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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天仙谷4

  • 琴魔在世
  • 船川
  • 4105字
  • 2018-07-31 21:46:06

天仙鎮聚集著越來越多的人,消息傳到了谷里。

“許是那日我喝了些酒讓他彈琴,才惹得這些麻煩。”權延對著花老爺子自責說道。

“你也不必太過憂心,以他現在的速度,早晚會被武林知曉,現在不過早些罷了。”花老爺子安慰道。

“可畢竟,當年我…”權延沒有說下去,甩了衣袖嘆了口氣。

花老爺子拍拍他的后背似是安撫,又不放心說道:“你可千萬不要做什么傻事。”

“花爺,我…”權延看著花爺擔憂的神色改口道,“你放心,我還好。”

花老爺子點點頭,出去了。權延找了荊拓一起去鎮上探探虛實。

“谷主,怎么來了這么多人?”荊拓看著這么多武林人士也吃了一驚。

“走吧。”權延嘆道,“我們去茶館坐坐。”

“哎。”荊拓答道,跟著權延去了茶館。

“我們這次一定要先找到那魔,殺了他,再不濟也要毀了那琴!不然又會出現下一個魔!”

權延的手抖了一下。

“這位俠士說的對!”一人附和道,“沒想到白少主都被琴魔騙了,我們都被琴魔騙了,琴居然還好好的!”

“你們看看!連點秋大賽獲得魁首的人都被騙了,可見琴魔之狡猾。這次可不能放他走了。”又一人說道。

眾人紛紛附和。

“可是,”一個聲音響起,“天仙峽向來不問武林、不管朝局,若是在天仙峽動手,只怕天仙谷的人不會那么好說話啊。”

說話的人紛紛沉默了,良久才有一個人鼓勵道:“怕什么,我們做的是好事,這不是還保了天仙峽的太平嗎?!”

“就是,再不濟我們去鎮外動手,這個谷主就沒什么好說的了。”又一人說道。

權延的手氣的發抖,他想到當年也許也是這么一撥人致尋風于死地!

“谷主?”荊拓見權延眉頭緊鎖,臉黑的要凍住人,怕他氣壞了身子連忙喊他。

權延回過神,拿起酒壺喝了一口,吩咐道:“你去鎮上查一查,看看來了哪些門派,大概有多少人。”

荊拓領命,準備去的時候,不放心問道:“那您?”

“沒事,我就隨便走走,你快去快回,辦完了事就直接回谷里。”權延說道。

“那谷主一人…”荊拓話還沒說完,就被權延打斷了,“快去。”于是荊拓忙著辦事去了。

權延坐在茶鋪里,看著這么一群人摩拳擦掌的樣子,心里不覺有些好笑。不說他們武功是否能及的上杜小寒,就這眼瞎耳聾的模樣,也實在不是武林該有的氣度,難怪當初爹拋下一切來了這谷里,從此再也沒有踏出天仙峽半步。

付了茶錢,權延起身,不想在這里呆上一刻了。天仙谷地勢險要,你們就等吧。

“這個人!這個人就是那個和琴魔在一起的人!”突然人群中有人指著權延大喊道。一大群人趕忙圍了過來。

“他腰間的酒壺我記得!”那個指認的人說道。

權延見他身板挺直,明顯是個練家子,卻穿著一身粗布衣裳,像個普通人一樣,立馬潑了杯茶過去,哪知道那人竟沒有躲,生生的接了那杯茶,水灑在臉上,很是狼狽。

“你這是想殺人滅口!”一個充滿“正義”的聲音說道。

“對!對!對!”其他人附和道。

權延被圍的水泄不通,索性就坐了下來。

“說!琴魔在哪?”站在最前面的那人見權延這般悠閑的的樣子,很是憤恨。

“琴魔?”權延疑惑道,“我沒有見過。”

“你胡說!那天你明明和他在酒樓彈琴!”剛才指認那人說道。“還去山上吹了風!”又添一佐證。

“噢?你可見他傷人了?”權延反問道。

那人臉色有些發白,沒有接話。

“他既沒傷人,你又如何知道他是琴魔?”權延拿手在桌上那剛潑出來的水上畫著。

“我…我…我認得那把琴!”那人有些結巴。

權延笑了,打量了眼前這個人一番說道:“看你也該是這鎮上的人,怎么會認得那把琴?”

