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個個都是墻頭草
- 掌嬌
- 咩咩桑
- 3007字
- 2018-08-08 15:00:16
“那婆子……應該是沒有這個膽子的,但凡她騙我一次被發現了,以后別說銀子,就連一個銅板都沒有!”傅明月搖搖頭道:“這個婆子不像是個傻的?!?
說著,她更是笑了起來,“先是二太太哭的厲害,再是老太太動怒,接著不顧面子去了長房……松迎,你說這下是不是發生了大事兒?”
松迎也是個一點就通的,想了想道:“莫不是因為在揚州的三姑奶奶?”
“除了她,還能有誰?二太太這輩子最疼的就是她那兩個女兒了,如今傅玉晴過得好好的,除了傅三娘,怕是不會有別人了!”傅明月大概也能想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松迎點點頭,卻道:“那這件事和您有什么關系?如今您要擔心的是您的親事……”
“誰說沒關系了?”傅明月挺樂觀的,“這家里頭看似當家做主的是老太太,就算是二太太膝下無子,在府里頭說話挺有分量的,咱們知道的事情越多,對咱們越有好處,說不準還能拉攏二太太站在咱們這一邊了。”
松迎只覺得她將這事兒想的太簡單。
可她卻不知道,內宅之中錯綜復雜,只要有利益,誰都可以站在同一條線上。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傅明月拍了念星將傅家三娘的事情都打聽清楚。
念星身上總歸是有點長處的。
傅三娘在傅家四房這幾個姑娘中是嫁的最好的,嫁的是祖上出過兩位閣老的江南陳家,就算是陳家如今不比當年,可依舊是清流之中的翹楚,門生遍天下。
論樣貌,論出身……傅三娘都是高嫁了,當年若不是傅家長房老太太做媒,這門親事是怎么都落不到傅三娘身上來的。
當初眾人都以為傅三娘是掉進蜜罐子里了,畢竟陳家家風清明,男子到了四十無子才能納妾,誰知道傅三娘從小身子骨就不好,都了陳家細細調養這么些年,別說生下個一兒半女,肚皮連半點動靜都沒有。
最要命的是,這傅三娘和傅玉晴真不愧是一個娘胎出來的,兩人的脾氣也是差不多,哪個男人受得了?
傅明月只聽著有些不對勁,“不是說四房和長房早就不來往了嗎?怎么當初長房老太太還愿意替傅三娘做媒?還是一門這么好的親事,換成老太太那性子,不像螞蟥似的緊緊吸著長房實在是奇怪!”
這話也太難聽了!
松迎皺了皺眉,“姑娘!”
傅明月笑了笑,當真是被寵慣了,她連這種話都敢說了。
念星瞅了瞅四周,低聲道:“奴婢……還聽說了一件事,不知道當講還是不當講!”
“說吧!這也沒外人!”傅明月還是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如此深色。
念星吞了口口水,低聲道:“算算日子,好像就是三姑奶奶的親事定下來之后,長房和咱們這一房才斷了來往的?!?
“三姑奶奶出嫁那一日,長房老太太不僅沒來,連帶著長房是一個人都沒來了,您說奇怪不奇怪?”
“可叫奴婢說,那三姑奶奶也太不會做人了,雖說長房和咱們這一房沒了來往,可要不是長房老太太,她哪里能嫁到江南陳家去?”
“她不?;鼐┏?,可逢年過節給長房老太太送些禮物,遞兩封信也是好的,可三姑奶奶倒是好,平日里是半點表示都沒有,如今出了事兒,長房老太太怎么會愿意搭理她們?”
傅老太太是提著一堆貴重禮物去了長房一趟,這事兒在傅家已經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可傅明月估摸著那時間,怕是連傅老太太連杯熱茶都沒喝上吧!
傅明月忍不住搖搖頭,“可憐天下父母心,二太太每每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在老太太跟前哭……”
她還記得前幾日去白馬寺的時候聽梅家老祖宗說起過傅家長房老太太,說那是一個極為和善的人,每年寒冬都在城外設粥棚,這么多年都沒有斷過……雖是小事兒,可卻足以看出一個人的秉性來,這樣的人,怎么會見死不救?
松迎也跟著嘆了一口氣,“就算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二太太哭的再狠,老太太能有什么法子?我聽存善堂那婆子說,說是這兩天老太太脾氣大著了,昨兒就是因為一個丫鬟奉上去的茶燙了些,老太太只一杯熱茶掀到那丫鬟面上去?!?
“到了晚上,丫鬟們估摸著端了一杯溫茶上去,老太太又說茶太涼了,說那些丫鬟們是不是皮癢了,更是賞了那些丫鬟們一頓板子……您說這叫什么事兒?”
