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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意外收獲

兩人回到車上,甘鳳池剛把車開出去不一會兒,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又是王奶奶的。

“你們這對忘年交關系不錯嘛。”

“什么忘年交,是王奶奶死命要把孫女介紹給我,還好她孫女有男朋友了,謝天謝地。”

“那女孩有那么糟糕嗎?”

“倒也沒太糟糕,但我不喜歡她啊,我在追紫言……”

甘鳳池說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把秘密說出來了,他慌慌張張把車停去一邊,手機還在響個不停,蕭蘭草讓他趕緊接。

甘鳳池接通了,王奶奶中氣十足的聲音傳過來:“鳳梨啊,你怎么還沒過來?”

“不是說晚上嘛,我晚上找時間……”

“咦,不是說好下午嗎?鳳梨你說你這記性該多吃點豬腦補一補了,讓我個老人家等這么久,不過算了,我也常常忘事兒,何況你還這么忙。”

王奶奶嘰里呱啦一大串說下來,甘鳳池懶得再解釋了,剛好他現(xiàn)在的路線和去中青公寓一個方向,便說:“那你等我,我馬上趕過去。”

“不急不急,你慢慢來,小心開車啊。”

電話掛斷,甘鳳池轉(zhuǎn)頭看蕭蘭草,蕭蘭草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說:“補豬腦的時候記得豬皮打凍,營養(yǎng)足對皮膚也好。”

“我沒記錯,是王奶奶糊涂記錯了。”

“你跟個老人家較什么勁兒。”

“我沒較勁,我只是說出真相,還有,我追紫言的事你千萬別說出去!”

“不會說的,反正大家都知道。”

什么叫大家都知道?

甘鳳池還想再問,蕭蘭草解開安全帶下了車,他趕忙問:“科長你去哪兒?”

“附近開了家美容SPA,我去看看。”

甘鳳池笑了。

換了從前他一定會信蕭蘭草的話,不過現(xiàn)在他摸到蕭蘭草的脾氣了,蕭蘭草這樣說的意思就是他有另外調(diào)查的事情,他不說,甘鳳池也不多問,說:“其實我約了蘇揚,我想跟他再打聽下喬飛的事,科長你不跟我一起?”

“不,如果萬一王奶奶看中我,硬要把她孫女介紹給我怎么辦?”

“您想多了,別以為帥就是好事,太帥的人通常都不靠譜,老人家喜歡的肯定都是我這種類型的。”

“萬一,我說萬一。”

蕭蘭草說完掉頭就走,半路又轉(zhuǎn)回來,甘鳳池還以為他又要自詡,誰知他正色說:“鳳梨仔,有正義感是好事,但如果過度代入自己的感情,就容易失去正確的判斷能力,要做一個好警察,只有正義感和沖勁是遠遠不夠的。”

“我記得了。”

甘鳳池收起笑容,看著蕭蘭草走遠了,心想為什么科長要跟他說這番話,難道是他上午看資料時情緒表現(xiàn)得太強烈?

啊,他想到科長要去做什么了,他要去拜訪何家,所以他才不帶自己,他怕自己在跟何家的人交談后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會在調(diào)查中走偏路。

看來要跟上科長的腳步,他還需要繼續(xù)磨煉啊。

甘鳳池開車來到中青公寓,王奶奶都等得不耐煩了,他一進去就把他好一番數(shù)落,說他沒有時間觀念,這種態(tài)度不好,不容易跟同事相處,也很難升職。

甘鳳池覺得自己比竇娥都冤,但他總不能跟老人家計較,老老實實聽著王奶奶的數(shù)落,跟著她進了屋,見她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問:“您的腿怎么了?”

“昨晚在樓下被個滑滑板的孩子撞倒了,還好沒骨折,就是扭傷,你說你們這些保安怎么當?shù)模^(qū)都三令五申不讓在區(qū)里滑滑板,就是沒人聽,你們倒是抓一抓啊。”

“我不是保……”

“隔壁陳奶奶上次也被撞了,住了半個多月的院,真是的……現(xiàn)在的孩子都不學好,搞得我們這些老人家走個路都提心吊膽的。”

甘鳳池把后面的話咽回去了,說:“我知道了,我回頭跟保安說下,讓他們留意,您的腿要不要緊,去看醫(yī)生了嗎?”

“兒子送我去醫(yī)院看了,小傷沒事,喏,這些都是孫女帶過來的,我跟老伴兩個人也吃不了,你都拿回去吧。”

老人在藤椅上坐下,用拐杖指指地上的箱子,甘鳳池過去打開一看,一箱子的水果,他抱了抱,還挺沉的。

“這些都給我?”

“都給你,拿回去跟同事一起吃,搞好關系才有機會升職嘛,這孩子一點機靈勁兒都沒有。”

一天到晚被吐槽,甘鳳池已經(jīng)免疫了,笑著說:“是是是,謝謝您還記著我。”

“你是我孫女婿,不記著你還記著誰啊。”

“你孫女不是有對象了嗎?”

