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云的內心總是毫無波瀾,他似乎總有一種別樣的氣質,說不上是高冷,也決不是不屑。
或許強者總是這樣,習慣于獨來獨往,也習慣于孤獨,更習慣于自由。
袁崇煥幾次握緊拳頭想要給狄云重重的來上一拳,幾次克制住。
如今,袁崇煥只是落魄的鳳凰,現在他還不如毛色艷麗的野鴨。
曾經的那些戰友,如今又在何方?
祖大壽,趙率教,滿桂…
那些英雄一般的人物。
袁崇煥雖心有不甘,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內心。
還有那支關寧鐵騎…
當時風光一時的袁崇煥為了培養一支強大的部隊,以遼人為主。組建了一支部隊,祖大壽就是在這個時候被培養起來的猛將之一。
經過袁督師不斷的訓練,關寧鐵騎變得日漸強大起來,尤其是在寧遠之戰中,這支關寧鐵騎展現出了驍勇善戰的能力。
當時“后金”發動了對寧遠的進攻,而袁崇煥率領關寧鐵騎鎮守的就是這座鐵血孤城。
在面對著強大的八旗軍時,袁崇煥首先制定了八個御敵計謀。
作為八旗軍的首領,皇太極信心滿滿,皇太極不僅研究過明軍的打法,還占有兵力上的優勢,但是袁崇煥不斷用大炮攻擊八旗軍,在炮火的硝煙之下,袁崇煥又派關寧鐵騎出擊,面對突然駕到的關寧鐵騎,八旗軍顯得茫然又不知所措。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不言而喻,在關寧鐵騎的勇猛抗敵之下,大勝了皇太極的八旗軍。這支關寧鐵騎面對強大的皇太極表現了無畏的精神。
這次勝利的意義也是非常深遠的,第一:讓皇太極八旗軍第一次知道了關寧鐵騎的厲害,第二:皇太極自征戰沙場以來屢次戰勝敵軍,但是唯有對寧遠沒有攻下而憤恨。
面對如此厲害的關寧鐵騎,皇太極再也沒有打過寧遠的注意,于是皇太極繞道準備攻打北京。
袁崇煥聽說之后,先是讓山海關的總兵率領四千兵馬前去,自己隨后帶著九千關寧鐵騎跟進。
但是袁崇煥沒想到了的是,八旗軍率先戰勝了山海關總兵的四千兵馬,于是袁崇煥準備把八旗軍攔截在薊州,可是到了薊州袁崇煥一看,皇太極已經繞道前行,袁崇煥便馬不停蹄的趕往京城,此時袁崇煥面對的是八萬的八旗軍,面對實力懸殊的一戰,袁崇煥只好鼓勵其部下,而皇太極以為兵馬不多的袁崇煥不會進攻,但是恰恰袁崇煥就采取了攻勢,就這樣一下子就把八旗軍給沖散了,經過幾個小時的激戰,袁崇煥大勝八旗軍。
如今的袁督師只能把那些曾經的輝煌和成就裝進記憶里,何時才能重耀曾經的輝煌,已經成為了一個未知數。
輝煌終究將會成為過往,平淡的生活才是真諦。在輝煌的位置上久了之后,人就很難再適應平凡,袁崇煥便是如此。
與袁崇煥的暗淡無光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狄云的風光無限,但狄云卻始終表現出來的卻是孤傲。他的目光每時每刻都如獵鷹一般,不僅如此,狄云的氣場強大到令敵人不戰而畏懼。
江山代有才人出,不服老是不行的,哪怕是戲臺,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誰知哪里是故鄉?
“陛下!臣想要歸隱…”
“求陛下恩準!”
似乎已經厭倦了硝煙的味道,袁崇煥略顯得有些疲倦,他的目光不再如當初那般銳利,而那句鏗鏘有力的“五年便可平定遼東”的豪言壯語此刻也成為了一個羞愧的笑話。
上一個說這話的人是有些老邁的魏忠賢,說這話時態度極其的謙卑,似乎真的已經看淡了人世間的一切。
崇禎用輕松的語氣道:“袁督師累了,故此有些迷糊,朕準許你回去修養一段時間,只是…可不許再提什么恩準請辭之類的話,朕…朕是不會恩準袁督師請辭的!”
袁崇煥再一次態度更加謙卑,道:“陛下!罪臣老矣!罪臣老矣!罪臣老矣!”捶打著胸口,袁崇煥顯得滄桑不已。
廉頗老矣!再也不是那個廉頗,袁崇煥老矣!再也不是那個袁崇煥,再也沒有那個袁督師!
有些錯誤,或許再也沒有辦法挽回!
