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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道之生門

  • 援明傳
  • 不必嘗
  • 3091字
  • 2023-10-04 15:34:46

手下的親信極速散去,各自安排人渡江。

相比于別人,他們自然占盡了先機,未雨綢繆挖出的甬道,如今變成了真正的生門。

而北城門外,炮火依舊在肆虐,雖稍稍轉向,清兵也不敢一擁而出,因為紅衣大炮的準頭,實在是一言難盡。

三百余艘小船沿江岸一字排開,船夫等人裝滿后就劃動雙槳,在沙洲與陸地之間往返。

后面上船的清兵,也不用吩咐,自發的拿起竹蒿幫忙撐船。

來回一趟,就是兩三千人。

到了沙洲上面,清兵也大膽的點起了火把,甩開雙腿,朝拋錨的大船邊走去。

排在前頭,自然能夠第一批過江,脫離這個牢籠。

天色已經微明,紅衣大炮也終于停止了發射,樓船緩緩的往長江中駛離,把最后一批清兵送上沙洲后,滿臉汗水的船夫,也氣踹噓噓的抹了把臉。

他們把船靠回了岸邊,有的點上了煙袋,有的升起了火爐,伴隨著煙霧升起,案板上出現了早茶、早飯。

天色越來越亮,太陽緩緩升起。

船夫們似乎感應到了什么,皆都抬頭仰望著城墻。

果然沒過多久,城北城頭上的清旗,被人一腳踹落,一桿嶄新的大旗被換了上去。

旗幟鮮紅奪目,迎著初升的朝陽,顯得分外耀眼,上書五個大字,六個小字。

‘漢家子弟兵’第一軍第一師。

這是漢家軍第一次出現‘師’這個編制,由三部機槍連組成的‘驍騎營’,義兵改組的四個團合成一旅,加上一個炮兵連組成。

驍騎營以方成漢擔任營長,兼任一連連長。蕭風霆、孫德勝各任副營長兼二三連連長。是漢家軍建軍以來,編制最全、裝備最為精良的一個師。

這當然是閻應元的功勞,早在守江陰時,他就借來了漢家軍的步兵操典,反復研讀。

以他的聰明才智,在這步兵操典里,自然能看出一些、別人看不出來的東西。

比如,完全不同于這個時代的軍隊編制,到底意味著什么!

所以才會和盧傳廷一見面,就稱呼主公,而不是少帥小督爺之類的。

隨著城頭上的旗幟更換,船夫們露出了會心的微笑,而在沙洲上面,等著渡江的清軍,卻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看著靠在江岸邊遲遲不動的渡船,李成棟心頭狂跳,心頭的不安和恐懼,也隨著太陽的升起,越來越上頭。

終究是不甘心,朝幾個手下使了個眼色,幾人狂奔向臨近江岸的這一邊,無論多么大聲的呼喊,都是石沉大海,停在岸邊的船夫們,仿佛變成了聾子。

隨著幾聲駿馬的嘶鳴,最先抵達北門的是三連長孫德勝。

騎在馬上的黢黑漢子,滿臉的笑顏如花。朝著江岸邊的船夫,環拱一圈,笑聲掩不住的喜悅。

“諸位今夜辛苦,閻公,正在城里等你們喝茶。請!”

眾人齊齊拱手回禮,也不客氣,收拾收拾就向北城門走去。

沙洲上的清兵,見了這一幕再不明白的話,那也太蠢了,一個個露出了絕望的神色。

在城里還能垂死掙扎一下,如今這腳下的沙洲,連根草都不長,拿什么掙扎,抓把灰揚了敵軍的眼睛嗎!?

頹喪的情緒瞬間蔓延,很多人跑來江岸這邊大聲的哭喊,磕頭不止。

李成棟知道大勢已去,一屁股坐倒在沙地上,他們現在連待宰的羔羊都算不上了,頂多算只發瘟的病雞。

除了孫德勝一部、端著機槍守住岸邊外,沒有人管他們。

沙洲上坐滿了一地的清兵,雖然他們身上也有刀槍,甚至很多人還帶著弓箭,但是,已經完全失去了意義。

臨近傍晚,一批批的漢家軍戰士,圍著沙洲可能登岸的地方,挖掘壕溝,構筑掩體,一挺挺機槍,架在了戰壕上,讓準備夜間逃跑的清兵,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鎮江城被李成棟肆虐了一遍,已經滿目瘡痍,隨著一批批的漢家軍進駐,百姓麻木的臉上,才恢復了一點點人色。

醫務營的姑娘們,更是忙的腳不沾地。如今她們的成員,已經發展到了三百多人,骨干醫護成員,也超過了一百之數。但對于偌大的城市來說。

救助!依舊是杯水車薪。

城中百姓幾乎人人帶傷,據恢復一些的人說,無論是不是順從清兵,抓住了先是一頓毒打,這讓漢家軍的戰士聽完后...

恨的咬牙切齒!

王公略一改謹慎之態,當先闖入了縣衙,滿布血絲的雙眼。

殺氣騰騰!