“我不中意,你看,長得一點都不討喜。”

王奶奶把手機的照片調(diào)出來給甘鳳池看,那是個臉蛋胖乎乎的男人,甘鳳池覺得這都不叫討喜的話,那沒人長得討喜了。

不過王奶奶不喜歡他,所以接下來老人家一直在埋怨孫女找的男朋友不合適,甘鳳池看看表,只好半路打斷她,說自己還有事要做,下次再來聽她聊。

“喔喔,我想起來了,你們在查什么案子的,這么急,是不是找到兇手了?”

“哪那么快呢,我們還在找線索。”

“那小心啊,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打電話給我。”

甘鳳池搬著沉甸甸的箱子走出去,心想只要您少打幾次電話讓我laid(安排)相親,那就是最大的幫忙了。

甘鳳池從王奶奶家出來,離開中青公寓之前特意跑了趟保安室,說了王奶奶的事,讓保安留意小區(qū)里的年輕人,別讓他們在公共場所玩滑板,免得出了事很麻煩。

上次甘鳳池在這邊處理過案子,跟大家都混熟了,保安組長對著他一通抱怨,說小區(qū)發(fā)生過好幾次這類的事,他也貼過警示公告,但就是有人不聽,王奶奶的事他也知道,還去提醒那幾個孩子的家長了,希望今后能好一點。

“現(xiàn)在的孩子不好管是一回事,那些家長也有問題,我說老人們擔心被撞到,晚上出門都打手電筒啊戴夜光帶啊,結(jié)果他們反而說人老了眼神不好就不要瞎折騰,晚上不出門不就沒事了,你說這是人話嗎?不過還真不能拿他們怎么樣,現(xiàn)在犯罪都可以從輕量刑,更何況是這種事?”

聽著組長的抱怨,不知為什么,甘鳳池想起了何筱儷的案子。

青少年犯罪,最多是進進少管所,幾年之后出來,有很多融于社會的機會,但被害人呢,她連一次重新開始機會的都沒有。

甘鳳池開車來到蘇揚的家,因為在王奶奶那兒耽擱了,甘鳳池比約定的時間晚到,還好蘇揚沒在意,甘鳳池進去的時候,就見他悶頭坐在電腦前敲字,四周堆放著各類書籍雜志,從摞的高度來看,一個地震下來,蘇揚就死得其所了。

“你家挺大的嘛,”他第一次來,打量著家居擺設,說,“看得出你這份工作有多賺錢了。”

“別開玩笑了,這是親戚的家,我只是幫忙看房子而已……我這兒有篇稿子急著發(fā),你先坐,隔壁是廚房,茶水什么的自己準備,別客氣。”

蘇揚說完又一頭扎進書堆里,電腦鍵盤噼里啪啦地響起,完全無視了甘鳳池的存在。

甘鳳池沒跟他客氣,自己去廚房煮了水沖了茶,又把王奶奶給的蘋果削了兩個,開始享用下午茶。

茶喝到第三杯,蘇揚做完事過來,甘鳳池給他倒了一杯茶,他喝著茶坐下,問:“你跟我說,喬飛真死了?”

“他要是活著,我還需要特意跑來跟你打聽嗎?”

“我就是不敢相信這事兒,那混蛋最擅長死纏爛打,感覺他就算死了,也會從墓地里爬出來寫通稿。”

“要爬也是從冰柜抽屜里爬出來,現(xiàn)在我的同事在調(diào)查他的情況,所以大家都知道的那些你就不用說了,有什么是大家不知道的,比如他做過什么惡毒的事,有什么仇人,或者恨不得他死的?”

“說要恨不得他死的,大概要從城南排到城北了,包括我,當年他背后戳我一刀,害得我差點在這一行混不下去,他就是那種可以為了利益犧牲任何人的混蛋。”

甘鳳池的茶杯停在嘴邊,蘇揚急忙搖手,說:“當然,我只是想想,我可沒殺人,恨他的人是不少,但要說殺他就沒必要了吧,這個圈子永遠都是利益為先,殺了他又沒好處拿。”

“也可能是他的行為妨礙了誰的利益,比如最近他在調(diào)查什么?”

蘇揚想了想,說:“前兩天我聽他在酒吧夸口說什么查到警方內(nèi)部有問題,有人涉嫌殺人,還栽贓給其他人。”

這不就是在說他嘛。

甘鳳池立刻否定了:“這事我知道,沒問題,都是捕風捉影的事。”

“我猜也是,他就喜歡夸大事實,搞得小事變大事,他才有利可圖,好像還說在查什么明星的八卦,是大八卦,如果爆出來,那人一定在圈里混不下去的那種。”

甘鳳池在筆記本上記下來,寫了邢星的名字,又在后面打了個問號。

“募捐你知道嗎?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貓膩?”

