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2章 青云劍宗

  • 洪荒天子(2)
  • 龍人
  • 11374字
  • 2018-07-24 14:34:09

青裳的臉色突沉,更顯得有些憤怒:“不知天高地厚!”青裳冷哼一聲,他絕對不會相信自己接不下對方一個小子的十招,至少他比對方多活了數十年,在修為方面絕對勝過對方。不過這只是青裳本人的心中所想,而事實會怎樣,那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你輸了,今日所發生的不愉快的事情就當作從沒發生過,如果我輸了,我們四人每人留下一只臂膀,算是給你們賠禮!”軒轅不疾不徐地道,目光之中卻多了一絲挑釁和傲然。

“你們根本就沒有資格說這個條件!”一名漢子冷漠地道,十四人的隊形也呈半月形展開。

“青原!”青裳向那說話的漢子冷叱道。

“師父……”那個被喚作青原的漢子有些委屈地看了青裳一眼,欲言又止。

“是啊,師叔,你根本就沒有必要跟這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般見識,就讓我們出手好了?!蹦莻€與青原并排立著的年輕人也附和道。

“你們別說了,我倒要看看所謂的劍神、劍尊都是些什么人,也讓他們知道我青云劍宗的人絕對不能小覷!”青裳憤怒地道。

“年輕人,你出手吧,今日只要你能勝我,不管多少招,我們之間一切的過節立刻化解。否則,你們就只好認命了!”青裳殺氣逼人地道,說話間也向前逼上了一步,與軒轅直面相對,氣機瘋漲。

軒轅心中微驚,更有些尷尬,青云劍宗的名頭他聽葉放提起過,后來在進入共工集之前,施妙法師也曾提過這個派系,但軒轅卻沒想到這么快就遇上了,而且自己還夸下海口,要在十招之內擊敗青云劍宗的高手,這豈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但此刻他卻必須硬著頭皮實現十招之諾。

葉皇的臉色也微微一變,有邑族的勇士大多都聽說過青云劍宗的名號,因為有邑族距共工集不過兩百余里,他自然知道青云劍宗中高手眾多,擁有幾乎可與共工氏對抗的勢力。只不過,共工氏更擅長水性,無論水陸兩道共工氏都極為厲害,這才能夠壓下青云劍宗的風頭,葉皇也沒有想到如此快就遇上了青云劍宗的劍手。

“師父,請讓弟子代勞,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輩也能勞動師父出手,豈不是抬高他了?”青原說話間來到青裳的身邊。

青裳望了青原一眼,又望了望軒轅,似乎也發現如果自己出手的話,的確抬高了軒轅的身價,不由向軒轅狠狠地道:“你小心了,只要你能在五十招內勝我徒兒,這個賭約依然有效!”

青原臉色微微一變,有些不以為然,但心中卻忖道:“師父也許是為了這個賭約才給對方施加壓力,難道說我連這小子五十招也接不下?何況自己七歲學劍,至今也有二十多個年頭了,怎會比不過一個毛頭小子?”

軒轅心中暗松了一口氣,望著青裳退了回去,頓時豪氣萬丈,目中奇光四射,緊盯青原,淡淡地道:“何須五十招?我已說過十招,但對付你,我只需九招就足夠了?!?

軒轅的話讓獵豹和凡三及葉皇也為之驚愕,在不知道對方是青云劍宗之人時,軒轅的話還可說得過去,但對方都是青云劍宗的高手,獵豹三人的心便緊張起來。因為他們實在不敢肯定軒轅是否能獨勝青裳,更別說十招了。當青原出場時,他們也跟軒轅一樣松了口氣,但此刻軒轅將十招降到九招,他們又不得不提起心來。

“阿軒,他們身負的青云劍法十分詭異!”凡三在軒轅身后小聲地提醒道。

軒轅扭頭悠然一笑,淡淡地道:“沒關系,你們只管在旁看戲好了!”心中卻暗自思忖著該如何在九招之內將對手擊敗,他對這一仗也沒有太大的把握,但他既然說出對付青裳時只需十招,那面對其弟子時自然也要打腫臉充胖子了。不過,軒轅也絕對不是沒有分寸之人!

青原的心頭極怒,憤怒軒轅竟如此小看他,以前從來都沒有人敢說在九招之內擊敗他,包括其師青裳??纱丝陶f出這等狂妄之語的竟然是一個比他小了很多歲的年輕人,這讓他如何不萬分震怒?

