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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絲綢之路經濟帶”的概念與實踐

1.“絲綢之路經濟帶”的概念與內涵

“絲綢之路經濟帶”是在古代絲綢之路概念基礎上形成的一個新的經濟發展區域,王爭鳴:《“絲綢之路經濟帶”鐵路通道發展戰略研究》,《鐵道工程學報》2014年第1期。其本質是一種特定的區域經濟空間結構。同時,“絲綢之路經濟帶”是以經濟利益為基本追求的,世界上最長、最具發展潛力的“經濟走廊”。從廣義的地理緯度上看,“絲綢之路經濟帶”應包含陸上絲綢之路與海上絲綢之路兩個空間范疇。《絲綢之路經濟帶戰略構想的金融元素》,和訊網,2014年10月14日,http://opinion.hexun.com/2014-10-14/169317072.html。在性質上,“絲綢之路經濟帶”是集政治經濟、內政外交與時空跨越于一體的歷史超越版。在內容上,“絲綢之路經濟帶”是集向西開放與西部開發于一體的政策綜合版。在形成過程上,“絲綢之路經濟帶”是歷經幾代領導集體謀劃國家安全戰略和經濟戰略的當代升級版。“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基本內涵是加強“五通”,即“政策溝通”“設施聯通”“貿易暢通”“資金融通”“民心相通”。“政策溝通”是“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的前提,“設施聯通”是“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的重要內容,“貿易暢通”是“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的目標,“資金融通”是“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的基礎支撐條件,“民心相通”是“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的關鍵。

2.“絲綢之路經濟帶”的相關理論

(1)“絲綢之路經濟帶”以“通道經濟”為載體

“絲綢之路經濟帶”是以經濟走廊為依托,通過集聚效應和擴散效應逐漸發展形成的一種帶狀發展的經濟合作空間,其實質是一種新型的“通道經濟”。

“通道經濟”是建立在交通通道、產業鏈紐帶基礎之上,立足于區域經濟一體化,以經濟擴散、互補發展為目的的開放型的經濟發展模式。楊鵬:《通道經濟:區域經濟發展的新興模式》,中國經濟出版社,2012。“絲綢之路經濟帶”以地緣相通為前提,通過在中亞、南亞、東南亞、西亞等區域推進“政策溝通”“設施聯通”“貿易暢通”“資金融通”“民心相通”等“五通”,降低人員、商品、資金跨境流動成本和時間,促進沿線要素有序自由地流動和優化配置,釋放沿線各經濟中心的比較優勢,以點帶面,從線到片,最終通過擴散效應形成沿線國家和地區“共同”的利益網絡。

(2)“絲綢之路經濟帶”以構建命運共同體為重要目標

“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的一個重要目標是以“絲綢之路”記憶符號為紐帶,以“經濟合作”為基本路徑,以拉近中國與周邊國家的“物理”和“心理”距離為手段,增進中國與周邊國家的彼此“認同”,從而全面推進中國與周邊國家的政治經濟合作,與各國共同打造互利共贏的“利益共同體”和共同發展繁榮的“命運共同體”,將“中國夢”與周邊國家的“發展夢”有機地結合起來。

“五通”是“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的重要內容。其中,“設施聯通”“貿易暢通”“資金融通”這“三通”均與經濟建設密切相關。開展“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將有助于中國與周邊國家建立一張巨大的經濟利益網絡。“五通”中的“政策溝通”與“民心相通”則表明“絲綢之路經濟帶”的戰略目標并不僅僅局限于經濟利益,其最終目的是消除分歧、增加共識、形成互信互助的良好合作氛圍,使“一帶一路”產生更多的共有利益,從而增進認識、加強政治互信。尤其“民心相通”更為“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奠定堅實的民意基礎和社會基礎,也更好地體現“國之交在于民相親”這一理念,切實提高中國在周邊國家的影響力、感召力和親和力,樹立中國“負責任”的國家形象。