“請軍師允許我殺上沙洲,把那些王八蛋就地處決。”

閻應元微微一笑,并未搭話,繼續埋頭處理公務。

王公略一拳打在棉花上,眼中的殺氣極速退散,但是緊握的拳頭并未松開!

語氣卻變得不再僵硬,似請似求。

“典史大人。”

這還是在江陰城并肩作戰時的稱呼,武舉人還是有相當水平的,居然準備曲線救國,打起了感情牌。

閻公不為所動,連微笑也收斂了許多。

王公略再不敢多言,尷尬的站在下首!

“畜生,這幫畜生!”

蕭風霆罵罵咧咧的走了進來。

雖然神情看起來比武舉人還要殺意凌然,但還是很有禮貌!

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后,才大聲說道。

“軍師,還留著那幫王八蛋作甚!”

閻公放下了朱筆,抬起頭來,盯著這位眾人贊不絕口的小將,手捋長髯,笑意盎然!

“風霆準備如何處置,是殺了他們嗎?”

蕭風霆扯著嘶啞的喉嚨說道:“這幫畜生,不該殺嗎?”

“該不該殺!是王法說了算,不是由你我說了算的。”

蕭風霆:“可是,這天底下,哪里還有王法?”

閻應元哈哈大笑!

“一言以決生死,絕非明君所為,小將軍倒是痛快了,可知,別人會如何看待主公!”

“這!”蕭風霆表情有些驚慌,趕緊拱手道:“風霆愿一力承擔,絕不連累少帥!”

閻應元收斂了笑容:“天下只知小督爺,何人知你...蕭風霆!”

蕭風霆猛然一愣!凌厲的殺氣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驚駭!

他和他們絕不會容忍,因為自己的污點,而讓少帥成為別人攻訐的對象。

何況!殺俘不詳!

冷汗簌簌而落,他趕緊抱拳跪倒:“風霆魯莽!”

閻應元微笑擺手,站起身來走到近前,語重心長的說道。

“沒有王法,主公自會制定王法!如今天底下這么多軍隊,就是因為克制不住自己,肆意妄為,才致天下混亂不堪...

你身為帶兵的大將,考慮問題要從大局著眼,而不是像個二愣子一般,橫沖直撞!...

主公曾命我培養你等,可見對你們寄予厚望,萬萬不可讓他寒心!”

說完,他指了指衙堂內的兩排座位。

“坐下,好好想想為什么打仗,如何打仗!是為了殺人嗎?”

蕭風霆和王公略依言坐下,閻應元回到了堂上,提筆之前,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嚴厲。

“若是想不明白,以后就不用帶兵了,既然你們那么喜歡殺人,今后的戰爭,降為步卒,由你們第一個沖鋒。”

蕭、王兩人聞言縮了縮脖子,臉上滿是畏懼!

半個時辰后,衙堂里面的兩排座椅,已經坐滿了前來請命的將軍,連沈不浪都在其中!

一個個俱都垂頭喪氣,如鵪鶉般瑟縮在椅中。

處理完戶籍名冊田畝的閻應元,起來伸了個懶腰,突然大聲喝道。

“全都沒有軍務嗎?回去邊干邊想,滾!”

眾人如蒙大赦,抱頭鼠竄。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無論沙洲上的清兵如何求饒叫喊,漢家軍的戰士,都不理不睬,若是有人敢下水泅渡,招呼他們的,不是弓箭就是子彈。

不但討不到好,還會因為打濕了衣服,讓夜晚更加的難熬。

到了今天,再也沒有人敢下水,全都乖乖的坐在沙地上!

人群中的李成棟,喝著江水,嚼著生面,眼睛陰鷙,四處掃視,他這種人,除非真的死了。不然,絕不會放棄求生。

身邊的一眾親信,已經把清兵的槍桿箭桿收集了起來,用布條扎成了一束一束的。

不肯交出槍桿的,自然遭到一頓毒打。

而對于有些實力的,則會好言相勸,畢竟,這些人投降后并不會死,大部分新主子,都會讓他們繼續效力。所以,最后還是把槍桿箭枝交給了他們,反正留著也沒用。

幾天工夫,居然讓他湊出了一堆木桿,綁在一起,形似小舟。

樓船上的陳世忠,早注意到了清軍當中,這隊異常活躍的人,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冷笑連連。

轉回身,給坐在他對面的尼堪貝勒,添上些熱水,笑著說道。

“貝勒爺,是什么時候來的中原。”

尼堪一時不知陳將軍何意,只能尷尬的笑著說。

“回將軍,年少時倒是跟隨老汗來過幾次,若說真正的定居中原,還是從順治元年開始的。”

尼堪自然不好意思說,崇禎年間就來劫掠過。只能如此回答。

陳世忠抬首輕‘哦’了一聲。

“若是我沒記錯的話,貝勒爺的稱號應該是‘多羅貝勒’。那尼堪是你的本名嗎?”

尼堪低首,笑得有些傷感。

“是的,這還是老汗取的,他說白山黑水、苦不堪言,希望我將來能做個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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