“知道,那不就是洗白用的伎倆嗎?有些不知情的人就以為他是好人,不過那個錢他應該沒貪,太明顯了,有些人是壞在骨子里的,就算做壞事也讓你抓不到把柄。”

甘鳳池覺得蘇揚對喬飛的成見還挺深的,他想起蕭蘭草說的話,代入自己的感情很容易造成先入為主的偏見。

“我記得他也做過好事,比如何筱儷的案子,那案子你有印象嗎?是發(fā)生在六年前的一起強暴案。”

“你等等,等等。”

蘇揚皺眉想了想,一拍大腿。

“我想起來了,是不是高中女學生的案子?那個案子就因為有喬飛的錄像才順利給犯人定罪的,他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可惜那女孩最后還是想不開自殺了,那次的輿論導向不好,一直有人攻擊女孩,難得那次我跟喬飛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上,寫了好幾篇報道,指責那些抨擊被害者的言論,你為什么問這件事?”

“沒什么,就是覺得奇怪,你說的壞到骨子里的人居然也會做好事。”

“是啊,當時我們同行一些人都覺得他另有目的,他可不是什么善茬,不過后來也沒聽說有什么問題,大概他就是想趁機洗白吧,就和他搞募捐活動一樣,要不我?guī)湍銌枂柨矗繂枂柛叩媒娜耍苍S能問到什么。”

“感謝。”

“哪兒的話,都是朋友,相互幫襯嘛,等這案子破了,你讓我做獨家報道就行。”

甘鳳池喝著茶不說話,心想這事他可做不了主,得請示他家科長的意見。

“對了,你想了解他的事,可以去湖濱公園碰碰運氣。”

“哪個湖濱公園?”

甘鳳池用手機查了一下,結(jié)果跳出來七八個相似的名字。

“這些都不是,我說是湖濱公園,是因為林子旁邊有個小湖,以前人挺多的,后來城區(qū)改建,那邊也是規(guī)劃區(qū),但規(guī)劃了好久都沒下文,人都搬走了,就荒涼了,在這兒……”

蘇揚在地圖上找到公園地點,指給甘鳳池看,甘鳳池奇怪地問:“這里離喬飛的家很遠啊,他為什么要特意過去?”

“那混蛋雖然沒什么朋友,但他喜歡養(yǎng)鳥,尤其是鸚鵡,那里是他遛鳥的地方,聽說啊……我是說聽說,他好像在那附近有棟房子,人都搬走了,清靜,方便做些雞鳴狗盜的事,鳥叫也沒人嫌吵,房子具體在哪里我就不清楚了,要我順便打聽下嗎?”

“要要要!”

甘鳳池心想這消息要不是混圈混久了可能也不會知道,多半刑偵一科那邊還沒打聽到,所以他盡可能多搜集一些新情報,說不定還是條重要線索呢。

“那我先去公園轉(zhuǎn)轉(zhuǎn),你要是打聽到了馬上聯(lián)絡我。”

甘鳳池從蘇揚家出來,來到他說的小公園。

公園很久沒人打掃,看上去挺荒涼的,有兩個上了歲數(shù)的人在踢毽子,甘鳳池在附近轉(zhuǎn)了一圈,覺得這里挺適合老人休息的,環(huán)境清靜,小人工湖旁邊還有樹林,鳥雀不怕人,在枝頭叫得很歡。

如果他養(yǎng)鳥的話,也一定喜歡在來這里遛鳥。

不過可惜這里城區(qū)規(guī)劃,沒什么住戶,更別說監(jiān)控器了,甘鳳池轉(zhuǎn)悠了一圈,最后跑到兩個踢毽子的老人那兒跟她們打聽情況。

如果說蕭蘭草男女通吃的話,那甘鳳池就可以說很投老人們的眼緣,王奶奶也好,其他老人也好,都喜歡跟他聊,看了他提供的喬飛的照片,其中一個老人馬上就認出來了,說他常在這附近遛鳥,人很討厭,所以看到他來,她都會遠遠避開。

“為什么說他討厭?”

“他踢我家寶寶,嫌它吵,一腳踹過來,他就是欺負我一個老人家拿他沒辦法,我說你再碰我的寶寶,我就毒死你的鳥,他才不敢了。”

甘鳳池一開始還以為喬飛踢小孩,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問:“寶寶是狗吧?”

“是啊,京巴,很小的,能礙著他啥事啊,不過最近他都沒來,希望他以后也別出現(xiàn)。”

甘鳳池心想這個請放一百個心,他以后都不會出現(xiàn)的。

“那你們知道他家住哪兒嗎?”

“不知道,平時看不到他,就有時候一早一晚遛鳥他才出現(xiàn)。”

“這里挺荒涼的啊,你們有沒有看到他跟誰接觸過?”

“沒有,誰想跟他說話啊,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反正我看到他就走,惹不起還躲不起嘛。”

見問不出什么,甘鳳池向她們道了謝離開,他走出幾步,那老太太突然又叫住他:“等等,有一次我看到他跟個女人說過話。”

甘鳳池跑回來,問:“什么時候?是個什么樣的女人?”