當青原踏出三步時,軒轅也踏出了三步,兩人相距一丈而立。

一切都是那般輕松、自在,沒有極為壓迫的氣機。

軒轅依然是面掛笑容,雙眼微瞇,兩道目光自眼縫之間擠出,如鋒刃利刀割破虛空,與青原的目光相撞。

青原震了一下,面上神色微變,他從來都未見過一個劍手的目光如此空靈而犀利。

這本是一種矛盾,空靈與犀利并存本就是一種矛盾,但青原卻無法理解軒轅目光中的這種矛盾。軒轅的目光中所包涵的境界也許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的確,青原似乎自軒轅的目光之中看到了天空,看到了深邃難測的天幕,看到了無邊無際的虛空,軒轅的眸子里竟顯得十分空洞,可就是在軒轅這空洞的眸子之中,竟透出了兩道無比鋒銳的利芒,猶如自厚厚的暗云空隙間透出的兩縷陽光,是那般讓人震撼和心動,所以青原忍不住身形震了一下。

青原的劍道已得青裳真傳,而青裳更是青云劍宗的八大長老之一,雖排在長老之末,可其劍法絕對稱得上一流好手。身為長老傳人,青原自然自視甚高。

殺氣,透過三寸劍身,劍長三尺八寸,但出鞘僅三寸。這是青原的劍,青原的殺氣,他無法承受這沒有半絲波動的平靜,是以,他必須制造緊張,制造壓力,借以壓倒對方的無形氣勢,所以青原拔劍了。

拔劍三寸,青鋒暗淡,冷氣倒流,那是殺氣,也算是一種挑釁,向軒轅挑釁。

軒轅并沒有動,似乎在傾聽遠處湖水拍岸的聲音,又像是傾聽遠處黃河浪濤奔涌的咆嘯。也許,他沒有聽見什么,但他看見了一切。

軒轅的目光依然是那般空靈而犀利,沒有絲毫的動作,或許他真的忘了眼前這一場生與死的交戰,忘了他的對手已拔劍三分。不過,沒有人會懷疑他沒有覺察到這股如冷風流過的殺氣。

濃濃的殺意,漫過一丈虛空,空氣似乎變得更為沉重,青原繼續拔劍……

劍出一尺,劍柄對準軒轅,正一寸寸地向軒轅移近,殺意也一層層加重,青原的目光之中閃爍著一陣狂熱而野性的光芒。那一群青云劍宗的高手似乎一個個都變得緊張,變得興奮,所有的目光皆落在那移動的劍柄與軒轅之間的距離上。

軒轅依然沒有動,連一根手指都沒有動,似乎沒有任何力量可以讓他有任何動作。

正因為軒轅沒有動,所以氣氛才會顯得有些異樣,才會越來越緊張。

氣氛的緊張和氣勢的強弱并不需要刻意以動作去制造,死寂和沉默本就是氣勢的終結,所以軒轅不動反而更讓人心驚,至少青裳心驚了。

青裳暗自心驚軒轅的定力,他更不敢小覷這個狂妄的對手,一個年輕卻絕對老辣的對手。但是,他絕不相信軒轅能在九招之內擊敗青原,因為他自忖也無法做到這一點。

青原也暗自心驚,雖然他的氣勢一點一點地向對手直逼過去,但他無法捉摸到軒轅的動態和意圖,也根本無法猜測軒轅的后招。因為軒轅本身就和他眼中的目光一樣,矛盾而不可揣測。

當青原的劍拔出兩尺之時,軒轅開始動了,動了動他腰間的劍鞘,但也只不過是伸手搭在劍柄之上,并沒有繼續動作。

于是,有人猜測,軒轅可能以雷霆萬鈞之勢出劍,也可能會在下一刻先于青原出劍。

當然,這只是猜測,事實仍需要證實、等待。

等待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絕對不是!等待只是一種折磨。有人的手心滲出了冷汗,只因為在這種等待的過程中,氣氛緊張得無以復加。

當軒轅的手搭在腰間的劍柄之上時,青原拔劍的手竟不再移動,劍出鞘兩尺,青鋒暗淡,但青原卻不再外拔。

青裳的目光之中閃過一絲訝異,臉上的表情復雜異常,那十二名青云劍宗的弟子也感覺到了場中氣氛不對。

葉皇的眸中閃過一絲狂熱之色,更有幾許贊賞之意,獵豹和凡三對劍道并不十分清楚,但他們卻可以捕捉到這之間那已經有所變化的氣氛。

軒轅的腳尖微微內扣,依然是悠然自得的神情,但青原的額頭上卻出現了細微的汗漬,這種結果也許是青原做夢也沒有想到的。

青原握劍的手變得蒼白,也許這本就是一只沒有血色的手。

軒轅笑了,青原卻有一種想號叫的沖動,軒轅只是這么一個小小的動作,竟一下子封死了他所有欲進攻的路線,使得他拔出兩尺的長劍無法依照自己的軌跡盡數拔出,這不能說不是一種悲哀,但又有誰知道呢?又有誰理解呢?誰又能夠有他那般深切地體會到軒轅的可怕呢?

