,尚未消散。他用他們的生命維持著這片空間的穩定——引你們來。”

鄭天翔的拳頭緊握,指甲幾乎刺入掌心:“卑鄙……”

蔡良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情緒,冷冷一笑,眼神冰冷:“憤怒?怨恨?很好,你們也該嘗嘗什么是絕望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符文的光芒驟然大盛,暗紅色的能量如同脈動的血液,順著地面裂縫迅速蔓延,瘋狂匯聚到蔡良的腳下。能量涌動,將他籠罩成一個暗影般的存在,仿佛整個空間都在回應他的力量。

死神的聲音再次在鄭天翔的意識中響起,冷靜而銳利:“他借憤怒積蓄力量,但記住,這不過是執念的延續——保持冷靜,我們的力量是一體。”

鄭天翔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內心的憤怒,將自己的身體交給死神。隨著他的意識逐漸沉入內心,死神的力量在身體中復蘇。

鄭天翔的目光突然一變,原本的慌亂和憤怒被死神的冷靜威嚴所取代。他的脊背挺直,雙眼如刀,死神的聲音透過他沉冷地傳出:“蔡良,你的憤怒蒙蔽了雙眼,殺戮與破壞只會讓你的執念吞噬一切——包括你自己。”

“住口!”蔡良猛然咆哮,黑霧從他的掌心涌出,剎那間化作無數道尖銳的觸手,如利刃般從地面拔起,帶著毀滅性的力量撲向死神與鄭天翔。

死神抬手,鐮刀從虛空中凝聚而成,刀刃泛著森冷的寒光。他的動作一氣呵成,鐮刀橫掃而出,一道弧形的刀光如裂空之刃,將沖來的觸手盡數斬斷。

“無用的掙扎。”死神淡漠地吐出四個字。

然而,下一瞬間,更多的觸手瘋狂滋生,幾乎填滿了整個空間,黑暗如海嘯般壓頂而來,仿佛要將他們徹底吞沒。

“控制自己,我們是一體。”

死神的聲音再次在鄭天翔的意識中響起,冷靜的指引使他們的力量緊密交融,身體的每一寸力量都在此時被釋放到極致。

“明白!”鄭天翔的意識堅定回應。

死神的動作愈發迅猛,鐮刀如疾風暴雨般揮出,每一次揮動都帶著破空的怒號,將觸手斬成虛無。隨著鐮刀的揮動,死神的冷酷與精準展現得淋漓盡致。每一次斬擊,觸手便如斷線的風箏,瞬間崩解。

然而,觸手的攻擊依舊源源不絕,仿佛永無止境。墻壁上的符文光芒愈加璀璨,越來越盛,似乎在向蔡良輸送著源源不斷的力量。

死神冷靜地觀察著這一切,他的目光透過黑霧,凝視著不斷擴展的黑暗。“這些觸手不是自然生成的,它們是被規則賦予了生命。”他低聲道,“每一根觸手都代表著他的執念,越是被斬斷,越能引發新的涌現。”

鄭天翔不禁微微一震,他意識到,眼前的這些觸手并非單純的攻擊,它們代表著蔡良的內心深處,無數年積壓下來的憤怒與仇恨。每一根觸手都像是蔡良執念的具象,失控的憤怒正操控著這一切。

“我們必須斬斷這些執念。”死神的聲音冷若冰霜,“否則我們永遠無法進入他的內心。”

隨著死神的引導,鄭天翔的意識漸漸清晰,身體的每一寸都感受到了力量的匯聚。鐮刀的揮動越來越迅速,每一次刀光閃過,觸手便紛紛斷裂,空間中的黑霧也隨之逐漸收斂。每一擊都像是死神對蔡良的宣判,無法抗拒,勢如破竹。

然而,隨著每一次揮刀,蔡良的臉色愈發陰沉,他的眼中閃爍著狂怒的火焰,仿佛整片空間都被他的憤怒吞噬。“你們以為,光憑這些手段,就能打破我的規則?”他的聲音低沉,帶著濃濃的威脅和不屑,回蕩在空曠的空間中。