“好像一個多月前吧,喏,那天早上他們就座在長椅那邊聊,女人披著紅色的披肩,戴著帽子,很洋氣。”

甘鳳池順著老人指的方向看去,長椅正對著湖邊,他問:“你看到她的樣子了嗎?”

“沒有,你看,從這邊看只能看到背影,不過她打扮挺時髦的,長得肯定不錯,要不那個男的怎么會主動跟她聊天?”

“能說得再具體點嗎?比如她的身材或是其他什么的?”

“我就隨便看了那么一眼,沒多想,再說都這么久了,就算看到也記不住,人上了年紀,記性不好了。”

老人連連搖頭,甘鳳池不死心,又各種提醒,但她還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后甘鳳池只好放棄了。

他走到湖邊的長椅上坐下,打開錄音筆把對話重新聽了一遍,心想披紅披肩的女人會是誰呢,會不會是娛樂圈的什么人,因為被喬飛勒索而不得不到這種偏僻的地方來跟他見面?

不知不覺中天色暗了下來,甘鳳池把錄音筆放好,站起來準備去附近的居民區(qū)問問看,卻發(fā)現(xiàn)對面站著一個人,看身形是個男人,正沖他這邊探頭探腦。

甘鳳池跑了過去,問:“請問您住在這附近嗎?”

男人個頭不高,不過挺魁梧的,他戴著棒球帽,被問到,慌忙把頭撇開,嘟囔了句“不是”就掉頭匆匆離開了。

他的舉動古里古怪的,甘鳳池起了疑心,想追上去問,蘇揚的電話打了進來,他只好先接聽。

蘇揚是來跟他說地址的,他問到了一個以前跟喬飛合作過的伙伴,原來那房子是喬飛的親戚的,戶主不是喬飛,所以警方暫時應該還沒查到,讓他趕緊去,要是找到了什么線索馬上告訴自己,有好處大家一起撈。

甘鳳池附和著他說,等他興奮地講完一大堆話,才問:“問你件事,喬飛以前有沒有過勒索行為?”

“勒索誰?”

“就是一些名人的偷拍盜拍?”

“你開玩笑吧鳳梨仔,這種事還用特意問,那些狗仔不就是靠著偷拍勒索過活的嗎?”

“這么重要的線索為什么你沒跟我講?”

“我以為這種事人盡皆知的,不過雖然有不少人被勒索,但殺人倒不至于,喬飛是混蛋,卻不是傻子,他不會獅子大開口的,他要的金額通常是對方可以承擔得起的。”

“也可能他這次抓到了誰的重要把柄……”

“相信我甘鳳池,我混這個圈子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呢,喬飛比你我都更懂得這個圈子的游戲規(guī)則,那個殺他的人我敢說他不是為利。”

以前蕭蘭草也這樣說過——案子復雜的不是過程,而是動機,除了極少數(shù)的反社會人格外,殺人動機不外乎三點——情殺、仇殺,還有為錢殺人。

如果去掉最后一項,那喬飛是死于情殺還是仇殺呢?

如果是仇殺,喬飛肯定很戒備,兇手沒機會碰到他的藥盒,所以情殺的可能性更大些。

他問:“你知道喬飛的女朋友是誰嗎?”

“還女朋友呢,他連交往密切的女人都沒有,他這人自己做事很小人,就認為別人接觸他也是有目的的,所以疑心病特別大,跟誰都處不長,最多是有時候花錢找小姐……別問我他去哪里找小姐,這事我真不知道。”

甘鳳池沒打算問那么多,他想刑偵一科的同事在負責調(diào)查這一片,肯定可以查得清清楚楚,不用自己去多事。

他道謝后結(jié)束了通話,照蘇揚提供的地址找到喬飛的家。

喬飛的家是個獨門獨院的小平房,隔著不遠也有幾間平房,式樣都很陳舊,天早就黑了,卻不見開燈,看來是沒人居住,對于常寫新聞通稿的人來說,這里的環(huán)境倒是挺適合他的。

院門半開著,甘鳳池推門進去,來到房門前,猶豫了一下掏出一根曲別針。

用曲別針撬鎖這活還是蕭蘭草教他的,為了學到技術,他還花錢請同事們喝飲料,現(xiàn)在派到用場了,甘鳳池決定一用——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他這算是緊急處理方式,不違反規(guī)定的吧。

他在心里這樣安慰著自己,把針頭插進鎖孔,但還沒等他使力,房門就吱呀一聲開了。

甘鳳池一愣,他怕有危險,提高警惕慢慢走進去,里面隱約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他沒開燈,掏出手電筒順著響聲走進客廳。

客廳擺設簡單,但空中掛了幾個鳥籠子,響聲正是從鳥籠發(fā)出來的,其中一個鳥籠沒罩布,里面的鸚鵡看到光,沖著他不斷地拍打翅膀。

甘鳳池打量了一圈客廳,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特別的,他轉(zhuǎn)去其他的房間看了看,也沒有異常,最后走進書房。

