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巷里黑燈瞎火的,孔大叔本來眼神就不太好,所以也看不清阿桃的相貌,只隱隱覺得和蘇婉姝模樣不大一樣。
他避開阿桃和小刀輕聲說道:“余小弟,不是老哥哥說你,之前那個蘇姑娘多好,你咋這么快就又換人了?你走后,我還見過那小姑娘一次,我一提你,她就開始哭。只是一味說你走了,你走了,別的也沒問出個啥來,你們到底怎么了?”
雖然孔大叔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阿桃依然聽得一清二楚,她有點不忿:“這位大叔,你又沒有見過我,怎么知道我就不好了呢?”
孔大叔沒想到阿桃耳朵這么尖,不覺有些尷尬,干笑了幾聲后,趕緊找補:“那也不是,余小弟看上的人沒有差的,老哥哥我胡說八道,姑娘你別往心里去。”
幾個人說著說著,就到了孔大叔的住處,只見門上還掛了一塊匾,上面寫著兩個鎏金大字“孔府”。
小刀看到后感嘆了一聲:“大叔家里真是氣派啊。”
孔大叔擺了擺手:“哪里哪里,老哥哥我這些東西都是小兄弟給的。”
原來孔大叔去年跟著小刀壓了六兩銀子后,一夜暴富,凈賺了六百兩。他從中拿出了兩百兩購置了這間大院,還納了一房小妾,這一年來小日子過得舒適安逸,比謀個一官半職也不差多少了。
幾人走過了院落,進入了堂屋后,孔大叔先讓家丁掌了燈,然后又讓他們去準備一些茶水點心。
點上油燈后,屋里頓時亮了不少,孔大叔這才看清了阿桃的面貌,但見她肌膚似雪,氣質如蘭,美艷不可方物,眉眼之間卻好似在哪里見過。
小刀看孔大叔呆呆傻傻地看著阿桃,輕咳了幾聲,想提醒他一下這樣盯著別人不太禮貌,尤其還是自家兄弟的女人。
哪知道孔大叔愣了一下,撲通就跪在地上對著阿桃拜了起來,口中還念念有詞:“仙女莫要怪罪,小老兒有眼不識泰山,嘴上沒有把門的,請仙女恕罪。”
阿桃嚇了一跳,趕忙把他拉了起來:“大叔,我哪里是什么仙女,你莫要聽小刀胡扯,他與你說笑呢。”
孔大叔起身后,滿臉驚恐地說道:“錯不了錯不了,這仙女圖就掛在我家墻上!”
話畢,他就往墻上指去,這墻上確實掛了一副畫,畫上女子一席白衣和阿桃的模樣非常相似,而且上面還題了一行小字“嵩山遇仙圖”。想必是當年某個誤入遇仙峰的才子所畫,之后又幾經輾轉落入了孔大叔手中。
小刀拍了拍孔大叔的背說道:“大叔,遇到仙女又不是遇到妖怪了,你怕什么?再說這仙女是咱們自家人,肯定不會把你怎么樣的。不過這事莫要給外人講啊。”
阿桃瞪了眼小刀:“你莫要戲弄大叔了。”然后對孔大叔說道:“在下葉子青,不是什么仙女,不過是久居山中的山野丫頭罷了,大叔莫要聽他胡說。”
阿桃這一番解釋,孔大叔才終于冷靜了下來。
這時茶水和點心也端了上來,幾個人邊吃邊談。小刀問起剛才那些是什么人。
孔大叔聞言支走了家丁,還特意關緊了房門,壓低了嗓音說道:“小兄弟,這幫人可是萬萬惹不得啊,他們都是無根門的門徒,這無根門的勢力大得很,別說咱們普通人了,朝廷都拿他們沒辦法。”
小刀有些疑惑:“大叔,這無根門是什么門派?我之前也有所耳聞,卻沒想到他們的勢力竟然都擴展到了京城。”
葉大叔又抬頭看了看窗外,然后才繼續說道:“話說這無根門的興起跟小兄弟你頗有淵源,去年你從籍籍無名一路過關斬,將把那些名門正派的弟子打得落花流水。多少像我這樣胸懷抱負的人,卻因為沒有背景,連參賽的資格都拿不到,你給了我們這樣的人希望,你已經成了我們這些人的英雄。我們都期待著你最后一舉奪魁,但是讓我們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你突然失蹤了。”
葉大叔喝了口茶,接著說道:“你這一失蹤,民間就開始有各種各樣的傳言,到最后越傳越烈,大家都確信你被各大門派暗地里毒害了,因為各大門派最看重臉面,若是你一個無門無派的人拿了這武狀元,不就是啪啪地抽他們的臉嗎?
其實武林中人早就對這武林大會的不公平制度怨聲載道,普通人即使再努力也難有出頭之日,每年的前三甲都是出自朝廷或者各大門派之中。你失蹤的事便成了導火索,一些不滿這一制度的人就聯合了起來,成立了這無根門,號召一切志向相投的有識之士加入。
這無根門成立之初,朝廷也并沒有在意,但是短短幾個月時間,其門下的門徒就已經過萬,遠遠超過了其他各大門派。由于人數眾多,管理也混亂,后來性質就慢慢變了,什么地痞流氓都申請加入。
剛開始他們還只是專門挑釁所謂的名門正派,后來發展到欺壓尋常百姓,調戲良家婦女,讓大家怨聲載道。而且他們人數太多,連官兵都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其他人更是不敢管了。”
小刀聽完也是詫異不已,沒想到這無根門竟是因他而起,這時阿桃突然說道:“我聽父親提起過,這次祭劍大典或許就跟這無根門有關,我們這次廣發英雄帖,應該就是商議怎么對付這無根門的。”
小刀問道:“這一群烏合之眾,除了人多一無是處,至于讓各大門派如此緊張嗎?”
孔大叔繼續說道:“余小弟,你太小看這無根門了,傳言這無根門掌教田奎安武功深不可測,有匹敵太仆金榜五絕的實力。而且他門下弟子,也是高手如云。
今年的武狀元田士元據說就是他的長子,這田士元和小兄弟你一樣,一路從預賽殺到了總決賽,每場都是絕對實力的碾壓。
去年你的手下敗將林懷玉此次和他在總決賽相遇,甚至輸的比去年還慘,又是被人抬回長安城了。為此林懷玉還得了個雅號,喚作擔架俠,諷刺他每次比武必須要備副擔架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