黑霧中的符文忽然暴漲,能量如潮水般涌向蔡良。隨著能量的匯聚,他的身形愈發龐大,仿佛在空間中逐漸膨脹。他的鎧甲也隨之變得更加堅固,顏色由原本的暗黑色轉為深沉的暗紅色,散發出一種更為壓迫的氣息,仿佛憤怒與鮮血已經融入其中,成為他力量的象征。

“死神,這次我不會再被你擊敗。”蔡良的聲音低沉而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他目光銳利,透過厚重的黑霧直視死神,“我將仇恨與鮮血融為一體,化作自己的力量,任何人都無法阻止我。”

死神微微一笑,眼中卻無半點動搖。他的語氣依然冷靜而鋒利:“也許,你變得強大了,但你的內心依然軟弱。你認為,這樣做,你的女兒就能回來嗎?”

蔡良的眼神瞬間變得愈發猙獰,怒火在胸膛中猛烈燃燒。他緊緊咬住牙關,眼中卻透出一絲痛苦與掙扎:“是你們不把她帶回來,所以,你們必須付出代價!”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怒氣,卻也夾雜著深深的無奈和絕望。

隨著話音剛落,密封的空間突然劇烈震動,仿佛天地之間發生了某種巨大的變故。黑霧中,一道黑洞開始形成,吞噬一切。那黑洞的出現令死神神色微變,他的目光瞬間凝聚在那深邃的黑洞上。

“他來了……”死神低聲說道,目光緊盯著黑洞的漩渦,對鄭天翔說,“這是一場更加嚴酷的試煉,準備好面對真正的挑戰。”

蔡良也停下了動作,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和警惕,望向那無底的黑洞。就在這時,閻羅王從黑洞中緩緩走出,身上的威壓仿佛壓得整個空間都在顫抖。

“總算找到你了,死神。”閻羅王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回蕩在昏暗的空間中。他掃了一眼四周,目光定格在蔡良身上。“蔡良,你為何非要執迷不悟呢?你當初非要離開冥界,并帶上你的女兒。你知道的,你的女兒無法在人間存活,也無法轉世——因為你當年的疏忽。我不同意你把她帶到人間,你執意這么做,結果發生了你不愿看到的事,差點讓你的女兒永遠無法見到你了。”

“差點!”蔡良低聲重復,眼中閃爍著一絲無法抑制的欣喜與渴望,“你是說……我的女兒還活著?”他的聲音中滿是期待,仿佛這句話才是他所有痛苦與掙扎的答案,足以令他醒悟過來。

閻羅王微微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凝重:“她還活著,我用了許多辦法才將她留住。她還能活很長一段時間——雖然是以靈魂的狀態。她現在無法離開冥界,也不能讓你做出那種傻事。否則,你們將一起魂飛魄散。”

聽到這話,蔡良的身體頓時僵硬,呼吸急促,眼中的光芒瞬間暗淡下去。那一瞬間,他幾乎無法承受這突如其來的震動,復雜的情緒在胸中激蕩。他的心跳仿佛也因這消息而停滯不前,仿佛自己的一切希望都在此時被撕裂開來。他想要再一次接近她,卻又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在做無謂的掙扎,甚至是在傷害他人。

蔡良的眼神從閻羅王的面容轉向了滿地的尸體。他的內心被重重打擊,曾經的憤怒與仇恨瞬間被懊悔替代。他開始意識到,自己所有的殺戮、血腥與復仇,所付出的代價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甚至這一切,都可能讓他永遠失去女兒,失去她唯一的一絲希望。那種愧疚、絕望與自責,如同無形的鐵鏈,緊緊地束縛住了他的胸膛。

