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回哭戲
“這樣的情感引導，還不如不要。”雯雯來劇組也有些時候了，這陳導古怪，今天的陸皓更古怪。
陸皓似乎還沒緩過來，他現在除了工作，盡量遠離了陳導，以前他們感情是很好的，陳導干脆讓葉導來拍陸皓的戲，自己也主動避開了陸皓。
小雨來了，是老張頭叫來的，對外只是說陸皓家里的人。劇組里都當她是陸景天遠房表妹。
“小雨，你要知道安慰他，要不然，我真擔心他會瘋。”老張頭竟然把話說得那么嚴重。
陸皓一人獨自坐在廊下看劇本，他的休息室已經被拆了，那是老張頭吩咐他們做的，其實更怕他一人單處出事。
“哥，嫂子，來我這里坐吧。”青春又陽光的主角涵涵，他讓出了休息室，興許他沒走遠，小雨的心情卻沉重起來……
“涵涵真是無憂……一帆風順真好……”陸皓說道，“小雨，你如果知道有些事網上不是空穴來風，我欺騙了你……怕被你看不起，有些事情一直瞞著你，你會原諒我嗎？”
“你不會說你是什么吧？”小雨張大了嘴，“那陳導也是？你們兩個有一……”
“胡說什么，媳婦……”陸皓說道，“你都往哪里想呀……”
“是不是因為我……你們吵架了……”
“夠了……”陸皓說道，“我都要氣死了，碰上你這個腦洞大開的主子……我只是想說以前的事情，只不過很難開口，我曾經是一件案子的受害者，那時受過些刺激，所以情緒一直控制不好……”
“你是為藝術犧牲嗎？我知道你心里有個可怕的洞，他們刺激你了？”小雨說道。外表是看不出的……老張頭嘴又那么碎……小雨卻沒有去追根尋底。她好像對事件本身不感興趣。
“我真不知道他是為藝術還是故意的。”陸皓說道，“一直以來他對我照顧是很多，我一直覺得他和張老頭都應該是熱心的好人……所以才和他們交往挺密的，對他們也不隱瞞什么，沒想到他們利用我的心里的弱點來刺激我……讓我哭得逼真……”
“是不擇手段吧，是不是你表演不到位，陳導急了，他想要你哭的樣子……他不過是為工作考慮欠周全些。”
“他說我是男二，實際上這場戲掛著言情的頭，是講兄弟情仇的，那也就是雙男主，你知道我本來就下定不再演主角的，原以為男二戲不中，結果那編劇小丫頭竟然臨時給了我很多哭的戲碼，說是喜歡看我的表演，把我折騰得頭也大了。”
小雨摸著陸皓的衣服，那是古風的長衫，很是好看，很是飄逸。
“我也喜歡看相公演神仙……比涵涵好看。”小雨說道，“其實想開一點，就像是吻戲，吻過卻沒愛過，老婆我不會生氣。再說了，你就是一身臭皮囊，好看一點了，給別人看看又如何？”
小雨的手開始不老實了。
“叫你別亂來……”陸皓搬開了她的手。
“你怎么沒掉眼淚……”小雨說道。
“被陳導這個賤人嚇過了……可能……可能……有一點免疫力了……”他一把反抱住了小雨……
門開了，小丫頭，還有張京就站在門口。
“我以為涵涵在里面休息……”小丫頭說道，“不好意思……”
小雨很是尷尬，她推開了陸皓：“死人……擔心死我了……還以為你要輕生了……”
一連幾天，陸皓都沒理陳導，其他看上去也還好，這陳導似乎不后悔，這后期剪輯后的效果極佳，看過片子的男女都哭了，然后都說片子很精彩，神仙哭得鏡頭好看……
“神仙美人……”那班小的一個個也沒大沒小起來。
“還有多久能殺青呀！”陸皓躲進了涵涵的休息室，“這幫子老少爺們，大娘們小姑娘天天跟著我后面，我以前可沒那么受寵過。”
“哥，你要紅了。這片子一擺上去，不紅才怪，一個個都想吃掉你的樣子……”涵涵說，“怪不得陳導捧一個紅一個。”
“我比他強，捧紅一片。聽說那個張夕陽片酬現在不低，還有那個小甜片約不斷……”陸皓說道。
“那是人家有本事，再說你和陳導那不是一個檔次的，你那是小紅，這陳導捧的是大紅。”涵涵說道，“你完蛋了……很難干回老本行了……要跟著我混了。”
“我沒簽經紀人，我哪里都不去，什么商業演出都不要，老子家有的是錢……壓死他們……”陸皓說道，“觀眾都健忘的，我當初男一號也紅過，十年不到，他們就把我忘了。”