這里是喬飛工作的地方,架子上堆放著很多書籍雜志,豎排放不下,有些書籍就胡亂橫著塞進去,架子上還有不少小型錄像帶和光盤,看上面落的灰塵,這些東西應該很久沒被碰過了。

桌上有臺舊式電腦,甘鳳池碰碰鼠標,屏幕沒顯像,他彎腰看看,電源插頭沒插,感覺這東西只是擺設,喬飛常用的還是隨身帶的筆記本電腦。

甘鳳池拉拉桌子下面的抽屜,抽屜都上了鎖,他又翻了翻電腦旁堆放的文件,想看看有什么有用的東西,旁邊突然傳來叫聲。

叫聲很凄厲,不像是人類的聲音,甘鳳池剛一抬頭,迎面就看到一個白乎乎的影子飛過來,兩只大眼在黑暗中發(fā)出綠瑩瑩的光芒。

那東西一晃就飛到了眼前,甘鳳池大叫一聲往后閃,誰知后面都是堆成山的書,被他這么一撞,都翻落下來,甘鳳池跟著書一起跌倒,緊接著冰冷的物體碰到了他臉上,他兩眼一翻,就此失去了知覺。

“鳳梨仔!鳳梨仔!”

耳邊傳來叫聲,臉頰還很痛,像是被誰拍到了,甘鳳池的意識慢慢回歸,想裝死當聽不到——他不怕惡人,反正從小到大最惡的人就是他自己,但他怕鬼,恐怖片還能勉強看,鬼片就想都別想了,更何況現(xiàn)在是在現(xiàn)實中,不是演電影。

咔嚓聲響起,甘鳳池眼前一亮,沒等他反應過來,又是相同的咔嚓聲傳來,這次他的大腦徹底清醒了——有人趁他昏迷偷拍!

一想到隱私被侵犯,甘鳳池忘了害怕,隨手抽出旁邊的書甩了過去。

“喬飛,別以為你做了鬼我就怕你,你再敢偷拍,我打得你鬼都做不成!”

第三本書飛過去時被抓住了,對方問:“喬飛?他不是死了嗎?鳳梨仔你在說什么夢話?”

啊!

聲音很熟悉,甘鳳池瞇著眼睛看過去,書房的燈打開了,蕭蘭草站在燈下,拿著手機對著他,表情充滿驚訝。

“科、科長,怎么是你?”

甘鳳池轉(zhuǎn)頭看看周圍,想起昏迷前發(fā)生的事,又問:“你怎么會來這里?”

“我打電話給蘇揚,聽他說了這個地址,就過來看看,你呢?不會是又被誰打暈了吧?”

“不不不……呃是是是!”

“到底是還是不是?”

“這個……說來話長……”

甘鳳池含糊過去,跑到“鬼”出現(xiàn)的地方檢查,那邊只是普通的窗戶,窗框還是老式的木框,他拉開插銷探頭看去,隔壁是個空房間,放了一些生活用品。

“科長,你進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奇怪的人或者……奇怪的東西?”

“隔壁那幫鸚鵡算嗎?我進來的時候它們好吵,吵得我以為進了殺人現(xiàn)場,還看到了地上的手電筒,結(jié)果進來一看,原來是你。”

“現(xiàn)在不吵了?”

“我把燈關了,門也關了,沒有刺激,它們就老實了。”

“所以應該是罪犯嚇唬我的時候發(fā)出響聲,刺激了它們。”

“怎么個嚇唬法?扮鬼啊?”

“當然不是!”

蕭蘭草本來只是隨口問問,但甘鳳池的反應讓他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中了,笑道:“喔,原來你怕鬼,被鬼嚇暈的。”

“沒有的事!我是被書砸暈的!”

“臉都嚇白了好不。”

“我天生就這么白,不用天天做美容也這么白,你羨慕啊嫉妒啊?”

蕭蘭草不理他,低頭擺弄手機,甘鳳池問:“你干什么?”

“傳照片給老白和紫言看。”

甘鳳池一聽就急了,伸手一把按住手機,蕭蘭草抬眼看他,甘鳳池沒辦法了,嘟囔道:“好吧,我承認是嚇的。”

“嚇暈的?”

“嚇暈的怎么了?我怕鬼不行啊?誰規(guī)定警察就一定要膽子大?”

“那么膽小鬼先生,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見躲不開,甘鳳池只好老老實實說了經(jīng)過,半路還看了下表,從他進房間到被蕭蘭草叫醒也就半個多小時吧,也就是說他最多只昏厥了十分鐘。

蕭蘭草聽完,表情嚴肅起來,問:“看到門沒鎖,你也沒起警覺?”