軒轅輕輕地跨出一小步,只一小步,氣勢卻如蓄滿了颶風的大帆般急涌而來。

那不是殺氣,而是斗志,強盛無比的斗志和自信。而這些,本就是最為強大的氣勢。

青原的殺氣驟斂,只是因為軒轅的氣勢太盛,有著絕對壓倒性的強霸,更有著君臨天下的氣概……

青原出劍,他不得不出劍,就因為軒轅驟然間瘋漲的氣勢。

的確,他是因為承受不住軒轅的壓力,這才出劍了。但,他的劍式絕對不俗。

青裳對青原的劍式并沒感到失望,但軒轅的表現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這,就形成了一種差距,一種足以構成威脅的差距。

其實,能感受到軒轅壓力的,并不止青原一人,還有那呈扇弧散開的青云劍宗弟子,就連葉皇也覺得有些訝異,獵豹和凡三何嘗沒有這些感受呢?對于軒轅,在葉皇和獵豹諸人眼中也同樣透著一股神秘,也許就是因為軒轅那不為外人所知的過去,這才在別人的心中植上了一種無法解釋的迷霧。包括軒轅的表現,也無不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他就像是一個無法揣測的深潭,別人永遠都不知道其最后的潛力有多大,且每每有驚人之舉。但他的頭腦之精明也不容別人懷疑,至少葉皇不會懷疑,獵豹和凡三也未曾懷疑。不過,在他們的心底都存在著同樣一個疑問:“這個軒轅過去究竟是什么人?”

青虹乍閃,劃過一道美麗的弧跡。沒有風嘯,沒有劍吟,也沒有人號,只有青原的腳步發出一串凌亂而錯雜的輕響,配合著他的劍,配合著他的眼神,竟充盈著一股無法宣泄的生機。

軒轅未動,但眼神更亮,更鋒銳,似乎這就是致命的劍!這讓獵豹有些急,凡三也有些急,而凡三更扣緊了袖中的飛刀,只要發現危機出現,這柄飛刀會在第一時間奪取對方的生命!他不想軒轅落敗,雖然他不相信軒轅會敗,但在這種形勢之下,他不得不為軒轅捏上一把冷汗。

軒轅依然沒有動一根手指頭,連眼睛都未曾眨一下,但是青原的劍已經進入了他的兩尺范圍之中……

青原的心一下子揪得極緊,就在他以為自己的劍定會準確無比地割開軒轅的胸腹之時,利劍居然擊空了。

致命的一劍落空,這讓青原有些無法相信,也不敢相信,但這卻是一個不容爭論的事實。

軒轅的身子只是稍稍一動,微微錯步,他將青原的劍跡掌握得極為清楚,于是,他在對方極妙的劍式中找到了空隙,而這個空隙正是軒轅落步的方位。

劍,自軒轅的腋下穿過,軒轅曲步前移,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將自己的劍鍔搭在了青原的劍鋒上。

青原的利劍擊空,便感到一股沉重的力道自劍身上傳來,他欲揮擊出的后招根本就無法使出,甚至被軒轅的劍鍔帶得向外移開。

鏘……軒轅的劍一聲龍吟,在青原的劍用力強挑之下自劍鞘之中跳出一尺。

霞光一閃,卻是夕陽的光輝映落于這一尺劍鋒之上,再折射而出,準確地射在青原雙目之上,青原但覺眼前一亮,頓時什么也看不清了。

砰……青原一聲悶哼,猛地倒退五步,只痛得差點變成一只大蝦。

原來,軒轅趁對方的眼睛正好被那一道亮麗的霞光照得什么也看不見時,身形迅速搶前一步,一手肘擊在青原的胸腹之間,于是空中就傳來了悶哼聲。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般簡單而利落,迅捷而實在。

