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仇的人？

所有站崗的牧家家丁先是一愣，緊接著就大笑了起來。

笑聲張揚跋扈，更多的是不屑。

“就你一個人？”那青衣男子調笑著打量著蕭四海，眼中的譏諷之色更濃。

“就我一人。”蕭四海淡淡的道。

“哈哈哈……”

一群人笑的前仰后合，一個個臉色漲的通紅，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你當牧家山莊是什么地方？”

“白癡！”

“牧家光是站崗換崗的人就一百多個，你一個人來尋仇？哈哈哈……”

“不自量力！”

明知蕭四海來者不善，牧府的家丁卻也不急著動手，距離換崗的時間還很長，突然出現這么一個傻子，用來打發打發時間也挺不錯。

五十多個功夫不俗的牧家人對一個看上去弱不禁風家伙，他們本就有恃無恐。

這些年到牧家尋仇的人也不少，但還沒有人從這牧家地界活著走出去過，常年的勝利早就讓牧家人喪失了警惕。

“與牧天野沒有關系的人都走，我不想殺太多人。”蕭四海從這些人臉上一一掃過，緩緩說道。

“哈哈哈……”

眾人再次笑的前仰后合，有幾人甚至眼淚都笑了出來。

“那么認真干嘛？”青衣男子輕笑出聲，隨后指了在場眾人一圈，緩緩道：“他們不是我的師兄就是師弟，你覺得我們跟師傅他老人家有沒有關系？”

話剛剛說完，蕭四海手中地劍就已經出鞘了，“唰”的一聲，劍尖已然插入青衣男子喉嚨。

他已不必再開口。

青衣男子臉上盡是駭然和恐懼，至死也不敢相信蕭四海會出手，喉嚨里蠕動的喉結發出的“咕嚕”聲，似是他最后不甘的怒吼。

沒有人看清楚他的劍是如何出鞘，也沒人看清那柄劍是如何插入自己同門師兄弟喉嚨里的。

所有嘲笑霎時間停止，就像喉嚨突然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掐住了一般，現場死一般的寂靜。

劍鋒從青衣男子喉嚨里抽出，緊接著他的尸體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滴答”“滴答”

血珠不斷從劍尖滴落，很快就染紅了一小塊地面。

他并未收劍入鞘，碧血劍的劍刃讓在場眾人看的清清楚楚。

劍身呈暗紅色，長三尺，寬一寸，古樸繁復的花紋布滿劍身，月光下，整柄劍似乎散發著淡紅色的妖異光芒。

蕭四海也不再打算收回劍，因為這柄劍活人是看不到的，在他眼中，牧家這五十余人，已是死人！

“殺了他！”

也不知誰大吼了一聲，所有牧家人都動了，迅速將蕭四海包圍起來，緊接著三人從人群內騰躍而出，劍鋒凌厲，直指蕭四海的百會，太陽，神厥三處大穴，想要一擊必殺。

蕭四海不退反進，爆發出與平時走路不相符的速度，轉瞬間便來到三人近前，劍尖急點，剎那間刺出三劍。

“噗噗噗～”

那三名牧家劍客的喉嚨同一時間噴出鮮血，而他們手中的劍恰巧一同在蕭四海身前一寸處停下。

蕭四海似是早已算出這三柄劍會停下一般，沒再多看那三人一眼，轉身向其余的牧家人奔去。

他的劍招似羚羊掛角般無跡可尋，總是能避過敵人的攻擊，后又從各種刁鉆角度刺出。

劍在他手中像是活了，每劍落下都帶著悅耳的輕鳴，似是在興奮，在渴望品嘗鮮血的味道。

而蕭四海也從未讓他的劍失望，每次出手必定能帶走一條人命。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僅僅只是一刻鐘的功夫，原本的五十多個牧家子弟現在就只剩下了一半不到，血，染紅了地面，尸體，壓平了枯草。

這個人！這柄劍！都不應該留在人世間的！

他們在恐懼，全然忘記了不久之前還在嘲諷這個魔鬼一樣的男子，沒想到畫風會轉變的如此之快。

有幾人甚至丟下手中的長劍轉身就逃，在他們眼里，這個男人是魔鬼，根本不可戰勝！

然而，他們卻是不知，越是害怕和恐懼，死亡來的就越快。

只見蕭四海幽靈般追了上去，劍光如虹，那幾人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慘叫此起彼伏，血霧染紅了月色。

也不知過了多久，牧家山莊站崗的五十余口人，盡數倒地，無一生還！

血，匯聚成的溪流，如毒蛇一般緩緩向前蜿蜒而行。

牧家山莊，一片宏大殿宇內，一名老者高坐于正堂。

這老者年約六十有余，鬢發斑白，眼角的皺紋帶著濃濃的滄桑之意，這些皺紋倒更像是他這些年的戰績，也是唯一的戰績！

濃眉大眼，虎背熊腰，往高堂一坐倒也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依稀間還可看出他年輕時地風姿。

他就是當年那個威風凜凜，縱橫江湖的牧天野。

只不過，他現在已經老了，氣血枯敗，就連腳邊那對八棱梅花亮銀錘揮舞起來都有些吃力了。

牧家山莊很大，占地數十畝，傭人家丁門徒三百余人，現在卻唯獨只剩下牧天野一人。

所有人都被牧天野遣散了，作為一家之主，外面的打斗他又怎會不知道？

若是尋常仇家，也早已被他的弟子解決了，現在過了這么久還未有消息，只怕是他的那些弟子都已經兇多吉少。

“唉……”

看著這富麗堂皇，空空蕩蕩的大殿，牧天野不由得嘆息一聲，想當初，這牧家山莊是何等的輝煌與熱鬧，現在卻如此冷清。

突然，大堂外走來一人，走的很慢，在門外止住腳步。

“你來了？”牧天野頭都沒抬，像是早已預料到會有這樣一個人會來。

“我來了。”蕭四海冷冷的道，一步跨進大殿內，目光森寒的看著牧天野。

牧天野嘆了口氣，道：“我早知道你一定還會回來。”

“你應該知道的。”蕭四海道。

牧天野突然抬起頭，盯著蕭四海的眼睛，很久才緩緩說道：“我知道我打不過你，我也只求你一件事。”

“不答應！”蕭四海手中的劍握得更緊了，青筋暴起，竟使得劍鞘發出了“吱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