“我注意了啊,但屋子里沒人,只有鸚鵡,再加上很靜……”

看看蕭蘭草的臉色,甘鳳池覺得是自己的問題,攤攤手,說:“是我大意了。”

蕭蘭草彎腰檢查桌子,又查看了書架,說:“抽屜被撬過,書架上也有被翻過的痕跡,有些地方的灰塵被蹭掉了,看來有人對喬飛的東西感興趣,不過他應該還沒找到。”

“你怎么知道?”

“因為抽屜還沒撬開你就來了。”

蕭蘭草拉拉抽屜,甘鳳池看到抽屜邊緣有幾道很深的印痕,他在地上找了找,找到了一個螺絲刀,把螺絲刀壓在印痕上,粗細一致,他說:“不知道這是不是小偷遺落的。”

“雖然不抱期待,不過還是交給鑒證科讓他們查一下吧。”

蕭蘭草找來塑料袋把螺絲刀放好,甘鳳池的曲別針也派上了用場,插進鎖孔轉(zhuǎn)了幾下把鎖打開了。

書桌下面一共三個抽屜,里面很雜亂,紙張、計算器、名片還有光盤U盤混在一起,甘鳳池翻了翻,沒發(fā)現(xiàn)重要物品,他隨手拿起一張光盤。

蕭蘭草插上電腦插頭,硬盤啟動起來,屏幕顯示器卻沒反應,他按了下顯示屏電源按鍵,屏幕這才亮了,跳出輸入密碼的提示。

“有人碰過喬飛的電腦。”他說。

“你怎么知道?”

“顯示器的電源也關掉了,看喬飛這里的擺設,他不是個在意這些小細節(jié)的人。”

“那個人肯定想找自己想要的東西,但他沒辦法打開。”

甘鳳池隨便在鍵盤上輸入幾個字符,可想而知無法通過,看來只能請小柯他們幫忙了。

蕭蘭草給蕭燃打電話說了這邊的情況,請他派人支援,他講完電話一轉(zhuǎn)頭,就見甘鳳池在窗戶那邊探頭探腦,問:“你還在找鬼嗎?”

“是啊,我剛才明明就看到有個鬼影在飄啊飄,而且突然之間就飛到了我面前,太嚇人了。”

“這世上根本沒鬼,都是人在裝神弄鬼,有人偷偷進來找東西,發(fā)現(xiàn)你來了,他就先藏起來再扮鬼嚇你,好趁機溜掉,那個所謂的鬼很簡單,把塊白布罩在鸚鵡頭上就行了,喏,那邊墻角就有塊布。”

蕭蘭草指指隔壁房間說,甘鳳池過去拿起墻角的布,那是塊沙發(fā)靠背白紗,上面還黏了膠帶,他關掉燈,它在黑暗中發(fā)出綠光,原來是熒光膠帶。

蕭蘭草又說:“你看窗戶正對著穿衣鏡,罪犯就是利用光線折射原理,給你造成錯覺,他在隔壁只是打打光,就讓你體會到了一次見鬼驚魂記,神不神奇?”

“科長您就別取笑我了。”

弄懂了罪犯的小把戲,甘鳳池自己也覺得臉上無光,他拿著白紗轉(zhuǎn)回來,問:“可是罪犯怎么確定可以嚇暈我?我怕鬼這事又沒幾個人知道。”

“正常人在黑暗中突然看到有怪東西飛過來,都會害怕的,他未必確信可以嚇暈你,或許只是想趁你不留意打暈你,沒想到你這么容易就倒了,其實你挺幸運的,如果不先暈倒,說不定你的腦袋又要挨一下子,你也不想再受傷吧?”

雖然不想承認,但甘鳳池覺得蕭蘭草說得挺對的。

“我還有個問題,為什么鸚鵡會聽罪犯的話?”

“這你要問鸚鵡,別問我,不過把紗蓋在鸚鵡腦袋上,剩下的只是讓它飛,應該不難吧?”

“這個倒是不難,可為什么他一開始就把鸚鵡帶去隔壁房間,他又不知道我會來。”

“這種問題等把人抓住了直接問他不是更簡單?我現(xiàn)在只確定這個人有鑰匙,他不是撬鎖進來的。”

蕭蘭草去門口檢查了鎖孔,甘鳳池在旁邊看著,這句話讓他腦海里靈光一閃——喬飛就是看了皮包后要離開宴會的,他會不會是發(fā)現(xiàn)鑰匙被偷了才急著要走的?

甘鳳池把自己的懷疑說了,蕭蘭草點點頭:“有可能,等現(xiàn)場調(diào)查報告出來,或許會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呢。”

蕭燃和鑒證科的人很快就到齊了,蕭蘭草講了他們的發(fā)現(xiàn),甘鳳池在旁邊聽得心驚膽戰(zhàn),生怕蕭蘭草把自己嚇暈的事也說出來,幸好蕭蘭草跳過去了,講述完畢,又問他們今天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馮震說他們問遍了喬飛的朋友圈,打聽到的基本跟甘鳳池說的一致,喬飛樹敵很多,甚至有人還說他能活到現(xiàn)在也是奇跡了,可見大家有多討厭他。

他把甘鳳池提供的紅披肩女人的情報記錄下來,說:“我明天再去問問看,看有沒有人認識她。”

看他不甘心的表情,甘鳳池故意逗他:“你覺不覺得我很有做警察的天賦?”