當青原的目光再次發現軒轅時,軒轅的劍鞘只距他三尺不到,那股銳利的劍鋒已經刮面生痛。

青裳臉上的駭異之色是無法形容的,雙方才交手第一個回合,青原就已失利挨了一擊,可以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情。這個軒轅的反應速度和眼力之銳簡直不可想象,至少,以他這般年齡而身負驚世之學,的確讓人難以相信,也難怪軒轅敢吹牛在九招之內擊敗青原了。最讓青裳心驚的卻是軒轅的膽量和機智,一開始就兵行險招,以出人意料之外的打法占盡先機和便宜,而他對這之中的細節把握之巧妙實已達到了讓人驚嘆的程度,青裳自問也做不到這一點。

青原的身子再退,他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自心底升起,他之所以萌發出力不從心之感,那是因為軒轅散發出來的無與倫比的氣勢在劍鞘之上狂泄而出,猶如長江大河一般緊束青原所有可能進攻的方位,甚至連他的退路也想全部截斷。

葉皇是第一次看見軒轅使劍,獵豹和凡三也是如此,但此刻他們不能不承認軒轅的劍道的確很到位,也很玄,絕不比有邑族中任何一名劍手遜色,包括葉放。

軒轅會使劍,這只是有邑族諸勇士們心中的一個猜測,因為在他們發現軒轅之時,其身旁本就有一柄鋒利絕倫的神劍。若說這柄劍與軒轅無關,絕對不會有多少人相信,是以,軒轅是否是一個使劍的高手呢?眾人都只是猜測,而在族中野火會上,軒轅所表現出來的只是拳腳與力道,包括在對付刑月之時,都不曾使用過兵刃,卻沒想到軒轅對劍也施展得這么好。

青原退,軒轅進,退與進之間的速度不成比例,是以青原只退了三步便停下了身形,他出手回擊,也必須出手回擊,除非他想死。

“呀……”他似乎想借一聲低喝來壯大自己的膽量,因為他實在無法抵抗軒轅那夾雜于劍鞘攻勢之中的氣勢和殺意,其實,他已經膽寒了。

青原的劍,只能以單調的弧跡旋切而出,直截了當之中透著一絲無奈。他實在不想形成這樣一種局面,但事實卻將他推向了無奈的邊緣,只因他一開始便已失策。

當……一聲脆響,青原的劍準確無誤地截住了軒轅的劍鞘頭部,但青原卻沒有半點歡快之意,甚至有些愕然,因為軒轅本有一百種手段繞開他這橫擊而至的攔截之劍,但是軒轅卻沒有那樣做。

軒轅沒有避讓,而是直迎向青原的劍鋒,這種做法就是葉皇和青裳也感到訝異,因為這個結果的確很意外。

葉皇和青裳都是劍道高手,是以,他們對軒轅在與對方交手時的變化看得十分清楚,但軒轅卻偏偏不求變化。

青裳心里涌出一個古怪的念頭,瞬間他的腦海中閃過數十個想法,可沒有一個理由可以支持軒轅的這種做法——不求搶得先機與青原的利劍相交。

這之中的情景也許只有青原和軒轅才會明白。

青原卻意外地發現軒轅注于劍鞘之上的力道突然消失,自己再無半點著力之處,而在這時,異變突生。

一道驚鴻似的亮彩閃過,卻是出自軒轅的劍鞘之中。

青原只覺滿目迷茫,天地之間一片混沌,失去了軒轅和所有人的影子,甚至看不到任何景物。

“小心!”青裳的聲音中滿含驚怒和駭異。

葉皇的眸子深處亮起一絲異彩,同時手指已搭在劍柄上,只要站立著的敵人稍動一根手指,他都會毫不留情地出擊。

青原只感脖頸間一陣冰寒,冷殺的劍氣似乎已凍僵了他所有的經脈。

青裳的臉色鐵青,但卻無語,所有人都無話可說,也不知該說什么,能說什么,唯有冷冷的秋風一陣一陣地拂過,有枯黃的敗葉若斷翅的蝴蝶般飄墜而下,倒似很合湖水拍岸的節拍。

其他的一切,則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青原沒有死,只是神色比死還難看,頹喪至極,因為他敗了!

三招未到,這只能算是兩招半,也許更少,但無論如何,青原敗了,敗在軒轅的劍下!

