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晚上。

花教授想送小今回宿舍，小今拿著自己畫了一下午的畫，放在教授面前，讓他看。

“我今晚留在這里，還會繼續(xù)做夢，明天我就可以畫更多出來，也可以寫出更多童話。”小今細(xì)聲細(xì)語地說道。

花教授知道，這樣妥協(xié)下去不是個辦法。

他整理著小今的畫，然后問她，“這是你今天畫的所有畫嗎？”

小今走進(jìn)房間，又拿了一張出來，還有這張，是你的樣子。

小今的畫里，花教授是一匹神勇的馬，長著發(fā)光的翅膀。

教授又問了一次，“小今，這是你畫的所有畫嗎？”

“對，都是我的夢境。”

教授把小今帶到了一個全身鏡的前面，拿出這匹馬，和自己對比。

鏡子中的自己，和馬相比，“小今，我雖然才25，但是我日常思慮過多，看起來像快要四十歲的大叔，我不是你的這只健壯神勇的千里馬。”

小今掛在花教授的脖子上。

“教授，你是我的千里馬。”

“不，小今，我不喜歡你，你知道嗎？你最大的缺點，太黏人，你太不成熟了。你讓我對你又心疼又恨之入骨，小今。你快把我逼瘋了。”

說完，教授把手中的畫一張張開撕。

“這是我嗎？”教授拿起一張畫，“這不是我。”

小今搶過來，阻止教授撕畫。

教授卻拿出剪刀，坐在一地的畫中間，要將畫剪碎。

“小今，這是你的游戲，這是你的夢境。回到現(xiàn)實中來吧。”

教授一刀一刀下去。

小今激動地?fù)屩舻丁?

她試圖把手伸到剪刀中，咔嚓，“你要剪，就把我也剪碎，把我們的愛都剪碎吧。”

教授停了下來，卻狠狠地給了小今一巴掌。

小今的瘋狂停止了。

“給我滾。”教授厲聲說道，“你還在我屋子里，我就要報警了。”

小今問，“從游戲的第一天開始，你就沒有打算和我長久下去是嗎？”

“那只是游戲，曠野求愛，一場虛無的求愛游戲。”

“從我來這里的第一次開始，你就沒有要和我在光天化日下交往，是嗎？”

“都說了只是一起打游戲，曠野啊，你不是也說了只有一場游戲一場夢嗎？”

“從你第一句說你愛我開始，就是企圖要和我玩游戲嗎？”

“對，那不過是你對我的一場奴役，認(rèn)識清楚吧，小今。你說你愛我，不過是在挑起我的前戲。”

小今的游戲世界開始崩塌，教授不是自己的管家，自己不是曠野世界的女王。

落到現(xiàn)實不過是一場空虛，不過是一場進(jìn)入大學(xué)的不適應(yīng)和空虛冷漠，不過是一場脫離父母、脫離原來生活軌跡的獨立宣言。

她進(jìn)校的那天，還穿著十字架標(biāo)志的衣服，而父親了解她小小心思，早早用補(bǔ)丁封住了那些十字標(biāo)志。

（十字架標(biāo)志是指一些服裝企業(yè)專門為捐贈生產(chǎn)的衣服，會在衣服的里布位置打上的標(biāo)志，穿在身上看不出來。）

在杏林旁的愿望池，她許過一次愿，只要不再穿打補(bǔ)丁的衣服，她愿意做任何努力。

她開始嘗試各類可以帶來收入的兼職，漸漸地，把從家里帶來的衣服都扔干凈了。

一次偶然的機(jī)會，她收到了曠野游戲平臺的邀請，成為游戲帶練，指導(dǎo)一些男性玩家上手游戲。

她在曠野征服了一個又一個男人，只要男人臣服于她，她就可以收到游戲平臺的獎勵。

隨著她在曠野游戲平臺霸榜成績的保持，她收到了以為神秘人士的消息。

神秘人士讓小今去曠野征服花教授，然后走入他的真實生活，從他身上套取更多有用的信息。

只需要報告自己認(rèn)為有用的信息，每報告一次都有不菲的回報。

第一次和第二次，小今給神秘人士匯報了花教授關(guān)于機(jī)器人情緒的報告，她因此而得到了一筆可觀的收入。

跳樓事件后，神秘人士監(jiān)測出小今對教授已經(jīng)有了心理毒癮。

于是放棄了小今。

小今卻一心追隨著教授，不再在曠野獵艷其他人。

可是現(xiàn)在，小今沒有收獲自己想要的東西，反而收獲了一片被撕碎的心。

小今走了。離開了教授的公寓。

教授癱在地上，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懊惱。未來在教授的記憶中，小今姑且也不過是一位穿著綠色長裙，愛咧嘴大笑的女孩吧。

而他大概永遠(yuǎn)不會知道，小今還在自己宿舍翻閱過什么資料，復(fù)制過什么影象，是否已經(jīng)流出到民間的研究機(jī)構(gòu)或者黑市中。小今也意識不到自己的行為帶來了多大的影響，而小今又會帶著這些東西，做出怎樣的事業(yè)。

------

走到留學(xué)生公寓門口，小今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女生，她幫女生的包包撿起來，然后又往前走，直到遇到了王青。

王青也剛好從實驗室回來。

他們打了一聲招呼。

看到小今淚乎乎的眼睛，王青回想起昨晚她開心的樣子。

“怎么了？”王青問道。

“可以送我回宿舍嗎？”小今大概是不想太落寞，要這么說。

“好啊，你宿舍哪棟啊？”王青問。

“9棟”

“那好遠(yuǎn)哦，我騎小老虎帶你吧。”

小今看了王青一眼，“你可以陪我走會兒路嗎？騎車我怕冷。”

“行吧。”

王青不太情愿，他約好了回粉熊舍和大家討論作業(yè)。

沒辦法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

臨近宿舍，小今突然收到一個消息，念出了聲。

問我有沒有興趣參加下一次的俱樂部線下聚會，來自神秘人士。

小今嗖地收回了手機(jī)，又輕蔑地笑道：

“什么神秘人士？誰都可以成為神秘人士，我也是。”

王青猜測她是不是也收過神秘人士的錢。

他告訴小今，“小今，我們現(xiàn)在這個時代，信息非常發(fā)達(dá)，但是我們還是要有自己的原則和準(zhǔn)繩。”

小今點點頭。

她突然開始打噴嚏，一直打噴嚏，不知是打噴嚏的時候人的樣子是比較奇怪，還是說小今比較奇怪。

王青給小今遞了一張面經(jīng)紙，他觸碰到了小今的手，突然像觸碰到了電流，一下子把自己電暈了過去。

他大腦一陣蒙暈，啊，這么菜，真是木訥得很，他抱怨自己，總是不夠淡定不夠穩(wěn)重，也學(xué)不會逗女生開心。

“王青，我明天要參加學(xué)校清新精靈的試鏡，你可以來接我嗎？在圖書館的南門舞蹈排練室，可能回到晚上12點多，我一個人的話，會有點害怕。”

“清新精靈？”王青摸不著頭腦。

“學(xué)校的一個形象大使的活動。清新精靈是最國際最唯美的大學(xué)女生展現(xiàn)魅力的舞臺，學(xué)校選出自己的清新精靈角逐冠軍。來自全世界300所學(xué)校收到了參賽邀請。”

小今說著，心里卻開始擔(dān)心比自己老練的布谷姐姐會不會搶奪自己的名額。

王青答應(yīng)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