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故人之托
- 江湖夢之刀劍魂
- 睡袋子
- 4164字
- 2018-11-20 17:15:19
夕陽,散布著;縷縷黃暈,垂在斜天;荒崗,棵棵野草枯黃。
晚秋時節,暗黃的大地,由于微風的搖曳仍不乏風情萬種;不遠處的小丘輕輕罩著一層細紗,顯的有些黛色。然而,這黛色并不是晚秋的霧氣,而是空氣中彌漫的沙塵。一條小河沿著黃色的野草地一路向西流去。這畫面,靜極,美極。
不遠處的平地里,有一間不大的木質小屋,院里,一個約三十上下的男子正懷抱著一位二十五六歲的女子。這一對人,男的身高七尺余,樣貌清俊,身行也是修長精壯。女的姿色卓絕,精致的臉上沒有哪怕一點大漠人的粗糙,反而好似只要風一吹都會給吹出水來;及腰的黑發剛好蓋住了抱住她纖細腰肢的男子的手。這二人都一身粗布,但這一身粗布卻掩蓋不住他們的高雅氣質。
這時,男子說話了:“柔兒,你好好照顧天劫,最遲我開春之際就會回來!”他一臉溫柔,仿佛懷里的女子的身體會把他給溶化了一般。
女在答道:“南哥,我知道只要是我和天劫的事情,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你也不會回頭的;但是我祈求你一定要平安的回來。咱們倆總要有一個人來照顧天劫的。”她的聲音異常溫柔且粘人。
男子一臉絕決,道:“柔兒,相信我,只要有我在,你和天劫便不會有事,永遠不會。”
女子沒有回答他,而是抬起頭來吻住了他的嘴,男子抱著她的腰的手挽的更緊了,仿佛這女子會從他懷里飛走一般。他二人就這樣忘情的吻在一起,此刻天地間只要他們二人一般。
過不多時,門外賊溜溜進來一個小孩,這孩子八九歲的樣子,長的機靈且聰明。他進來后便看到吻在一起的那對男女,不禁小臉一紅,不知道此刻自己是該打擾還是不打擾。他思忖了一下,然后抬頭望著天際道了句:“啊!今天天氣不錯啊!”
這對男女立即便分開了,女子滿臉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男子卻一把把這孩子抱了起來,伸手捏住他的嫩臉,嚴肅道:“小孩子家家的,會看什么天氣啊?”
小孩子道:“我瞎說的,其實我什么也沒有看到,真的!”
男子道:“還是天劫聰明,睜著眼睛都能說瞎話。”
孩子嘟著嘴,好像受了很大委屈,然后便從男子的懷里掙脫了下來,向女子跑去;他拉著女子的手,看向她道:“娘,爹是不是又要去雪域啊?”
女子低下身來,看著他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道:“天劫是不是又偷聽別人講話了?”
“沒有,沒有,我只是看見你們今天神神秘秘的,所以便胡亂地猜了一下。”孩子搖著腦袋;然后他又看向男子道:“沒想到居然被我猜對了。”
這夫妻二人相視一笑。男子低頭對他道:“那么天劫,爹不在了,你娘誰來照顧啊?”
“當然是我了。”他拍著胸脯道:“爹,我都說了,你為了我和娘去找藥,那就盡管放心的去好了,我一定好好照顧好娘。”他說話的時候,一臉自信,仿佛自己真是個男子漢一般。
男子道:“這才是爹的好兒子,爹回來的時候一定給你帶一樣你喜歡的禮物!”
這孩子想了想,卻問道:“你也要給娘帶一份才行!”他撒嬌似的嘟著小嘴。
他母親聽了,眼淚差點流了出來,她激動的看著孩子。男子也高興的答道:“好啊,那你看要給娘帶什么她才會喜歡呢?”
這孩子思忖了一下,轉頭向他母親道:“娘,你喜歡爹送你什么東西呢?”
女子有些激動地答道:“只要是天劫和你爹送我的東西,不管是什么,我都喜歡。”
那孩子卻道:“不行,一定要娘親自說才行。”
女子笑道:“天劫給娘選一樣不是一樣的嗎?”
小男孩想了一下道:“那爹就給娘買一件漂亮的衣服回來把,爹不是一直給我說外面很多漂亮的衣服賣嗎?”