軒轅劍出,青原即敗,軒轅的劍似乎是多余的,因為他的劍出鞘時并未使出任何劍招,便擊敗了對手。

這個結果再一次出乎葉皇和青裳的意料之外,他們這時才發現,有時候擊敗對手不一定要步步緊迫,退一步的效果反而會更讓人感到精彩一些。只不過,這種精彩有些無奈。

軒轅的表情極為平靜,看不出悲喜,看不出任何異樣,只是目光之中多了一絲淡淡的落寞。也許是因為他找了一個不應該找的對手而心淡。

“你敗了!”軒轅緩緩收回架在青原脖子上的劍,隨之將青鋒插入左手的劍鞘之中。

青原面若死灰,他的確敗得很慘,但卻不得不承認軒轅那絕對的優勢,準確精到的算計,以及詭異莫測的劍術,這些都是他所遇到的對手中最為可怕的。

“為什么不殺了我?”青原語氣有些發顫。

軒轅悠然一笑,卻并未作答,他似乎沒有回答的必要,抑或他的笑就是一種回答。

青裳并未作聲,但他卻在思索軒轅剛才的那一劍之威。

原來,軒轅實是有意將自己的劍鞘直觸青原的利劍之上,而在青原的利劍截住他的劍鞘之時,軒轅的右手大拇指卻在劍鞘之上彈了一下,也就是這一彈之力,使得劍鞘帶著一股強勁的沖力,直迎對方的劍,而軒轅的劍卻在瞬間出鞘直取青原。

青原的劍被軒轅的劍鞘一阻,根本就無力回救,也來不及,皆因軒轅變招太快!是以,他才會敗得如此快,如此慘。

其實,軒轅并沒有必要行此怪招,只需強攻即可,那時再出兩招,也可擊敗青原,但軒轅并不想用太多的時間來對付這樣一個對手。

“我們今日的事情可以一筆勾銷嗎?”軒轅轉身向青裳淡然問道。

青裳的臉色數變,目光在軒轅和葉皇諸人臉上掃視一遍,半晌才憤然道:“老夫說話豈有不算之理?今日之事,就一筆勾銷!”

獵豹和凡三諸人都綻出了一個勝利者的笑容。

軒轅并不想再作隱瞞,在回到營地之后,便召集了大家講出了自己的往事和身份,但他卻在其中編了一個小故事——那便是刑月的那一拳一下子讓他過去的記憶恢復過來。

眾人聽了軒轅這些話,不免全都怔了良久,但又不得不嘖嘖稱奇。當然眾人沒有怪軒轅,因為他們都相信軒轅說的是真話,在軒轅接下刑月的獨龍拳之時,其表情極為異樣。本來眾人都對軒轅的表現大為不解,但此時軒轅如此一解釋,反而使眾人疑慮盡消。

最高興的人仍是褒弱,她知道軒轅是因為與她那番談話之后,才愿暴露身份。不過,她當然不怪軒轅。

圣女和施妙法師對軒轅承認自己曾是有僑族人并不感到意外,在他們的印象中,因褒弱先入為主的說法,是以一直當阿軒便是有僑族中的那個軒轅。

其實,“阿軒”與“軒轅”之間的那種巧合也太離奇了,只要有人往深處一想,便會察覺這之中也太湊巧了。

獵豹和葉皇諸人反倒替軒轅高興,因為軒轅終于恢復了記憶,此刻他們并沒有族別之分,早將軒轅當兄弟一樣。而且據施妙法師和圣女所說,有僑和有邑兩族同屬一個祖族,皆為有熊族的支系。因此,這群年輕人的心團結得更緊。

此刻讓人傷腦筋的卻是得罪了青云劍宗,似乎還出現了敵蹤,又去哪里弄幾張大木筏來呢?

施妙法師微微皺起了眉頭,半晌未語。

“如果我們直接去共工氏部向他們借筏子呢?”葉七突然出言問道。

“是呀,共工氏部族想來也不會不給面子,何況我們有邑族和高陽族一向交好,怎么說他們也會弄幾張筏子給我們?!?

“話雖如此,但這樣一來就更易將我們的行蹤和動向暴露給敵人,對我們今后的行程極為不利呀!”施妙法師輕輕嘆了口氣道。

軒轅卻在此刻噓了口氣,啞然失笑道:“我道是什么原因讓我們不便直接去共工部,原來法師是擔心這個,我還以為是咱們與共工氏半點交情也沒有,既然共工氏會給面子送幾張筏子,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可是……”施妙法師仍有些不放心,欲說什么,卻被軒轅開口打斷了:“法師的擔心固然有些道理,但這些并不是問題,刑月不是知道我們已到了共工集嗎?他們怎會猜不到我們走水路東行呢?何況我們的行蹤本就不是一個秘密,至少到目前為止仍不能肯定擺脫了敵人的追蹤?,F在的形勢就是趕時間而非捉迷藏。依我看來,無論是鬼方十族還是東夷蚩尤,他們都未曾準備好足夠的力量對付我們,否則他們根本不用龜縮,只需傾力來攻就行了。所以,我們只要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湊齊筏子東行就可以減少許多麻煩,而這一路東行之時,我們更有足夠的時間去安排行程或臨時改變計劃,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施妙法師眉頭微舒,獵豹卻已附和著點了點頭,葉七和化金也點頭贊許。