3.“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實踐經驗

(1)日本“絲綢之路外交”戰略

盡管處于海上絲綢之路的“末端”,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日本對絲綢之路的熱情卻超過了中國。1978年和2005年,日本公立電視臺NHK與中國中央電視臺合作拍攝的《絲綢之路》和《新絲綢之路》系列紀錄片,不僅掀起了一股“樓蘭熱”,也讓中國的“絲綢之路”走向世界。《從陸上到海上一個“現代馬可·波羅”的絲路之旅》,《現代快報》, http://kb.dsqq.cn/html/2014-11/23/content_372054.htm。

日本也是一個油氣資源比較匱乏的國家。中亞地區豐富的能源資源,特別是里海周邊的石油和天然氣,很早便引起了日本的注意。在此背景下,1997年,日本橋本內閣首次提出“絲綢之路外交”新戰略。劉迪、舒林、范閱:《“絲綢之路經濟帶”:概念界定與經濟社會綜述》,《西部金融》2014年第9期。

作為第一個正式提出“絲綢之路”計劃的國家,日本將中亞及高加索地區視為“絲綢之路地區”,將其置于“絲綢之路外交”戰略的重要位置,并于1998年、1999年分別針對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和土庫曼斯坦、格魯克亞、亞美尼亞和阿塞拜疆八國制定了以政治和經濟為主軸的“絲綢之路外交”計劃,可惜未見顯著成效。2004年,為了牽制中俄兩國,獲取中亞油氣資源,日本重新展開“中亞攻略”,推行升級版的“絲綢之路外交”戰略,并參與籌辦了首次“日本+中亞”外長級會議,但進展并不理想。

日本的“絲綢之路外交”主要體現在對中亞政府的開發援助上。從1991年到2000年,日本向中亞提供了1882.48億日元的政府開發援助。在1999年和2000年,日本是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和烏茲別克斯坦的最大捐款國,是土庫曼斯坦的第二大捐款國。2001年“9·11”事件后,日本向塔吉克斯坦的阿富汗難民支援項目提供了2.4億日元無償援助,向塔吉克斯坦“母子保健改善計劃”提供了1.85億日元無償援助,向烏茲別克斯坦“干旱地區保健改善計劃”提供了3.55億日元無償援助。《日本:絲綢之路外交 意在牽制中俄》,《參考消息》特刊,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04-09/02/content_1937477.htm。

(2)美國“新絲綢之路”計劃

中亞地區的地緣政治價值同樣引起美國的重視。早在1997年,美國參議員Sam Brownback與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中亞和高加索研究所的Frederik Starr教授就提出了“新絲綢之路”的概念。1999年,美國“絲綢之路戰略法案”在國會獲得通過。該法案計劃通過支持中亞和南高加索國家的經濟和政治獨立來復興連接這些國家及歐亞大陸的“絲綢之路”。《新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國家戰略分析》,《中國評論新聞網》, http://www.crntt.com/crn-webapp/mag/docDetail.jsp?coluid=0&docid=102947468&page=3。2005年,美國提出“大中亞”計劃,重點建設阿富汗的交通、通信和能源管線,力圖消除跨境障礙,推動中亞、南亞地區經濟和社會的綜合發展。Frederick Starr and Adib Farhadi, “Finish the Job: Jump -Start Afghanistan's Economy”, Central Asia -Cauca -sus Institute &Silk Road Studies Program, 2012.2011年,為彌補美國等國軍隊從阿富汗撤軍后形成的“權力真空”,繼續維護美國在歐亞大陸腹地的主導地位,圍堵遏制中國、俄羅斯和伊朗,美國提出了“新絲綢之路”計劃。該計劃認為,“新絲綢之路”不是指一條路線,而是指形成廣泛的地區交通和經濟的聯系網絡。李建民:《“絲路精神”下的區域合作創新模式——戰略構想、國際比較和具體落實途徑》,《人民論壇·學術前沿》2013年第23期。2012年,美國在東京召開“新絲綢之路”計劃部長級會議,提出希望日本加入該計劃的動議。同年,在美國芝加哥北約峰會中,美國將“新絲綢之路”計劃列為重要議題。但近年來,美國的“絲綢之路計劃”并沒有取得實質性的突破,反而呈現出淡化的跡象。