眾人的眼睛也打量起這個看似瘦小的普通人起來,疑惑也漸漸上來,一個普通人又怎么會認得斷魂琴呢?

那人不知道如何回答權延的話,情急之下對著眾人大叫道:“萬一呢,萬一就是琴魔呢?萬一那人就是琴魔呢?!”

這句話提醒了眾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剛才站在最前面那人說道:“還望這位兄臺告知,那人現在何處?是不是琴魔我們見上一見就知道了。”

權延笑了,笑的很是大聲。眾人被他的笑聲都震住了。

“你們見一見?”權延看向眾人,“就你們那三腳貓的功夫,真見到琴魔還能活命?”

“你!”被輕視的眾人很是生氣。

“不管怎么說,今天你不帶我們去見那人,你就走不出這茶館!”一人說道,其他人跟著附和。

此時茶館里里外外聚集了許多人,鎮上的武林人士聽說這有琴魔的消息都跑了過來。

權延看著里里外外的人,只覺得有些胸悶。

“讓開,讓開!”荊拓趕來過來。他剛還在客棧和掌柜打聽事情,就聽見說茶館有人瞧見琴魔了,心中大敢不好,連忙趕了過來。

“谷主,你沒事吧!”荊拓緊張道。

“沒事。”權延還是一副泰然的模樣。

“你是谷主?!”人群中一個稍微有點年紀的人說道,“可是天仙谷谷主?!”

荊拓看了一眼權延,見他沒有反駁的意思,說道:“正是!”

那人立馬換了一副嘴臉,“沒想到還能見到天仙谷谷主,失禮失禮!”一副懊悔的模樣。

“怎么了,谷主就能包庇殺人犯了嗎?!前年在煙霞鎮的藥農的命還沒償呢!”沖在前面和權延對話的那人說道。

“這您就說錯了,我確實是不認識琴魔。”權延還是否認,說著站起來就要走。

那人想要攔他,荊拓的刀已經提在手上了。

“稍安勿躁。”同伴悄悄拉了拉那人的衣角。眾人就這么目送著權延出去了。

“你剛才干嘛拉我,難道就這么放他走嗎?!”那人氣憤道。

“天仙谷里多是武功心法,所以各門各派才讓三分薄面,若是為了今日之事撕破臉面,他日恐有憂患啊。”同伴解釋道。

“那就由著他走嗎?!”那人還是不痛快。

“放心,方才瞧見瓊海派的小兄弟跟了上去,瓊海輕功最好,一定會探得一些消息的。我們等著便是了。”年長的那位俠士說道。

權延走出茶館,卻見人群后站著一個和尚。四目相對后轉身就走了。權延讓荊拓解決后面的尾巴,自己則跟著和尚。

和尚沒有停住腳步,一直走一直走,都要走出鎮上了,終于在一僻靜處停了下來。

“阿彌陀佛,貧僧不識,當年一起的玩伴竟是天仙谷主。”無情說道。

“林笙!”權延有些激動。

“貧僧法號無情,施主還是喚我無情吧。”無情說道,臉上看不出來一絲波瀾。其實他的震驚早就在茶館用完了。他今日本來打算去天仙峽主峰碰碰運氣,哪知才出門就聽說琴魔出現了,趕忙跟來看,卻見權延坐在人群中間,少了年少的稚氣,多了幾分沉穩。

“你又何必對我這樣,”權延說道,“當年的事…”

“小寒可在你那里?”無情打斷道。

話被林笙打斷,權延也只得無奈道:“在。”

“那能否有勞施主帶我去見他?”無情問道。

“你要一直這么和我說話嗎?!大家不是好兄弟嗎?!是不是尋風一死,我們之間的情誼也斷了?!你覺得我這個土老冒配不上你這個朋友!!”權延有些氣惱,胸口壓著一口血,逼著自己不能吐出來。見林笙不說話,只得又嘆氣道:“走吧。”他心里明白林笙是把尋風的死怪到他頭上了。