“那好吧,我立刻去征求圣女的意見,趁早動身?!笔┟罘◣煿麛嗟氐?。

共工部族距共工集約十余里,是一片河谷,水草豐茂,多為木筑棚屋,幾個路口都設有柵欄竹籬。

河道之上亦設有河障,河谷為狹長之地,延綿十余里,而共工部則占據了整條河道。

軒轅諸人是經由陸路行至共工部的,但在柵欄百步之外便被人所阻。

那是一群手持強弓的大漢,赤裸著上身,以皮裙遮著下體,結實的胸膛之上全都刺著蛇魚之類的圖紋,披散著頭發,更增添了他們幾分悍野之氣。

“我們是來自高陽族和有邑族的朋友,去通知你們的共工,就說我們想見他!”施妙法師當先而行,揚聲向柵欄中的共工族人呼喊道。

施妙法師的呼喊果然引起了共工族人的一些騷動,皆因高陽氏和有邑氏對于共工部落來說并不是很陌生,皆因三者相距不遠。高陽氏和有邑氏以車聞名,而共工氏則以舟筏聞名。是以,這些部落之間還有些交往。

“你們先等一等,我立刻去稟告共工。”一名年齡稍長的漢子遙呼道,但卻并沒有讓軒轅諸人接近柵欄的意思。

軒轅無可奈何地望了望漸黑的夜色,心中卻暗自忖道:“待會兒該如何盡快借到筏子呢?如果回去太晚,瓊兒定會急得睡不著覺?!?

“我們晚上還能夠趕回去嗎?”凡三似乎看出了軒轅的心事,不由得故意問道。

軒轅沒好氣地道:“我怎么知道?這還要看人家的心情好不好嘍,說不定還要挨一頓打呢?!?

凡三見軒轅這個樣子,不由好笑地扮了個鬼臉,道:“看你這副表情,是怕瓊嫂子擔心吧?”

“你少說幾句行不行?”花猛微責道,唯有獵豹不聲不響。

凡三倒是有些怕花猛,見花猛如此說,只好閉口不言。

“我們的確要盡快趕回去,遲則易生變。”施妙法師淡淡地道。

“有葉皇、葉七他們相護,應該不會有什么大的問題,他們的能力足夠應付一些小的變故!”軒轅對葉皇諸人的能力還是極為信任的,是以在他與施妙法師、獵豹、花猛、凡三五人前來共工部落所在地之前,就將防守的任務交給了他們,同時稍作布置,這才放心地出發。

共工的身形十分健碩,比軒轅都高出半個頭,動如巨象悠然漫步,靜如鐵塔高聳。

凡三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魁梧壯碩的人物,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勢確實有一股壓迫感。

共工看似三十左右,對待軒轅諸人并不是很熱情,但對施妙法師卻是另眼相看,皆因施妙法師與他們上代共工之間曾有過交往,是以共工對施妙法師便顯得客氣多了。

獵豹將那張完整的熊皮獻給共工之時,共工這才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獵豹和軒轅。因為他很清楚這張熊皮剛剝下不久,也便是說,這張熊皮應該是來人在前來共工部落的路上所獵,而如此完整的一張熊皮絕對不是幾個人所獵。如果狩獵之人多的話,黑熊身上的傷口一定會不止一處,這就會使熊皮有失完整。如果說這頭黑熊是一個人所獵,那這人的力量連共工也不敢小看。

當然,也可以設置陷阱獵熊,但對于長途跋涉的人來說,應該沒有足夠的時間布置。因此,最有可能出現的一種情況就是人熊奮戰,最終以黑熊斃亡而告終。

“這只熊是你所獵?”共工微微有些訝異地問道。

“不,是我族中的一位兄弟所獵。”獵豹覺得沒有必要說謊。

“哦……”共工并沒有再多問什么,只是請施妙法師和他們幾人進入族人聚居的中心地帶。

“法師,有位自稱是有邑族的勇士化金要求相見!”步入帳中之人乃是共工的內侄尚禾。

軒轅和施妙法師相視望了一眼,都掩飾不住各自心頭的訝異和不解。

此刻軒轅諸人正準備就寢,因為夜色的確很晚了。幾人在共工的款待之下,整整談論了兩個時辰,直到三更才結束宴會,而共工答應送給他們五張上等的大木筏,只是必須連夜趕工修整,是以準備明天一早送過去。因此,軒轅諸人也準備明日回營。