蔡良低下頭,聲音沙啞且沉痛:“我錯了……我錯了……”這句話仿佛帶著無盡的痛苦,終于從他的喉嚨中擠出。淚水悄然滑落,他的淚水并未在他意識到時停滯,而是繼續順著他的面頰滑落,浸濕了他的臉龐。這種從未有過的脆弱和絕望,使得蔡良再也無法維持內心的堅硬。每一滴淚水都在悄悄吞噬著他最后一點殘余的尊嚴。

死神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他的眼中沒有一絲憐憫,只有深深的冷漠與無奈。蔡良的痛苦雖強烈,但無論如何都無法復生那些已死去的靈魂。死神清楚,憤怒和痛苦只會讓人深陷深淵,而無法逃脫自我創造的命運。

閻羅王的聲音如冰般冷靜:“你早已被執念吞噬,蔡良。你的悔恨和憤怒,將永遠成為你無法跨越的深淵。”他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刃,深深刺入蔡良的內心。蔡良渾身一震,仿佛整個人的支撐都在這一刻崩塌。悔恨涌上心頭,但他明白,這種痛苦無法用血與復仇來填補,只有放下,才能救贖自己。

蔡良沉默了,眼神中閃過一抹復雜的情感。似乎這一切的痛苦都在這一刻找到了歸宿,他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力量不足以逆轉一切,過去的錯與悔恨將成為無法改變的事實。只剩下深深的自責與難以言喻的悲痛。

“那我還有什么補救的辦法?”蔡良眼神依然不離那些尸體,“我是不是要把我的心臟交給你,閻羅王?”他問出這句話時,聲音沙啞,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氣。

閻羅王沉默了很久,目光復雜,思索著該如何選擇。他深知,蔡良的內心已經被愧疚所壓垮,情感的激流幾乎讓他無法看清前路。原諒他?那么這些死去的人們的生命就成了空談。將他的靈魂鎖住?那樣能得到什么?只有無法預見的后果。而讓蔡良與他女兒之間的裂痕愈加深刻,也并非是最好的選擇。

“你愿不愿意用你的軀體換取你女兒的自由?”閻羅王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復雜。

“我,女兒的,自由?”蔡良緩緩抬起頭,眼中閃爍著不解,“什么意思?”

閻羅王冷靜地回答:“我將你的靈魂與身體分隔,讓你的女兒控制你的身體,這樣她便能在人間存活。”

“但是,我的女兒……”蔡良的聲音哽咽,仿佛不愿相信這般巨大的轉變。

“我知道,到時候我會將你身體的外貌改變,再讓你的女兒掌控,這樣她的靈魂便能完美地融入這具軀殼,成為她自己的模樣。”閻羅王解釋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決然。

蔡良沒有再猶豫,他低下頭,眼神黯淡,但眼中浮現出女兒曾經笑容的片段。“我同意。只要她能過得比我好,任何條件我都同意——我已經萬死難以抵罪了。”

閻羅王點了點頭,輕聲道:“那好,讓這一切回歸原樣,你和我回冥界吧。”

就在此時,蔡良突然伸出手,將自己的心臟抓了出來,鮮紅的血液沿著他的指縫滴落。那顆跳動的心臟緩緩地從他胸口被撕裂出來,重重地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蔡良臉色蒼白,眼中沒有絲毫的力氣,只有深深的疲憊與決然。他用僅剩的氣力說道:“將我的心臟交給我的女兒吧,讓她做一個完整的暗神,我……不配,再給她說一聲,我愛她……”

話音未落,死神周圍的景象突然發生了劇烈的變化。陽光透過天際的縫隙灑了進來,強烈的光芒刺破了原本漆黑的空間。那道光仿佛是一道無情的審判,瞬間將整個空間照亮。光芒照在蔡良的臉上,照亮了他滿是疲憊與懊悔的表情。陽光如此灼熱,仿佛要將他殘存的愧疚與痛苦一并灼燒殆盡。蔡良的眼睛被強烈的陽光刺痛,瞬間失去了焦距。他的身體微微顫抖,顯得異常脆弱,幾乎無法承受這突如其來的明亮。

