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了嗎,最近我們這兒發(fā)生了件怪事?”一個穿著粗布長衣的中年男子,坐在地鐵上,靠窗的位置,他的聲音在地鐵轟鳴中顯得異常微弱,但話語中卻藏著無法掩飾的緊張感。
青年低著頭,眼睛盯著手機,眼鏡反射出冷冷的光,語氣有些不屑,“什么怪事?”
中年男子沒有察覺到青年的冷漠,靠得更近了些,低聲說:“有個地方,晚上走路的人,突然就死了,毫無征兆!你說這不怪嗎?”
話音剛落,他猛地意識到自己聲音有些大,立即停下,四周看了看。車廂內(nèi)的乘客依舊低頭,忙著自己的事,仿佛對他的話渾然不覺。男子輕松了些,低聲自語:“還好沒人注意到我。”
青年依舊低著頭,顯得不耐煩,“在哪兒發(fā)生的?你怎么知道的?”
“梧桐路!你知道吧?”男子壓低聲音,眼神緊張,“下一個站不就是梧桐大道嗎?”
青年微微抬了抬眼皮,眉頭皺起,語氣疲憊,“那就是說,這里的居民都很危險?”
“我沒這么說!”男子急忙擺手,眼中閃過一絲焦慮,“別誤會,我只是說,大家都知道這事兒,但沒人敢說。我也住這附近,所以知道的多點。今天去朋友家做客,沒別的事。”他的語氣有些慌亂,似乎擔(dān)心說多了。
青年冷笑,眼神中帶著一絲譏諷,“那既然大家都知道,為什么沒人敢說?”
“他們……收了‘封口費’。”男子低聲說道。話音一落,幾名乘客似乎瞬間收緊了神色,警覺地抬起頭。青年終于不再看手機,眼中透出一絲好奇,卻又帶著深深的不信任。
“封口費?”青年冷冷反問,語氣中的不屑顯而易見,“你又不是警方,怎么知道這些?”
男子沉默了片刻,終于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無奈,“我也只是見過一次。當(dāng)時那件事發(fā)生得特別突然,現(xiàn)場一片混亂。我站在最前面,周圍是幾名民警,現(xiàn)場封鎖得很嚴(yán),但還是能看得清楚。出事的女人,正面朝下,長發(fā)散開。周圍沒有血跡,腦后、背部、大腿都沒明顯傷口。我當(dāng)時覺得她應(yīng)該是正面受到了攻擊,但看到她的姿勢后,心里就疑惑了。”
他頓了頓,仿佛回到了那個時刻,“我開始想,這里應(yīng)該不是第一現(xiàn)場。就開始推測原因,可我不是搞這個的,只有看過些偵探小說,沒敢做結(jié)論。”
這時,車廂內(nèi)的廣播再次響起:“請需要下車的乘客有序下車,上車的乘客請往車廂內(nèi)走,拉好扶手……”廣播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他的話,空氣再次凝固。幾秒鐘后,中年男子才壓低聲音,繼續(xù)說道:
“后來,我還見過類似的事情,甚至有一次,我看見調(diào)查的民警,居然給在場的群眾發(fā)了錢!那是我透過窗戶清清楚楚看見的!”他說完,周圍幾名乘客的眼神瞬間銳利了起來,似乎有些警覺,隱隱想讓他閉嘴。
青年終于轉(zhuǎn)過頭,眼中閃過一絲質(zhì)疑,“透過窗戶看到?你是說你家窗戶正對著馬路嗎?每輛車經(jīng)過你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中年男子頓時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一絲無奈和苦澀,“是的,我家住五樓,馬路上的每一棵樹,每一片葉子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也許是我對錢太敏感了吧,但這事確實是這樣。”他的語氣略帶自嘲,似乎又有點期待對方相信。
青年微微挑眉,顯然不太相信,“那你知道,你說的這些事,發(fā)生了多少次?”
男子的表情變得遲疑,“說實話,我也不太確定。我自己在家里差不多見到了兩次,現(xiàn)場又一次——至少三次吧!我還要上班,晚上回來。”他說得有些不自信,但又急切想要解釋。
“那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其中的共同點?”青年問,語氣平靜,眼睛依舊盯著他。
男子突然眼睛一亮,仿佛豁然開朗,“你真聰明!你說得對!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共同點:這些事兒,幾乎都是下午發(fā)生的,而當(dāng)晚,總會傳出一些奇怪的聲音,像是……叫聲……”他似乎在努力回憶那個聲音,眉頭緊鎖。
“你怕不是在講鬼故事吧?”一位不遠的女乘客插話,臉上帶著明顯的嘲諷,語氣中充滿了對男子話語的懷疑。
“這是真的!”中年男子激動得幾乎壓不住自己,聲音突然提高,“千真萬確!紙是包不住火的,如果這件事在短時間內(nèi)解決不了,真相總有一天會被揭開,大家遲早會知道的!”