共工的確很豪爽,施妙法師說明來意后,他立刻便答應了,但聽說大木筏是用來在黃河之中航行,便需要將現有的木筏再進行一番修整,以適應在黃河之中長途漂流。

黃河的浪頭可非那些小湖小河所能比的,它不僅疾,而且險,暗礁也極多,普通的木筏根本經不起沖擊和碰撞,對于這些,共工有著無比豐富的經驗。

而化金深夜趕來又是所為何事呢?軒轅和施妙法師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我們出去看看吧。”獵豹提議道。

軒轅當然不會反對獵豹的提議,他們才離開共工集幾個時辰,化金便到了共工部落,若說沒事,他絕對不信。

“該不會是圣女等人發生了什么意外吧?”凡三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先看看再說,請尚兄帶路!”軒轅向尚禾客氣地道。

“好,你們跟我來!”尚禾說了聲便先行帶路。

共工部落防守十分嚴密,似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即使軒轅諸人雖算是共工部族的客人,卻也被限制了行動,不可能在部落中隨便亂走,除非有族人帶路。

共工并沒有告訴軒轅這是為什么,但軒轅卻隱隱猜出共工部落近日可能會有強敵來攻,這只是他的一種感覺,部族中劍拔弩張的氣氛也很明顯地表露出來。不過,軒轅并不想過問,不該他問的事情他絕對不會開口。

化金立在柵欄的百步之外,共工部族的弟兄們并不允許他靠近,至少在未核實其身份前是這樣。

軒轅最先看見他,夜色并不能阻礙他的視線,是以他最先變了臉色。

只見化金身上沾滿了血跡,衣衫破亂,胸前更以布帶緊纏,顯然是在前來這里之前經歷了一番極為慘烈的廝殺。

軒轅加快了腳步,心神大亂,驚問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青云劍宗的人出手殺了我們的兄弟,并搶走了圣女等人,我……我……”

軒轅腦中嗡的一聲響,花猛和凡三已暴怒地吼道:“他媽的狗娘養的,出爾反爾,我去擰下他們的狗頭……”

“你慢慢說,究竟是怎么回事?”施妙法師的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但事到臨頭,他竟表現得十分平靜。

軒轅也很快平靜下來,這些年來他已經習慣了平靜地去對待問題,只是這一刻他的確顯得極為憤怒。

“瓊兒是不是也被他們抓去了?”軒轅吸了口氣問道。

“葉皇可能帶著她沖了出去,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被鹕裆g有些倦意,更多的卻是憤怒和殺意。

啪啪……獵豹身上的骨骼竟自然地發出一連串爆響,猶如破竹之聲。

軒轅的目光掃過獵豹的身子,他清晰地感覺到獵豹憤怒的火焰已催發了他潛于內心的殺機,獵豹怒了!軒轅也在這個時候感覺到體內有股火熱的氣息在流竄、涌動,雖然燕瓊可能沒事,但他仍想殺人。

“尚大哥,你去告訴共工,就說我們有很重要的事必須趕回共工集,不能親自去告辭了,請共工原諒,那幾張筏子還望共工能為我們留著。”軒轅向一旁的尚禾客氣地道。

尚禾從幾人的憤怒和對話中也感覺到了有重要的事情發生,但他對化金所言并不是很懂。當然,青云劍宗這幾個字他還是聽明白了,對于青云劍宗,共工曾下令不要招惹他們,是以尚禾并不想問得太明白,只是淡淡地道:“幾位如果需要什么幫助的話,不妨向共工說一聲,相信共工會幫助你們的?!?

軒轅想了想,道:“不用了,只要尚大哥告訴我青云劍宗在什么地方就行了?!?

