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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迫不及待

  • 援明傳
  • 不必嘗
  • 3058字
  • 2023-09-19 02:07:06

此人年齡與顧炎武相當,竟自稱學生,盧傳廷有些驚訝,舉杯回敬。

“不必客氣,請飲。”

“學生有一事不明,還請小督爺釋疑。”

盧傳廷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種電燈,想來制造十分的不易,能不能做到大面積推廣?”

盧傳廷想了想說道:“以我軍現在的能力,當然不能。但若是集全省乃至全國之力的話,自然能夠得到推廣。”

宋啟智的眼瞳、劇烈的收縮,滿臉的不可置信。

“難道...不存在技術的問題?”

“是的...”盧傳廷含笑點頭,神情更是莫測高深:“...技術已經很成熟,只需要培養專業的人才,和建造大型的發電廠。”

宋啟智激動莫名,神情突然變得肅然,拱手之間,一揖到底:“學生欲拜小督爺為師,還望小督爺成全。”

行的居然是師生之禮!

聲音很大,滿場吟詩作賦的文人,皆都轉頭望向了這邊。

“呃...啟智兄不必如此。”盧傳廷趕忙伸手托住,神情有些窘迫:“你若想學,我自然是大大的歡迎,更不用拜我為師,何況,以我的年紀,怎能當你的老師。”

宋啟智紋絲未動,依舊堅持:“學無先后,達者為先,以小督爺的學識,做我的老師綽綽有余。”

收徒是不可能收徒的,但又不好推辭!

盧傳廷想了想問道:“啟智兄...對科學有興趣?”

“回老師,啟智年少時,便甚少學習經史子集,唯對科學,有濃厚的興趣。”

“哦...!”此人不問科學為何物。而且!對科學這個稱謂好像并不陌生。

這讓盧傳廷來了興趣。

“科學屬于新型學科,啟智兄從何處學來!”

“回老師,家叔倒是對科學有些造詣。”

“哦,原來是家學淵源,不知令叔,都研究些什么內容。”

交談之間,氣氛漸漸融洽,宋啟智自然了些,也自信了些。

“家叔對天氣,自然,生物都有所涉獵。還曾研究空氣的傳播,和各種金屬融合之后產生的反應。”

聽著這些專業名詞,把盧傳廷鎮住了,這可是1645年。

怎么會有人研究這個!

默然看著眼前的中年文士。

他叫宋啟智!

盧傳廷神情突變,這讓他想到了一個人。

宋啟智!宋應星!

有沒有可能,他的叔叔就是宋應星!

天氣、自然、生物!

談天、論氣、野議!

對,極有可能。

盧傳廷如此心急的壯大自身,擴大地盤,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不想錯過這個時代的各種大牛。

如果,在這個年代里,有哪些足以照亮暗夜的星辰。

宋應星,無疑是最最奪目的那顆!

尤其是對于急需改變世界的盧傳廷而言。

他原本就打算,等江南足夠穩定后,派遣一支特種部隊,把宋應星接來。

因為!關于宋應星的記載,最多只到明年。

也就是說,1646年之后,史冊上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深吸了一口氣,盧傳廷盡力的穩定心神,再不可失了水準,語氣也變得溫潤有禮。

“敢問啟智兄,令叔尊姓大名?”

宋啟智似乎鐵了心要拜盧傳廷為師,禮數比他還要周到:“回老師的話,家叔名諱宋應星。”

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盧傳廷眉頭舒展,長出了一口氣,一吸一呼之間,手心已經沁出了汗水!

這個徒弟,小爺收定了,耶穌來了也攔不住我。

明代的師生關系,含金量遠超后世,是真的會當成父親般侍奉的。

他盡力忍住顫抖的聲音問道:“是...天工開物的宋應星嗎?”

一直彎腰低頭的宋啟智,并未注意盧傳廷的異樣,恭敬的回答。

“家叔的確著有一本天工開物。”

盧傳廷:“野議、論氣、談天也是令叔所著?”

宋啟智:“是的。”

“令叔現在何地?”

“在老家奉新。”

“那你...為何出現在這里。”

“外祖家在蘇州。”

“宋應升...是你何人?”

宋啟智猛然抬頭,眼神中有些不可思議,怎么小督爺對宋氏如此了解。

仔細一想,老督爺與宋應升同朝為官,或許、可能是故交,旋即釋懷!

“回老師,正是家父。”

盧傳廷頓時神采飛揚,嘴角露出的笑意更加含蓄!

眼神曖昧之余,思緒紛飛。

哈哈,哈哈!你爹就要死啦,你知不知道!