“我不是說我相信你,我們只是保持對這件事情的懷疑態(tài)度。”那位女乘客淡淡說道,“我們沒從哪里聽說過這件事,所以我們不敢輕信。”
“你們會知道的,等著瞧吧……”男子的話音剛落,車廂內(nèi)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幾名乘客交換著眼神,似乎在思考男子話中的真?zhèn)危諝庵袕浡环N隱隱的不安,所有人仿佛都意識到,事情可能遠比他們想象的更復(fù)雜、更危險。
男子打開了自家的房門,腳步沉重,疲憊的身體幾乎沒有力氣去做多余的動作。他沒有換鞋,直接走到離門最近的凳子上坐下,雙手捂住了臉。那一瞬間,所有的思緒都像潮水般涌上心頭——他的母親,昨晚就死了!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回憶不斷在他腦海中回蕩,仿佛一場噩夢,他怎么也無法醒來。
他清楚記得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一切——
那是一個異常寒冷的夜晚,空氣干冷,沒有一絲風(fēng),街道空蕩蕩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屋內(nèi),灑在桌子上的書本上。男子下班回來時,心里滿是疲憊,不想多做任何事情。他沒有換鞋,直接拖著步伐走向沙發(fā),身子重重地往上躺,閉上了眼睛,試圖讓疲憊的身體稍作休息。
他腦海里回蕩著白天的瑣事,心里煩躁不已,“該死的工作,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啊?”他大聲抱怨,語氣充滿了無力,“這幾天工作量簡直讓人喘不過氣。”
忽然,手機鈴聲打破了他短暫的沉默。男子有些不耐煩地從褲兜里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母親的來電。
“怎么了?媽。”他有些心煩地接起電話,手指隨意地抹了一下右眼,眼角有些眼屎,他急忙用拇指刮掉,語氣有些不耐。
電話那頭,母親溫柔的聲音傳來:“媽媽和我的老同學(xué)在外面聚會,今晚可能會晚些回家。你自己先隨便吃點,記得一定要吃啊,別餓著。別等我了,我會晚點回來,你不用擔(dān)心。”
男子頓時心頭一緊,沒想到母親今天會回得這么晚。他隨便答應(yīng)著,“知道了,媽,我自己煮點面條吃就行。”他聲音有些漫不經(jīng)心,隨口應(yīng)了一句。
“好,那吃完了就自己洗漱睡覺,不用等我回來……”母親溫柔地說道。
男子有些煩躁地插話道:“我都二十多歲了,知道怎么照顧自己,不用你操心。”他微微皺了皺眉,掛掉了電話。內(nèi)心有種說不出的情緒,一方面他依賴母親的關(guān)心,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不再是孩子了,沒必要再讓母親過于操心。
電話掛斷后,他走進廚房,隨意打開水龍頭洗了把手,冷水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吃了點面條后,他沒有特別做什么事。只記得窗外偶爾傳來一陣陣超速駛過的車聲,打破了夜的寂靜。他坐在沙發(fā)上,腦海里沒來由地浮現(xiàn)出一句話:“一堆超速的機器。”他自己也覺得好笑,便放下了這些胡思亂想,拿起桌上的書,開始看了起來。但沒看多久,他就快速洗漱,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了。
忽然,文霖隱約聽見窗外傳來一陣混亂的喧鬧聲。還未完全清醒的他本能地以為這只是夢中的雜音,沒放在心上。
“咚咚咚!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震得他猛地睜開了眼。那個聲音似乎打破了他的夢境,強烈地沖擊著他的大腦。他急忙坐起身,聽見窗外的喧嘩聲愈加清晰,像是某種混亂的騷動。
他心中升起一股煩躁,對這種突如其來的干擾極為反感。可隨即,一股強烈的好奇心驅(qū)使他下床,他決定搞清楚外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因這種無法預(yù)料的動靜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不安。
他光著腳步伐緩慢地走向客廳,眼神迷離,腦袋還沉浸在未完全醒來的狀態(tài)中。他幾乎是憑借記憶摸索著走到門前,隨后把門打開。
門外站著的是鄰居張大爺,臉色蒼白,眼神中充滿了驚慌。
“文霖,快跟我下去看看,看看那人是不是你的媽媽!”張大爺?shù)恼Z氣急切,帶著明顯的恐懼。
“媽媽?”文霖猛然愣住,心中一陣劇烈的波動。他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驚恐,腦海里像是被一桶冷水潑了過去,瞬間清醒。他幾乎能聽懂張大爺話中的含義——母親出事了!
