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姑娘報上姓名,接著道:“領導,你真不記得我了,我們還留過電話的。”
楊不滿的再看梁姑娘,示意她別再糾纏此事。
我見楊神情中略帶失落,再看梁姑娘,心想二人不會有什么事吧,畢竟都是單身男女,互相或者單方面的情意不可揣度。一念至此,倒不知道該不該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核實了。
白姑娘適時的說:“領導,讓我看看你手機。”
我無耐的道:“你今天怎么這么多話?”不過說歸說,還是慢吞吞的將手機遞給白姑娘,之后便不再理她。
梁姑娘擺脫了剛才的神情:“這次該記住我了吧?”
我看看甄楊二人,失笑道:“記住了,記住了。”
梁姑娘詭秘一笑,跟白姑娘說:“讓我也看看領導手機。”
白姑娘會意,與梁姑娘悄然走到角落,嘰嘰咕咕的說話去了,果然,女人就是麻煩。
又胡亂說了會兒話,時間便到了六點,甄說:我給未央總打個電話,問問情況。我和楊附和。打通了電話,原來未央已經開完會,正在趕來的路上,大約七點就可以到S市,讓我們先到飯店里點菜。于是我趕緊讓正忙于彼此熟悉熱絡的眾人停下來,自由配對,男的照顧女的,打車去往目的地。
我與甄、楊一組,甄自己開車,一路無話。
飯店地處S市繁華地帶,看上去很是高端,巨大的玻璃墻從一樓直接鋪排到樓頂,墻外桂滿了裝飾的燈盞,發著昏黃的光,將周邊的空氣照的溫柔嫵媚,進門是大廳,大廳足有六七米高,屋頂吊著璀璨的水晶燈,中間有幾棵大理石柱,明晃晃的耀眼。不過如此富麗堂皇的飯店竟然起了個極其親民的名字——“百姓大飯店”,我心中暗想大概沒有幾個百姓來這種地方吃飯吧。
我和甄、楊三人先到,大廳里人不多,三三兩兩的散座在休息區。
我問甄:“房間都定好了?”
甄說好了,便帶著我和楊直接進了雅間。
雅間也是大的出奇,目測應該有半個籃球場大,中間一張圓桌,占了大概半個房間,四個角落里分別設了休閑區與廁所,墻上掛一面不知多大的平板電視。
我站在透明的玻璃幕墻前,看著漸次亮起來的萬家燈火,感嘆道:“未央總真是找了個好地方,就是不知道飯菜如何?”
甄戲謔道:“放心吧,肯定錯不了。”
我不在搭話,想看看手機有無消息,摸了摸口袋才突然想起,手機還在白姑娘手里。
人陸陸續續的到齊。
我讓眾人落座,大家都在唏噓這飯店的金碧輝煌,也沒人應。我倒也不在意,不過就是在等等未央罷了。
我看白姑娘一人東張西望,便走過去索要手機。
“看什么呢?”我突然說。
白姑娘像是嚇了一跳,轉過頭來,目視我一會兒:“沒看什么,干嘛?”
“我手機呢?”
白姑娘掏出手機,沉吟一下,說:“領導,我想問問,為什么我的號碼在你通訊錄里的備注是阿依土鱉?你能解釋解釋嗎?”
她這一問,我先是愣住,轉念想起這件事的緣由,大概是兩個月之前的某個早晨,我前一天晚上才出差回來,剛上班,白姑娘應該是晚點了。我心有不滿,正琢磨如何懲罰遲到早退的人,就聽門“咣咣”的響起來。門外白姑娘大聲道:“里邊的三個小矮人,快給本公主開門。本公主要遲到了。”瘦姑娘吃吃的偷笑,胖姑娘看我臉色不善,趕緊去開門。白姑娘進來,質問胖姑娘:“你這個小矮人,怎么這么久才開門?”胖姑娘無耐說道:“我個子矮,腿短。”然后用眼色提示白姑娘。白姑娘絲毫未覺出異樣,大笑著進屋,看到我在,估計是嚇住了,呆呆的問:“經理,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氣極反笑:“在你成為公主的時候。”
此事就此放下,回到現實中,我反問白姑娘:“你不是自詡公主嗎?”