人總是要尊嚴的,要袁崇煥屈居于無名小輩狄云麾下,袁崇煥自然不會甘心。于是便想要提出請辭,幾番請辭皆被崇禎皇帝拒絕以后,袁崇煥略顯有些疲憊和無奈。
路在腳下,崇禎一心想要尋找到那位傳說中的軍師,于是不顧長途跋涉,幾番尋覓,只為見得真人面容。
這一次,崇禎的運氣很好,得知韓冰就在茅舍里,于是獨自下馬前行,放下九五之尊的身份徒步進入茅舍。
此時,韓冰手拿一本書正在細讀,全然不知已經有真龍下榻茅舍。
守門小童此刻已經被拿下,綁縛在一邊,當然這些行為皆是魯莽的袁崇煥所為。
韓冰在書中世界,悠哉悠哉的遨游,全然不知身旁有真龍。崇禎站立在韓冰的身旁,亦也沒有驚擾他。
一個時辰后,韓冰覺得脖子有些酸麻,于是便呼喚小童前來推拿。呼喚幾次,不見回應,不免有些憤怒,道:“小童,呼你為何不來?看我不用韓冰掌撓你癢癢!”
“且…看招來!”
待韓冰回頭的那一刻,做夢都看不到的畫面出現了,一個背手站立的大明第一帥出現在他的面前,沖著韓冰緩緩點了兩下頭,雙手抱拳,道:“請軍師助我!”
韓冰的腦子愣了數秒后,才從冰封狀態緩過來,看到自己的茅舍突然來了這么多人,一時竟不知如何回應。
“幾位…英雄,我韓冰要銀子沒銀子,要古董沒古董,英雄們究竟要打劫什么呢?”韓冰有些疑惑,他不知道這些人究竟來干什么。
張子彈從人堆中擠出半個腦袋,推了推身邊的人,道:“讓俺過去,與韓冰兄細聊!”
“韓冰兄!韓冰兄!是我…是我呀!我是子彈!”
張子彈說明來意后,韓冰的臉上顯露出不快。
“我韓冰乃一介草莽,習慣了山野生活,若讓我下山…這恐怕有所不妥啊!”
“如今陛下屈居而來,韓冰你可不能不給陛下面子,別做的太過分了!”
“我真的不習慣山下的生活…這卻有些強人所難!”
此時,崇禎的一個幕僚,呵斥道:“山野村夫…休得無理!敬酒不吃吃罰酒!”眾隨從皆有些憤怒,指責韓冰太過矯情孤傲。
崇禎一直不言,看眾人反應,韓冰始終堅持不愿下山,給多少銀子都不愿下山。
如此頑固之人,崇禎也是第一次見到,于是便對此人有了更多的興趣。
見執拗不過,崇禎笑道:“既然韓先生不愿下山,朕也不好強求,但是既然來此,朕空手而歸,這也不好吧?”
“陛下,莫非要帶走草民的項上人頭?”
“不…朕對你的人頭不敢興趣,朕想知道先生對于當下的局勢有如何看法?”
聽完此言,韓冰大笑一聲,道:“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皇太極來此,問我對當今局勢如何看待!林丹汗派人來此,也問我對當今局勢有何看法!”
“既如此,韓冰先生有何高見!”
“沒有高見!這些人皆是匹夫之輩,難成大事!”
崇禎聽后,心里頓時一驚,沒想到韓冰竟會說出此言論。論實力,皇太極也算的一方梟雄,將他與匹夫捆綁在一起,確實有些不妥。
“李自成又如何?”
韓冰聽到李自成三字,微微一笑,道:“此人倒是有些本事,只可惜格局太小,也難成大氣候!”
“陛下,此人瘋癲無比,所發言論荒誕無稽,不能相信!”
說話的是工部員外郎楊明海,此此隨圣駕而來,一路上負責記錄風土民情等事。是一個典型的文科學霸悶騷男,學富五車,頗有才華!
韓冰連正眼也沒瞧楊明海一下,道:“此人莫非就是工部員外郎楊明海?不知你有何高見呢?”
隱居山林,而能洞察朝堂內務,韓冰這一問直接把楊明海嚇傻了。
“你…你…你為何知道我的名字?”
“這不可能!”
“雕蟲小技,不足說道!”韓冰看了看被綁縛的小童,道:“將小童放下,如此無理?又豈能說是請?”
小童的臉被憋的通紅,見到主人,大哭不止。
韓冰,人物具體身份不明。年少時便喜好尋仙訪道,頗有成就。為人豁達大度,不喜喧囂繁華,對名利毫無興趣,唯獨有一書童,生的眉清目秀,對其愛護有加,視其為珍寶。
而這被綁縛的童子就是韓冰的真愛,故此,見其被綁縛,頗有不快!
這童子,乃是韓冰的貼身侍童,不論春夏秋冬,皆與韓冰同處一室。韓冰對其寵愛有加,恨不能天天帶隨身邊,若幾天不見,便如得相思病一般。
而這童子的身份同樣不明,不知從何處而來。
崇禎看的出來,韓冰對這童子別有一番意思,于是命令將此童子放下。
“請韓先生下山,輔佐朕完成千秋大業!”崇禎再一次態度謙卑道。
韓冰請安,道:“草民韓冰實在與心一無意卷入朝黨之中,還望陛下成全!”
這是對政局了解的多么透徹之人,才會說出此番話來。
雖然強扭的瓜不甜,但崇禎關心的并不是瓜甜不甜,此刻,崇禎只想把這瓜扭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