他的心臟驟然加速,感到一股強烈的恐懼籠罩了全身。盡管內(nèi)心一片混亂,但他本能地跳出了床,急步向前走。
此時,他才注意到腳下的冰冷,意識到自己還沒有穿鞋。瞬間,冷意讓他愈加清醒。文霖回頭跑到屋內(nèi),隨便穿上拖鞋后,便跟隨著張大爺急匆匆地下樓。
下樓后,映入眼簾的第一幕是整條街道上被人群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大家聚集在一起,目光都集中在一個地方,低聲議論。緊鄰路邊的三輛警車嚴(yán)陣以待,將整個道路截斷。文霖猛然意識到:小區(qū)里有人出事了,甚至可能是命案!
“大家快讓讓!讓一讓,給他看看是不是他認識的人!”張大爺高聲喊道,聲音中帶著不安和急迫。人群隨聲而動,紛紛讓開了一條通道,眼神中帶著一些好奇與戒備,但誰也沒有出聲。
此時,文霖站在張大爺身前,正好靠近人群最中央。盡管周圍人并不認識他,還是默默為他騰開了一條路。每個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文霖,那些目光中,或許包含著疑惑,或許是憐憫,甚至更多的是與他無關(guān)的冷漠。
文霖的心跳如鼓,腳步一沉一沉地向前走。心中滿是忐忑——他害怕,害怕面前的那具尸體是他母親的。他無法直面這種未知的恐懼,然而又不敢輕易回避,害怕留給自己的將是更深的無法承受的空虛和不安。他知道,只有親眼確認,才能解開這層陰影。
雖然內(nèi)心滿是顫抖,盡管腳步像是被沉重的石塊壓住,他依然裝作鎮(zhèn)定,努力讓自己不顯得過于慌亂。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朝著那個未知的結(jié)局走去。
文霖站在人群的最前端,目光死死地鎖定在那具倒在地上的身影。他的心臟猛然一跳,周圍的一切聲音仿佛都被沉默吞噬,世界的喧囂在這一刻變得遙遠而模糊。
被害人趴在地上,身體癱軟,面朝下,后腦勺對著蒼白的天空。長發(fā)雜亂地散開,幾乎完全覆蓋了她的頭部,剩下的發(fā)絲無力地垂落在地面上。部分頭發(fā)被風(fēng)輕輕吹起,微微擺動。文霖的眼睛緊緊盯著那一抹頭發(fā),盡管被吹亂,但那顏色、那光澤、那柔順的質(zhì)感讓他一瞬間產(chǎn)生了強烈的錯覺。那發(fā)絲,似乎和他母親的頭發(fā)極為相似,仿佛從未離開過他,緊緊纏繞在心頭,像是一根無形的線將他拉回過去。
從被害人的衣著來看,這顯然是一位女性。她穿著簡單的黑色運動褲,腳上是那雙已經(jīng)略顯磨損的運動鞋。文霖瞪大了眼睛,目光定格在那雙鞋上——那是他母親常穿的那一雙,熟悉的樣式,曾經(jīng)陪伴過她走了無數(shù)條街道。鞋面已經(jīng)微微褪色,鞋帶松散地垂掛在兩側(cè)。文霖的呼吸變得急促,心頭涌上來一種無法言喻的焦慮。他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但那雙鞋卻如同某種無法逃避的暗示,狠狠擊打著他內(nèi)心最柔軟的地方。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試圖繼續(xù)辨認被害人。她的衣服下擺微微卷起,露出蒼白的皮膚,沒有明顯的外傷。皮膚的慘白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刺眼,但與他心中的預(yù)期不同,她的身體并沒有明顯的掙扎痕跡。這一切,似乎更加讓他感到不安。
文霖的喉嚨一陣發(fā)緊,眼前的畫面讓他幾乎無法呼吸。那雙鞋、那條運動褲、那具癱軟的身體——每一處細節(jié)都深深刺痛著他的內(nèi)心。他站在那里,無法挪動,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凍結(jié),只有那具無法動彈的身體在眼前。
他轉(zhuǎn)過身,艱難地向后退去,心里的矛盾愈加劇烈——他想要逃避,可又無法停止自己想要知道真相的欲望。是的,他害怕那最糟糕的結(jié)果,但他卻無法輕易放棄,因為只有面對這一切,他才能知道那個無法言喻的恐懼是否已經(jīng)成為現(xiàn)實。
