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轉型與發展:從保險大國到保險強國(2015)
- 朱進元 殷劍峰 郭金龍 閻建軍 章海峰
- 1780字
- 2018-11-08 17:37:40
序二 發揮保險功能 沖破儲蓄的瓶頸
保險是金融體系中媒介儲蓄和投資的重要機構,具有其他金融機構所不具備的獨特功能和優勢。而儲蓄和投資,是支撐經濟增長的基本要素。中國30余年來所以取得令世人矚目的成就,就在于我們通過持續不斷的改革開放,大大激發了微觀經濟主體的活力,有效動員了國內儲蓄,并用之支撐了長期高強度的投資。
如同所有發展中國家一樣,改革開放前的中國曾經是儲蓄短絀的國度,用百姓語言說,就是缺乏資金。1958年的“大躍進”和1977年的“洋躍進”所以給國民經濟造成災難性破壞,就是因為“躍進”所需的國內投資遠遠超出了國內儲蓄可以支撐的水平。因此,動員儲蓄,由以支撐高水平的投資,借以啟動工業化和城市化進程,確保在傳統體制下被稱為經濟發展“死荷重”的日益增加的適齡人口就業,就成為改革開放的頭號任務。換言之,如果說中國的經濟奇跡得益于人口紅利、工業化和城市化同時展開并相輔相成的話,那么,這些因素的“風云際會”,則顯然歸功于儲蓄率和投資率的穩步提高。
動員儲蓄的要義,就是向企業和居民提供穩定的預期和足夠的激勵,促其在當下和未來的消費之間做出理性選擇。這種激勵框架唯有通過市場化改革方能達成。
從資源配置的決策過程看,市場化改革包含兩層含義:一是政府向企業和居民戶分權,從高度集中統一的計劃經濟轉向大眾創業的市場經濟;二是中央政府向地方政府分權,大規模喚醒廣大地方政府發展經濟的積極性。與蘇聯不同,中國的分權式改革采取的是漸進、而非“大爆炸”式的激進步調。我們對改革目標的認識是逐步深化的,改革的措施也是逐步實施的。這保證了轉型沿著帕累托效率改善的路徑平滑展開。
漸進的分權式改革創造了巨大的經濟績效。1978年,中國的儲蓄率僅為38%, 2008年便上升至51%左右且保持至今;與此對應,中國的投資率則從1978年的38%左右上升到2008年的近44%且保持至今。平均而言,30余年來中國的儲蓄率和投資率分別達到39%和38%左右,遠高于同期的其他發展中國家和歷史上高速增長時期的發達國家。正是如此之高且持續如此之久的儲蓄率和投資率,支撐中國創造出GDP年均增長9.7%的奇跡。
高儲蓄和高投資所以創造出中國經濟奇跡,首先在于它有效地啟動并持續地推動了中國的工業化進程。中國的工業化雖可從蘇聯援建156套工程算起,但全面的工業化則肯定是在改革開放之后。以非農就業占全部就業人口的比重為標尺,1961~1978年,我國非農就業對總就業人口占比由22%上升到29%, 18年間年均增加不到0.4個百分點;在改革開放后的30余年中,非農就業占比則由30%上升到70%,年均上升1個百分點以上。由于非農人口的儲蓄率普遍高于農業人口,工業化反轉來成為提高儲蓄率的有效引擎,并與國內投資的提高形成良性互動。
高儲蓄和高投資也有效支撐了中國的城市化進程。中國的城市化無疑只是從改革開放后才開始啟動的。1961年,中國城市人口占總人口之比近21%。到了1978年,上升到近24%; 18年只增加了不到3個百分點。1978~1993年,城市人口占比由23.7%上升到27.3%; 15年間上升了3個多百分點。1994年以后,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建設的全面展開,工業化的進程明顯加快,城市化進程也進入快車道。中國城市人口占比由1994年的27.6%躍升至2014年的53%; 20年上升了25.4個百分點。
由高投資引發的城鎮化進程必然與工業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中國的城鎮化顯然是由投資引領、由工業化引致的。城鎮化跟隨工業化而展開,造成了我國城鎮化落后于工業化的現實。我們以為,這不僅不是中國經濟發展的弊端,反而正是中國經濟發展的成功之處。因為,它遵循的是“投資增加——產業發展——就業增加——人口集中——儲蓄增加——城市發展——投資增加……”的自然發展過程。這一過程,保證了數以億計的流動人口獲得了就業的支持,從而大規模避免了一些發展中國家過早出現大城市無序膨脹、貧民窟遍地的嚴重社會問題。
新常態下,高儲蓄依然是支撐中國經濟發展和應對復雜局面的堅強基礎。我們需要依托它繼續推動新型工業化和新型城鎮化不斷深入,我們需要依托它來解決人口老齡化對社會經濟發展帶來的負面沖擊,同樣,我們也需要依托它來應對諸如國際游資跨境大規模流動帶來的不確定性。作為“借長用長”的獨特中介機構,保險業具有其他金融中介所不具有的優勢,即吸收長期儲蓄、從事長期投資方面,保險業的這一特性決定了其在未來我國資本市場的發展中,在保持高儲蓄、合理配置資源和應對老齡化挑戰的過程中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我們期待中國能夠早日從保險大國躍進為保險強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