“那也不能叫阿依土鱉啊?多難聽啊。”
“可在我的印象中,也只有這個名字與你最配。”其實另一半的心思卻是,“阿”字開頭,是排在通訊錄里第一位的。
白姑娘氣呼呼的哼了兩聲,把手機甩給我,獨坐下來,誰也不理。
我做最后的辯解:“這個名字也不錯,至少聽上去還挺搞笑的,不是嗎?”
白姑娘不作答,一會兒瘦姑娘過來,拉著白姑娘去拍照,說長這么大,還沒在這么高端的飯店吃過飯呢。白姑娘像是得了知音,笑逐顏開的去四處逡巡。
大約七點鐘,未央終于到場,免不了大家起立鼓掌歡迎的客套。未央擺手讓大家入座,我坐了未央的左手,甄、楊坐他右手。下邊也就無所謂了。梁姑娘到是活潑好動之人,搶先坐在我旁邊,說:“領導,今天一定跟你喝幾杯酒。上次吃飯都沒來得及敬你。”我說:“也好,對于美女的這種要求,我是來者不拒。”說著“哈哈”一笑,瞥眼見楊臉色難看下來。我只好打岔跟白姑娘說:“你,過來倒酒。”白姑娘翻翻白眼嘟噥說:“是,大爺。”眾人都樂起來。我就坡下驢,讓白姑娘坐到我和梁姑娘之間,說:“你坐這兒,方便倒酒。”楊明顯臉色一緩,說:“你可真會安排。”我聽出楊的話中之意,道:“要不要也給你安排個倒酒的?”楊擺手說:“我可無福消受。”
未央及時圓場,道:“好了好了,咱們進入主題吧?”眾人忙應和。未央倒一杯酒,說:“今天也是不容易,大家有緣湊到一起,客套的話我也不多說,咱們就是能吃多吃,能喝多喝,希望在未來的日子里,咱們能風雨同舟,共同努力,不僅為公司,也為自己謀一個好的前程,來來來,大家共同舉杯。”說完他站起身,將酒杯在空中畫個圓,將杯中酒一飲而下。
眾人喝酒的喝酒,喝飲料的喝飲料,紛紛干了。
未央道:“好,一看咱們這個隊伍就特別有戰斗力。”眾人紛紛應和。
第二杯酒未央讓我來,我謙虛一下,實在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只好拾人牙慧,將未央的話變換個方式,又說了一遍,然后哈哈一笑,道:“來來來,希望咱們繼往開來,前程似錦。”說完將杯中酒喝下。喝完示意白姑娘倒酒,白姑娘回我一個白眼,不情不愿的倒上。不料這動作被未央看見,打趣道:“小白,沒看出來你還挺照顧你們領導的,酒可沒倒滿。”
白姑娘扭捏了一下,只好將酒杯續滿。大家又是一通哄笑。
第三杯酒甄、楊二人主場,首先表達了一下初次相聚的心情,繼而說了些以后的期望,也都喝下。
按本地習俗,三杯過后,即是自由發揮,互相敬酒時間,因為人數實在大多,需要敬酒之人也多,所以將起始的大杯換成了八錢小杯。
我先敬未央,陸續是甄、楊,再往后是胖瘦、梁白姑娘以及其他人。
未曾想梁姑娘到是個豪爽之人,喝一杯不行,非要再喝三杯,然后罰酒三杯。我心中愧疚,無計可施,無耐迎戰。但又一下喝不了這許多,心中琢磨找個擋酒之人。瞥眼見白姑娘臉上漏出嘿嘿狡詐之笑,真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于是板了臉,問道:“白姑娘,你笑什么?”說完也不等她回答,繼續道“無故發笑,罰酒三杯。”白姑娘笑容凝固,道:“笑都不行啊?”我說:“笑之前打報告申請了嗎?”
白姑娘無語,我換上一副面孔道:“念在你年少無知,只要替我喝一杯,這事兒就算了了。”
白姑娘無懼威脅,道:“酒我可以喝,但不能替你喝。”說完倒上酒,強忍著干了一杯,喝完不停的咳嗽,臉漲得通紅發紫。我見她面色不善,忙勸道:“行了行了,可以了。”卻被她無情忽略掉,兀自又喝了兩杯。
梁姑娘估計也是從未見過此等情景,有些發蒙。我打個哈哈,說:“行,巾幗不讓須眉,既然白姑娘這么有誠意,那我也干了。”
酒過三巡,因為人數眾多,大家各自為戰,倒都沒太在意這段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