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當官不為拿俸祿,不如在家吃紅薯
- 漢侫
- 江上漁夫
- 2596字
- 2018-06-25 20:53:55
當壽春帶著太醫鄭長空來探視韓焉的時候,韓焉正趴在床上,屁股撅的老高。
這壽春看著韓焉的“慘狀”忍不住憋著嘴偷笑。他并不意外這個結果。上次韓焉那么胡鬧,不被家里長輩修理那才叫意外呢,
“韓伴讀,這位是太醫院的鄭長空鄭太醫,陛下讓我帶他來給你看傷呢。小小年紀,就能得陛下如此圣恩,連我都羨慕的緊呢。”
韓焉很老實的伸出手,讓鄭長空把脈。嘴里卻是對著壽春抱怨,“春公公啊,我現在是傷上加傷,痛上加痛啊。這三年五載都不一定能好。”
說完還不忘問鄭長空,“鄭太醫,我這傷病,還有得治么?”
替韓焉把脈的鄭長空臉色凝重,眉頭緊鎖。似乎沒聽到韓焉的問話。
就連壽春都看出不對勁了,難道這小家伙不是裝的?真的有病?
“鄭太醫?鄭太醫?”
壽春連叫了好幾聲,鄭長空才回過神來。不過沒有說話,只是扒著韓焉的眼皮,伸著腦袋仔細端詳了半天,直到韓焉眼淚都快出來了,這才放開。然后又讓韓焉長大嘴巴,伸出舌頭。同樣是默不作聲的看了半響。
這下,壽春更加納悶了。試探性的問道,“鄭太醫,怎么說?”
鄭長空搖著腦袋,語氣不確定,“不好說啊。”
“啊!”
“我先開副藥試試。過幾天我再來看看。”
鄭長空起身告辭,壽春趕緊追了出去。有些話得問清楚,否則不好向皇上交代啊。
韓焉叫出壽春,“春公公,還請等等。”
“什么事?”
韓焉笑道,“春公公啊,這醫藥費,是不是給報銷一下啊?”
“醫藥費?報銷?”
壽春怎么也沒想到韓焉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韓焉卻是不依不饒道,“春公公啊,我被爺爺打成這樣,可都是因為皇帝陛下的詔書啊。陛下派太醫來給我看病,我是感激涕零啊。不過這看病不要錢,抓藥可是要錢的啊。這幫人得幫到底,送佛得送到西不是?”
壽春轉身就走,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接著話茬。韓焉底氣十足的聲音卻不依不饒的追了上來,“哎,春公公別走啊。我會讓藥鋪開收據的,明碼標價,我不多要……”
壽春和鄭長空剛走不久,韓說從外面跑了進來。
“哥哥,他們走了。”
“哦。”
韓焉噌的一下從床上跳起,左手拿著一個紅薯,右手拿著一把小刀。坐在床頭削皮,哪還有剛才面容枯槁的模樣。嘴里還在念叨著,“當官沒俸祿,不如吃紅薯。”
韓說看著哥哥吃的嘎嘣脆,也想要,“我也要吃。”
韓焉切了一塊給韓說,韓說放在嘴里啃了半天,只啃的紅薯上滿是口水。
“哥,咬不動。”
“沒事,下次哥烤給你吃。”
未央宮里,壽春的帶著鄭長空來給皇上請安。
“陛下,韓焉的脈象太過紊亂,時強時弱,時有時無。根本就不是正常有該有的脈象。”
“哦?”劉啟來了興趣,“這么說,他真的有病?”
卻不想鄭長空又道,“可臣觀其眼眸,還有口舌,根本就看不出一點生病的跡象。”
劉啟被鄭長空搞得一頭霧水,“你到底想說什么?”
“臣有兩個推測。第一,韓焉的病太過特殊,臣學識淺陋,診斷不出。”
“那第二呢?”
“裝的。”
“裝的?”
“回陛下,是的。有太多的方法可以臨時改變一個人的脈象。”
劉啟轉頭問壽春,“壽春,你怎么看?”
壽春也覺得韓焉是裝的,他可沒忘記韓焉剛才要錢的時候,那中氣十足的樣子,哪像個病人吶。
“陛下,奴才不懂醫術,不過我們走的時候,韓焉追著奴才要醫藥費。”
又是要錢!
