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殘月重現遇勁敵,何人主來何人臣
- 江湖風云錄之風云在起
- 木子秋八
- 4214字
- 2019-01-15 21:17:29
臺上眾人,看著臺下二人你來我往,主位的聶遠行也是頻頻點頭,看來青峰的表現令其相當滿意,在聶遠行心里自然有自己的小九九,如今看青峰的資質,整個丹霞山莊,甚至放眼整個江湖,能超過其子也僅僅是寥寥幾人,如今他盡得崆峒派的真傳,同時又沒有門弟限制,依舊可以修習丹霞山莊的功夫,再加上丹俠神功的浸潤,丹霞山莊在其手中必定能夠大放異彩。
聶遠行掃視了身邊的諸位一眼,發現身側的蔣問天一臉凝重,似乎青峰的招招式式都看的各位仔細,似乎想要看出個所以然來;其他的人,都表情淡定的看著臺下二人的爭斗,聶遠行微微一笑,畢竟臺上的人都是在江湖上混了半輩子的人,什么樣的場面沒有見過,臺下雖然式年輕人中的翹楚,但也不至于驚到臺上的諸位。
相較臺上的淡定,臺下的人卻顯的興奮異常,畢竟他們此行大多都是為了湊熱鬧,如今一開始就有如此激烈的切磋,讓大家過足了癮,覺的哪怕只看了這一場,都不往此行了。因此當二人有精妙招數出現時,喝彩聲也是不住的響起。
面對謝臨淵的一招云開見月,直搗聶青峰胸口,聶青峰同樣沒有選擇避讓,而是運雙掌護于胸前,打算硬抗這一招。劍鋒還沒觸及青峰胸前,青峰的發絲早已被劍氣裹挾的四下飛舞,只見劍鋒上的綠色劍芒突然綠色大盛,將聶青峰的雙手都裹進了一片光暈。臺上的聶如畫一臉焦急,低聲的對身邊的如書說這什么,只見聶如書微笑的搖了搖頭,示意如畫不用擔心。
果然,不但片刻,綠色光芒漸漸變弱,反而在綠色光暈中,一到黃色的光環自其中不斷的擴大,最后在侵蝕了大半的綠色光暈后眾人才看清,那發出淡黃色光芒的竟然是聶青峰的雙手,等不及眾人驚訝,二人轉瞬間拆解了幾十招,二人盡力同時往中間運去,”彭”的一聲,二人中間塵土飛揚,兩人均后退了兩步,雖然看不清二人面容,但仍舊能聽到謝臨淵不斷震動的劍鳴聲。
但煙塵散去,二人相識一笑,眾人驚嘆,二人果然旗鼓相當,此時看來萬事通所言似乎也有幾分可信度。
聶遠行主位大笑起來,”兩位不愧是我青年一輩里的才俊,此次比試算打合如何。”對于自己的孫子和華山派的助力,自己自然不會讓其有所損傷,因此打算見好就收。
聶青峰微微點頭默認許可。眾人以為這場正要落下帷幕時,謝臨淵突然往前走了兩步,執其手中長劍,看了看劍刃上的細小裂痕,笑了笑說道,”聶少莊主,崆峒覆云掌在你手中果然不同反響。但,這樣看來,我用這把劍來和你切磋,似乎是配不上你的身份呢。”
聶青峰眉頭一皺,不知謝臨淵是何意。眾人也是一臉懵逼,連聶遠行都給了臺階,謝臨淵竟然不理會,看上去似乎還想斗上一場,也有些人認為這次華山派掌門似乎打算一次性把臉面掙夠了,平局似乎不能滿足他,此子果然野心夠大。然而眾人又哪知道謝臨淵在想些什么。
只見謝臨淵將手中長劍橫臥,左手指尖在劍身上輕彈一下,一柄精光閃閃的寶劍瞬間碎裂成幾十片,眾人一片驚呼,謝臨淵并未隱瞞的說道,”這柄劍,在剛才的交手中,早已被聶少莊主震碎了骨架,我只是加速結束了它的使命而已。”聽完此言,眾人看向聶青峰的眼光也熱切了許多,但聶青峰似乎并不領情,開始一直和煦的面容似乎籠上了一層冰霜是的。
謝臨淵像身后弟子示意,只見其中一白袍弟子,取出一長方形木匣,打開后,里邊橫臥著一把劍身古樸的長劍,弟子恭敬的手托長劍遞交給臨淵,臨淵一手執劍,一手撫摸劍身,淡淡說道,”這把「殘月」,在華山祠堂沉寂了一百多年,如今蒙華山派列祖列宗保佑,得以重見天日。”