死神微微瞇眼,強烈的光線讓他感到一陣不適。他站在蔡良的身旁,目光依舊冰冷。陽光猶如審判的神明,將他們的每一寸肉體與靈魂都暴露在光明下。也照在蔡良逐漸消逝的地方……

“到最后,他還是選擇了以死謝罪……”閻羅王走上前去,緩緩捧起蔡良的心臟——那顆暗神之心——他的動作并不急促,仿佛在做一件與生死無關的事。他轉身,回到原地,對著死神說道:“這一切,總算是結束了。哪怕結局并非我們所愿,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無法挽回,我們也只能接受。”

死神只是點了點頭,眼神依然凝視著蔡良消逝的地方。那片空蕩的地下空間仿佛因為蔡良的離去,少了某種能量的支撐,變得異常寂靜。周圍的黑霧漸漸散去,死神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種超然的冷靜。

閻羅王似乎突然意識到什么,隨著死神的眼神,他猛然想起某個細節,急忙叫道:“我明白了!”他走近一具尸體,左手食指朝下,指向尸體的腦袋,閉上眼睛,嘴里默念著咒語。隨著咒語的低語,空氣仿佛凍結了片刻,尸體化作一道光束,融入閻羅王的手中,又變作了一張紙人。其他的尸體也都如同應命,化作同樣的紙人,收進閻羅王的衣袖里。

“死神,我就先回冥界了。你在人間還有什么事情沒做的,快去做吧。后面你得回冥界,幫我一個忙。”閻羅王說完,轉身走進了還未關閉的黑洞。黑洞在他身后漸漸消失,周圍的空間重新恢復了寂靜。

死神站在原地,目光深邃,仿佛在思索著些什么。片刻后,鄭天翔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拉回了他稍顯飄渺的思緒:“我們現在該做什么?是不是可以去尋找我的家人們了?”

死神微微點頭,聲音低沉:“嗯,我們經歷這一切,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隨著死神的話音落下,他穿梭在古鎮的大小樓臺之間,步伐輕盈而堅定。與先前的情景不同,這座古鎮如今煥發了新生。曾經的破敗與荒涼在這片空間中逐漸消融,一切變得充滿了色彩與生命的氣息。

古鎮的屋脊上,陽光灑落下來,瓦片上微微閃爍著金色的光澤。街道兩旁的老樹,枝繁葉茂,綠意盎然,像是久違的生命再次注入了這片土地。屋檐下的風鈴隨著清風輕輕響起,音色清脆,仿佛訴說著久遠的故事。小河依舊蜿蜒流淌,水面上倒映著藍天白云和被陽光染成金色的柳樹。河畔的小橋彎彎曲曲,像是時間的脈絡,承載著無數過往的記憶。

死神緩步行走,目光投向這座古鎮的每一角落。街道上逐漸有了生氣,商鋪的門前掛起了風鈴,空氣中飄散著陣陣食物的香氣,曾經荒涼的場景如今變得充滿溫暖與希望。河流中倒映著新的景象,那些曾被遮蔽的角落,現在都在陽光下展現出自己的輪廓。

古鎮空曠得仿佛能聽見風輕輕掠過的聲音,樹葉隨風飄落,鳥兒在枝頭歡快地歌唱,店鋪的旗幟在空中飄揚——一切都重歸美好,仿佛經過了漫長的等待后,這片曾經沉寂的土地再次煥發了生機。

“弟弟!”一陣熟悉的聲音突然打破了寧靜,死神轉過身,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眼前是鄭天翔的父親鄭龍飛和姐姐鄭思益。鄭天翔輕聲低語道:“我終于找到他們了!”他眼中閃爍著久違的光芒,心中的疑云終于有了答案。

“鄭天翔,我現在把身體還給你。”死神的聲音溫和地響起,話音剛落,鄭天翔感覺到一股熟悉的力量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他重新獲得了對身體的控制權,腦海中的混亂瞬間消散,清晰感回到他的每一寸肌膚。

“第一件事,就是……”鄭天翔沒有多想,他用力邁步,向著自己的家人奔跑。那一刻,身體的每一根神經都緊繃,心中充滿了期待和激動。

“兒子,你跑哪里去了?我們一直找不到你。”鄭龍飛見到兒子突然出現,滿臉的焦急和擔憂。他蹲下身,眼神中帶著深深的關切,“你去哪了?”