不過,你今天遇到了小爺,他肯定是死不了了。

想到這不由開懷大笑,這個時代,終于向他敞開了心扉。

做一件事,救一個人,小爺!終究是可以改變時代的男人。

“我欲請令叔出山,大力發展科學,你認為可行乎。”

“呃!回老師,家叔有些厭世,發誓只專心著書。”

盧傳廷擺擺手,他可不是厭世,他只是討厭清廷罷了。

“事不宜遲,今日我便派人北上,啟智兄可愿意跑一趟。”

宋啟智拱手彎腰九十度,行的又是師生之禮。

“老師但有所命,學生敢有不從。”

說完即不起身,也不說話。

盧傳廷一愣,誰說讀書人呆板,這小子就挺會玩。

他從挎包里摸出一支強光手電筒,聲音鄭重無比。

“此乃為師給你的見面禮,愿你如這筒中之光,光彩照人,前程似錦。”

宋啟智雙手接過,恭敬的說道。

“謝老師!”

眾人擊掌以慶,紛紛道喜,場面頓時變得熱烈。

事不宜遲!

讓大家繼續飲宴,盧傳廷帶著宋啟智離開了內堂。因為!他一刻都等不了了。

安排了兩個班保護宋啟智,帶上必要的各種裝備,走長江溯流北上,入鄱陽湖進贛江,一個月左右后,才能抵達奉新。

臨走時,為了萬無一失,從挎包中摸出半本...一直在編寫的化學基礎教材。

為什么是半本呢。

并不是因為宋應星與半部‘夢溪筆談’的故事。

而是因為,只來得及寫出半本。

“此書是我編寫的教材,若令叔不肯出山,你就把這個給他看。”

宋啟智恭敬的接過。

“在路上你也要專心研讀,等你回來,為師要考校的。”

聽說自己也可以看,宋啟智激動的再度行禮。

盧傳廷擺擺手!

“我漢家軍取消了跪禮,只重務實高效,以后你不要學那些文士拜來拜去的。空談只會誤國,實干才能興邦。”

“是,學生記住了。”

盧傳廷殷殷叮囑。

“把家里人能接來的都接來,特別是你的父親。可能明年,我就要收復西直隸,到時候戰亂頻發,不一定顧得上他們。”

“去吧,一路上小心。聽從黃參謀的安排。”

又對領隊的黃毅叮囑了一番。還給每個戰士配發了十枚手榴彈。

步兵操典里,早有投擲手榴彈的訓練,只是還未到決戰時刻,沒有配發而已。

為什么選擇黃毅帶隊,是因為他有著豐富的敵后活動經驗。

這是他的首徒,自然是極為重視。

當然,主要還是因為宋應星。

17世紀的工藝百科全書!可不是開玩笑的。

宋應星出馬,技術必將突飛猛進!

今日心情甚佳!

沈楚真是給了他一個好大的驚喜,相比于遇上兩位能人,拿下小小的無錫城,反而不值一提了。

回到內堂,眾人還在繼續,白熾的燈光,讓他們忘記了是白天還是黑夜。

觥籌交錯間,酒已微醺。

暫時的忘卻了煩憂,恍惚間以為身處盛世。

只是后腦勺上面吊著的金錢鼠尾,顯得有些刺目。

一青年手抱酒壇,通紅的臉龐,顯示他已經喝了很多。

狂灌了一口酒,仰天哈哈長笑,聲音高亢,眾人皆被他吸引。

有三五好友,指著他嘲笑:“文初兄酒醉啦!”

被稱作文初兄的青年,笑得愈加的肆意張狂。

等笑到沒有了力氣后,聲音漸漸的化作了悲鳴。

擦去了眼角邊因用力過度而溢出的眼淚。聲音婉轉哀鳴,似有千萬委屈,藏于胸中。

“登高欲窮千里目,愁云低鎖江南路。”

“鴻書不達雁無至,借酒空作悲愁詞。”

“回首西山月又斜,湖舟漁船皆難渡。”

“江山淪喪志難申,綸巾青袍換頭顱。”

聲音期期艾艾,道不盡的郁悶悲愁。

漢人本就是綸巾青袍,如今只能換成金錢鼠尾,來茍全性命于亂世。

民間,鴻雁不準傳書,舟船不準渡人。

他越想越覺得悲涼,懷中的酒壇砸落在地,拿起桌上割肉的小刀,拽過腦后的鼠尾。

在眾人的一片驚呼聲中,手起刀落!發絲飄蕩間,青年仿佛泄去了心中塊壘。

仰天狂笑不止。

眾人見此也紛紛抹淚,比起平民百姓,清廷對他們這些文人還算的上禮遇。

但是!

終究做了亡國之奴,誰又能心中通透。

在內堂門口,已經站立半晌的盧傳廷見此情景,也莫名的感到了一絲欣慰。

他輕輕的鼓掌步入堂中。

眾人見到小督爺返回,都收了嬌作之態,紛紛見禮。

盧傳廷各自回禮,走到上首。

“文初兄莫要悲傷。”

然后轉向了眾人,嚴肅的說道!

“如果諸位覺得這個國家不好呢,就去改變他。

如果覺得當官的不好呢,就努力的考取功名,爭取做個好官。

如果覺得這個國家的百姓愚昧無知。就讓自己,成為無所不知的那個人,然后去改變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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