“天賦?”

“你看,我隨便一問就問到了這么多情報,是不是很有效率啊,如果我進刑偵一科做的話,你們一定如虎添翼。”

“還是先說服你家科長再說吧,”馮震往前一努嘴,“他走了。”

甘鳳池掉頭一看,蕭蘭草跟蕭燃說完事情就出去了,都沒跟他打招呼,他急忙追了出去。

蕭蘭草走到他的車前,甘鳳池沖上前,殷勤地打開車門,蕭蘭草看著他似笑非笑。

“不如虎添翼了?”

“科長你聽錯了,我是說我是您的翅膀,你指東,我絕不飛去西!”

蕭蘭草上了車,甘鳳池關上車門,又轉(zhuǎn)去駕駛座那邊坐上去開車。

“回局里嗎?”

“是。”

“那回去千萬不能提我見‘鬼’的事。”

“放心,我是那種大嘴巴的人嗎?”

甘鳳池對蕭蘭草的人格不是很抱期待,所以他說:“你可以要封口費的,說個價吧。”

“你怎么這樣啊鳳梨仔,我們是紀律部隊,怎么能開口閉口都談錢呢。”

鄙視的目光投過來,甘鳳池冷笑著心想連問個問題都要收錢呢,那個人也不知道是誰。

不過現(xiàn)在他可不敢嗆蕭蘭草,誠懇地說:“您就提個價吧,要是這事傳出去,我多沒面子啊,您放心,這是我主動提的,所以不會發(fā)生喬飛這類的事件。”

“喬飛啊……”蕭蘭草摸著下巴想了想,說:“要不這樣吧,這筆賬先記著,等哪天我被綁架了,你付一百萬的贖金就行了。”

“原來你對自己的評價只有一百萬啊。”

投來的目光變得銳利,甘鳳池不敢再開蕭蘭草的玩笑,轉(zhuǎn)換話題,說:“這里還挺偏的,科長你是怎么過來的?”

“我坐公交車來的,那邊有個站點。”

蕭蘭草指指道邊,甘鳳池看到了:“這附近挺偏的,裝鬼那家伙要是開車來的,停車肯定顯眼,說不定他也是坐車來的,要不要去調(diào)調(diào)車站的監(jiān)控記錄看下?”

蕭蘭草同意了,兩人開車過去,那里剛好是終點站,蕭蘭草跟車站的負責人說明情況,要了監(jiān)控錄像帶回去,晚飯甘鳳池就是就著視頻把飯吃下肚的。

兩人分工合作,把幾小時內(nèi)的錄像都看了一遍,再對照喬飛的朋友名單,沒發(fā)現(xiàn)有熟悉的面孔在視頻里出現(xiàn),甘鳳池看得眼睛發(fā)澀,去值班室睡了一覺,準備等喬飛家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出來后再繼續(xù)看。

第二天早上,馮震打電話過來說喬飛家的光盤資料信息量太足,有好多都是大明星的私生活照,他們還在分類刪減,準備根據(jù)情況深入調(diào)查這些人,鑒證科那邊也有新發(fā)現(xiàn)——他們在喬飛的書桌角上找到一個指紋,跟喬飛皮包上的指紋吻合。

這個發(fā)現(xiàn)印證了甘鳳池的推想——有人在宴會上偷了喬飛的鑰匙,昨晚跑到他家來搜東西,卻不巧被自己碰上了。

那個人會是誰?會不會是邢星?

如果是邢星的話,那他昨天的行為和狀態(tài)就可以理解了,而且他也碰過喬飛的包,那么指紋……

甘鳳池的大腦硬盤飛快地轉(zhuǎn)起來——邢星抽煙,他收了煙頭,隨手揣進口袋,然后……

糟糕,衣服被他丟去洗衣機了!

馮震還在電話那頭說著呢,被甘鳳池直接掛掉,悶頭沖出了辦公室,剛好魏正義進來,被他撞得飛去墻上,他揉著肩膀問大家。

“鳳梨仔怎么了?”

“不知道,他接了馮震的電話就這樣了,大概是發(fā)現(xiàn)新線索了。”

林紫言說完,就見蕭蘭草笑瞇瞇地跟了出去,她改口說:“一定是發(fā)現(xiàn)線索了。”

甘鳳池一口氣沖進洗衣間,一進去就聽見滾筒的轉(zhuǎn)動聲,他趴到洗衣機上欲哭無淚了一會兒,忽然看到旁邊另一臺洗衣機里放了衣服卻沒滾動,湊過去看看,液晶屏幕上亮著警示燈,他打開滾筒門,發(fā)現(xiàn)這臺里面放的才是他的衣服,他忘了擰開水龍頭,所以根本就沒洗。

生平頭一次,甘鳳池真心感謝自己的糊涂,幾下把衣服抽出來,掏掏口袋,翻到了包在紙巾里的煙頭。

甘鳳池欣喜若狂,拿著紙巾沖出洗衣間,一位同事拿著衣服進來,看到半開的洗衣機,沖他叫道:“你的衣服,到底洗不洗?”