謝臨淵聲音不大,但一眾老一輩的人,都面露詫異,直直的看著謝臨淵手中的長劍。吳心看到大家不一樣的反應,向師傅問道,”師傅,殘月是什么呀?怎么大家都表情好奇怪呀。”
吳迪又瞄了瞄謝臨淵,此刻的謝掌門執劍在手,頃刻間褪去了溫文爾雅的外衣,一股暴戾氣息隨劍氣包裹全身。吳迪淡淡說道,”「殘月」,是一百年前華山派風瑕子的佩劍,據說當年風瑕子遠赴古戰場,尋得一塊奇鐵,鑄造了兩把寶劍,一把喚作”殘星”,一把喚作”逐月”,殘星是風瑕子的佩劍,而逐月則送給了他的同門師妹,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江湖上的宵小之徒開始打上了這兩把寶劍的主意,但風瑕子此時江湖上威名頗豐,眾人不敢覬覦,但他的師妹,卻天真爛漫,不知江湖險惡。相傳當年的魔劍門門主,筱平,糾結一幫人眾,強闖華山,十八峰攻下來十六座。”
吳迪雖然話音不響,但臺下的人都側耳傾聽,整個會場異常安靜,不少年前的華山弟子,也都是聚精會神的聽著,對于自己門派的諸多往事,外人還原起來更加的真實。
吳迪繼續說到,”但最后兩座,由當時的掌門人和風瑕子鎮守,加上此兩處易守難攻,華山才躲過了滅頂之災;然而那個小師妹卻沒有那么幸運,在混戰中被筱平一劍取了性命,逐月也被魔劍門搶了去。”
“但現在并沒聽說果什么魔劍門呀?”不遠處的寒萌問道。
“現在已經沒有魔劍門了,因為魔劍門已經被殺的雞犬不剩了;當年的小師妹一死,風瑕子萬念俱灰,相傳抱著殘星跳澗而亡。哪知道,三年后,一白發男子,手持殘星,獨自一人殺上魔劍門,與魔劍門主大戰了兩天一夜,拼的兩敗俱傷,終于殺掉了筱平,然后殘星、逐月均有損傷,變成了殘劍,白發的風瑕子,此刻頭發都被鮮血染成了紅色,持兩把殘劍,屠了魔劍門滿門。后來風瑕子將兩柄殘劍重鑄,打造了這把殘月,后來持殘月,將當年華山派勁敵,逐個重創,而殘月的戾氣也是越來越重。后來華山掌門,不得不一清理門戶為由,收繳了此劍,風瑕子已從此失蹤,有人說是被華山掌門殺了,有人說是被關了,真真假假,恐怕只有華山派自己才知道了。”
謝臨淵輕輕拍手,在寂靜的會場猶顯刺耳,”不錯,不錯,老前輩果然見多識廣。只不過風瑕子老前輩既沒有被殺,也沒有被關,他老人家一兮頓悟,自刎身死,這把劍下上的最后一滴血,就是他老人家的。”此時謝臨淵的笑容,看上去有幾絲詭異。
詠月真人,看了看戾氣大作的的殘月,而身邊的齊川似乎也收到的些許影響,目光越來越深邃,包裹下的忘川不斷的微微震動,似乎聞到了什么美食一般。老人淡淡開口,”謝掌門,我與貴派也有些許淵源,當你貴派封存此劍,可還記得當你貴派先祖口諭?”
謝臨淵怔了怔,喃喃道,”非生死存亡,殘月不可出世!”
“沒錯,雖然此劍由罕見的奇鐵所住,但如果只是平平常常,也不過一把鋒利寫的劍而已。而,如今它早已被鮮血和戾氣侵蝕多年,封存百年而戾氣不減,如非心智如磐石之堅,早晚會被他侵蝕沾染,到時候變成一個只知瘋狂殺戮的惡人,與江湖人人為敵。謝掌門,老朽不吝夸贊,以你的才俊,實為華山派不是出的人才,莫要為了一絲貪念,而誤入魔道呀。”
詠月真人循序善誘,同時不自覺的看了眼身邊的齊川。
謝臨淵像詠月彎腰施禮,”真人教訓的是,頑子僅此一次,此后必當繼續封存此劍。”
詠月看了看,不在說話,只是忍不住搖頭嘆息。天下利器,執之猶如毒品,粘之則太難戒除。
謝臨淵轉頭對著主位的聶青峰笑言道,”盟主,你看我用此物,可還配得上你們丹霞山莊的少莊主?”
