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
這不是衛衣和幽州太守的訝異,而是從帝京一路跟著李容若來的皇子府侍衛,顯然連他這種心腹都對李容若的說法感到不可思議。
這位忠心的侍衛意識到自己失態,趕緊收斂,卻被衛衣抓住反應,指著他向李容若道:“聽到沒?他們都不想跟你去送死!”
侍衛:“九皇子,屬下……”
李容若抬手止言,自己想了想,向衛衣道:“再給我三天,三天內你們還聽我的,三天之后,去留自定。”
衛衣好笑:“還三天?!明日過后,我保證你看不到一個弈軍!”
李容若起身,走到地圖前面,示意衛衣和幽州太守過來,繼續說道:“接下來我們合兵一處,左右兩翼不做防守,全部兵力調往前鋒,隨時發動進攻。”
幽州太守:“……”
衛衣憤怒:“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李容若:“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衛衣:“你!”
幽州太守:“將帥不和,未戰先敗。”
衛衣跟隨蘇弈身經百戰,深諳其中的道理,便氣憤轉身,不言不語。
幽州太守主動承擔從中調和的角色,向李容若道:“可以答應你,但今天必須給出解釋。”
李容若之前為了保密,連給賀蘭春水的信都寫得如此隱晦,只有白洛才能看懂,對衛衣和幽州太守自然會有保留。
“你們去吧,三日之后,自見分曉。”
衛衣向幽州太守道:“你看,他還不肯說!鐵了心要我們的人去送死!”
李容若:“你的人不會白死。”
衛衣好笑,“那不是你的人,你當然……”
李容若盯著衛衣,堅定道:“我說了不會白死。”
衛衣一愣,從李容若的眼神里,竟然看到了蘇弈決斷時的樣子。
李容若繼續說道:“你想要蘇弈回來,就聽我的。”
衛衣詫異:“你說什么?!”
李容若:“我不想重復第二遍。”
衛衣:“你有弈帥的消息?”
自蘇弈逃上圣山之后,衛衣曾多次派人秘密繞小道上山尋找,也動用潛伏在匈奴和燕軍中的臥底打探消息,最后打聽到蘇弈和白洛等人一同掉下絕頂。
這么多天以來,衛衣理智上已對蘇弈的生失去最后一絲希望,他之所以還在維持弈軍,也正是為了蘇弈對他的囑托。如果可以,他甚至可以和蘇弈在這漠北蒼雪長眠。
誰能知道他對蘇弈的感情?
現在聽李容若提及蘇弈的名字,衛衣大驚失色,上來揪住李容若的衣領:“你說什么?”
李容若瞪了一眼,衛衣意識到自己失態,趕緊松手,重復道:“你有弈帥的消息?”
李容若:“想要救他,你得聽我的。”
衛衣頓了頓,略作思索,“如果到時弈帥不出現,整個弈軍也不走了,我會帶領兄弟們倒戈相向,到時候別怪我翻臉無情。”
李容若:“好,到時蘇弈他們不出來,我也不走了。”
衛衣:“……”
默默轉身,匆匆去了。
幽州太守看衛衣遠去,才向李容若道:“雙簧只能唱到這了,即便我能幫你向他再要三天,他也壓不住下面的人。”
李容若苦笑,“你呢?能壓住你的人嗎?”
幽州太守:“我差不多。”
李容若盯著眼前的地圖,微微點頭,不知是說給幽州太守聽,還是他自言自語,他說:“再等等,等天氣,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