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治愈
- 年十八
- 蒔一樹
- 2121字
- 2019-02-25 23:28:34
壹
海上,一葉小舟不受海水波浪的影響,徑直朝著一個方向駛去。
齊王退了早朝,把姜呂留了下來,“國師,昨日跟你說的制墨大師,可有意一同前去相見?”走向偏殿的每一步,姜呂都充滿了煎熬,一旦齊王見到了墨,那么她今后在齊國的身份,就不僅僅是制墨大師了。
殿門開了,里面站著一個女子,背對著姜呂,她轉身的一剎那,姜呂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她戴著的蓑笠把臉遮了個干凈,“還不趕緊向王上行李!”一邊的手下已經朝著女子大聲吼著。
“你休得無禮,大師不妨脫下蓑笠一見。”齊王徑直走向前,姜呂看著齊王越來越近,幾大步垮了上去拉住了齊王,“這人身份不明,王上小心,我去。”齊王看向姜呂,滿是疑惑,這女子能進到這殿上,必是已經經過了數次檢查,但轉念一想,姜呂做事一向謹慎,也就停下了步子。
蓑笠下女子的身影,像極了墨,他能看得出女子正在微微地顫抖。他走得很慢,靠近她的時候,女子還是深深地低著頭不敢說話。
“墨……”姜呂輕輕地喚了一聲,女子并沒有抬頭。
“墨是你制的吧。”擔心身后的齊王生疑,姜呂馬上補充了一句,伸手去拿開她的蓑笠,用身體擋在了她和齊王之間。
蓑笠已經完全被拿下,齊王的腳步聲從身后漸漸近了。姜呂拿著的蓑笠滑落在了地上,面前的女子,他不知道是誰,但是蓑笠上的味道,是濃濃的一股墨香,是濃濃的一股墨制的墨的味道。
“原來還是個小姑娘,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手藝,可真是難得一見的才女!”齊王看著面前還有些害怕的小姑娘,伸手去拍了拍她的背,笑聲在殿中回蕩。
齊王吩咐手下拿上一個盒子,遞給了面前的女子,女子怯諾諾地打開了盒子才發現里面的整齊擺列的五塊金版。一邊的手下看了,也被一驚,齊王對這墨師,太過闊綽和尊敬。
女孩也是被嚇到,一時間愣在原地,連顫抖都沒了。
貳
“以后留在宮里給本王制墨吧,定不會虧待了你”齊王看著女孩望著盒里的金版發著呆,“這只是一部分,你的手藝,值得起這個價”齊王伸手幫她關上了盒蓋。
“謝……謝過王上,小女子舟途奔波,一時間……一時間沒緩過神,還請王上見諒”女孩終于緩過勁,不敢看齊王,低著頭一直斷斷續續地說著。
“你自是不用拘謹,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看看大師如何制墨吧”齊王說完揮了揮手,讓姜呂和手下把這個女子帶走,姜呂立馬上前,示意女子趕緊離開。女子還沒走幾步,卻被齊王叫住,所有人的腳步隨著齊王的聲音停下,“還未曾過問,你叫什么名字?”姜呂輕呼了一口氣,站在了一邊。
“回王上,奴婢名叫安月。”姜呂能看見,她捧著盒子的手此刻抓的緊緊的。緊張的氣氛在齊王一時間的沉默里變得更加的濃郁。
齊王沉思了好一會,臉上才露出了笑意,“安月,是個好名字,時歲安寧,恰如皎月。”姜呂側臉望著身邊的女孩,已經有細細地汗珠從她耳后滑落。
“那你們先帶安月姑娘去歇息吧”齊王說著進了里屋,姜呂這才拍了拍一邊的安月,讓她離開。出了殿門,姜呂打發走了其他人,降安月帶到了一處隱秘的角落。
安月被姜呂拽疼了手,停下時一直握著手腕皺眉不敢說話。
“你到底是什么人?”姜呂這一問,讓安月臉上的汗珠越發的多。眼前的安月,定是跟墨有什么關系,如今齊王用墨制的香墨,卻尋到了安月,先前在殿上的表現也是他能看出來的心虛。
“你可知道,欺君是什么罪?”姜呂見她半晌未曾說一句話,繼續質問。
“墨,我可以制出來,你知道這個就好。”女孩突然抬頭看著姜呂,他這一句話讓姜呂也不知該怎么接話,難道這世上,真的有能像墨一般制出她那種香墨的人?女孩轉身想走,才跨出沒幾步,姜呂的一句話就讓她停住了步子。
叁
“墨,你是不是認識她?”
女孩慢慢地轉過身,朝著姜呂笑了笑,“國師,你可真會說笑,我怎么會不認識墨,不然如何制墨?國師若無其他的事情,小女子先行告退。”說完安月蹲身告退,留姜呂一個人在原地。
除了墨,他再也沒見過其他人制出過那樣的香墨,如今安月能篤定地告訴自己能制出香墨。他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自己,自己對于墨的了解,似乎除了香墨之外,少之可憐。如今自己認為世上再無人可以制出的香墨,一個從未見過的鄉野女子卻能站在自己面前,一字一句告訴自己她可以做到。
是不是,唯一能找到墨的線索,現在也隨著安月的出現斷了?
他知道,就算找到了墨,她也定不會跟在自己身邊。他只是想知道,那個從山洞中摔在自己懷里的女孩子,現在是不是還安穩的生活。
安月回到住處,立馬帶上了門把盒子放在了一邊,緩緩地把著桌子坐下。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宮殿,從未見過真正的金版,從未想過有一天真的能站在齊王面前跟他對話,這一切的一切,對于她來說,像極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夢。
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杯水喝下,才稍稍地平復了心情,起身把盒子收到行囊里。把行囊里的另一塊裹著粗布的大罐子拿了出來,罐子被打開,就有一股濃郁的香墨味道飄散出來,安月附身嗅著瓶中的香墨粉末,這是她唯一能在這宮中安全活下去的東西。
今日被姜呂捏著的手腕,現在已經開始出現了一些淤青,安月伸手從罐子里蘸了一些香墨粉,抹在了手腕上。清涼的感覺順著手腕傳到了頭腦里,瞬時間覺得心神安寧了很多。
兩年之前,自己在山中采野菜的時候,不慎被狩獵的人射中,雖未及要害,箭上的藥卻讓她的傷遲遲不好。一月之后,家人都覺得她大勢將至,都在給她準備辦喪事的物件。香墨也是在這時候出現,不早不晚,不到七日她傷勢痊愈,連疤痕都看不出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