鄭天翔愣了一下,心頭掠過一絲迷茫。他并不記得自己失蹤的原因,然而,面對父親滿是困惑的目光,他下意識地說出了“萬能答案”:“我不記得了。”他說話時聲音有些輕,像是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疑問和不安。

鄭龍飛皺了皺眉,依舊看著他:“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鄭天翔隨即轉開話題,試圖緩解沉重的氣氛,“你們還記得最近的事情嗎?”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自然,卻又迫切地尋求著家人的回應。

鄭龍飛和鄭思益對視一眼,鄭龍飛率先開口:“我們?當然記得了。其實那天,我們正好在修車的時候,你姐突然下車說你不見了。我們都嚇壞了,四處找你。你姐說她睡了一覺,醒來就發現你不見了,可能是獨自跑進了古鎮。于是我們三人就趕緊進了古鎮,拼命地找你。”

鄭天翔臉上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隨即點頭:“哦,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他故作輕松地回答道,“我亂跑了?是的!我想著反正也沒什么危險,就一個人進去轉轉,看看這里到底怎么樣。”

鄭天翔沒有停下,繼續說著:“我不知道為什么,今天這里一個人也沒有,冷清得很。”他將自己心中的疑問直接拋出,聲音里帶著些許困惑。

鄭龍飛聽后微微皺眉,眼中也閃過一絲不解:“也許是其他人沒時間來吧。雖然我也覺得奇怪,平時這里人來人往,今天怎么這么冷清呢?難道是大家都忙著其他事情了嗎?”他頓了頓,抬頭看了看四周,“這里不該是每日熱鬧喧嘩的地方嗎?今天倒是只有小鳥們的叫聲了。”

鄭思益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微笑著輕聲說:“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沒事,我們找到你了!至于古鎮的事,咱們就趁著沒人,仔細逛逛吧,畢竟——來都來了。”

“對,心怡說得對!我們可不能錯過這個機會!”鄭龍飛笑著接話,語氣中滿是溫暖和釋然,“好好放松,趁著沒人,慢慢欣賞這份寧靜。”

“只要把你找著了,一切都不重要了。”鄭思益眼神柔和地看著弟弟,輕輕地說:“無論怎么樣,我們都找回了你,這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走吧。”鄭天翔微笑著,眼中有了久違的光彩。

蔡海雨站在鬼市空曠的街道上,等待著閻羅王的歸來。她的白色外套在永恒的黑暗中格外顯眼,猶如月光下的一道幽光,雖輕柔,卻足以引人注目。她的發絲被風輕輕拂動,面容冷靜而堅定,身形瘦長,透出一種與這片陰森之地格格不入的清冷氣質。外套的布料在鬼市的陰影里若隱若現,仿佛她與這片陰暗的世界并不屬于同一個維度。

鬼市依舊維持著它那片常年被黑夜籠罩的景象。夜空漆黑,仿佛被沉沉的陰霾籠罩,連星光也不敢輕易穿透。黑暗中,一道道陰影閃掠而過,或許是飄忽的鬼影,或許是潛藏在角落里的未知存在。偶爾,有某個光點在空中一閃而過,劃破了寂靜的黑幕,但很快便消失無蹤。

蔡海雨靜靜佇立,她的目光穿越重重人影,注視著黑暗中漸漸顯現的黑洞。突然,那個熟悉的黑洞在她眼前出現,仿佛一張吞噬一切的漆黑巨口。她的目光瞬間聚焦,快速地邁開步伐,向著黑洞的方向疾跑。每一步都顯得決絕而輕盈,宛如一道箭矢穿透這片陰沉的空間。