男子一臉為難的道:“天劫,爹這次是去雪域是給你們找藥的,并沒有說要去外面買東西啊?”男子故作委屈。
這孩子認真的道:“那好吧!爹你可要注意安全喔。我一定好好照顧娘的。”
男子高興道:“這才像個男子漢嘛!”
孩子一臉興奮地道:“爹,娘;你們放心吧!等我長大了,所有的活都由我來干,我一定會好好地伺候爹娘的。”
男子笑笑道:“那可不行,你怎么也要給爹找個漂亮的兒媳婦回來,然后一起伺候我和你娘才行吧!”
這時女子插嘴道:“不害臊,天劫還這么小,給他說這些干嘛!”
男子看著他的臉,笑著道:“好吧!不說了,咱們去吃飯吧!”
說完便抱著那男孩進屋去了。
次日。
男子早早便起來了,女子一直把他送出去好遠,才依依不舍的回去。她進屋看了看還在睡覺的孩子,在他額頭親了一口,便出去了。而那孩子突然睜開眼睛看了看她的背影,笑了笑便甜蜜的睡去了。
狂風卷著雪花漫天咆哮著,聲音狂野,這聲音,似野馬嘶吼,似海浪翻滾。這是一個清潔的世界,目光所及處,除了潔白便是清一色的亮麗。這是一座肅穆的冰宮,美若仙境。
雪是白色的,地也是清一色的潔白。遠處依稀有些起伏的,不知是山,還是地;反正都是潔白的,看不出來形狀。就在雪花極其茂密的不遠處的雪地里,隱約有個黑影晃動;對是有個人。在這皓白的大地里,他是那么明顯。他的速度不快,卻很清閑,他頭上一片潔白,顯然是被雪給染白的,只有偶爾從他嘴里呼出的氣才會讓人覺得他還富含生氣。
這個人就這樣移動著,在這無邊雪野里,他顯得是那樣的微不足道,卻又是那樣的堅定執著。天上,雪蝙蝠夾雜在大雪中,不時的發出滲入的驚叫聲。
突然,天空的雪蝙蝠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似的,全都驚叫著向四周飛去。這個人停頓了一下,抬頭看向漫天的雪花。他看到在濃密的飛雪里,有一團火焰一般的亮光,飛快的向一邊掠了過去,這人立刻撒腿便追了過去,那速度,比起來天上的雪蝙蝠也不遑多讓。
他直追到一個寬闊的山洞中,這個洞里面出奇的沒有積冰,他一直往里面走進去,里面漸漸的變暗下來了。他從懷里拿出來個火折子,吹燃了火;只見這個洞里面竟然有好幾個岔洞。他在每個洞口躊躇了一下,之后便向靠右的那個洞口走了進去。大約走了半刻左右,他來到了一處有些寬闊的石洞中,這個洞長方三四丈。在這些雪山里面,這樣的山洞其實很常見,不一樣的是這個山洞的最里面的石壁頂端,有一個一米有余的小洞;此刻,洞緣站著兩只尺許長的火鳥,說它們是火鳥,是因為他們身上正泛著紅光。它們全身血紅,就連尖尖的嘴喙和眼睛都是血紅的,唯一的差別便是,靠右那只的頭頂上有著長長的血冠。此刻,它們正用血紅的眼睛盯著這個人。
這人熄滅了火折子,由于這兩只鳥通體血紅,即使在黑夜里也能看到它們的存在。那只長冠的鳥伸長了脖子嘶吼了一聲,似乎是在責怪這個人進入了它們的領地。
這人伸手把自己的長袍脫了下來,兩只火鳥所散發出來的微弱光線映著他冷峻的臉龐。他接著又伸手自背后抽出了一把泛著銀光的刀。
這把刀長約三四尺,刀身通體泛著森冷的銀光,這銀光致使山洞更加亮了。他一步步向著火鳥走去,那兩只鳥見他向著自己走來,叫聲更加尖銳。就在這人離鳥巢約三四米的距離時,那只短冠的鳥展翅向他便飛了過來。這只鳥飛起來的時候,異常的漂亮,它一對火紅的翅膀輕柔的扇動著,可以清晰的看見它通紅的眼睛及嘴喙,背后是一條半尺左右的尾巴;這模樣,完全像一只沐火的鳳凰。
這人稍微倫了一下手中的刀,在火鳥離他半米的距離時,向它當頂切下來。他這一刀,在出其不意的同時,又是近距離貼身砍下,并且他還有意加快揮刀的速度。即便是一般的江湖高手,也很難躲過這一刀。