“哥，這回不一樣，雙重鞏固……你的老粉絲加新粉絲。”涵涵說道。
“我只要不接戲就是了。有錢就可以任性……”陸皓用男二的柔柔的語音說道，竟然還拋了個媚眼。
“妖怪附身呀……我哥病得不清……”涵涵轉身逃了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演得太投入了。
“陸導，隔壁的老張頭來了，說要你去給菊花劇組做個宣傳，導演同意了。”小李子過來打招呼了……
陸皓出來了，老張頭看他表情坦然，知道他情緒穩定了，就放下了懸著的心，還真怕他鬧情緒不給自己面子。
車子已經準備好了，他卸了戲裝，換上了件夾克，把鴨舌帽頭上一壓。
“走吧！”
剛走幾步，就不小心撞上了編劇小丫頭。
“沒長眼呀。”小丫頭手里捧著的葡萄撒了一地。陸皓幫她撿了起來，那小丫頭看都沒看他一眼。
“走了！”老張頭拉這陸皓上了車。
“丫頭她今天怎么沒認出我？”陸皓說道。
“你沒穿戲裝，又沒化妝……其實沒那么好看的。”老張頭說道，“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就是仙人了？”
“好像有一點。”陸皓說道，“這位仙人可真是飄逸，說話也是輕聲輕氣的。”
“出戲了……等下是我們菊花劇組的觀眾見面會，你呢，上去打個招呼，肖鋼和甜妞他們才是大梁，這回小李子也能出風頭。”老張頭說道。
“那兩個導演呢？”陸皓說道。
“小型見面會，就不用他們了，因為你人就在七里鎮，方便……”老張頭說道。
“拉我去干什么，他們又不想見我……”陸皓說道，“不如放我休息半日。”
“湊數唄……好歹你也是劇組的成員。”老張頭說道。
“怕不熱鬧呀……有自助餐吃嗎？”陸皓說道，“是不是請我吃自助餐？”
“哪有自助餐……再說你還能稀罕這個，就當去隨便吃點東西行了吧……”老張頭苦笑道，“你這位貴公子能來光臨，這是我老張的無比榮幸了……要和媒體說幾句嗎？”
“說什么……我又不是當紅明星，”陸皓說道，“人來得也不少呀。”
場子布置得還算可以，鮮花點心……
“都是來看肖凡凡的。”老張頭說道。
“我來湊人數的吧。”陸皓說道，“你就是坑我，本來我下午沒戲可以睡一覺。”
“行了，陪陪我，吃吃茶點有什么不好。”老張頭說道。
和觀眾打過招呼，陸皓就自由了。這還真是個小型見面會，進場的人也不過百來號人，主要就是媒體直播。
“陸副總……”有人在叫自己，原來是董小姐。
“你……也來追星？”陸皓問道。
“來晚了，等下幫我女兒要張簽名。”董小姐說道。
“坐。”陸皓說道，“人不多，不用急。”
“看到你，我有件事不得不說，聽說你家大公子醒了，你要小心你姑父，他一心想和你哥聯手……以前大公子看不上他……現在就難說了……”
那老頭沒說……陸皓心里又不舒服了，這件大事都不和自己說，證明他根本就把自己當外人，那百分之十也許就是……他原本就是偏心的，自己只是替代品。這么想下去豈不是走進死胡同了？不行……換個方向……本是什么都沒，卻平白得到了百分之十的股份……心里就舒暢多了。
“我本一無所有，不會在乎這一點的。”陸皓說道，“其實我覺得自己本就可以做很多事。”
“可是，我們底下的員工都認為二公子的為人，再說了你腦子比大公子好使。你出的那些主意都不錯。三成，上個月我們多賺了三成……”
“對了，我不是陸凱天，我是這劇的工作人員陸皓，你認錯人了。”陸皓說道，那聲音語氣完全與辦公室里的那位不一樣。
“你別耍我……”董小姐說道。
陸皓擺出了小混混的樣子朝她笑了笑。
“好像是認錯了……”董小姐往后退了一步。
“陸皓，你在嚇人呀。”老張頭走了過來。
“幫你趕點人走。”陸皓說道，他的心卻已經飛到上海的陸氏集團了。明天就是周一的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