傅明月苦笑一聲,“老太太的脾氣越差,越發顯得這事兒迫在眉睫了,可很多時候啊,不能急,一急,就要出錯的?!?
松迎與念星卻是不懂,若是再不著急,這三姑奶奶就要被休了!
傅明月還當真是一點都不急,有些事,是急不得的。
到了第二天早上傅明月估摸著時間打算去存善堂,誰知道剛準備出門,松迎卻臉色沉沉走了進來,“姑娘,汪媽媽想要見您一面了!”
“哦?她見我做什么?”傅明月對這位汪媽媽可謂是印象深刻,想當初她剛來京城的時候,身上的病還沒有完全好,滕華園上下早已被傅德文打點的好好地,簾子更是極討小姑娘家喜歡的琉璃簾。
一顆顆小珠子穿起來,風一吹來,叮叮作響,是舶來貨,當時惹得傅玉晴好生羨慕。
就算是上輩子傅明月一直生活在京城,可小明月的身子卻是乍來北方,哪里能適應?所以松迎就央求汪媽媽將氈毛簾子拿出來,屋子里難免有丫鬟進進出出,那琉璃珠子好看是好看,卻擋不得風。
誰知道那汪媽媽說出來的話能把人氣死——這兒是京城,可不比你們在金陵時候沒規矩慣了的,這缺什么要什么不是你們張張嘴那么簡單的,再說了,這都入春了,氈毛簾子拿出來沒得幾天又要收起來,你們這不是折騰人么?
當時傅明月還病著,也就勉勉強強聽到了這幾句話,可憐松迎是個忠心耿耿的,找了汪媽媽好幾次,每次回來都是眼圈紅紅的。
傅明月向來信奉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仇,也是,如今估摸著時間不算晚,只道:“那就讓汪媽媽進來吧!”
汪媽媽是傅老太太當年陪嫁的丫鬟,如今更是滕華園的管事媽媽,所以態度一直很是倨傲,也就在傅德文來滕華園的時候,愿意做做樣子。
如今她卻一掃從前的不耐煩,端著燕窩粥笑瞇瞇走了進來,“奴婢聽說姑娘前幾日身子不爽,叫人將氈毛簾子找出來了,姑娘您說要不要換上?”
這倒是有意思了,之前松與汪媽媽媽媽說了多少次,汪媽媽半點動作都沒有,如今天氣都暖和了,氈毛簾子卻還要換上來?
傅明月端起燕窩粥喝了一口,淡淡道:“媽媽不必麻煩了!當初我才從金陵回來的時候都挨過來了,如今天氣都暖和了,哪里用得上?我哪里有這么嬌氣?媽媽您說了?”
汪媽媽哪里不知道這話中的意思,只能腆著笑道:“瞧姑娘這話說的,之前是奴婢疏漏了,當時姑娘才搬來滕華園,奴婢不僅要置辦園子里家當,還要調教下頭的丫鬟婆子,所以這才……””
“好了!不說這些了,媽媽有功勞,我是記在心里的!”傅明月是話里有話,要是沒功勞,她憑什么要記得汪媽媽?
汪媽媽笑的有些尷尬,“老太太吩咐了說幾句,說要奴婢從庫房中將料子選出來,好預備著姑娘做嫁衣,姑娘要不這個時候來挑挑?”
“這倒不必了!”傅明月道:“這梅家沒上門提親了,我們這般急匆匆的,沒得惹人笑話!暫且等著吧,若是有什么消息,祖母那邊會吩咐下來的!”
汪媽媽曉得她是個不好說話的,這在傅明月沒來進城之前就已經聽說了。
當初知道自己要來滕華園,她氣的幾宿沒睡好覺,就有曾媽媽拉著她的手說老太太是相信她,當時她只覺得狗屁,都是狗屁!
可如今有了這梅家的親事,滕華園一躍成為傅家上下最熱門的地界了,甭管那些大丫鬟小丫鬟,全都削尖了腦袋想往里頭鉆,一掃之前求爺爺告奶奶的想從這調出去的模樣……
想到這兒,她笑瞇了嘴,別說是排揎了,就算是傅明月狠狠打她一頓,她都覺得值當。
傅明月懶得再見她,自己還有正事兒辦了。
此時此刻,傅老太太是真的著急了,遠在揚州的傅三娘、梅家的親事……一樁樁像是大山似的壓在她心頭,急的她嘴上起了一圈燎泡,偷偷問曾媽媽只說梅家是不是反悔了。
精明能干了大半輩子的傅老太太,如今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曾媽媽只覺得當初梅家老祖宗都未曾答應過這門親事,又何來反悔這么一說?
可這話她哪里敢說?
她敢說,傅老太太怕是會是會生吞活剝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