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有多大,膽就有多大
- 掌嬌
- 咩咩桑
- 3114字
- 2018-08-08 15:00:16
傅老太太見問曾媽媽問不出什么來,只能將傅二太太叫來商量了,如今這闔府上下,也就她和傅二太太巴望著這門親事能成了。
傅二太太也急啊,急的白頭發(fā)都出來了,“……梅家老祖宗本就不是多好的性子,這么些年被人捧的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可她就算是膽子再大,也不敢違逆鎮(zhèn)南侯的意思啊!”
“不過這種事兒也說不準,她到底是鎮(zhèn)南侯的長輩……媳婦倒是有些看不懂了。”
傅老太太皺眉道:“我更是看不懂,可人家梅家不上門提親,難不成我們還能去倒貼?這該怎么是好?”
傅二太太是這幾個媳婦當中家世最好的,見過的世面也最多的,如今眼睛想了好久才試探道:“叫媳婦看不如先試試梅家那邊的態(tài)度,看他們那邊是怎么打算,我們這邊才好接著做打算!”
“前些日子梅家不是舉辦那個梅花宴嗎?正好這些日子園子里的花都開了,咱們家也趁機舉辦一個宴會,將那些交好的夫人太太都請過來,若是梅家那邊肯來人,說明這親事還有戲,若是梅家那邊不肯來人,只怕……”
那就只怕人家梅家徹底瞧不上他們家了。
傅老太太雖急,卻沒糊涂,“你是急瘋了不成?要是梅家那邊當真不來人,你又能如何做?逼著梅家老祖宗上門來提親,我要你想法子,不是要你將我們傅家逼上絕路!”
“媳婦……”傅二太太喉頭一哽,眼淚簌簌落了下來,“媳婦是急糊涂了,昨兒媳婦才接到三娘的來信,說是陳家老夫人那邊都松口了,原先只有姑爺那邊鬧騰著,如今怕是……”
話還沒說完,她的眼淚就已經(jīng)掉了下來。
傅老太太沖著她擺擺手,不知道是在安慰傅二太太,還是在安慰自己,“陳家祖上出過兩位閣老,最講究的就是名聲二字,斷然不會輕易休妻的,就算是三娘有錯在先,可這休妻的名聲傳出去了,陳家的名聲也跟著完了。”
“到時候等著明月嫁到了梅家去了,就算是陳家門生遍天下,可我就不相信了,他們還能不顧及鎮(zhèn)南侯的顏面?”
傅二太太點點頭,只覺得心下踏實了些。
可到底該怎么做,婆媳兩人卻是沒能商量出個章程來,想想也是,這法子要真的這么容易就被想出來了,她們也不會急成這樣子了。
傅二太太垂頭喪氣從存善堂內(nèi)間走了出來,恰好見著傅明月著一身七成新素衣站在臺階上看丫鬟澆花兒,新開的芍藥花剛露了個花骨朵,沒什么看頭。
可傅明月脊背挺得筆直,嘴角彎彎,雙頰還有些肉,卻是不復(fù)當初剛來京城時候的肉嘟嘟,已經(jīng)露出尖尖的下巴,晨曦的陽光射在她面上,就像是一塊最上等的羊脂玉似的……
傅二太太總算是明白闔府上下為何人人都稱贊傅明月生的好了,要是不能嫁到梅家去,這七丫頭的容貌怕是會找來禍患的……
只是人心總是偏的,傅二太太心下暗想若是自己的八娘眼睛大些,鼻梁高些,皮膚白些……定是能比傅明月更好看的。
直到耳畔傳來一聲“二伯母”,傅二太太這才回過神來,勉強笑了笑,心上更是憤恨。
怕是當日就是因為鎮(zhèn)南侯瞧著傅明月生得好,所以這才指下梅家的親事吧!
憑什么?
到底是憑什?
她的八娘明明才是這傅家上下最好的姑娘!
傅明月見著她神色更沉,心下了然,笑著道:“二伯母這是怎么了?瞧著二伯母像是不大高興的樣子?可是因為八娘的緣故?”
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傅二太太臉色徹底黑了。
也實在是傅玉晴這丫頭不懂的看人臉色,明明知道傅老太太最近心情不好,偏偏還往槍口上撞,前兩天嫌棄女紅師傅太嚴苛了,竟然去傅老太太跟前告狀,這不是找罵嗎?
傅老太太直接下令,要她半個月之內(nèi)給傅老太太做出三雙鞋子來。
做鞋子可不比做帕子輕松,到時候傅老太太一句不合腳,她豈不是哭都沒地方哭?
小人得勢!
之前那小蹄子哪里敢這樣對自己說話?
傅二太太氣的指甲都抓進掌心了,不就是仗著能嫁到梅家去了嗎?還是沒影兒的事了!
可偏偏眼前的人又是她得罪不起的,“誰說不是了?明月你是當姐姐的,若是有機會提點八娘幾句,那就最好不過了,也好叫她跟你這個當姐姐的多學學!”
