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巴德瑪耶夫就請求再發給200萬盧布貸款以支持俄國兼并蒙古、西藏和中國東部事給維特的信

敬愛的謝爾蓋·尤里耶維奇（Сергей Юльевич）：

星期二，曾談及先皇亞歷山大三世，當時您在場。我應該說，他在世時，除少數人外，沒有一個人理解他。當時您問，倘亞歷山大三世在世，會怎樣對待我的再次請求呢，您說，他不會再同意，而烏赫托姆斯基親王以鑒賞家的姿態認為您說得對。當時我對他說，先皇一定會支持我，一想起先皇我會悲痛欲絕，為不引起感情沖動，我請求在此事上不要談起先皇。我應當遺憾地指出，埃斯別爾親王甚至對當今皇上也不了解。我多次對埃斯別爾親王說，不要相信城里流傳的關于新沙皇的各種傳聞。我確信，親王從國家之觀點出發，雖然認為自己觀點是合乎邏輯的、重要的，但不敢在任何人面前堅持和公開表明自己的觀點；他把許多時間花在瑣事上，過于擔心失去當今皇上對他的信任。據我看，一個人崇拜和忠于行過涂油儀式的皇上，就不會害怕失去對沙皇似乎某種虛幻的影響。俄國歷代行過涂油儀式的沙皇，或受自己全體臣民的影響，或影響自己的全體臣民，乃至自己的大臣們。然而，一位沙皇若能從最卑賤的忠君的莊稼漢那里得知他生活的真實情況，公正的感情只能促使沙皇傾聽他的意見。這是否意味著沙皇受一位愚昧無知的莊稼漢的影響呢？

您的敵人散布皇上受您影響的流言已傳到沙皇耳朵里。您能否很有把握地說，即使皇上的看法與您的看法不同，他也總會聽從您的意見？

由于經常接觸國家優秀人物，皇上對事務可能形成一些獨立見解，人人都得遵行，誰也不會說，在這種情況下誰的影響占優勢。有人散布流言說，皇上無主見，聽信您的意見。倘皇上是位普通人，受流言影響，必定設法把您趕走。而皇上并非凡人，不擔心完全受您的影響，這位本國人民的慈父在找到更好地執行其意志的人以前，將繼續贊賞和尊重您的意見。

現在我看出，羅曼諾夫（Романов）也好，烏赫托姆斯基親王也好，對許多事情不甚了了。羅曼諾夫和烏赫托姆斯基認為，我應把交我負責的款項只用于政治目的，即拿去作為禮物送給蒙古王公、喇嘛和其他顯貴。您知道，用智慧、心靈和知識可使人依戀自己，而用金錢和禮品則很難做到。外貝加爾地區、蒙古的百姓和在蒙古、中國和西藏的許多有影響的人物之所以愛戴我，只因我的祖先和親族過去和現在在東方受到擁戴，我本人受到居民和我手下的人的愛戴，也是因我從事的活動于本地區有益。由此可見，交我負責的款項有助于增進我與居民間的友誼，不過也引起了邊疆地區少數當權者的忌恨。

親愛的謝爾蓋·尤里耶維奇！想必您還記得我們當初相識的情景。當時您對東方有些了解，但了解得不多。您遵照先皇亞歷山大三世遺志，毅然堅持修筑西伯利亞鐵路，并為此籌集了資金。您對此項事業有比較廣闊的視野，您了解，若把此條鐵路同中國內地諸省聯結起來，中國對此條鐵路是何等重要。您大概還記得我在日中戰爭正酣時恭呈皇上和您的那份報告。當時我請求做四件事：第一，要求俄國迫使日本締結和約；第二，要求俄國決不允許日本割占大陸領土；第三，要求俄國趕走日本公使西德二郎（Нисси），我在一份單獨的報告中曾指出，此人不友好；第四，要求徹底改組阿穆爾沿岸地區，改組亞洲司和東方語言系。您不贊成這一點。

滿洲鐵路難道不是在您大力促使下，俄國干預日中事務之結果嗎？我認為，倘先皇和尼古拉二世未意識到東方的意義，不管俄國有多么聰明能干的大臣，難道能夠修筑一條鐵路嗎？難道俄國能對日中爭端進行干預嗎？先皇曾給予我莫大信任，尼古拉二世皇帝也對我表示信賴，使我感到榮幸，今天還命我將一個小條陳轉交給您。我已面交給您。謝爾蓋·尤里耶維奇，您管理有方，人們公認您才華橫溢、見多識廣，受到皇上信任，您知道我對自己的職責勤勤懇懇，對此不應懷疑。我已把我全部的智慧、心血和知識獻給了對我們可愛祖國有益的事業，我堅信事業將取得成功。在這種情況下，難道您會拒絕再向我發放200萬盧布貸款，使我半途而廢，使我在東方各色人物面前感到羞愧嗎？可以說我曾要這些人相信我，相信我的一言一行，進而堅定他們對俄國、對白沙皇的信賴。

（《內蒙古近代史譯叢》第一輯，第60～6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