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半無人
- 派遣時代
- 舶津
- 2589字
- 2018-08-14 13:02:55
028 夜半無人
比賽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譚泰和甄曦面對結果關乎自己的比賽,只能坐在板凳上干著急,一點忙也幫不上。
這是第四輪比賽,前三輪比賽中,譚泰帶領的“瑞雪兆豐年”隊(以下簡稱“豐隊”)已經連贏兩局,如果這局再勝利的話,第一個正式比賽項目的勝利就屬于他們了,而譚泰也可以平安逃過連做三十個俯臥撐的懲罰。
在一番周旋過后,豐隊已率先在棋盤最左側一列連成三子,而“立德樹人”隊(以下簡稱“樹隊”)則已緊隨其后,在最下面一行中間位置連成兩子。
輪到穆瀾卿了,她急跑上前,快速撿起棋盤上散落的無用沙包,回到桌子前,輕輕一拋,沙包隨即落在右下角一格。
隨著這一子落下,本輪比賽已進入賽點。
左下角的一格,已成為雙方必爭之地。
蔣束的順序緊鄰在穆瀾卿后面,這個關鍵的重擔隨之也就落在她的身上。而豐隊則輪到副隊長安揚上場。
周圍的加油聲,隨著比賽進入白熱化階段而異常熱烈。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兩人手中的沙包上。
因前面人的速度不同,安揚率先撿起沙包,到達投擲點。
或許她是希望一扔即中,趁她專心瞄準的工夫,蔣束也緊隨其后到達了投擲點。
沒有猶豫的時間,蔣束瞬間將手中的沙包扔了出去。事態緊急,安揚只得放棄了瞄準,也快速將沙包脫手。幸運的是,兩個不同顏色的沙包一前一后,都落入了左下角一格中。
根據賽前規定,兩隊的沙包落在一個圈內時,如果可以分辨落地的先后順序,則該格歸沙包先落地的一方所有。
隊員們的歡呼聲瞬時而起,樹隊終于扳回了一局,現在比分為2比2平。
蔣束下意識往譚泰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二人四目相對時,蔣束似乎覺得他對自己微笑了下,是那種禮貌而略帶尷尬笑容。
譚泰的再度關注,令蔣束的心微微有些發燙,儼然已經將今天下車搬行李時的各種不愉快忘記得干干凈凈。
女人總是這樣,當遇見了自己喜歡的人,無論他在自己面前有何表現,總覺得對自己有特別的意義。現在想來,當時的蔣束就是如此。
比賽順利進入了決勝局,而樹隊也一鼓作氣在最后一局反敗為勝,拿到了第一個正式項目的勝利。
最開心的要數甄曦了,終于逃過了連做三十個俯臥撐的“劫數”,而這個“劫數”也順理成章地轉嫁到了譚泰身上。
兩支隊伍分列在場地兩側,中間則留給譚泰進行俯臥撐表演。
他看上去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面上帶著難為情的微笑。在大家的注視下,他擼起袖子,露出堅實的肌肉,以手腳撐地,做好準備姿勢。
“一、二、三……”大家一起數著,平時對身體訓練有素的他,很快完成了三十個俯臥撐。
連內訓師都開玩笑說:“譚泰是教體育的吧,身體素質真棒!”