尚禾對軒轅的話倒是聽清了,臉色變了變,但卻沒有拒絕。

楓林谷,青云堡所在地,也正是青云劍宗的發源地。

夜色之中,楓林谷寂靜若死,偶有鳥啼獸走之聲,落葉滿地,雖是夜色之中,卻掩不住秋日的荒涼。

青云堡以木石結合而筑成堅堡,比起共工部落的柵欄為墻卻要氣派多了。不過,這里的一木一石全是由青云劍宗的弟子一手所搬,就是其宗主青天也為建造青云堡而流過不少汗。是以,青云堡是青云劍宗引以為傲的建筑。

當然,青云堡的人數絕對無法跟共工部落相提并論。所以,青云堡并不像共工部落一般沿著河谷興建十數里,它只是靜靜地縮在楓林谷的一角,如一只蟄伏的大獸,威嚴而又氣派,更透著無限的神秘。

青云劍宗的崛起,只是近幾十年的事,但它的發展的確很快,它可算是一個沒有族籍的浪人群體,也可算是一個新近崛起的群體。不過,共工氏部落不敢輕視它,這是事實。

當軒轅出現在青云堡的大門口時,那兩名青云劍宗的守門弟子正在打盹,也許他們的確太困了,畢竟此時已過了四更之末。雞已啼,天未明,這個時候是最容易睡覺的時候,但軒轅卻沒有一點睡意,絕對沒有!

軒轅有的,只是一腔憤怒和無法宣泄的殺機,這一切只是因為葉七諸人的失蹤與花沖及圣女鳳妮的兩名護衛之死。

也許是因為殺意太重,猶如烈酒的殺意根本就不受黑暗的制約,彌漫在每一寸虛空之中,使得空氣也顯得無比沉悶,所以那兩名青云劍宗的弟子醒了。

他們醒來的時候,軒轅已經到了青云堡那扇巨大的木門之下,而這兩個醒來的青云堡弟子并未能見到軒轅,因為他們身處于堡頭的石墻之上,無法看到緊貼著大門的軒轅。

軒轅并不孤單,陪伴他的還有獵豹?;饌貌惠p,極需要休息,更何況施妙法師還需要保護。在軒轅的印象中,施妙法師并不會武功,而施妙法師也不像個會武功的人,所以化金并沒有前來冒險,而是在楓林谷外與施妙法師負責接應。花猛和凡三依仗身子的輕靈,由軒轅安排深入青云堡,在各方面相互配合之下,以順利完成營救圣女的重任,當然,這個任務是相當艱巨的,更是對生命的一種考驗。

轟轟……

木門碎裂開一個巨大的破洞,軒轅和獵豹同時出拳,沒有半點花巧地擊在木門的門面上,落拳之處,正是大木門上兩個刀刻的骷髏頭處。

“什么人?”那兩名守在石墻之頂的青云劍宗弟子大驚失色地吼問道,在濃烈的殺氣之中,他們已經覺察到事情不妙,當他們自墻頭躍下時,在火把的光亮中,他們看到了滿地的碎木,還發現了如兩尊死神般的軒轅和獵豹。

軒轅和獵豹的步伐有種說不出的詭異,但絕對一致。當他們一起從破門洞中走入青云堡時,那兩名青云堡的弟子同時駭然驚退兩步。

他們無法抗拒自軒轅和獵豹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且充滿壓抑性的氣勢,那是一股無法形容的殺機。

“來人哪!”那兩名青云堡弟子沒來由地心底發虛,還沒動手就已經呼救了,因為他們清楚地感應到來者絕對不是他們所能抗拒的!

其實,巨大木門被擊碎的那聲巨響,已經驚動了堡中許多人,只是他們從來就不會想到有人竟敢來青云劍宗挑釁,而且是如此直接。

“去叫青裳來見我!”軒轅冷肅地沉聲道,語調之中透著一股無窮的霸意。

“你們是……是什么人?竟敢來青云堡搗亂?”那兩名青云堡弟子語調有些打戰地問道。

“你們還不配問!”獵豹殺意難平地道。

那兩人一驚,又向后退了兩步,他們清晰地感應到如刺骨寒風般的殺意夾雜在晨霧寒露之中,使得這個黎明前夕拂動的涼風更冷、更烈!

石墻上燃燒的篝火發出畢剝的聲音,似乎在殺氣的催逼之下,燃燒得更旺、更猛。

主站蜘蛛池模板: 夏河县| 郸城县| 全州县| 五河县| 石河子市| 邓州市| 仁寿县| 麻阳| 安泽县| 绥棱县| 巴彦淖尔市| 江油市| 天等县| 巴楚县| 白河县| 宽甸| 岫岩| 舞阳县| 托克托县| 庐江县| 左权县| 嘉峪关市| 兴安县| 黑龙江省| 临西县| 司法| 宁津县| 白水县| 广元市| 斗六市| 万宁市| 丹东市| 兴仁县| 武城县| 遵化市| 五华县| 探索| 永新县| 库车县| 绥宁县| 巴林左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