回到家中,文霖幾乎是癱倒在了地上。內(nèi)心的恐慌如同大海中的浪潮,不斷將他吞沒。失去母親,這個無比恐怖的結(jié)局開始悄然侵蝕他心底的每一寸空間。他的父親早在他小時候就去世,母親獨自一人將他撫養(yǎng)長大。想到這里,文霖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空虛,他甚至想放棄一切,沉睡過去,讓自己忘記這一切的痛苦。
但他無法入睡。內(nèi)心深處的那個“確認”在不斷驅(qū)使著他,那個答案,那個無法逃避的答案,仿佛在無形中牽引著他。他想知道,想得到那個確定的結(jié)果,哪怕它會撕裂他的世界。
終于,文霖站起身,踉蹌地走到桌前,翻開了手機。手指在屏幕上猶豫了片刻,他撥出了母親的電話號碼。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心中的某種壓迫感稍微得到了緩解,但隨之而來的,是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喂!你是這位女性的家屬嗎?她……被——”
文霖的心臟劇烈一跳,幾乎沒有思考,他迅速掛斷了電話,屏幕上仍回蕩著那個不完整的聲音。“她被……”那幾個字猶如錘子一樣重重敲擊著他的胸口。
那一瞬間,文霖的世界徹底崩塌。他不再是那個在母親懷抱中找尋溫暖的孩子,而是一個失去一切的孤兒。那種沉重的空虛感讓他幾乎無法承受,他感到恍若隔世,周圍的一切似乎變得虛無縹緲,所有的物體和聲音都像是遠在天邊的幻影。
然而,內(nèi)心深處有一股強烈的聲音告訴他,他不能死。他不能讓這一切輕易結(jié)束。文霖知道,自己必須活下去,活到那個罪犯被捕的那一天,活到親眼看到母親復(fù)仇的那一天。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這火焰不僅是復(fù)仇的欲望,更是一股無法遏制的決心。
不再迷茫,也不再猶豫。此刻,文霖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他要親眼看到那個罪犯,親手將他交到警察手中,甚至,他渴望親自讓那個兇手為母親的死償命。
他的計劃已經(jīng)在心中悄然成型,目標(biāo)也已經(jīng)明確。
夜幕降臨,法醫(yī)鑒定室內(nèi)一片寂靜,唯一打破寧靜的,是陶警官和楊警官低沉的對話聲。桌上躺著的尸體,被嚴(yán)密的白布覆蓋,只有頭部裸露在外,顯得格外冷寂。
“尸體是今天早上九點鐘被發(fā)現(xiàn)的。”陶警官一邊分析,一邊點燃香煙,緩緩地吸了一口,濃煙在空中旋轉(zhuǎn)消散,“外部沒有明顯損傷,也沒有血跡,仿佛沒有遭遇過任何暴力。但根據(jù)體溫和尸斑的分布來看,推測死者大約在四個小時前死亡。”
“這是本月第五具尸體了……”楊警官轉(zhuǎn)過身,望向屋內(nèi)的另一側(cè),眉宇間寫滿了疲憊與焦慮,“案件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一個多月,但我們依然沒有絲毫頭緒,連一條有效的線索都沒有。”
陶警官的目光依然深深地鎖定著尸體,神情沉思。“而且,嫌疑人的行為……既聰明,又顯得有些愚蠢。”
“怎么說?”楊警官迅速轉(zhuǎn)過身,目光緊盯陶警官,渴望從中得到突破口。
“聰明的是,他出現(xiàn)在不同的時間點,死亡時間也不一致,每次作案的地點也不相同——但他傻在,他并沒有選擇更大的作案區(qū)域,幾次之后,我們就鎖定了這些地方。”陶警官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冷靜的分析,“而且這些地方他似乎并不熟悉,作案時純粹是隨機選擇的。更奇怪的是,他總在凌晨作案,尤其集中在1點到3點之間。”
“也就是說,嫌疑人住得不遠?”楊警官細心地推測道。
“未必。”陶警官搖了搖頭,“他可能僅僅是偏愛這些地方作案。”
楊警官聽后沉默片刻,心中一陣迷茫:“那我們有沒有考慮過蹲守?”