譚泰憨笑著說:“我是教數控的,不過在學校也算是半個體育老師。”
不知不覺間,外面的雨停了。活動地點也由室內正式轉向室外。
然而,蔣束覺得這第一個戶外項目,甚至比剛剛的室內項目還要無趣。
項目的名字叫“組裝制冷機”,其實就是按照構造圖紙,組裝幾根長短不一的塑料管。
稍微有點新意的是,內訓師將兩隊的各五名“領導”隔離起來,單獨研究圖紙,而其余眾人則負責組裝塑料管,并選出兩名成員負責在中間傳達“領導”指示,也就是口述如何進行組裝。
不過幸運的是,兩隊的“領導”們并沒有被分別隔離,而是被安排在一處地方各自研究圖紙。
譚泰對這個項目似乎也缺乏興趣,只站在一旁并不說話,任由其他四名老師一起研究分析。
兩隊的完成速度齊頭并進,哪隊即使獲勝也純屬僥幸。
最終,樹隊以一分鐘之差提前完成組裝。正當領導組的五名成員準備歡呼時,內訓師卻說告訴了大家一個出人意料的結局:本項比賽獲勝的是豐隊。
大家大感意外,甚至連豐隊自己的成員們也是一頭霧水。
內訓師解釋說:“在他派人將領導組成員帶走后,他問了其他人一個問題,也就是這個問題的結果覺得了這場比賽的成敗。”
他的問題是:“大家認為自己所在的隊,可以用多長時間完成整個組裝?”
豐隊給出的答案是50分鐘,而樹隊為了向對手叫板,爆出的答案是45分鐘。
最終,樹隊以46分鐘完成組裝,而豐隊則花了47分鐘。
根據大家事先并不知道的比賽規則,組裝完成用時少于預估用時的隊伍勝利,如雙方皆少于預估用時,則與預估時間越接近的隊伍獲得勝利。
見樹隊仍有人不服氣,內訓師笑著說:“對團隊自身能力的正確預判,也是一項重要的工作能力嘛。”
……
“還對團隊進行預判呢,我現在連對自己未來的預判,都已經失去信心了。”
夜晚,山中的空氣本就清新,雨后更是沁涼可人。漫步在基地的庭院中,呼吸著這樣的空氣,蔣束覺得身心都舒爽了許多,而身旁的穆瀾卿似乎并不這樣認為。
“最近發生什么事了,為什么這樣說?”蔣束并不理解她的話。
“段祎自從考上了正式中學老師,就提前回T省過暑假了,只等著下學期開學去新學校報到。我有一個同學與段祎住在同一棟樓里,聽她說,段祎最近總是下午出去,晚上才回來,而且穿的很精神,完全不像平時的樣子。她一打聽才知道,段祎媽媽最近正在給他安排相親,而他非但沒拒絕,還心甘情愿的乖乖配合呢!”
戀愛劈腿的事非同小可,蔣束問:“這事你問段祎了嗎?”
穆瀾卿低著頭說:“沒有,我只是最近幾天專挑晚飯時間給他打電話,他總是響了很多聲后才接通,我想他真的去相親了。”
蔣束想起今天吃晚飯前,穆瀾卿突然說要回房間拿東西,原來是去打電話試探段祎了。
“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向段祎本人問明白,看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穆瀾卿輕哼一聲:“還能有什么誤會,無非是他媽媽嫌我家境不好,而且在S市又沒個正式工作,配不上她兒子。”
“再怎么說,S市也算是大都市,難道S市派遣制老師的收入,還比不上T省某些鄉鎮正式編的收入?”
穆瀾卿嘆了口氣:“咱派遣制在老一輩人眼里就是臨時工,掙的薪水再多又如何,今天有收入,或許明天就被炒魷魚了,哪比得上人家正式編制,即使掙得再少也是細水長流一輩子。”
穆瀾卿說的不無道理,蔣束曾在網上看過一個笑話,即使是招聘一個月收入只有2000元的保潔人員,一聽說有正式編制,竟引得一千多名大學生爭相報考。
穩定、清閑,最好再加上高薪,或許就是絕大多數人一生的追求。至于小時候的遠大理想,新奇夢想,志趣抱負,早已被眼前的直接利益拋卻腦后。
回房間的路上,她們路過譚泰的房間,發現里面并未亮燈。
蔣束找了個借刀切水果的理由,想去一探究竟,無奈吃了無聲的閉門羹。
“怎么樣,刀借來了嗎?”穆瀾卿拿著剛洗好的蘋果,回到了房間,見蔣束兩手空空,一臉魂不守舍的樣子,奇怪的問,“你這是見到鬼了?”
“他們屋里沒人。”蔣束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可現在已經快11點了。我剛剛給他發微信,他也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