“丟一邊,別管它。”

甘鳳池穿過走廊奔進鑒證科,小柯工作了一晚上,正靠在椅子上補眠,臉上還貼著一堆黃瓜片,甘鳳池沖上去,扳住他的肩膀來回搖。

“小柯,幫我看看這上面的指紋,看跟喬飛包上的對不對得上。”

“別搖了別搖了,我又不是搖頭丸,黃瓜,我的黃瓜片……”

小柯醒了,大呼小叫起來,甘鳳池把煙頭往他面前一放,說:“快幫我查一查,回頭我買一卡車黃瓜給你貼!”

小柯看看煙頭,又看看甘鳳池,不說話了,打著哈欠坐直身子開始提取指紋做對比。

核對結(jié)果很快就出來了,正如甘鳳池預料的,煙頭上的指紋跟喬飛書房還有他包上的指紋吻合,他拿到了結(jié)果,興奮地跑去刑偵一科。

蕭蘭草正在跟蕭燃說話,其他人也在,甘鳳池進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

“看鳳梨仔的表情,一定是有發(fā)現(xiàn)了。”

“是的,科長,我查到邢星去過喬飛的家,他應該是宴會那晚趁著和喬飛吵架時把鑰匙偷走的。”

甘鳳池要把鑒證資料給蕭燃,半路想到他的頂頭上司是蕭蘭草,又臨時將資料給了蕭蘭草。

蕭蘭草接過來看完,遞給蕭燃,馮震湊過來一起看,又給甘鳳池豎了下大拇指,贊道:“干得好鳳梨仔,看來投毒案馬上就要告破了。”

“邢星是偷了鑰匙沒錯,但不一定就是他下的毒。”

“你有證據(jù)?”

“沒證據(jù),大概是出于刑警的直覺……吧。”

甘鳳池摸摸頭,要說他跟邢星也不是很熟,但是在之前的案子中跟他接觸過幾次,算是比較了解,甘鳳池覺得邢星那個人輕浮輕佻,不甘于人后,但要說投毒殺人,他可能沒膽子做。

而且邢星扮鬼嚇唬他?不是甘鳳池瞧不起他,他想以邢星的反應能力未必做得到。

甘鳳池說完,還以為大家會嘲笑他,沒想到居然沒人反駁,蕭燃交代馮震去帶邢星來接受調(diào)查,司徒去申請搜查令,雙管齊下。

蕭蘭草走了出去,甘鳳池追上,小聲問:“科長,你覺得邢星會是投毒犯嗎?”

“不要問我,要相信你自己的判斷,覺得是對的,就去證實它,覺得是錯的,就去推翻它。”

“喔……那你去何家,有沒有發(fā)現(xiàn)?”

蕭蘭草半路停下腳步,看向甘鳳池,甘鳳池沖他堆起笑臉。

“科長,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你昨天一定是去何家問情況了吧?”

“臭小子,有長進嘛。”

難得被稱贊,甘鳳池心里有幾分得意,揣摩著說:“看來是沒有?”

“嗯,我問過何家的鄰居,何筱儷的父母在她出事沒多久就離婚了,據(jù)說那晚兩人都因為忙沒去接女兒而互相埋怨,母親后來有嚴重的憂郁癥,被家人送去美國養(yǎng)病,最近才回國,何筱儷的父親本來是個很好的外科醫(yī)生,也因此辭職了,我照鄰居提供的地址去拜訪他,都下午了他還在睡覺,一身酒氣,就像個廢人。”

“不工作,他靠什么生活啊?”

“他祖父那輩留了點家產(chǎn),靠著吃房租生活,他還有個姐姐和妹妹,但都有自己的家庭,姐妹那邊的小孩分別是大學生和高考生,家長整天忙著孩子的學業(yè),還要照顧母親,沒精力管這個整天沉溺酒氣的兄弟,這都是聽街坊鄰居說的,具體情況我還要直接詢問他的姐妹。”

“為什么你對何筱儷的案子這么上心?是不是確定它跟喬飛被殺有關?”

“沒有,只是我在讀案卷的時候覺得有些地方不合情理,案子本身沒問題,而是……”蕭蘭草沒說下去,想了想,說:“就是一種直覺吧,所以我好奇想多打聽一下。”

“那我也去。”

“喔,你不是最討厭跟著感覺辦案嗎?”

“可我現(xiàn)在覺得這樣也不錯,相信而不盲信。”

蕭蘭草給了他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轉(zhuǎn)身往前走,“鳳梨仔,我們?nèi)タ贷W鵡。”

“哈……”

“說不定那些小家伙們會給我們提供到線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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