閻羅王從黑洞中緩緩走出,黑洞在他離開后像是吞噬一切的漆黑裂縫,迅速關閉,消失在空氣中。蔡海雨的目光始終未曾移開閻羅王,步伐輕快,卻帶著一種急迫和不安,仿佛每一步都在加速她內心的緊張與期待。她的眼神中帶著焦慮,似乎在等待著閻羅王帶來一個她深切希望的答案。

“我的爸爸呢?他怎么沒有回來,難道你沒有勸他回去?”她的聲音微微顫抖,眼中閃爍著一絲失望與憤怒,緊緊盯著閻羅王那冷清的背影,似乎在無聲地責問他為什么沒有做到她所期望的。每個字句中都帶著隱隱的不滿和期待,卻又不敢完全爆發出來。

閻羅王沉默了片刻,目光低垂,輕輕搖了搖頭。“我……我無法改變他已經做出的決定。”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將這殘酷的事實溫和地告訴她,“他回來了——算是吧。他意識到自己的憤怒帶來了無法彌補的后果,但——他無法原諒自己。”

蔡海雨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抓住,她的雙手微微顫抖,眼睛瞬間睜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嘴唇因激烈的情緒微微發白。“然后他還是不愿意回來?”她的聲音變得壓抑而沙啞,眼中強烈的痛苦幾乎讓她無法控制。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始終無法流出。

閻羅王輕輕嘆了口氣,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個物件——那是一顆閃爍著幽光的心臟,暗神之心。蔡海雨的目光瞬間凝固,仿佛被這顆心臟的光芒深深吸引,她的整個世界仿佛停滯了,無法再思考其他的事情。她的心臟猛地一沉,意識到了一切。

她的父親——那個她一直深愛又恨著的男人——最終選擇了以生命的結束來贖回自己的罪孽。她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過去的一切瞬間瓦解。她的內心滿是無法言喻的痛楚,父親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那個曾經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最終還是無法逃脫自己內心的悔恨與自責。

蔡海雨的雙腿開始不由自主地發軟,腦袋仿佛被重錘擊中,眼前一陣眩暈。她的呼吸驟然急促,心中充滿了撕裂般的痛苦與失落,仿佛整個世界的重量都壓在她的肩上。她緊緊握住自己的雙臂,指甲幾乎嵌入了皮膚,但這痛感依然無法驅散她內心的沉重與無法承受的負擔。

突然,一股無法抑制的情緒猛烈地席卷而來。她的眼淚終于再也被壓抑不住,淚水如決堤的河流般洶涌而出,無法停止。她猛地轉過頭,試圖避開閻羅王的視線,擔心讓他看到自己此刻的脆弱與不堪。她的淚水不斷滑落,眼眶幾乎被淚水填滿,幾乎看不清任何東西。

她低下頭,雙手捧住臉,任由淚水從指縫中滑落。她蹲下身,幾乎沒有力氣再站立,雙腿無力地折疊,最終她把臉埋進了膝蓋,像個受傷的孩子一樣蜷縮起來。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失聲地哭泣,胸膛劇烈地起伏,抽泣聲和沉痛的哭聲交織在一起。每一次的啜泣,似乎都在宣泄她所有的憤怒、痛苦、無力與悲傷。

閻羅王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她無助地崩潰,他并未靠近,只是站在那里,目光沉重。蔡海雨的情感如此劇烈,閻羅王知道,任何安慰都顯得蒼白無力。她需要時間來接受這一切,時間來消化自己內心的憤怒、失望與無盡的痛苦。

時間在這片寂靜的空氣中似乎凝固。蔡海雨的哭泣聲漸漸減弱,但她依然緊緊抱住自己,身體依舊繃緊。每一滴眼淚都是她對父親無法挽回的傷感,每一聲抽泣仿佛都在呼喚那個永遠不再歸來的過去。她的心已經碎裂,眼前的世界變得模糊而遙遠,仿佛她再也找不到曾經那個完整的父親。

她的哭聲終于慢慢停了下來,眼淚已經沒有力氣再流。她抬起頭,眼睛依舊紅腫,目光中帶著一絲茫然,盯著閻羅王問道:“最后,他有沒有說些什么?”