路上兩人無話,路有不平時,權延伸手想給無情搭一把手,也被無情拒絕了。權延內心是又急又氣,但又有那么一點喜,能在死前再見上一面這個老朋友,真好。

杜小寒見到無情來的時候,先是一驚,然后喜上眉梢,但看見無情比平時更面無表情的臉自知要挨訓了。

“怎么不說一聲就跑了,惹得你殷叔叔在家里飯都吃不下,住持更是自責!”無情說道。

杜羽這才知道還有這么一回事,這個小子竟然是自己溜出來的,頓時也垮下臉來,剜了杜小寒一眼。又對著無情師傅行禮道:“還勞煩師傅跑著一趟,我真是過意不去。”

“杜大夫別說這樣的話,這事你也是無端卷入其中。要說過意不去,還是我們瑤山寺過意不去。”雖說沒有明說,但一旁的權延聽的有些尷尬,無情這一字一句都在敲打著他。杜小寒悄悄望了權延一眼。

“我去讓人把旁邊的屋子打掃一下。”權延說道,就出去了。無情自始自終沒有瞧他一眼。

“無情師傅,我知道錯了,您就別生氣了。”杜小寒跑到無情身邊,他還沒見過這個師傅這般煩悶的樣子,他總是看不出表情,但如今杜小寒都知道他有情緒了。

“你沒事就好。”無情說道,轉而又想起來什么,轉向杜羽說道:“杜大夫,我昨日借宿在一樵夫家中,家里的老人咳嗽的厲害,我擔心是姚家莊那場瘟疫。”

杜羽緊張起來,“可有其他人感染?”

“尚未有。我也不通醫術,只是有些懷疑。”無情說道。

“那要立即去看,不然一旦蔓延就不好了。”杜羽說道。

“還是明日再去吧,晚了山路不好走。”無情說道。

杜羽看看天色,應了下來。

“我也要去!”杜小寒在一旁舉手道。

“你不能去。”無情說道,想到這也是瞞不住的事開口道,“這事怪我,不該教你彈琴的。”

無情眼有悔意,杜羽也垂了眉眼。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了?”杜小寒問道。

“現在大家都認定你是琴魔,雖然他們還不知道你是誰,但你千萬不要在人前再彈琴了。”無情說道。

“琴魔?”杜小寒疑惑,這還什么都沒做呢,就樹敵了。

“你就聽師傅的話,明天我和師傅去,你呆在谷里。”杜羽說道。

“可是…”杜小寒還想說什么,看杜羽的眼神,只得停了下來。

有小廝請無情去居所休息,和杜羽這隔著不遠,三兩步路就到了。杜小寒跟著去了,又把學心經的事跟無情說了。

“師傅,權延谷主好像病了。”杜小寒試探道,“聽他自己的意思是活不長了。”杜小寒不想酒鬼死前有遺憾。

無情心中一怔,“什么病?”

“不知道,他自己也不說,爹一直說醫患隱私不能問,所以我也沒問。”杜小寒道。

無情沒有接話,又問了兩句心經的事便打發杜小寒回去了,自己一人坐在屋里發呆。恍惚間聽見有人敲門,開門一開,是花爺。請進了屋。

“好久不見。”花爺沒想到還能見到林笙。“怎么出家了?”花爺似乎有些遺憾。

“塵世煩擾,只求心靜。您老身體可好?”無情關切道。

“好。”花老爺子說道。緩緩又開口道,“我來只是想和你說說當年的事。”

“當年的事,其實不怪權延,我心里也明白。只是我不知道怎么面對他,一看到他我就能想起尋風,是我心不夠靜。”無情說的都是真心話,一看到權延他就能想到尋風,畢竟他們以前總是形影不離。

花老爺子嘆了口氣,“你們都是重情重義的好孩子,可你們怎么不為自己想想,為身邊人想想呢?”花爺似有怨氣。

“聽說他病了,是什么病?”無情問道。

“恐時日無多了。我能陪他一天是一天吧。”花老爺子滿臉溝壑的臉上痕跡更加深了,“那年尋風死后,他發了瘋一樣去尋那思弦琴那人,覺得剛斗完琴就遇追殺實在太過湊巧,哪知那幾日正是他修習內功心法的關鍵時期,心法一亂,心脈盡亂,老谷主散了畢生修為才救下了他,卻也日日湯藥離不得口。”花老爺子眼眶紅了起來,“他是真的把你們當朋友。”

無情第一次聽說還有這樣的事,心中難免動容。送走花老爺子之后,竟也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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