話音未閉,長劍猶如破空長箭,破空聲尖銳刺耳,劍身旁似乎能看到空氣的蠕動,此一劍,不需要劍芒,不需要華麗的招式,黑色的劍身,白色的劍刃,絲絲寒氣瞬間蔓延整個廣場,聶青峰凝神接戰,嗤的一聲,剛才視鋼鐵如無物的手套,此刻出現了長長的一道裂紋,聶青峰白皙的手臂上也出現了一道淺淺的血痕,眾人驚呼,一方面驚訝這一劍的威力如斯,另一方面更是驚訝聶青峰在此種攻擊下凈能不閃不避還能全身而退,雖然有些許傷痕,但若是喚作普通人,恐怕兩只手臂都得被斬斷掉。
此時的聶遠行眼里竟是暴怒之色,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從來沒有瞧的上的小輩,竟然狂妄至此,竟然敢傷自己的孫兒。但切磋比試,自己又不便出手干預,一時間只能干著急、生悶氣。
聶青峰笑了笑,說道,”果然是把好劍。”邊說著邊慢慢的解下手上的手套,然后赤手對謝臨淵說道,”來吧。”
眾人此刻都不知道該作何感想,不知道該稱贊他藝高人膽大,還是腦子進水嫌死的不夠快呢。謝臨淵笑著甩了甩手腕,”好魄力。”
身子一側,第二招又攻了過來。之間聶青峰大吼一聲,一瞬間體內光芒大盛,剛才白皙的皮膚上,似乎套上了一層淡黃色的盔甲,寸許厚,瑩瑩閃閃的,謝臨淵每一劍砍過,都不能傷到聶青峰分毫,只是在淡黃色的盔甲上留下白白的一道印記。
主位上的崆峒派掌門,蔣問天,整個人都僵住了。崆峒派的鎮派絕技,金剛護體,雖然流傳至今,但已經有兩百年派內無人習的,如今在這個年輕的孩子身上看到,如何能讓他不震驚、不惶恐。
整個會場鴉鵲無聲,只有長劍的破風聲,和聶青峰拳腳的悶哼,時不時傳來長劍砍到淡黃色光罩上的砰砰聲。這番纏斗,明顯看出二人皆用盡全力,已然不像是切磋,更像是拼命,謝臨淵衣衫盡濕,而聶青峰一招一式頗耗內力,平整的地面也被他一步步的踩的亂石紛飛。
隨著謝臨淵最后一擊,臺上塵土飛揚,會場中兩個人影同時向后飛去,被震飛的殘月筆直的插在會場中心來回顫抖,但塵土散去,謝臨淵身旁和聶青峰身旁早已圍滿了人。
“師傅””師兄””掌門”在眾人呼喊聲中,謝臨淵緩緩睜開了眼,輕咳了一聲,嘴角隨即有鮮血溢出。一位看上去年紀頗大的老人,對謝臨淵身邊的人吼道,”不用動他,謝掌門被震傷了經脈,需要好好條理。”言必,從袖口中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丸藥給他喂了下去。
對面的聶青峰,看上去也并不比謝掌門好多少,整個人氣息萎靡,似乎是太過消耗所致,更嚴重的是他的身上道道血痕,似乎到了后期,難以抵擋殘月的攻勢,留下了些許傷痕。
白袍老人走上前去,”聶盟主,二人接有所損傷,我看此役算打合如何?”白袍老人是華山派的長老,地位僅低于上一任華山掌門,聶遠行年輕時也曾和他交過手,知道此人不是浪得虛名。
聶遠行看了看已被安置好的聶青峰,如畫示意無大礙后,聶遠行收斂起自己的怒氣,和煦的笑容又重新浮現出來,”哈哈,果然是青出于藍,巖松長老,看樣子我們這幫老家伙要跟不上了呢。”
對面被喚作巖松的長老,依舊不茍言笑,躬身施禮后,”掌門需要靜養,華山派先行告退,忘見諒。”
聶遠行揮手示意,看著華山派一行人緩緩褪去,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走在下山的路上,巖松站在躺在擔架上的謝臨淵旁邊,冷冷的問道,”要做到這樣?你可知道,這一次,你不僅把底牌都亮了出去,差點連命都沒了。”
謝臨淵苦笑著搖了搖頭,”你也看到了,聶家小兒,實力如何?我要是不盡全力,恐怕就不僅僅是重傷這么簡單了。”
“但這樣做,我們就沒有后路了。”巖松不茍言笑的臉色,露出些許擔憂。
“巖松伯伯,不用擔心。我們這么做,才真正的留了后路了呢。”謝臨淵看了眼被山風吹的不斷擺動的樹林。
“普笠,我能做的都做了,希望你不要失言呢。”謝臨淵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