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亂局14
- 琴魔在世
- 船川
- 2361字
- 2018-08-20 20:37:31
當文國老正在摔碗置氣的時候,門口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麻煩通傳一聲,在下有事拜見文國老。”
小廝打量了一眼來人,見不是什么官家中人,便想是求投靠的門生。只是府里現在亂作一團,那還有閑心收留別人。
“實在對不住,近日府上凡事眾多,還是過了這段時間再來吧。”說著就要回去。
“小哥!”那人叫住了他,“我是來給文夫人治病的。”
門重新打開,小廝半信半疑。終了,來了一句:“你等著。”
小廝急急忙忙的跑回后院,杜小寒正抱著琴準備去后院,無情師傅說曲能通心意,他想為文國老做些什么,哪怕舒緩一刻就好。杜小寒看見小廝跑著,問道:“小師傅,出什么事了。”
“門外有個黑衣袍的人說來給夫人治病,我去問問老爺。”
“是不是還有個帽罩子?”杜小寒問道。
“有。”小廝說著就跑去后院了。
杜小寒忙跑回文殊閣找荊拓,荊拓一聽,趕忙和杜小寒跑去了府門口。南溪則去通知了文遠。
果然,鴉青色和黑色相近,難怪小廝說的是黑色。只是他怎么敢來!
“聽說這是位神醫?”荊拓揶揄道。雙手負背著,打量起來。
那人還是罩在鴉青色的袍子里,看不清上半張臉,只能看見下顎的皮膚很白。他沒有回荊拓的話,只背門站立著,等著。
“不好意思了,府里已經有個杜大夫了,醫術甚好,先生還是回吧。”小廝來回話道。其實是文國老覺得心病還需心藥醫,錦荷把什么都放在心里,哪是醫的好的呢。
“噢?那夫人可吃的下飯?”那人說道,聲音冷冽,還有一絲輕笑。
杜小寒氣不過,這是嫌他父親醫術不好嗎?!正準備上前理論,只見文遠從府里出來,詢問的看了眼荊拓,荊拓點點頭。文遠了然,大喊:“來人!把這個人抓起來送去縣衙!”
身后的小廝蠢蠢欲動,那人卻沒有躲閃,抬頭直視文遠,鷹一樣的眼睛盯著文遠,“學士大人難道不想救娘了嗎?這孝道都學到哪去了?”
文遠一怔,身后的小廝也上來勸說:“夫人確實吃不下飯,就讓他試試吧。不行再給他送去縣衙。”
文遠心里竟然有一絲猶豫,他看了眼杜小寒。娘這樣不吃不喝下去,爹爹跟著也不會好過。可是讓他去,是對杜大夫質疑,剛出門時那段話,文遠可是聽的清清楚楚。
“讓他去。”杜羽從府里走了出來,南溪跟在一側,“只要能救人就試試吧。”
杜小寒別過臉,爹爹能在那么危險的情況下救下文夫人已實屬不易,況且是她自己不吃飯的,怎么現在倒成了醫術不精湛了。
鴉青袍男子站著對文遠說道:“請學士引路吧。”可是眼睛卻又沒瞧文遠,更別說什么彎腰行禮之類的了。
文遠轉身,也沒瞧他,徑直向后院走去。
文國老看見一眾人進來時,有些吃驚。地上是一地的碎碗和食物殘渣,還沒有人收拾,很是狼狽。
“國老大人,摔碗是治不好夫人的。”鴉青袍男子從文遠身后走了出來,床上的文夫人聽到這個聲音睜開了眼,看到真的是教士,掙扎著要起來。
“夫人體虛,躺著吧。”那教士很是體諒。上前點了點文夫人的頭,文夫人安靜下來,眼睛還一直跟隨著教士。
“你就是剛通傳的大夫?”文國老問道。
“我不是大夫,我只是萬能神教的一個教士。”
“你……”文國老下午才聽文遠說起他們早上的經歷,聽說那個異教早就跑路了,哪曉得還有一個堂而皇之的來到了國老府。
文遠悄悄出去,讓小廝去縣衙報信,他讓那教士進了門就后悔了,壓根不信這人能安什么好心救他娘,牛家村流的血還不夠多嗎?!
“我知道,在場的除了文夫人其他人都把我當作異教分子,但異教就是錯的嗎?因為和你們不一樣,所以就要除去嗎?你們又何嘗不是我眼中的'異'!”
鴉青色衣袍的教士說的不卑不亢。他也沒等眾人回答,轉身,慢慢道:
“勞請不相干的人出去吧。”
杜小寒一口氣嘔著,本來就不舒服,這話一說,杜小寒差點吐出來。杜羽卻走了出去,其他人見杜羽出去,文國老也沒說話,也緊跟著出去了。
文遠不放心,留了下來。屋里就文國老一家三口和那個教士。
“那教士那么會唬人,萬一把文國老他們忽悠住了怎么辦?”荊拓說道。
“不會,文公子讀的都是正統名家,不會走歪路的。”南溪說道,“再者我們就在這等著,時間一長我們就沖進去。”
杜羽站在門口沒有說話,他剛才聞見了一種很熟悉的氣味,但又說不上來。
屋內四人站著的,坐著的,躺著的都在看向那個教士。教士悠悠開口問文夫人:“你本生在官宦人家,血統已比一般人高貴,你這般不珍惜,失去了高貴的血液,來生也只得是個普通人了。”
“我知道。”文夫人泣道,“我不求來生,我只求生生世世永不輪回,永遠避開他。”
文夫人的話說的決絕又鋒利。“他”指的是文國老嗎?
“錦荷,”文國老平靜道,“至少你要讓我知道我做錯了什么,才惹得你連來生都不愿意碰見我。”
“國老還不知道嗎?”教士吃驚道,“你難道不該解釋一下這個兒子怎么來的嗎?”
文遠聽見話題到了他這,不明所以,自己是文國老收養的這件事他小的時候就知道,難道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遠兒?”文國老也有些疑惑,“遠兒就是我收養的一個孩子,我對他視如己出。”
文夫人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那你可知道他是誰的孩子?”教士問道。
“秀荷對不對?!”文夫人突然出聲道,“是我姐姐秀荷的孩子對不對?!”
文國老沒有否認,即使是秀荷的孩子,又有什么不同的呢。
“難怪大家都說文遠長的和我們像,原來他真是和我們有血脈呢。”文夫人說的譏諷,饒是文遠也聽出了貓膩。
“你什么意思!你懷疑我和秀荷……”文國老氣的站起身來,撐在桌子上的手還在不停的抖。
“我沒……”文國老話只說了一半。
“國老!”教士開口道,“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現在是贖罪的時候!”
“贖罪?”
“你都不好奇為什么你們沒有自己的孩子嗎?”教士轉向文國老,看不清神情,但嘴角竟是彎著的。
“因為以為你不喜歡小孩,文夫人親手送三個孩子上路了呢。”
“你胡說!”文國老捂著心臟,直不起腰,文遠趕忙跑了過去,扶著他坐了下來。
“你到底想說什么?!”文遠喝道。
“我想說,即使你們有高貴的血液,不珍惜的話,是會被萬能神收回來的。不從你們這,就從其他地方。”
文夫人的眼角滑過淚,是啊,三個孩子,還有兩個是男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