美國的“新絲綢之路”計劃帶有較強的意識形態色彩。主要表現為與中國和俄羅斯展開地緣政治爭奪。何茂春、張冀兵:《新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國家戰略分析》,《人民論壇·學術前沿》2013年第23期。因此,美國“新絲綢之路”計劃的實施不可避免地面臨諸多障礙。第一,巴基斯坦的合作意愿不強。巴基斯坦認為,中國與俄羅斯是維護巴基斯坦地區穩定、和平發展的重要力量;美國的“新絲綢之路”計劃與中國的地緣經濟利益以及俄羅斯的地緣政治利益相沖突。因此,巴基斯坦并不贊成美國的倡議。Imtiaz Gul, “Pakistan Way of New Silk Route Idea”, January 13, 2012, http://weeklypulse.org/details.as-px?contentID=1735&storylist=9, 2012-03-02.此外,巴基斯坦認為,美國希望印度在“新絲綢之路”計劃中發揮“中心作用”, Remarks by Robert O. Blake Jr. , “Looking Ahead: U. S. -In-dia Strategic Relations and the Transpacific Century”, http://www.state.gov/p/sca/rls/rmks/2011/174139.htm.這也是巴方所不能接受的。2011年,巴基斯坦拒絕參加在德國波恩舉行的阿富汗問題國際會議,以此“抵制”美國的“新絲綢之路”計劃。高飛:《中國的“西進”戰略與中美俄中亞博弈》,《外交評論》2013年第5期。第二,印度和巴基斯坦兩國全面對話進程存在變數。美國為推動“新絲綢之路”計劃,要求印巴和解并進行對話。對于美國的努力,印度一直態度謹慎。印度不滿美國把巴基斯坦置于與印度相同的戰略地位,甚至可能利用巴基斯坦制衡印度的做法。Subhash Kapila, “South Asia 2011: Strategic Challenges Confronting the United States”, SAAG Paper, No.4603, July 18, 2011, http://www.southasiaanalysis.org/papers47/paper4603.html,2012-12-20.第三,阿富汗國內和平進程存在變數。但在美國的戰略設計中,阿富汗是聯系中亞和南亞不可或缺的一環。Andrew C. Kuchins, Thomas M. Sanderson and David A. Gordon, “Afghanistan:Building the Missing Linkin the Modern Silk Road”.

(3)俄羅斯“新絲綢之路”計劃

俄羅斯曾多次將正在建設中的,由中國經過中亞和俄羅斯直抵德國杜伊斯堡,并連通歐洲鐵路網和港口的“中歐運輸走廊”稱為“新絲綢之路”,并表示俄羅斯將在“新絲綢之路”上發揮決定性作用。Andrew C. Kuchins, Thomas M. Sanderson and David A. Gordon, “Afghanistan:Building the Missing Linkin the Modern Silk Road”.2000年,俄羅斯、印度、伊朗三國發起“北南走廊”計劃,計劃修建一條從南亞途經中亞、高加索、俄羅斯到達歐洲的貨運通道。但該計劃因資金不能及時到位、政治分歧難以彌合等原因而進展緩慢。何茂春、張冀兵:《新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國家戰略分析》,《人民論壇·學術前沿》2013年第23期。烏克蘭也曾于2005年表示,將與俄羅斯、匈牙利就創建歐亞“新絲綢之路”交通走廊開展合作,以解決橫跨亞歐大陸的鐵路集裝箱貨物運輸問題。《烏克蘭、俄羅斯與匈牙利計劃創建“新絲綢之路”》,新浪財經,http://finance.sina.com.cn/roll/20050427/211239292.shtml。但是,該計劃最終也沒能繼續推進。2011年,俄羅斯提出“歐亞聯盟”戰略,“新絲綢之路”正式退出舞臺。

俄羅斯的“新絲綢之路”戰略以維護其在中亞的影響力為根本。蘇聯解體以前,中亞一直是蘇聯的一部分。蘇聯解體以后,俄羅斯繼承了蘇聯的絕大部分“遺產”。在中亞國家紛紛獨立已成定局的情況下,俄羅斯自然會將中亞地區看作自己的勢力范圍和“后院”。特別是普京上臺以后,俄羅斯的對內和對外政策都進行了大幅度調整,更加重視中亞各國的地緣戰略地位。“北南走廊”等“新絲綢之路”戰略的提出正是俄羅斯在中亞抗衡其他國家影響力的積極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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