就在他刀鋒快到火鳥頭頂時卻身子一側躲了過去,并且隨口向他的面門吐了一口火。這人完全想不到這還是一只如此具有靈性的鳥。剛剛他那一刀雖然下了殺手,但卻沒有后招,所以只要對方稍微躲閃便能躲過。倒是這只鳥的表現出乎他所預料,所以這團火他自然也不敢大意,他左腳輕輕用力一點,身子便向后飛了出去,并且在騰空的同時還揮動右手,用手中的刀擋了一下迎面而來的那團火。然而他還是輕看了對方的實力,那團火被他手中的刀準確的擋住,只有一絲漏到了他的手臂上,也就是這一絲火,讓他聞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他的右手小臂被烤焦了一塊肌膚。
這一次,讓他明白了即使是面對一只鳥也不可以大意,同時也徹底激怒了他;他眼中露出了一團兇光,轉而右手拖著刀,向火鳥揮了過來。
他這刀法霸道狠辣,在刀揮出的一刻,幻生出無數刀影,直向那鳥逼去。果然,在火鳥退無可退之際,他一刀砍在了火鳥背上,但火鳥卻沒有分為兩半,而是被他一刀砍向墻壁,而后掉到地上,在地上撲騰著。
他又倫了一下手中的刀,向它揮去。就在他刀會出去的同時,只見石洞一亮,一團大火向自己燒來。他顧不得多想,本能的便向后飛了出去,但他還是太慢了,只感覺自己整只手臂似乎都被烤熟了。他抬頭看著這只火鳥,眼中流露出了兇光。他把刀交到了左手,右腳向前劃個弧形站穩。剎那間身體飛速向地上的那只火鳥撲去,巢里的那只見狀,立刻吐出一團大火向他燒去。只見這人左手提刀向火團倫去,一道刀光檔住了那團大火,然后飛起一腳,把地上的鳥踢飛出去,直把它踢飛到最右邊墻角。然后只見他提刀又向它撲去;由于他把它踢出很遠去了,它同伴所吐的火距離不夠,而又見這人向自己同伴撲去,也驚叫著向同伴飛撲過去。它的速度很快,幾乎眨眼間便到了同伴面前,它站在同伴面前,向那人吐出一團大火。這人卻半途轉身以更快的速度向鳥巢撲去,只見他刀尖往巢里一挑,一顆發光的卵石一般的東西便飛了出來,他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個小小的盒子,他用盒子一接,便把這東西收進盒子,然后轉身便向洞口飛了出去。他這一串動作出奇的快速,就連墻邊的火鳥也沒反應過來,他便出了洞去,兩只鳥只能在洞中大聲嘶嚎。
他出了洞后,速度仍沒有減慢,向著雪原深處飛奔而去。
在到了一處比較開闊的雪地的時候,忽然不知何處傳來了一個深沉的聲音:“如南兄,麻雀山莊一別,如今已十年了吧!”
他停下了腳步,低著頭,沒有說話。
那個聲音卻再次響了起來:“如南兄,你我故人重逢,難道不該坐下了好好談談心嗎?你卻如此著急趕路,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這時,這個人說話了:“我浩如南還真不記得我與唐家還有恩怨?”他說話的時候,沒有抬頭,但聲音卻充沛有力。
那個聲音又道:“如南兄話重了,像如南兄這樣的江湖豪俠,唐某向來崇拜;只是不曾想到,十年不見,如南兄還是這般豪氣逼人。”
雪地里的浩如南沒有理他,而是徑自向雪地中走去。
而他沒有走出多遠,剛好一步還未落下,雪地下瞬間彈出一條鞭頭粗細的繩子向他腳裸勒去,同時雪地里冒出來兩個黑衣人,他們各拉著繩子一端,雙眼盯著浩如南。浩如南也在瞬間腳底用力,身子便騰空而起,向后退去。就在他落地的瞬間,又有兩人拉著繩子向他套來;他仍然輕松的避開,站在雪里。
自雪地的另外兩端也各躍出來兩名黑衣人。浩如南沒有看他們,而是伸左手自背后把那把銀刃刀抽了出來。在這樣的雪地里,這樣一把刀,讓本就寒冷的雪域似乎更加寒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