“蹲守過。”陶警官點點頭,眉頭緊鎖,“但結(jié)果我們只在一個地點進行過,結(jié)果要么什么都沒發(fā)生,要么案件轉(zhuǎn)移到別處。群眾總是最先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我們必須采取更隱蔽的手段。”
楊警官沉思片刻,略帶疲憊地揉了揉眼睛:“但是我們不能同時在多個地點蹲守。消耗人力不說,作案地點不確定,若是這樣做驚動了嫌疑人,所有努力就都白費了。”
陶警官深吸一口煙,目光凝重:“是的,這正是我們面臨的難題。必須小心謹(jǐn)慎,制定一個更周密的計劃。”
楊警官卻突然又提出了一個問題:“不過,我們對周圍的群眾做了調(diào)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案發(fā)時間段內(nèi),幾乎每個目擊者都在睡覺。所有受害者似乎都是加班回家時遇害的。推測嫌疑人是專門盯上了這些回家的目標(biāo)。”
陶警官點了點頭,目光一轉(zhuǎn),落在尸體上,語氣低沉:“我還有一個疑慮……”他的聲音似乎在猶豫,似乎不確定是否該說出口。
楊警官立刻察覺到其中的異樣,轉(zhuǎn)過身,目光焦急:“什么疑慮?”
陶警官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開口:“案發(fā)當(dāng)天,有些群眾說,他們在睡覺之前,聽到過一些微妙的聲音,像是樂器的敲擊聲。有人說是鼓聲,也有鈴鐺聲,甚至還有一些更小的聲音。”
“你是說,嫌疑人在作案前會敲鑼打鼓?”楊警官愣住了,露出不自覺的笑容,“這也太荒唐了吧。難道是他們把夢中的聲音和現(xiàn)實搞混了?我自己也經(jīng)歷過類似的情況——那是我夢到我和我以前的女神舉辦著婚禮,現(xiàn)在還以為那是和她離婚后,現(xiàn)在的妻子才和我在一起的。”他的心里還暗罵這種說法“鬼才想得出來”。
陶警官深吸一口煙,煙霧在昏黃的燈光下緩緩彌散,久久不散。他的目光依舊緊緊鎖定著尸體,心里充滿了矛盾與疑慮。“問題是,這不是一個人說的,每次我去案發(fā)現(xiàn)場了解情況時,都會有幾個人提到這種聲音。他們難道都做了同一個夢?還是他們和嫌疑人串通好了,想要騙我們?”陶警官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疲憊,“他們知道這樣做是違法的,特別是這種情況下,弄虛作假只會加重刑罰。你說,這到底該怎么解釋?”
楊警官站在一旁,皺著眉頭,聽得出陶警官的困惑和壓力。“這條線索暫時擱置,不必過多糾結(jié)。”他語氣冷靜,卻不掩內(nèi)心的焦慮,“如果真的找不到其他辦法,我們就從這里入手,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
就在這時,楊警官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靈光。“對了,陶警官,他們有沒有可能是中毒身亡?”他邊說邊無意識地用手指輕敲著尸體旁的桌面,仿佛在醞釀這個新的假設(shè),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保持清醒,“我說的是那種可以被自然稀釋的毒物。”
陶警官立即反應(yīng)過來,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可能!你也看過尸檢報告,尸體內(nèi)沒有任何毒物殘留,各個器官都非常正常。”他頓了頓,語氣加重,“所以,中毒的可能性幾乎可以排除。”
“那就剩下一個可能——‘這里不是第一現(xiàn)場’。”楊警官緩緩說,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舉起雙手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疲憊的眼睛。
陶警官眉頭緊鎖,思緒卻不知為何慢慢沉淀。“如果真是這樣,工作量就會大得驚人。”他語氣中透著一絲嘆息,“這段時間,真希望我們不是在原地打轉(zhuǎn)。”
“走吧,回去休息。”楊警官突然語氣一轉(zhuǎn),眼神變得堅定,“明天我們按照這個思路再去調(diào)查,工作量大算什么?只要能找出一條線索,辛苦點也沒關(guān)系。我們以前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不是嗎?”
陶警官點點頭,心里卻對這案件感到一種深深的疲憊。“不過,這次的尸體實在太‘干凈’了……”他嘆了口氣,眼中有些許不安,“完全沒有外傷,也沒有任何能讓我們明確知道死因的線索。”
楊警官看了看電子表,時間已經(jīng)接近晚上十一點。“22點47分了,”他自言自語道,接著抬起頭看向陶警官,“好吧,看來今天就得留下來了。走吧,陶坤。今天已經(jīng)看了三四個小時的尸體了,你還不累嗎?”
陶警官搖了搖頭,心底的疲憊感更為強烈。他無力地嘆了口氣:“不,還是繼續(xù)吧……”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看看能不能從這個案件里挖掘出點什么。”
兩人沒有再說什么,沉默地走向休息室,楊警官一路上嘴里仍在自言自語,而陶警官則沉浸在思緒中,心里像壓著一塊大石。盡管一切看似無解,但他們知道,至少不能放棄。也許,明天一切就會有不同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