閻羅王輕輕回憶著蔡良消失前的話語,語氣中帶著些許感慨:“有,他說——‘將我的心臟交給我的女兒吧,讓她做一個完整的暗神,我……不配,再給她說一聲,我愛她。’”他停頓了一下,聲音低沉,“這是他的原話。”

蔡海雨的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原本的茫然與痛苦中夾雜著一絲難以言表的復雜情緒。她的眼淚依然不受控制地滑落,但她的聲音卻變得更加堅定,幾乎是在挑戰自己:“我真的能成為我的父親嗎?”

閻羅王凝視著她,沉聲說道:“你真的愿意成為暗神嗎?”他看著她的眼睛,心中充滿了同情,“如果你真的愿意,那么到時候,我將暗神之心融入你的身體,你就變為了——你的父親。你可以選擇你想要的武器,我會托人給你打造,絕對不比任何冥神的武器差!”

蔡海雨的臉上閃過一絲決然,她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不移:“我愿意……為了完成父親的遺愿。”

閻羅王微微點頭,牽起她的右手,向著自己的工作區走去,邊走邊輕聲問:“對了,你想使用什么武器?”

“冥神們還有什么武器沒使用過?或者,曾經的他們使用了什么武器,我就想要一個他們都沒有的。”蔡海雨臉上露出了一絲調皮的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孩子般的天真和倔強,仿佛她已不再被悲傷束縛,這一笑讓閻羅王感到了一絲安心。

“我想想哈:死神用的是鐮刀,暗神用的是巨爪,夢神和冥王用的是不同的幻系魔法……對了,遠程武器和雙持武器這兩大類冥神們還沒有使用!”

蔡海雨歪了歪頭,帶著輕松的語氣說道:“那你覺得我應該用什么武器?”閻羅王看到她臉上的悲傷已漸漸消散,心里也松了口氣——她終于開始走出悲傷,盡管這條路還需要時間。

“那得看你的喜好,你成為暗神之后的力量和能力可不比其他冥神差。別覺得自己是女生,就覺得力氣小。冥王也是女的,她可是能和死神扳手腕的!”閻羅王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輕松。

“我不好選擇啊!畢竟要跟隨我一生的武器。”蔡海雨笑了笑,眼中透出一絲認真。

“那就先變成暗神后,試試樣品再決定吧。”閻羅王微微笑著說。

“好嘞!”蔡海雨的眼中閃爍著決心的光芒,她已經不再是那個被痛苦壓垮的女孩。她的心,終于開始治愈,盡管這場治療還需要時間,需要更多的時間。

鄭天翔站在房間里,眉頭緊鎖,沉思著。“你與蔡良到底有什么恩怨?我真的搞不明白。”他自言自語道,“先是說他女兒死了,后來又說她沒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死神的聲音從空中傳來,帶著一種難以捉摸的意味:“蔡良所說的‘死亡’,并非肉體上的死亡,而是靈魂的消逝。因為當年他做了那件愚蠢的事,差點讓他的女兒與他永遠分離。你沒有聽明白閻羅王的話嗎?”

鄭天翔皺眉,顯然沒聽懂:“沒聽明白。當你和蔡良對戰的時候,我的腦袋轟隆隆地響,我干脆躺下休息了,什么也沒管。”

死神輕輕一笑:“其實就是‘以為失去,但其實并沒有失去’。你大致明白了嗎?”

鄭天翔依然有些迷惑,但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一點。死神接著說道:“以后你會慢慢了解更多的真相,現在無需急于弄清楚。”

鄭天翔的心中充滿了疑問和不安,但他知道,這份平靜到底能持續多久,誰也無法預料。在那些危險和混亂中,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死神那無所不能的力量。漸漸地,他開始對死神的力量產生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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