瞧不上歸瞧不上,可該打好關(guān)系還是要打好關(guān)系的,誰都知道“鎮(zhèn)南侯”這三個字在外頭有多好用!
傅明月露出一抹譏誚的笑,“八娘那性子,我可不敢教她!”
傅二太太一噎,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憑誰當著一個母親說她女兒的壞話,能不上去拼命就是好了的!
“若是二伯母沒什么要說的,那我就先進去給祖母請安了!”傅明月說完這話,只留給她一個倨傲的背影。
傅二太太氣的渾身直發(fā)抖,低聲罵了一句“小雜種”!
進了偏廳,傅老太太對傅明月更是一團和氣,好像傅明月就是一尊鍍了金身的觀世音菩薩,前來普度他們傅家四房的!
可方才在偏廳門口說的那幾句話,她不相信傅老太太沒聽見!
只是裝作沒聽見!
將人捧著了,傅老太太打起精神,來來回回說的就是那么幾句話。
后來還是傅明月說傅老太太精神不好,自個兒就先下去了。
出了存善堂的大門,松迎就憋不住了,好幾次欲言又止。
傅明月笑著道:“是不是不明白為何我之前想的是拉攏二太太,如今到了二太太跟前卻是一陣排揎,讓她下不得臺面?”
她身邊統(tǒng)共兩個大丫鬟,念星是上不得臺面了,松迎還能好好培養(yǎng)培養(yǎng)!
松迎重重點了點頭。
傅明月出了存善堂大門,這次低聲開口,“你說,二太太是個好人嗎?”
這話不是一個當丫鬟的能非議的!
松迎想了想,還是道:“不算是!按道理來說,大太太是老太太娘家的侄女,又居長,這個家里頭除了老太太該是大太太最大,可闔府上下,誰不知道大太太看二太太臉色行事?”
“大太太名義上還在管家,可采買等一些油水大的差兒都落在二太太人身上,不出事,二太太樂呵呵躺在院子里數(shù)銀票子,可要是出了事兒,擔著的人就變成了大太太!”
要知道,傅大太太膝兩個兒子,三個女兒,這樣的子嗣,到了哪家腰桿子都挺得直直的,怎么會被一個沒生出兒子的傅二太太騎在頭上?
若要說,只能說傅大太太心機比不上人;娘家比不上人;丈夫比不上人……
“所以說啊,二太太是個心狠手辣的,但凡是個見著點好處就想要抓到自己懷里的人!”活了二十幾年,傅明月吃過的苦可不少,“我一個孤女,身上有什么?有的無非就是娘親留下來的銀子!”
“二太太掌管肥差多年,左右也不會太缺銀子,憑什么要替我出頭?憑什么去得罪老太太?”
“更何況,如今只有我嫁到梅家去了,她那大女兒才能有一線生機,她更是不會與我統(tǒng)一戰(zhàn)線了……只是有句話說得好,求人不如求己!”
松迎聽不懂了,想了好久才愕然道:“您的意思是,您的意思是……”
她不敢往下說了。
傅明月給她一個贊許的眼神,孺子可教也,“怎么,你覺得二太太不敢想?梅家之所以遲遲不來提親,就是因為見著爹爹身無半職,爹爹去年考績是得了優(yōu),可如今京城里有權(quán)有勢的人家多了,個個都想要為自家親戚撈個肥差,傅家在京城又能排的上老幾?”
“要不然,爹爹也不會再朝廷的文書沒下之前就來了京城,朝廷那邊當初說的是爹爹任的是京官,可在哪一部,任幾品的官職,那是一概沒說,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這是上頭的那些人在放話咧,誰給的銀子多,誰給的好處多,就能得肥差……朝廷的職位,就像是待價而沽的東西似的!”
“這話就說的有些遠了……如今誰也不知道爹爹以后是個什么光景,梅家也不知道,所以斷然不會拿自己嫡長重孫的前途去冒險。”
“但是傅玉晴那邊就不一樣了,傅玉晴有個當詹士府大學士的爹,有個嫁到江南陳家的爹爹,這都是實打?qū)嵉暮锰帲俏夷貌怀鰜淼臇|西!”
“這些東西若擱在從前,梅家不一定滿意,可如今你覺得梅家還有的選嗎?”
“二太太這些年被人捧著慣了的,你且讓她好好想想,她受不了這份閑氣,自然會萌生出取而代之的心思來!”
如此,也算是兩全其美了。
松迎看著她,像是看著個陌生人似的,“姑娘,您真的和從前不一樣了……”
“哪能還和從前一樣了?若真的那般,只怕叫人生吞活剝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傅明月一聲喟嘆,也不知道到底在說自己,還是在說小明月了!
可如今卻不是悲天憫人的時候,她道:“所以說啊,如今我們不必懼二房,怎么能激怒他們怎么來!”
就算是知道這件事勝算只有三分,可別說三分了,就算是只有一分,她也得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