難道這家伙真的只是因為沒錢拿,所以才不想當膠東王伴讀?
劉啟揮了揮手,讓鄭長空下去,然后對壽春道,“膠東王幫中尉破案,朕還沒賞他吧?”
“回陛下,膠東王當初不是說了么,想要韓焉進宮陪他玩耍。”
“是啊。”
劉啟想起當初問劉徹想要什么賞賜,劉徹什么也不想要,只求皇上能讓自己出宮。劉啟自然不敢答應這個。于是,劉徹就希望韓焉能夠進宮陪他。
對劉徹心生愧疚的劉啟不僅就答應了下來,還意味深長的給了韓焉一個“膠東王伴讀”的職位,本來以為這是一件小事,可沒想到堂堂天子下的詔令,竟然被華麗麗的拒絕了。
難道自己的用心真的這么明顯么?連一個小娃娃都能看出來?
劉啟苦笑道,“這韓焉,朕是請不來嘍。”
壽春低頭不語,陛下若是執意讓韓焉入宮,那方法實在是太多了。顯然,劉啟也意識到,自己不能太過刻意了。
想了一會,劉啟道,“膠東王破案有功,賞黃金百金。”
“諾。”
“還有,告訴膠東王,韓焉的事情,讓他自己搞定,朕不摻和。”
漪瀾殿,王娡恭敬的送走壽春,回來后,就看到自己的兒子盯著那堆金子發呆。王娡上前正要收金子,卻被劉徹一把拉住。
“母親別動!”
“我不動,我先替你收著。等你用錢的時候,來找我拿。”
王娡如同后世那些替孩子保存壓歲錢的父母一樣的熱心腸。
劉徹卻道,“這金子不是給我的。”
“不是給你的,難那是給誰的?”
王娡沒理解劉徹的意思,或者說,是沒理解皇帝的意思。
“剛才春公公已經說了呀。”
王娡回想著剛才壽春送金子時的對話,陷入沉思。
王娡最終還是沒有拿走金子,而是讓劉徹帶走了。
弓高侯府,韓焉趴在床上,啃著紅薯。韓說則站在韓焉的背上,使勁的踩著。
“舒服,要是在重點就好了。”
享受著韓說按摩服務的韓焉沒有發現韓頹當的到來。
韓頹當抱起韓說,一巴掌拍在韓焉的屁股上。韓焉下意識跳起,驚嚇多過疼痛。
“都什么時候來,你還真悠閑!連太醫都派來了,看來皇上真的是要扶膠東王一把了。”
“爺爺,不用操心。皇上既然在打啞謎,咱們當沒猜出來就好。”
韓頹當憂心道,“若皇上不打啞謎,直接挑明怎么辦?”
韓焉信心十足道,“不會的,太子是他立的,若真的挑明了,那不是打自己的臉么?再說,也沒法向朝臣交代啊。
看著韓頹當仍舊放心不下,韓焉轉了轉眼珠,試探道,“爺爺,要不咱們賭一把?”
韓頹當不解,“賭什么?”
韓焉繼續試探,“當然是賭大小了,太子為大,膠東王為小。”
“啊。”
回過神來的韓頹當連忙搖頭,“不賭,不賭。就算要賭,也只能押大。小的贏面太小。”
“話不能這么說。大的身邊有丞相周亞夫,還有大將軍竇嬰。再加上栗妃家族。咱們就算湊上去,連錦上添花都算不上。小的就不同了。王美人來自民間,根本就沒有任何勢力,咱們那可是比雪中送炭還要奇貨可居啊。”
韓焉開始給韓頹當打預防針,作為生而知之的人,韓焉早就已經做好了選擇。
“你自己都知道這兩個的實力懸殊,怎么可能會贏?”
大小兩個,實力如此懸殊,韓頹當自然不會這么輕松的被韓焉忽悠。
韓焉提醒韓頹當,“爺爺別忘了,還有皇上啊。他一個人可是能夠完全碾壓所有勢力的呀。”
“呃。”
韓頹當有些心動了。可也就只是心動一下。大臣能夠站隊,皇上可不會站隊。就算有心扶持膠東王,最多也是給膠東王一個和太子打擂臺的機會罷了,最終支持的,還是擂臺上贏的那一個。
“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這種事,咱們不摻和。”
想了半天,韓頹當仍舊覺得風險太大,勝算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